你叫什么,我叫外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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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人再来你千万甭搭理,你看他像好人吗?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法克的!他跟你说什么都别信!”纪雨石听杨兴说过几句,此人在感情上极不靠谱,理应扑杀,“忙不忙现在?我给你带鸡翅了,试试?今晚小光要来,我师兄在店里忙着。”
“不忙,我给你做的。”唐双吸溜完果汁去开小灶。口袋里除了新鲜鸡翅和无骨鸡腿,还有他要的配料。
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味九层塔,潮汕那边又叫它金不换,到了西餐里就变成了罗勒。以前专门有九层塔配山楂的调味酒,后来喝的人太少,就不进了。
台湾客人说过这东西是做三杯鸡吃,唐双没事就研究好吃的,才用它做了炸鸡。没想到叫纪雨石的刁口味给记住了。
纪雨石等着他的炸鸡翅,在吧台上像废物一样瘫着,浑身上下巨累。没别的,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消化干净。等着无聊,他打开手机玩游戏
'光想着揍你:哥你干嘛呢!'
'连哭都梨花带雨:忙呢,你下课了吗就玩儿游戏?'
'光想着揍你:带徒弟做任务呢!'
'一不小心就嘤了:做完了。'
'光想着揍你:靠你太快了吧!'
'一不小心就嘤了:因为简单。'
'光想着揍你:大佬666,以后还是让我哥带你吧。'
'一不小心就嘤了:你哥?'
'连哭都梨花带雨:对,我是他哥,亲的。'
'光想着揍你:哥你真好,昨晚我还梦见你了呢。'
'连哭都梨花带雨:靠,嘴这么甜,该不会闯祸了吧?让你哥知道打不死你。'
'一不小心就嘤了:你到底几个哥哥?'
'光想着揍你:两个,另外那个比较凶。'
'一不小心就嘤了:……'
'光想着揍你:这个比较温柔,可以撒娇。'
'连哭都梨花带雨:乖,哥宠着你。晚上给你带鸡翅啊。'
'光想着揍你:谢谢哥!'
'一不小心就嘤了:什么鸡翅?'
'连哭都梨花带雨:就是鸡翅膀,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给你寄点儿?'
'一不小心就嘤了:拒绝,迟早有一天你会哭着叫我好哥哥。'
靠,纪雨石摇摇头,啧啧,小光这便宜徒弟收得太亏了。
“纪少尝尝?”唐双端过来,吧台飘着不该属于这里的香味。
“还是我们双双最好。”纪雨石拿起来就尝,油皮松脆可口,香气区别与香菜,多了些丁香的味道。
唐双看他尝得不香,怕自己失了手艺。“好不好吃?”
“好吃,我们小双手艺在呢。”纪雨石拉长了声调,给他吃定心丸,却总觉得少了些精髓。他自小吃得好又尝得多,好味道绝对记不错,还欠一些火候。
“上回你配料是什么啊?”他问。油温合适,香气依旧,那肯定是辅料出问题。师兄说得对,快餐行业没有机密,你会做鸡,别人也会做鸡。唯有酱料和香料粉才最值钱。
“上回?上回……放过酒的。”唐双自己捏一片炸酥的九层塔吃,也觉得少些味道。
“什么酒啊?店里现在有吗?”纪雨石猜是调味酒,小双干这一行,只能是就地取材。唐双果然点头说是,还说那些酒两年前就不进了,因为味道太独特卖得不好。
“那你帮忙找找进货渠道,给来几瓶?”
“诶,我记好的。”唐双柔软地应了。
“谢了啊!”能帮上师兄的忙,纪雨石在精神上得到的满足仅次于睡师兄。这回一定可以得到表扬!
已经是年底,12月份纪雨石算大街上穿衣最单薄的,酒吧里暖和,他不愿意挪窝,等着小光到再把人接回去。晚自习是8点下课,再赶过来怎么也要9点多。
刚刚过了9点,手机就震个不停,纪雨石伸着懒腰一看,赶紧接电话:“你是不是又逃课了啊?”
“没有,哥,我马上就到什刹海了。”杨光最近特别乖,天天做题,梦里都是理综,偏偏今天碰上了状况,“哥我晚点儿到行不行?你和我哥先吃吧。我晚一个小时。”
“在哪儿呢你?”纪雨石握电话的手突然握紧。
“我遇上同学了,你们先吃,我晚点儿就过去。”杨光说,嗓音有高中生冒冒失失的嘶哑,已经在尽力平稳声线。
但想骗纪雨石就是做梦呢。“什么同学啊?你别动,哥去接你。”
杨光正在一路狂奔:“哥真是我遇上同学了,说几句话就过去,真的!你让我哥别着急,我聊完就过去找你们!”
“你当我真是你哥那么好骗?你给我把地址发过来!”纪雨石气势汹汹,准备出去找人。
大的不叫人省心,小的也一模一样,专门折腾自己是吧?有其兄必有其弟吧!自己到底作什么孽就摊上这对布偶猫兄弟俩了!
纪雨石夺门而出,恶狠狠地生气,心里却怕,怕师兄的宝贝弟弟出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光:哥我想跟你撒娇。
杨兴:拒绝。
小光:我说的是石头……
杨兴:拒绝加警告一次。
第 22 章、小白雪帮个忙
杨光在那头支支吾吾,第一次听纪雨石生气的声音。他不敢挂电话也不敢说,说了,纪雨石铁定转身告诉哥哥,不说……实在是骗不过去。最后发了个微信定位就突然挂了。
“小光?小光!喂!”纪雨石在这头着急,街上的行人都穿上羽绒服,就他穿个红李宁,绕着后海的湖边急跑,在逆向的人群里找那身蓝底白条的高中校服。
特么的,这小祖宗可千万别出事儿啊,谁出了事儿他都不能有闪失。
什刹海是个湖,有前海、后海和西海,还有些零碎胡同。纪雨石呼哧带喘从酒吧出来,溜着荷花市场的边儿狂奔,逆着寒风吐白气。跑到位置所在地已经算很偏僻了,他骂了一声法克的,这地方能有老同学才见鬼呢!附近不见多少人,纪雨石大步朝前,直接跑到岔了气。
终于,在万宁石桥上找到了一群蓝底白条。
8、9个人吧,最后面那个白白的就是杨光。纪雨石顿时踏实了,好好地喘了一口气,一切还来得及。
“哥你……你怎么来了啊!”杨光没料到纪雨石这么快。听他叫哥了,身边几个都愣一下。
“能不来吗!你特么抽什么风呢?”纪雨石胃里搓火,横着眼把周围的挨个扫一遍,“你特么也不怕你哥急死!”
“哥你听我说……我……”杨光不敢让他拽,居然躲了。
纪雨石不管这套,这么多高中生凑一起能有好事?让他头点地都不信,去特么的吧,杨光他现在必须带走。
杨光比他矮一丁点儿,可面对面了气势差太多,完全是个弟弟。他往后一躲,反倒把人激怒了。纪雨石看他跟透明的一样,顺杨光的胳膊往下找,没费功夫就摸到了东西,再从肘关节撸,猛一拽!袖口叮咣掉出来一根脆皮的铁管!
正好砸在桥面上,磕白了一块儿石头。
“这特么是什么?这事儿我给你记着!”纪雨石怒了,更多的是种难受,不愿意看杨光重蹈覆辙。
“哥你听我说……”
“走了!”纪雨石憋着好多话想骂,他的嘴从来不饶人。想骂你哥养大你不容易吧,读不好书就算了能不能学点儿好?想骂你哥为了你一句话天天送外卖呢,结果你特么转身打群架是吧?
但小光的同学都在,纪雨石宁愿憋死也会把嘴闭严,什么都没说。他不是习惯给别人留面子的脾气,可这个人不一样。他姓杨,是师兄最心疼的弟弟。他得保他。
“杨光!杨光!你丫回来!”几个人见杨光的哥要带他走,最近的那个健步冲过来。纪雨石烦了,立定转身一把揪住蓝白条校服的领子,骨节顶在高中生的喉结上。
“不动手是爷爷不想以大欺小,这种送死的傻逼事儿再叫我弟来,我往死里招呼你。”
下垂的嘴角,尖的虎牙,声音像一根尖利的钉子。
“串儿青!就他妈丫几个鳖孙!”吵闹声渐行渐近,突然轰轰围上来,都是中年往上的大老爷们儿,披军大衣,手里都没空着。
纪雨石听动静从桥前头来,拉着小光直接往后跑。特么的,这帮不知死活的高中生怎么惹上老炮儿了?其他人他管不了,打死都是别人的,可手里这个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
“傻啦?跑!”纪雨石大喊一声,心里像死了一样绝望。因为桥后头也叫人给堵了。他忘了,忘了老炮儿从来都打群架,从来不吃这种亏,他忘了这是在桥上,一帮傻逼兮兮的高中生自以为带上家伙就万无一失,结果让后海的炮儿爷们两头截。
要圈起来揍。
“哥!”杨光没见过这个,一步冲前面去了。
“麻痹你回来!”纪雨石来不及看,抄起地上的铁管往前抡,眼白中的红血丝仿佛痉挛着,看什么都一片血红。
跑是跑不了了。
铁管子打了谁,力道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疼。
有血。
纪雨石拉起杨光的胳膊,胸膛被风呛住。手里就一根小臂长的铁管子,铁皮还是薄的。
“你特么倒是跑啊!”他又抡起来。
不记得自己打了谁,没感觉挨打,也没听过这么吵的骂声。纪雨石觉得自己要疯,不敢叫杨光受丁点儿伤。
耳边特别吵,全是吼叫。像刹车片踩透了的嘶鸣,耳膜都疼。
杨光脑子里混乱一片,好像直接撞上一面白墙,哪儿都动不了,身上也像死透了一样,全是凉的。周围的人都是慢动作,只有纪雨石在前头跑,拉着他往最亮的地方冲。
“麻痹你倒是跑啊!”从始至终,纪雨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杨光却感觉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响。
身边的人渐渐多起来,发生得太快,太快,太快……活像一场大梦。杨光被拉着跑,或者说拉着逃命更切实。跑疼了嗓子才发觉已经跑出来了,在明亮的湖边。路灯的光给了他活下去的安全感和喘气的力气。
湖心咕咚一声,像把发生过的一切给吞了。纪雨石往湖里扔了铁管。
“哥……哥……”杨光咽了一口腥痰,手脚都打着颤,“死人了……死人了吧?”
“不会……死不了。”纪雨石往后找,怕被追上来寻仇,拉起杨光往人多的地方拽,“你……你给我回……回家去,回家躲着去!”
“哥,打死了吧?”杨光像个木偶,拉着就走,不拉就停。可每一步都是软的。
纪雨石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就太阳穴突突直疼。“你们这帮……艹,小爷真特么的……服了。”
“没打死吧?”杨光终于膝盖一软,坐马路牙子上了。没见过这么往死里打的人,也没见过这么不怕被打死的人。
可纪雨石全让他见着了,还让他跑。
纪雨石拉不动他,绷直的小臂直打摆子,是刚才震得太狠了。“起来!快走,你跟我……过来,过来说。”
俩人缓了一缓才开始往前走,最后找了一个小卖部,纪雨石让小光坐马扎上歇着,自己去买了两瓶酸奶。“给,刚才,没叫人打着吧?”
“没打着……没打着我,哥你呢?”缓到现在杨光才问起他,整个人是吓坏了。
“没怎么样,你别叫人碰着,不然你哥非心疼死。”纪雨石的手还哆哆嗦嗦,吸酸奶吸不上来,“今天的事儿别叫你哥知道,明白吗?明白就点头!”
杨光喝了一大口,点了点头。“哥你生我气了吧?我错了,我什么都跟你说,真不是我要打架的……”
“我知道不是你。可你们怎么惹上那帮人了?知道都是什么人吗就敢动?”纪雨石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低血糖了,也可能是气的,“后海的老炮儿都敢惹?你们真以为祖国的花朵就打不死是不是!”
“不是我,他们先来的,说有急事儿非叫我去,就差我了……我就想去帮个忙。”杨光下了出租车也拼命跑,跑到桥上才知道是骂架来,“都是同学,我不能说不去……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哥我真的不知道,可要打起来我不能不帮。”
“行了,哥也没说你什么。”纪雨石听小光认错特别心疼,孩子从小没归属感,就一个哥哥,所以总想着合群,“这回怕了吧?我跟你讲,惹谁都不能惹这帮人……他们都是爷,上三代就住后海边上了,叫人能叫一家子来。你们到底怎么惹上的啊?”
刚才打人的手摸在自己头顶上,有一种区别于哥哥的安全感。纪雨石挨没挨打他不清楚,但自己确实是一下子都没碰着,那些同学的下场……杨光不敢想。
“说是上回来喝酒,不小心挪了他们的钓鱼竿子……就约了时候干一场。”杨光不好意思说,闹这么大竟是因为这个狗屁理由。
“我说呢,没给人家道歉吧?”纪雨石喝完一瓶,这才有力气谆谆教导,“老炮儿不能惹,约好了时间骂架,他们肯定来。这帮爷不看重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