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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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棒被火点着的那个点在慢慢地往下移,随着它的移动,从那个点迸发出的火花就越来越圆,越来越温和。火花噼里啪啦地往外跑,在黑暗中染出一个镂空的光球,不停地把前方的黑暗给撕破,再消逝在这被撕裂的口子上。
很好看。
公园里有条河,以缓慢的变化趋势往前走,像是嵌在绿草地里的一道深色的墨痕。这道墨痕里还带着银粉,光一照,就泛着斑斑驳驳的银点。
路疑和向阳走在草地最高处上修建的小水泥路上,离河有点远,自高往下看,河水上的光都是一片一片的,像是撒在墨色画布上的银色颜料,晕开一大块,边缘都是模糊的。
路疑往旁边走了走,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向阳:“往下走走?”
向阳把目光从烟花棒上拿开,看了一眼旁边的草地斜坡:“去河边?”
路疑点点头:“走不走?”
“走啊,”向阳顺着斜坡往下溜:“小心点别摔了。”
路疑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嗯。现在都没草了啊。”
“冬天了嘛,”向阳在河边的小道上站稳:“注意点啊。”
“知道了,”路疑笑笑:“我没事儿,你看你脚下的路,别待会儿走着走着栽河里了。”
“不是,”向阳“啧”了一声:“今年最后一天,咱能说点吉利点的话吗?”
“好好好,”路疑被向阳的表情给逗笑了:“说吉利的。”
“几点了?”向阳坐在一块草地上,拿着快燃尽的烟花棒问道。
路疑把放着烟花棒的袋子放到一旁,掏出手机看了看:“十一点四十四了。”
“时间过这么快的吗?”向阳有些吃惊。
“你以为呢。”路疑掏出两根烟花棒,递给向阳一支,自己留了一支
“那一会儿是不是就到明年了啊?”向阳点上烟花棒。
“可不是吗,”路疑把烟花棒递了过去:“向老板,借个火?”
向阳乐了,掏出打火机,装模作样地把路疑手里的烟花棒点着:“来年还得靠路老板多扶持扶持,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得请您多担待。”
路疑看着向阳被烟花燃烧起火那一瞬间照亮的脸庞上做作的表情和那对酒窝笑起来。接着向阳抬起眼看向路疑,表情还是那样,蹙着眉勾着嘴角,但那双眸子是十分干净的。火灭了下去,火花冒了出来,在他的眼眶里是无数个光点。
路疑突然就停住了笑,盯着向阳没说话。
向阳也慢慢收了笑:“……怎么了?”
马上就到来年的一月一号了。马上就到他与自己约定要告白的日子了。
路疑看着向阳笑了一下:“向阳。”
向阳捏紧了烟花棒,心脏突然有预感一样的加速跳跃起来。他没能张开口,只是从鼻腔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嗯”。
路疑把烟花棒换了一只手拿,空出来的右手慢慢靠近着向阳撑在地上的左手:“我想跟你说点事。”
怦怦。
路疑的指尖碰上了向阳的指节。很奇怪,在这么冷的天里,手指都快被冻没了知觉,还是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路疑指肚的触感和温度。
向阳看着被火花照亮脸庞的路疑缩了缩手指:“嗯。”
“咱们,能不能,就是……”路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向阳的眼睛眸子里带了笑:“谈个恋爱什么的,从来年的第一天开始?”
怦怦、怦怦。
向阳想起兜里的吉他拨片,只是有种“啊,幸好,他们这次又一样了”的感觉。他的心脏跳得太快了,一时半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路疑看向阳只是快速地眨着眼睛什么都没说,心里揪紧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冲向阳笑了一下:“说真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向阳的手被一下子握住。
“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路疑笑着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十号我都没办法保证日更,所以更改为两天一更,理解万岁,谢谢。
第24章 第 24 章
路疑的手掌是湿润而暖和的,包在向阳冰冷的手背上,把暖意从向阳的皮肤传进他的心脏。向阳缩了缩手指,又放松下来,把手指伸开,指缝被枯草挠着,刺刺痒痒着。路疑的眼尾依旧向上翘着,向阳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缓了过来,冲路疑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路疑笑的更明显了,他捏了捏向阳的手,和向阳对视着。向阳看着路疑的笑脸出了神,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在笑。
很开心。
太开心了。
怎么会这么开心?
向阳反手握住路疑的手,指尖伸进路疑的袖口,瞬间被温暖包围。路疑的手反射性地缩了一下,但又马上往前伸了伸,指尖也摸进向阳的袖口。路疑勾勾唇角,转回去看着河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要被拒绝了。”
向阳指肚在路疑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摩挲了一下,那里跳的很快,隔着皮肤敲击着向阳的指肚。他抿着嘴笑了一下:“怎么会。”
“不会吗?”路疑用指尖挠了挠向阳的手腕。
向阳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反应过来路疑没在看自己,才出声道:“不会。”
“我看见你摇头了。”路疑笑着转过头来,大拇指扫过向阳的掌侧。
“你看见了?”向阳有点吃惊。
“对啊,”路疑挑了一下眉:“哥哥厉害吗?”
向阳被逗笑了,决定满足一下路疑,于是没撅他,而是点了点头:“厉害厉害。”
路疑愣了一会儿:“……你怎么不……那什么了?”
“哪什么?”向阳乐了:“你说清楚。”
“就是那什么,”路疑皱了下眉:“你一不那什么我就没能反应过来,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向阳没忍住笑出了声,越笑越开心,越开心越停不下来。
路疑瞪着他:“笑什么?”
向阳拿着烟花棒晃了两下,低着头笑到失声,没能说出话来。
路疑本来还想说两句,但向阳笑的东倒西歪实在太好玩了,没忍住开始跟向阳一起笑。两人就这么笑着,直到向阳又摆摆手:“不,不行了……肚子疼……”
路疑也慢慢地收了笑。他肚子也挺酸的,放松下来后肌肉都还在颤抖的余韵里继续颤了两下。他看着烟花棒慢慢燃尽,突然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很大声的倒数。
“30、29……”
向阳睁大了眼睛:“就剩三十秒了?”
“嗯。”路疑心里紧张起来。
向阳低下头,听着那群人的倒数,突然又冒出了逗路疑的想法:“所以说是哪个啊?”
“你有毒吧。”路疑又开始笑起来。向阳也开始笑起来,拿着烟花棒的手都在颤抖。俩人就这么对着笑,还都开启了静音抖动模式,时不时倒一下气,安静中抽气声特别明显,向阳听着这声音也觉得逗,笑的拿不住烟花棒。
“10、9、8……”人们的喊声开始变得整齐统一,声音也在最后几个字上变得更大。
路疑看着向阳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没忍住凑近了一些。向阳泪眼模糊间看到路疑向这边靠近,虚像开始变得清晰一些。他看到路疑靠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来自路疑的鼻息洒在了向阳的人中。
“3、2、1……”
路疑吻上了向阳的唇。
向阳一下子止住了笑。他的嘴唇冻得发麻,被路疑还算有些温度的嘴唇贴上,慢慢地开始回暖,逐渐能感受到路疑嘴唇的柔软和温暖。
远处人群里传来嘈杂的新年快乐,乱七八糟的人的声音卷在一起,被风吹过来,把向阳的理智也给一并卷走。路疑的吻很青涩,最多也就是贴着向阳的唇使个劲蹭一蹭,但这对于毫无经验的向阳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路疑的唇离开时向阳已经从僵硬变得不那么僵硬了。路疑没离开太远,鼻尖还和向阳的鼻尖若即若离。他轻声笑了下,张开口,声音从向阳耳边划过:“新年快乐。”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向阳眨了眨眼睛,看着路疑唇边的笑,缩了一下。
路疑的声音本来就是带了一点烟感的低音,这会儿被他又放低了一些,像是一道电流滋滋啦啦地穿过,“乐”字出来时向阳整个人都酥了。他半眯着眼睛冲路疑笑了一下:“嗯。”
路疑看着向阳被亲完懒洋洋的样子,没忍住又上前啄了一下向阳的唇。向阳整个人都还是酥的,提不起劲,干脆就没动,乖乖地让路疑亲。
路疑看向阳也不反感也不反抗,又没忍住上去亲了一下。路疑断断续续慢慢地亲着向阳,看着他被亲的双眼眯起不住哼唧地样子心里一下一下的刺挠着。
他现在是理解了为啥那么多人喜欢撸猫了,猫在乖乖地哼唧时可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路疑最后使劲嘬了一下向阳的唇就坐了回去,和向阳扯出一段距离。向阳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嗯?”
路疑压下又想上去啄的欲/望,捏了捏向阳的手:“烟花棒,要燃尽了。”
向阳懵了一会儿才扭头去看,发现手里的烟花棒确实是快燃没了。他撇撇嘴,看向路疑:“要回家了吗?”
“你还想玩吗?”路疑依旧低着声音问道。
向阳点了点头:“要。”
“那就玩,没事,”路疑把袋子递过去:“我陪你。”
向阳接过袋子,拿出一根,把打火机点着,靠过去。在火苗即将碰到烟花棒时向阳抬起眼看了路遥一眼。
路遥抬起眉毛:“怎……唔!”
向阳离开路遥的唇,抿着嘴憋着笑,但是脸上的酒窝深的可以盛满一碗酒。路遥还保持着被强吻时的姿势,不可思议地看着向阳。
向阳装作没看见,“嚓”地一下把烟火棒给点着。路遥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光刺的眼睛眯了一下,等缓过来后他清晰地看见了向阳被光照亮的耳朵。
是通红的。
路疑抿起嘴,悄悄地笑了起来。他慢慢转回去,盯着手里燃尽了的烟花棒乐得像个傻子。
嘿嘿。
这红耳朵尖可真真是个好习惯啊。
向阳回家时一直在哆嗦,也不是冷,就是很激动,手脚都冰冷地冒汗,但呼出的气都是灼烫的。路疑一直拉着他的手,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没给焐热,怕向阳被冻出病来,一进家就催着向阳去洗个热水澡。
“我就是激动,真没事。”向阳看着路疑一进家门就脱了外套和鞋袜,穿着拖鞋跑去浴室打开浴霸,哭笑不得地说。
“不行不行不行,”路疑从浴室出来时鼻尖脑门上都是汗,他跑到向阳身边把他衣服给脱下来:“你愣着干嘛呢,赶紧脱衣服去冲个澡。”
向阳抬起胳膊来,乖乖地让路疑把外套给脱下来:“你热不热?”
“热,”路疑点点头,把向阳的外套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怎么还打哆嗦啊?你不会发烧了吧?”
向阳摇了摇头,老实地让路疑摸自己脑门:“我真的就是激动,没发烧也没感冒,真没事。”
路疑狐疑地放下手:“真没事儿啊?”
“真没事儿。”向阳笑道。
路疑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向阳才点点头:“行吧,没事就没事,但你还是要去洗个热水澡,去吧去吧,现在去是暖和的。”
向阳笑眯眯地看着路疑没说话,在路疑皱起眉张开口要说话时才飞速倾身亲了路疑一下,再跑去浴室,一边乐着一边把衣服都脱掉。洗着洗着向阳又想起了路疑最后一副小媳妇被欺负了的样子,乐得不行,直到被泡沫灌了一嘴苦涩他才停下。
水流很温暖,向阳闭着眼睛屏住气任由带着热气的水流冲刷着。他想起了那些烟花棒燃烧时迸发出的火花,想起路疑被火花照亮的半边脸和温柔的双眼,想起路疑凑过来时沾染了寒风的香气,想起了路疑吻上来时嘴唇的柔软和嘴上死皮摩擦时的粗糙感。
向阳低下头去,张开嘴喘了一口气。他没睁开眼,任由水流打到他后脑勺上。他想着路疑嘴唇的触感,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摁在自己的唇上。
这算是迈出那一步还是算没迈出啊?
向阳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还被弹起吉他的路疑给吸引了注意力。他听了好一会儿,觉得这曲子挺耳熟的,但死活没想起来叫什么名字。
没想起来曲子叫什么名字,倒是想起了那个还在他外套兜里待着的吉他拨片。
完了!
向阳猛地睁开眼睛,被顺着太阳穴眼角流的水冲个正着,眼睛进了水又涩又干,难受地向阳哆嗦了一下。
他怎么能忘了拨片这一茬啊我靠,什么脑子?
等他着急忙慌地赶紧收尾,随便地把身子擦干找了个浴袍就跑了出去时路疑的吉他声也没停。向阳出去以后也没看路疑,直接冲自己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跑去:“哎路疑,”他把外套拎起来找兜,找到兜之后伸进去摸了摸,右兜没有,再伸进左兜:“我有个生日礼……”
嗯?
向阳皱起眉来,手指顺着兜的缝线完完整整地摸了一遍,还是没摸到拨片。
嗯嗯嗯?
向阳又把手伸进了右兜,也顺着缝线完整地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向阳……”路疑在他背后开了口。
“等下,我有个东西好像丢了,”向阳打断路疑,捋了一把刘海,刘海一直在滴水:“我好像真丢了个东西。”
“是这个吗?”路疑问道。
“什么?”向阳转头看去,看见了路疑举起来的手里的拨片,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