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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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小夏,一看见江离进了门,热情的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一边拉过了江离的手臂,一边说:“江哥,你可来了,今天可要忙死了。她递给江离一件衣服,嘴上还不停止抱怨:“明明是个淡季,不晓得哪个公司这么嫌,居然要来涠洲岛,真的是烦。”
江离还是那副不多话的样子,半晌才说:“忙点才好把,忙你就能看见陈哥了不是?”
小夏一副脸红透了的样子,佯装嗔怪江离:“江哥,你就打趣我吧,我才不要给个小丫头当后妈。”江离看着小夏那副红透了的脸,喜欢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脸上,亮的刺眼,他想年轻可真好,有无尽的勇气去喜欢,无穷的力量去爱。
他笑了,换好了一副和小夏去找厨房师傅帮忙做些果盘小食什么的,留着晚上备用。虽然江离总是称陈哥的酒吧为小酒吧,这酒吧并不小,几乎算的上是岛上最大,最高端的。往常很多外地公司来北海谈些生意一类的,如果要上岛几乎都定陈典的酒吧,也不晓得陈哥这个老板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江离和小夏在一旁擦玻璃杯,厨师则是在一边切西瓜。切了好久,那老厨师说:“要是段瑞在就好了,那小子的刀可用的真好,不过看着段小子那周身的气质,不太像是当过却厨师的。他不会以前是主刀医生把?”老厨师问江离。
江离擦玻璃的手顿了顿,片刻继续动作。
他声音小小的:“段大哥以前确实是当医生的。”半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法医。”
法医这个职业显然在人们的心里是个十分神秘的职业,很容易就勾起了小夏和厨师的好奇。他们问:“那段瑞为什么辞职了。”
江离低着头,仔细的擦杯子,没回答。
还是小夏反应快,知道是问到了江离不想说了的,迅速的打哈哈岔开话题,说今晚来酒吧的公司还真是大手笔,付了定金,然后说包场,老板真大方云云……
夜色降临之前,江离还有一众的服务生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完成。江离不喜欢吵闹,加上自己实在是容易疲倦。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就去露台上的沙发休息。
那个露台是以前用来临时存放酒水的,陈典见江离总是很容易累,神情倦怠。于是便和陈瑞一起把酒挪走了,放了一个沙发在那,江离如果累了就在那上面小睡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夏到了露台给江离送毯子,他见江离蜷在沙发上睡的有点熟了,于是轻轻的把江离推醒了,说:“江哥,醒醒,别再露台上睡觉。”然后把毯子给江离盖上了。
江离睡眼惺忪的醒了,看见是小夏过来送被子,问:“酒吧里的人什么时候走啊?”
小夏撇撇嘴:“估计还要等好一会,这公司可真有钱,竟捡着贵的酒点,老板居然一声不吭,不过话说回来,那老板可真够帅的,那身高,看着都有一米九了,我要是不喜欢陈典,早就扑上去了。”
江离笑笑,那边拉开了露台的拉门,音乐声音穿了过来,小夏大声的说:“江哥,千万别睡觉,你要是感冒了,段大哥能杀了我。”
江离大声的说:“知道了,你先去招呼客人吧。”于是继续蜷成一团在沙发上,听着一下一下的海浪声,昏昏欲睡。
顾今朝发誓他真的没有出现幻听,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江离的声音。那声音在梦里他听过无数次。一瞬间,顾今朝好似心脏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耳边全是轰鸣的声音,继而心脏又被攥住的手松开,瞬间开始猛烈的跳动,躁动着似乎要逃出胸腔。他不顾电话里面正在和助理交代的事,手机几乎被他差点滑倒了地上,好半晌才慌忙的对助理说:“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在通电话。”
顾今朝冲进了酒吧的大厅,里面的人在灯光以及音乐的衬托下,面色越发的模糊不清。他的耳边全是轰鸣的声音,甚至几乎连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他打大口的呼吸着,在酒吧里面一个人一个人的找。被他搬过身子的人狐疑的看着顾今朝,叫了声:“顾总,你这是怎么了?”
顾今朝没听见一般,脑子里全是:“找到他。”魔怔了一般,大厅里找完了,他就推开了酒吧的包间一间一间的找,他找遍了这个酒吧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厕所和后厨的都没有放过,依旧没有。他在洗手间里用水泼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消瘦的自己,越看越愤怒,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顾今朝,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
绝望马上就要把顾今朝拉进了深渊,他吃力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那药瓶已经快要空了,他到了半颗和着自己的唾液艰难的咽了下去。
好半晌才从厕所里出来,他也不管自己的员工跟他打招呼。顾今朝头痛欲裂,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转头的时候急看到了透明玻璃的一个拉门,玻璃后面是个露台,没有开灯,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上面似乎有个沙发。顾今朝拉开门,想要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他揉着头,刚想要坐下去,只是低头的一瞬间他就僵住了。
那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盖着毯子,睡的正熟。露台上没开灯,可是酒吧外面有着微弱的亮光,映照着那人光滑的皮肤上,那张脸上明晃晃的一个刀疤就那么清晰的泛着光。那一瞬间,顾今朝真的站不住了,就好像一个长年在沙漠里行走的人,水早就已经没有了,太阳明晃晃的炙烤着大地,他看见了无数的关于水的海市蜃楼,一次,两次,无数次,然后依旧渴着绝望着在沙漠里行走。终于有一天,他伸出了手触碰到了水,那再也不是海市蜃楼。
顾今朝一眨不眨眼,连呼吸都没有了,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他缓慢的坐在了地上。他伸出手小心的碰了碰江离的侧脸,这个人没死,呼吸绵长活生生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让他更加确定了,江离还在。江离身上的所有地方他都除触碰过,年轻的时候,正是对性食髓知味的年纪,他们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他从前觉得这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粗鄙的人?于是就连床上也只管自己解决就好,从来不会顾念江离。直到他以为江离去世了以后,顾今朝才知道,江离早就刻在了他的骨血里,他的每一寸皮肤的触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坐在地上贪婪的看着熟睡的江离,半晌心底好似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委屈,他想狠狠的抱住江离,大声的问他:“这些年去哪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骗我。”他想大力的吻住江离,把他揉进骨血里,这样他就不能再跑了。顾今朝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
一个190的高大男人,在一个没有开灯的露台,随着远处叠起的一下一下的海浪声,跪着看着沙发上睡觉的男人,眼里大滴滴的往下掉,狼狈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抛下他一般。
第七章
江离是被小夏叫醒的。小夏拿着酒水单子,一边盘算着一边坐到了沙发上扶手上,用手拍了怕江离:“江哥,你醒醒,不是叫你不要睡觉吗?就你这破身子骨老在露台上睡,太伤身了。”
“小夏,怎么了?”江离脑子昏昏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没怎么。那些人把酒喝的差不多了,右边那几个卡座又点了七瓶马提尼。吧台上没有酒了,我来问你拿酒窖的钥匙。”
江离起了身子:“我也该活动活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露台就那么大个地方,顾今朝杵在那里江离不可能没看见。江离也只是有那么一个微小的瞬间僵硬了一下,或许只能说稍微的有一点讶异了一下,随后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果换成18岁爱憎分明的江离,遇到了顾今朝或许他还能有很大的力气去表达自己心底的愤怒亦或者不甘。可如今的他只是如同一片初冬里的湖泊,面上已经被冻住,湖底依旧有水流动,只是冰封的太厚压抑着完全泛不起水花。他的心底倒也不是一丁点情绪都没有,只是他早就累到没有力气去调动心底的情绪。
江离和小夏一边看着酒水单,一边讨论着每种酒水的上架的数量,走出了露台,随手关上了拉门,好似阳台上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走的远了,快到酒窖的时候,小夏一步三回头,发现那个男人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她终于忍不住的小声问了江离:“江哥,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不相关的。”江离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旋转了钥匙打开了酒窖的门。
小夏自然是不肯信的,她不是个多嘴的人,依稀记得陈典曾经跟他讲过,江离的前半生似乎不是很顺遂,能不要过问就不要过问,免的江离难过。小夏拉开拉门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是包场酒吧的老板。他第一次见顾今朝,便觉得他是个端庄自持的人,可这个人却守着睡着了江哥隐的约掉了不少眼泪,江哥却说,这人和他不相关,小夏断然是不肯信的。江哥不想说,她也没必要过于纠结,只当是自己信了,便转换了心思跟着江离去酒窖拿酒去了。
碰巧他们刚把酒放到吧台上,段瑞和陈典还带着汗就从外面进来了。江离刚和小夏说要比对下书目,一抬头就看见小夏却两杯冰水,风风火火的送到陈典和段瑞那去了。段瑞接过了小夏手里的冰水,一边喝一边摇了摇头走到了江离在的吧台。
他把冰水一口气喝光了,然后和江离比对着上面的账目。
北海的夜晚闷异常,他和陈典在没有空调的外面接人,整整忙活半个晚上,热的要命。江离在小酒吧里吹了很久的空调,浑身散发着沁凉的意味。段瑞想都没想一伸手就把江离揽进了怀里。果然江离整个人都是冰凉的,他的胸膛贴着江离散发着凉气的后背,很舒服。他比江离高了半头,下巴搁在江离的肩膀上,一只手抱着江离的腰,另一只手翻着账册在念叨上面的数字,然后看着江离在旁边的草纸上打勾核对,自然又亲昵的样子。
顾今朝就坐在靠在吧台最左边的卡座上,也不说话。他坐的笔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吧台上核对账单的两个人。黑暗里的顾今朝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神经质的偏执狂,明知道看着江离和身后的男子亲昵的搂抱,他心里难受的要命,顾今朝自残一般看和江离和段瑞漫不经心的亲热。
他的眼神渐渐的变的憎恨以及愤怒,江离二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守着他的人。唯一称得上爱他的妈妈,也从来没有问过江离是不是想要离开他,是否愿意离开那个温馨的小房子。只是凭借着一己之愿把江离推进了与他格格不入的所谓上层社会,任他被有着血缘却不亲近的哥哥嘲笑,任凭他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心肠柔软却浑身是刺的刺猬。她是爱这个儿子的,可也是她的爱,让江离变成了一个逞强又虚弱的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现在,顾今朝看着那个在吧台上认真对着账单的单薄男人,他知道江离长大了,不是那个给一块糖就能抹去伤痕,眼泪还没干就开口笑的孩子了。可是他要还给江离的从来都不是一块糖,而是很多很多的歉意,可是顾今朝知道,不管还给江离多少东西,如今的江离怕是不会稀罕了。
喧嚣的酒吧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陈典打着哈欠,对着江离和段瑞说:“已经三点钟了,你们先去岛上休息,剩下的我和小夏忙就可以了。”
都是自己兄弟,没什么虚假客套的。段瑞说了声:“那我和阿离先走了,明早你记要是懒的烧饭,来我们院子随便吃一口。”
陈典说了声:“好。”
段瑞就半个身子贴在江离身上,半抱着半搂着和他出了吧台。
刚好路过顾今朝桌子的时候,江离说了句:“段大哥,你就懒吧。”段瑞笑,随即俩人出了酒吧,去了陈典给他们留宿的院子。
顾今朝听到了江离的那声“段大哥”。恍若的想起了一年前,那个失去生机的江离,对着电话说:“段大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顾今朝一瞬间好似抽干了血液,手脚冰凉,他努力的镇定好了情绪,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江离和段瑞出来酒吧。
海风慢慢的吹拂着,浪花打在岸边上一下又一下。江离疲倦的昏昏欲睡,他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不管做什么总是只能精神一阵子,他打着哈欠问段瑞:“段大哥,你说我的精神气跑哪去了?”
段瑞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顾今朝,笑笑没说话,而是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身子养好了,精神气就回来了。”
岛上去往小宅子的路,狭长而昏暗,江离和段瑞走的缓慢,拖沓着脚步懒懒散散。不一会边看见了宅门口的门灯,暗黄温暖的。段瑞从兜里拿了要是去开门,江离搂着他的腰打哈欠:“段大哥,你快点我有点困了。”
“吱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