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影帝A魂魄盯上的日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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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负一层和负二层的底下实验室,到江宅上的四层房舍,他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江宅除了是座欧风豪宅,的的确确还是座密不透风的堡垒。
消息传不出去,人也进不来。
江谭对待实验体的态度一如他本人,不疾不徐地温水煮青蛙,除了自由什么都会提供。
每几天,他就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遇到江谭派来的各种Omega。
只是他一次都没有上当。
。。。
光线穿透彩色的落地玻璃窗,映亮了窗框上的斯宾塞雕塑。
空气里弥漫着Omega肆无忌惮的信息素。
又来了。
乔屿睨着门外遮遮掩掩的Omega,背光的坐姿让他陷入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让人觉得那里仿佛有只伺机而动的豹子。
门外的Omega瑟瑟缩缩地整理着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走进来,只是才迈了一步,步子便害怕地退了三步——
乔屿站了起来。
只是那个可怕的Alpha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上了通往四楼的旋转楼梯。
。。。。。。那里,那里是江宅的禁区。
Omega抖着身子站在原地,在前往禁区和回去实验室中纠结,最后选择了后者。
他宁可再被江谭折磨,也不要遇上传说中的怪物。
那是江谭的禁忌。
。。。
乔屿走在千篇一律的旋转楼梯上,皮鞋踏上柔软的织金红毯,与下面三层一模一样的狭隘长廊出现在眼前——
窄窄的长廊间隔地罗列紧闭的雕花木门和画,唯一的光源来自尽头的彩色玻璃窗。
窗上砌的是属于江谭自己的创世纪。
这一层砌的是《原罪》。
他没来过这里。
乔屿看着尽头的玻璃窗,悠扬的大提琴声隐隐约约地从尽头的房间传来。
他仿佛被吸引般往前走了几步,才听清了旋律。
是《萨拉班德》。
“。。。。。。谁?”
乔屿低声问了一句,回答他的是大提琴中自己的回音和皮鞋落在地毯上发出的声音。
以为他来这层的时候都是夜晚,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一层的奥秘。
而且竟然还住着人?
乔屿的皮鞋声停在倒数第三幅画,长眸眯起,狐疑地听着那连贯流畅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人的大提琴声。
“咪。”
一声猫叫引起他的注意。
乔屿低头看去,是一只黑猫。
黑猫粘人而自来熟,从黑暗中走出来,要不是那双柠檬黄的眼睛,他差点没有发现他。
柔软的猫球在他鞋面打滚,看他不理,还碰瓷般蹭他的小腿。
乔屿,“。。。。。。”
这是什么新型Omega吗。
他像是被自己荒谬的想法逗笑,“嗤”笑一声,鞋跟踏了踏地面。
“咪?”黑猫一下跳开,看了他好一会,才在前面走着。
乔屿看着它走进了最后一幅画,继而跳进来画里。
乔屿,“。。。。。。?”
他缓步走过去,停在那幅画面前——
那是一幅等身自画像。
和其他画不同,它本身似乎就取代了雕花木门的存在,成为了一扇门,只是除了一个孩子手腕粗的“狗”洞,什么都放不进去,也没有把手。
更重要的是——
它是空白的。
乔屿看着画框上自己浅浅的反光,听到屋内的大提琴声随着猫咪的入侵戛然而止,声音没什么感情,“你也是江谭派来的?这招不错,至少我上当了。”
“你新来的?”画后传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判断不出真实的年龄。
像是从遥远星川以外小心翼翼发来的信号。
乔屿,“。。。。。。?”
这什么塔楼里的长发公主吗?
从那天开始,乔屿的囚禁生涯多了一个“狱友”。只要江谭不在,他就会坐在那幅自画像外,和里面不知道男女不知道年龄的人互怼。
“你为什么没分化?之前勾引我的都是Omega。”乔屿明知道他不是江谭派来的,还屈膝倚着玻璃窗坐在长廊尽头,和门里的他瞎侃。
里面的人似乎在磨松香,随口回他,“哦,可能他想换种手段看你喜不喜欢吧。”
碳碳再次表演液体黑猫穿过那个狭隘“狗”洞的杂记,乔屿已经见怪不怪了,伸手接住了它,边撸猫边道,“我还挺喜欢的。”
“。。。。。。”里面的人不理他了,只有大提琴发出了刺耳的一声。
“咪。”碳碳不解地抬头瞧那幅自画像,看到自己的倒影好奇地伸爪子去抓。
乔屿恶趣味地拎着它的爪子点了下画框,“你也是被关在这的吗?”
“不,我主动进来的。”里面的人的语气仿佛大写的“你在说什么废话”。
他都能想象那人翻了个白眼的表情。
乔屿难得在没“人”的场合笑了下。
从小到大,乔屿身边的人要么“熟知”他的完美温柔假象,要么就了解他狠辣的本性,根本没人会惹他。
也就只有门里的人会这样和他互怼。
他看不见门里的人,却因此更接近他的核心。
两人从各自的喜好聊到厌憎事物,有时候从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艺术品聊到他们的原型,有时候又只是幼稚地猜测彼此的特征。
长此以往,乔屿对他的印象已经从“长发公主”,变成了“脑子有洞的傲慢Beta长发公主”。
又是一天。
乔屿靠着那幅自画像,“你长什么样?”
奶气的声音回答道,“我?一米七,壮汉,一个打十个那种。”
乔屿,“。。。。。。”
声音不错。
黑猫从洞中钻出个脑袋,见到乔屿还歪了下头,才继续出来。
乔屿伸手把它抱在膝上,“你怎么可以养猫?”
“贵妇必备啊。”里面的人应该是在收拾东西,时不时发出碰撞声,偶尔还因为撞到东西而闷哼。
“你怎么大白天的都能撞。”乔屿摸了下黑猫的脑袋,对上那双黄澄澄的眼睛,“它叫什么名字?”
里面的人直接跳过了他的吐槽,道,“挖煤工。”
“咪!”
黑猫叫了一声,姿态温驯,不像是生气。
里面的人改口道,“。。。。。。碳碳。”
里面是怎么样的呢。
乔屿想起之前里面的人描述的。
诗集,鲜花,精致的廊柱,大提琴,谱架,还有黑猫。
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个骄纵的小少爷,尽说着各种娇生惯养的描述,虽然声音有时候听着疲惫,却不影响他语气的戏剧性。
乔屿看着那小小的门洞,背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忽然问,“你缺东西吗?有人给你拿吗?”
里面安静了一会,忽然问,“我要的话,你给我拿吗?”
“可以啊。”
“那我要《麦田群鸦》里的颜色,《星夜》里的天空,梭罗在瓦尔登湖的房子,唔,再填上我门口的自画像然后给我看一眼吧。”里面的人想了想,又加上,“我还想看看主卧的仙女棒。”
乔屿,“。。。。。。行。”
里面的人明显是在耍他,没想到得到他的回答,最后像是叹了口气,“算了,不和你玩了,给我拿主卧的新弓毛吧。
乔屿对这房子了如指掌,却问,“主卧是哪一间。”
那边安静了好久。
久到乔屿以为他识破了自己的目的,打算不说话了。
在他踟蹰之际,“狗”洞里忽然吐出一张纸条。
乔屿接过来,隐约感觉到手的主人的力道,那轻轻的牵扯仿佛扯着他的心,让他心中一悸。
只是手的主人比他还敏感,感觉到纸条被碰到了,瞬间就放了手。
乔屿摊开纸条,里面画着主卧的位置,旁边还有简短的解释。
秀美的瘦金体以钢笔写就,墨迹未干,撇捺翘起来的样子优雅中透着俏皮。
乔屿身体靠在自画像,耳尖地听到了里面机械元件拖动的声音,“为什么有机械声?”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就离他不远,“哦,我喜欢s/m,你要试试吗?”
乔屿低笑一声,“你敢我就试试啊。”
“。。。。。。”里面的人不理他了。
。。。
主卧是以前的女主人房,只是江谭的妻子病逝后,就一直空置着。
乔屿还真没找到他说的仙女棒,弓毛倒是一眼就看到了。
翌日。
乔屿把弓毛连着一根小铁链也塞了进去。
里面的人一开始还顺口“谢”他,后来估计是看到铁链了,如他所想般炸了毛,惹来乔屿的笑。
黑猫爪子从里头伸出来。
乔屿伸出食指和它碰了下肉垫,“明明不喜欢,就不要瞎说了。”
接着黑猫就被主人抱回去了。
乔屿笑了,还真是小气啊。
他想起放满大提琴配件和奖杯的女主人房,问道,“如果你能出去,你想去哪。”
里面的人随口道,“我想?去维也纳学琴吧。”
显然是没想过要出来了。
只是过了一会,他又问,“。。。。。。你呢?”
乔屿学他道,“以后我把你门口的画画满吧。”
没想到他没生气,还难得问了他,“你是学画画的吗?”
乔屿垂了垂眼睫,最后望向密封的彩色玻璃窗,“。。。。。。嗯。”
他还想问他为什么学大提琴,机械声从走廊尽头的旋转楼梯传来,乔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江谭来了。
。。。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麻醉过去的了,更不记得在底下实验室的细节。
他只知道他的意识沉寂了好久,直到他从漫长的黑暗中醒来,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又是一层的房间。
乔屿从床上坐起来,陌生的Omega在门外窥伺着。
又换了一个人。
他仿佛没感觉般出了门,径直上了四楼。
“你还在吗?”
许久,久到乔屿都以为江谭把他处置了,琢磨着怎么对付江谭,里面才传出声音,“。。。。。。你没死啊?”
那声音奶气而柔软。
乔屿瞬时松了口气。
“你一定很好看吧。”里面的人说,“他就喜欢收集好看的。”
乔屿视线落在自画像上,玻璃上少年英俊的倒影回看着他,开口道,“一般吧,妈哭爸爸嫌那种丑而已。”
只是这次他没有和以往一般和自己无聊地谈天说地,而是塞出了一张极具年代感的门卡和一份线路图。
“你走吧。”他隔着门道。
乔屿结果门卡,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你呢?”
里面的人自然地道,“出不去的。”
平淡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猜测。
“……走啊。”
他又催促。
只是那时的乔屿竟然没听出来他的认真。
江宅内因为他们的出逃戒严的那晚,乔屿顶着那群Beta在屋内杂乱搜索的脚步声,竭力散发着信息素,执着地在门口叫他出来,“跟我一起走。现在不走,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挖煤工听你招呼那天?”里面的人语气闲适。
乔屿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伸手敲着门,“告诉我怎么打开。”
“快走吧,我爸来了。再不走你就浪费我的门卡了。”里面的人靠着门坐下了。
江谭走路带动的机械声越来越近,乔屿捏紧门卡的手心全是冷汗。
“等我回来,下次,下次我一定带你出去。”
“等我。”
他匆匆地扯了张空白的纸条,刻意折出响声,“你一定要出来看。”
。。。
路线图最后引着乔屿绕来绕去,绕开了所有尾随的人,最后绕回了女主人房。
画图的人一定设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
门卡的开关,就在第一把大提琴的背后。
小门打开,在他出去后永远地合上——
这是以前留给女主人的生路。
只放一个人的生路。
乔屿昏迷的前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
等乔屿在乔家医院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电视里放着江氏破产和老宅火灾的新闻,所有人都说那个人死了。
他在乔家更换了名字,有了乔家的支持,他很快进入了江宅的火灾现场。
四楼的房间里。
尽管横梁坍塌,到处都是烧焦断壁残垣,还能看出这密封的房间如何简陋——
地上只有破碎的大提琴焦炭。
四周除了画框背后的“狗”洞,还有拉绳放饭收废物的洞口,没有任何其他出口,没有灯,更没有窗户。
角落里,一条烧得焦黑的锁链蜿蜒过小半个房间,最远的距离只能到离门口半米的地方——刚好可以碰到,却永远出不去的距离。
锁链尽头的镣铐旁,一只小生物的尸体碳化成团,依稀可辨那是挖煤工。
少年撞到东西的闷哼,房间里的机械声,骄纵中淡淡的讽刺,平淡语气中的无望,一切其实早就铺陈在他的眼前,只是他都没有想到。
旁边跟来的警长发现乔屿蹲下身去,脸色阴郁地看着那团东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