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养成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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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得皇宫大内,谢必安觉着那皇帝的寝宫里一股邪躁之气,寝宫门窗紧闭,门缝里偶有漏出丝缕烟雾,呛人的香味,谢必安一闻便皱眉,这香味一来催/情,二来竟还混着尸油。谢必安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君子行径,自顾穿墙而入。
谢必安还没站得稳脚,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白的刺目,脑子里也一阵朦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所为何事,他白衣散发举掌引风雷,浴血杀伐……
谢必安不由得捂眼后退几步。冷余刃见状忙抬手遮住他的眼,低声道:“七爷,这殿内不知哪里放着一面镜子。光影极诡异,似会因人而动。我还未看出端倪。”谢必安皱眉“嗯”了一声。
殿内极深,冷余刃一眼竟望不见尽头,只看树型烛台一丈一座,远远延伸开去。冷余刃拆下谢必安腰间玉佩上的丝带,轻轻覆着他的眼,伸手扯着他往殿里去。
谢必安目不能视物,只好攥紧了冷余刃,冷余刃虽往前走着,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早已是笑的合不拢嘴了。不自主握紧了他的手,在谢必安耳边说:“七爷不要怕。”
谢必安:……
越往殿里去,竟隐隐听的一阵阵呻/吟,深夜这声音,脚趾头想想也该知是何事。冷余刃看着纱帐内牙床上人影绰约,床边地上扔着黄袍和道服。
冷余刃口干舌燥看向谢必安,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眼望去,谢必安青巾覆面,耳根薄红,比床上那一双人还让冷余刃口干舌燥。冷余刃只觉得握着谢必安的手都烫了几分。
谢必安此时耳力极佳,也深觉不大自在,故作淡然问:“看出方颜山作的什么妖了么?”
冷余刃看了看殿内:“床边扔着一套道服。想必方颜山以方士之名接近皇帝,不全是为了投其长生的所好求财图名,还有别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肿么样?(一本正经的“臣光曰”脸
JJ这河蟹太厉害了,只能请看官们自行联想了。
第19章 第七章 古镜(2)
谢必安冷笑:“这方颜山死一百回都有余辜。地府这施法于古镜令人窥生平、窥往生之术,他一个蝼蚁般的法师竟敢私下偷学,还在人间帝王身上使。”
冷余刃问道:“是贺祖教的?”
谢必安摇摇头:“不见得,如今方颜山这模样,贺祖都难望其项背,贺祖引他入法师门道之后,这旁门左道的功夫,应该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冷余刃笑说:“那这个方颜山倒是个可塑之才。”
谢必安皱眉:“地府最厌这些脑门灵光却与地府法度背道而驰的人,净惹麻烦,但凡这种人,下十八层都不解恨,必要挫骨扬灰。”
冷余刃问道:“七爷觉得方颜山如此倒行逆施,所为何?”
谢必安鄙夷道:“窥往生还能为何。不过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前世孽缘罢了。”
冷余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去杀了他。”
谢必安听了这话,似乎觉得冷余刃要放开他的手去杀方颜山,当下便把冷余刃的手握得更紧:“别。”他看不见东西,殿里又有个时不时都会晃一下眼的邪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又怂了。
冷余刃听得谢必安说这个字,声音微微发颤,心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忙伸手抱住他:“我不走,七爷别怕。”
谢必安努力把自己心里涌上来的丢人的感觉压下去,把冷余刃推过去一些距离,才道:“先回去吧,方颜山活不了多久,自古皇帝身边这些身份乌七八糟的人,都不能长久,莫说方颜山既是方士又是男宠。朝堂之上迟早要清君侧。”
出了宫殿,冷余刃替他摘了丝带,谢必安揉了揉眼,觉得脑中混沌沌的沉,甚至有点闷痛感,恨道:“这方颜山练的什么邪门玩意儿。找死!”
冷余刃疑惑道:“七爷看到了什么?”
谢必安没好气:“什么也没看到。”想了想又道:“让城隍官明日亥时来见我。”
冷余刃应了,刚走出几步,却见谢必安站在原地没有挪脚的意思,冷余刃眨了眨眼,谢必安幽幽道:“脚麻了。”
冷余刃顺坡下驴:“我背着七爷吧。”
谢必安嘴角微微一动分明十分受用的模样,冷余刃更是如同看到了一根萝卜的拉磨驴,美滋滋的任劳任怨。
冷余刃背着谢必安回客栈,路上嘀咕:“七爷最近瘦了。”谢必安眯着眼半睡半醒,“嗯?”了一声,冷余刃又不说话了。
谢必安出门在外也挑嘴,野摊子上的东西吃了几顿就腻了,冷余刃便借了客栈的厨房给他做菜。谢必安这才稍微有点和颜悦色。总之,非常不是东西。
夜里城隍爷来时,特意带了京城承润斋的粽子,这粽子名气太大,以至于谢必安早有耳闻却没吃过,原因无他,贵而已。如今有人送上门来敬他笑纳,这境况于谢必安来说,仅次于捡钱。
城隍爷的粽子并不是白吃的,谢必安问起方颜山的事,城隍爷除了知道方颜山那面镜子大约是五百年前一个东瓯国名满天下的匠人所制,后又经了几任法师之手,其余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谢必安看在粽子的份上,并没有将城隍爷骂的狗血淋头。
城隍爷得知谢必安并没有要立马解决方颜山的意思时,忙抱住谢必安的裤脚磕头:“七爷,您可不能等这方颜山自生自灭啊,这皇帝是个昏君,他是不会杀方颜山的,回头他要是真捅出什么篓子,我等微末小吏被上面问罪事小,七爷在地府失颜面事大。”
颜面?不存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颜面。这城隍爷说的话怕是得颠倒着听。
冷余刃问道:“七爷,方颜山杀不得么?”
谢必安吃着粽子,不愿意接冷余刃的话。地府鬼差,什么恶人杀不得?且是有损地府法度之人。他只是不愿意动动他那宝贵的手指头。更莫要说昨日夜里一看,方颜山手里还有个邪门镜子,晃得他头晕眼花。
谢必安吃粽子的间隙,凉凉地回了句:“我打不过他。”
城隍爷:……
冷余刃笑道:“若只是因此,我替七爷杀了就是了。”
城隍爷看这少年的眼神已然是感激涕零了。谢必安瞥了一眼冷余刃:“你懂个屁,地府诛凡间人,需先文书报给殿下,后续还有文书陈述了结,你当是杀猪呢。”
城隍爷算是听明白了,这位何止是不愿动手杀人,他是连动手拿笔杆子的力气都不愿意使。忙道:“地府文书,下官可代七爷草拟。”
谢必安听到这儿,脸上才算有了点笑意:“那今日你们便去拿方颜山吧。”
冷余刃同城隍爷出门后,没走出多远又折返回来,“七爷跟我一起去吧,京城七爷不熟,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不在您身边,万一……”
谢必安还是觉得,方颜山那个镜子更令他头痛,“不去。”
冷余刃:……
城隍爷一路上都对这个少年十分恭敬,方颜山作为偷学法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惊动谢必安,确是因为他们曾交过手,说未果都是好听的,实在也是打不过。
城隍爷客客气气道:“这位爷是什么差职,以前不曾见过。”
除了谢必安,冷余刃对谁都不苟言笑,只答:“厨子。”
城隍爷:……
两人到得皇宫内院,只见一座宫殿上黑雾蒙蒙,正是冷余刃前一日来过的殿阁,城隍爷见状吓得往冷余刃身后躲了躲,若是谢必安如此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冷余刃定然一马当先鞠躬尽瘁,别人就令冷余刃十分鄙夷了。
冷余刃和城隍爷甫一进殿门,便听见那殿门外两道黄符磁铁般锁住了门。城隍爷吓得忙抖索着去推门,那黄符当真厉害,殿门纹丝不动。城隍爷使出几分法力,竟也毫无用武之地。
冷余刃冷笑:这黄符对鬼族兴许有用,对妖族却是一推废纸。当下一鞭劈出去,两扇寸余厚的漆金实木门轰然一声似浪下沙堡坍塌的十分利落,又径直飞了出去。
城隍爷:!!!
殿内剑戟声霍霍,门口立时被十余黑衣人堵得严严实实。
冷余刃料想方颜山应在殿内,一路杀向殿内。殿内丹墀之上,有一人青白道袍,负手背对着他们。皇家御林高手,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再加殿内似乎颇多摄阻鬼族的符牌法灵,城隍爷莫说帮得上忙了,不阻手阻脚已是十分难得。
冷余刃被这些东西缠得不耐烦,本不欲伤人性命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正待速战速决,殿门外急速扑进几只蝙蝠,吱吱乱叫,冷余刃一见之下,脸色巨变。执鞭的右手倏然通红,似烧红的钢铁,手中乌鞭在通红中耀出金光,长鞭灵蛇般在殿内游蹿,顷刻间断臂残肢横飞,梁塌柱陷,一间恢弘殿阁已然拆成了一片废墟。
谢必安在客栈内闲的似条鱼,忽听得楼下吵闹起来,便推门出去瞧一瞧,刚推开一条门缝,那夜在皇宫大殿里的刺眼白光便又晃了一下他的眼。谢必安心念电转,边退回屋内边扯了腰间一条湛蓝丝带蒙上眼。
隔着丝带也能觉得出那镜子的光影在他脸上从未离开,谢必安十分厌恶这种感觉,虽明知打不烂,却仍凭着直觉反手一掌劈向镜子所在的方位,屋内有人轻笑:“七爷,这镜子算起来,也是你地府之物,你怕是打不烂的。”
谢必安听出来人在窗边方位,冷笑道:“方颜山?”
方颜山缓缓走到他跟前,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正是草民。”
谢必安皱眉:“古镜嗜血,千人晓生平,万人窥往生。”
方颜山痴痴笑道:“七爷到底是跟城隍官那些废物不一样的,不错,古镜嗜千人血,便可知晓凡人生平事,嗜过万人血,便可窥见往生像。可是还有一点七爷怎么不说了。”顿了顿才一字一字咬出来:“窥众生万像,凡界杀伐予夺,窥帝王鬼神万像,神魔任我。”
谢必安嗤笑:“你那道行,偷学得法师一半分,说鹦鹉学舌都是高看了你,登上皇帝的牙床都脱了层皮吧。什么野鸡也想成神魔?”
方颜山咬牙恨道:“古镜已经窥见人间帝王的往生,七爷,你是鬼差……我若能让他看得见你的往生……”说着便要伸手去抓谢必安眼上的蓝丝带,谢必安随意一侧身便闪了开去,言语甚是鄙夷:“你这等下贱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动手动脚。”
方颜山道:“难道七爷对前世就一点也不好奇么。”说着轻身在屋内左右游走,惑乱谢必安听音辨位。
谢必安幽幽道:“方颜山,前世娼妓之子,相貌绝艳而为盈袖馆头牌,后因一位皇子净身入宫。那皇子心术不正,在夺嫡时手段过于卑鄙以致身败名裂。你作为余党被诛。是也不是?”
方颜山心气不稳,几次三番去拆谢必安的丝带都未得逞,迫不及待道:“是又如何?我在镜中寻不到他,想必魂魄还在你们地府压着。我千辛万苦找到了古镜,无论生门死门我都要走一走,就差一点点了,七爷,古镜就差了你的往生像了。我唤醒了古镜,就能拿着它入地府找九皇子了。”
谢必安岔了话题:“这古镜是你无意所得,你看了往生事便陷入囹圄,若没这镜子,你这一生本是个妻儿和美的寻常人家。可你囿于前世执念,你没掐指算一算,你送上门去睡的那皇帝,正是前世杀了你主子的人,他今年已是不惑之年,你也不嫌恶心?”
方颜山被谢必安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只怕他再这么说下去,自己便要磕头认罪了,当机立断对着窗边惊叫一声:“冷余刃!”
谢必安豁然放下防备,不禁往窗边挪了一步,方颜山抓住这一眨眼的功夫,扯住谢必安后脑勺的丝带一角一扯即落。
谢必安一回身,那镜子迎面灼目,谢必安想抬手去遮,四肢却如被钉在原地,脑中景象由远及近,由模糊渐清晰……
仍是不知何时,不知何事,他坐在云海深处与一女子下棋,棋盘旁边盘着一条通体黑金的蛇,时不时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他的肩,伸着蛇信子在他侧脸轻舔。转而又是战争,一望无际的战场,他呼风引雨,与一个双掌持滚滚烈焰的青衣女子过招,周身龙哮狮奔……
第20章 第七章 古镜(3)
哐当一声,古镜坠地,将谢必安从往生像里拉出来,他深吸了口气,正觉腿脚发软,立时有人从身后托着他的腰,“七爷……”
他听出是冷余刃,还不大看得清便伸手虚空一抓,冷余刃忙扶住他的手,脚下踩着那面镜子,他顾忌着谢必安,动作不敢太大,将手中长鞭脱出,长鞭锁妖绳也似将方颜山困死。
冷余刃眼眸甚寒,“若是地府别的官差也就罢了,七爷的往生,酆都大帝都不大清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窥他的往生像炼古镜。”当下缓了口气走过去,一掌切向方颜山胸口,活生生将方颜山一颗心剖了出来。
妖族剖心,与鬼族诛魂无异。方颜山灰飞烟灭。
谢必安还未见过冷余刃出手如此狠辣,看着他血淋呼啦的右手,登时就皱了眉:“恶不恶心!你这几日还做不做饭了!”
冷余刃做了错事般低声道:“我多洗几次,能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