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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英雄落平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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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希望那个狱吏是个不识货的人……
  午后冯洛焉从药庐出来,到屋里去给男人换药,发现男人沉默地坐在桌前,那只名唤利剑的白鹰早已不见踪影。
  “萧大哥,换药了。”
  “嗯……”男人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
  冯洛焉也不多说一句,默默地将药汁倒在纱布上,动作轻柔地将它敷上男人的眼睛,仍是在男人的脑后系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可这次眼角溢出的笑却有点酸。
  “阿冯……”男人突然出声。
  冯洛焉一抖,茫然问道:“什么……”
  “你刚刚生气了,是不是?”
  “……没有。”冯洛焉垂着眼一口否定。
  男人不信:“没有么?那你刚刚笑跟哭一样。”
  冯洛焉火了:“你才笑跟哭一样!你又没看见!”
  废话,能看见就好了,男人暗啐一口:“我听得出来,别蒙我。”
  冯洛焉倔脾气也上来了,他无不讥讽地笑道:“我为啥要蒙你呢,萧大哥?我对你一无所知,图你点啥呢?”
  男人也冷笑一声,快准狠地揪住冯洛焉的衣袖,霸气道:“你难道不是图我这个人?”
  被说中心事冯洛焉登时乱了阵脚:“不是、不是早跟你说过,我对你没那意思,你别害怕,我绝对不会死缠着你不放。”
  是的,不会死缠着你的。
  男人脸色变得很臭,他本想借着玩笑话试探一下冯洛焉,哪知道才头一句就被踢了回来,心里不免有些受挫。像他这般自傲的人,当然不会拉下脸去明着问,太、太难看了……
  冯洛焉见他不悦,悄悄地走开了。萧大哥,你的担心,是对的。
  晚上吃饭,男人依旧臭着脸,冯洛焉只抬眼看了看他,也不说话,往他碗里夹了点菜。男人吃着吃着,一口咬到一个流黄的蛋,颇为奇怪,抬起脸问:“哪来的蛋?”
  “李棉送的那只鸡生的。”冯洛焉如是道。
  男人道:“你不吃?”
  “我有,你吃好了。”其实只生了一个。
  “那把你那个也给我吃。”男人挑挑眉,要求道。
  冯洛焉愣住了,显然没意料到这个情况,“我、我自己要吃,干嘛给你啊。”
  “其实你没有,对吧?”男人冷笑一声,“还说什么自己有。”
  冯洛焉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发觉他没有蛋吃,“……我是没有,给你吃难道不好?”
  “你干吗对我那么好?”男人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抬起下巴示意他。
  “……”冯洛焉咬下嘴唇,忍耐着,一言不发。
  男人哈了一声,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待他灵光的脑筋一转,似乎有什么事浮出水面,揭开谜纱。
  “你不仅治愈我的伤,还悉心照顾我,你我非亲非故,”男人这时又找回了那个睥睨天下的感觉,“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啊。冯洛焉心底叫嚣着,疯狂地想把这些龌龊的念头给说出来。然而他胆子是那样小,顾虑是那么多。
  “没想什么,我这个人天生好多事,爱帮别人,你当我多管闲事好了。”冯洛焉落寞地说。
  男人嘭的搁下碗,唰的站了起来,好心情地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戏谑道:“你爱多管闲事,爱帮人是不是?”
  冯洛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想他抽什么风。
  男人快要克制不住自己莫名疯狂的想法,把手一伸:“把你的手递给我。”
  冯洛焉更是莫名其妙,傻乎乎地把手递给他了。
  好了,要出事了。
  男人邪邪地一滑嘴角,猛地拽着冯洛焉往床那边走,走得那叫一个快疾狠。
  冯洛焉就像小鸡仔儿似的被男人拖了过来,下一刻就被粗暴地扔在了床铺上,后脑勺磕在被子上还好不疼。
  “萧……!”
  男人欺上身,不容他多话,冷傲道:“好了,既然你那么闲,那就现在帮帮我吧。”
  

☆、30流氓英雄(2)

  男人敷在眼上的纱布在吃饭前揭了下来,此刻他微眯着眼,墨黑的瞳仁闪着光斑,微微上挑的细长眼角染着些狡黠,不知情的人绝对想不到他还瞎着。
  冯洛焉看着男人一脸理所当然地压上来,黑影猛地遮盖在他身上,令他倏地心悸,胸膛里的那颗玩意儿噗通噗通个不停。
  “萧大哥……你要……做什么?”冯洛焉结结巴巴地问道。
  男人斜挑剑眉,戏笑道:“你不是很闲?找你帮我忙啊。”
  “什么……忙?”
  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冯洛焉睁大眼看着男人跨坐在他身上,高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强压下来,很快便伏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面对面,仅有一拳之隔。
  男人努力地去看清冯洛焉的样貌,偏偏视线有些涣散,怎么也拼凑不起他完整的容貌,只知他有张小巧的脸蛋和颜色很深的眼眸。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很快将冯洛焉包裹,他的鼻间嗅到的全是男人呼吸间留下的淡淡的味道,那是一种专属于男人拥有的气息。冯洛焉在那日雪夜将他千辛万苦抬进屋替他治疗收拾时,也闻到过这种气味,即便那时男人虚弱得连呼吸都很游移,但靠近他,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浑然天成的野性与危险的气息。
  冯洛焉被那种气息惊呆了,仿佛有种强大的力量迫使他,或者说任何人,臣服于男人身下,甘被役使。他的容貌,他的身体,无不带给冯洛焉巨大的冲击,让这个一直沉浸在臆想中的少年找到真实的倾慕的对象,也使他就此,走上不归路。
  男人的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把他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中,典型的耍流氓的姿势。
  “我问你,”男人压低略微沙哑的嗓音,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帮不帮我?”
  “怎么、怎么帮?”冯洛焉快要难以喘息,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忍不住缩起脖子,好痒啊。
  “你有过男人么?”
  冯洛焉微怒:“我、我哪有?!”
  “很好,”男人得意地抬起一只手,掐住冯洛焉瘦削的下巴,继续问,“懂得怎么伺候男人么?”
  冯洛焉吸进去的全是男人的气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袋晕眩,他生怕自己胡言乱语。
  “没有男人……怎么懂啊……”语气里带着嗔怪。
  男人瞧他单纯的模样,更是喜欢,忍不住将他的下巴掐得更紧,“很好,我教你,你帮我,怎么样?”
  有些人喜欢运筹帷幄,有些人喜欢居高临下,有些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比如,男人。他对冯洛焉起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却齿于道出口,偏偏要威逼利诱冯洛焉先自个儿承认,低头,甘愿委身于他,他才高兴。好比给足面子,才肯下轿的官老爷。
  冯洛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可是又一下子说不出哪里不对,男人此时的态度似乎令人难以捉摸。
  “教我……?什么?”
  “呵,你真不知道?”男人戏谑道,“那我好好教教你。”
  说着,男人低下头来,想去亲吻冯洛焉的双唇,无奈看不清楚,亲偏了,一下子亲到了冯洛焉的嘴角。
  滚烫的唇温令冯洛焉浑身一颤,他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发生了什么,男人的吻落在他的嘴角,一下子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连脚尖都紧绷了。
  男人见他不抗拒,以为成了,顺着他的嘴角吻上了他柔软的唇,轻轻地顶了顶,磨蹭了一下嘴唇,然后张开嘴将他的唇瓣含进嘴里。只到这里,男人就有些心慌,愣了片刻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会跟别人说这是他第一次亲人么?都说了他不热衷这种事情啊!
  身下的这位更是不敢动弹,他以为这是做梦了,不然男人怎么会亲他?可是双唇交叠缠绵,温热湿漉漉的触感透出无限的暧昧与温柔,如此真实。
  他急促地呼吸,双唇无意识地开阖,感觉好像是他在主动地贴近男人,亲吻男人,这种会错意的讨好令男人非常欣悦,他用鼻尖抵着冯洛焉的鼻子,短促而又满足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这话犹如响雷瞬间劈裂了冯洛焉的心,他更加惶急地喘气,猛地推开了男人,立马坐了起来。
  男人始料未及,竟这么被推开了甩到一旁。
  “你干什么?!”男人皱着眉不满道。
  冯洛焉吓坏了,他缩手缩脚地躲到床尾,慌张而又胡乱地解释:“我、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男人恼怒地爬起来,抓了抓头发,“什么叫做不能这样?你不是喜欢我?既然你喜欢我,亲两下怎么了?”
  冯洛焉没料到男人如此坦率,明明之前他还抵触得要命,“你不是讨厌我碰你?那你还……”还亲我作甚?
  男人被问到这个问题,瞬间拉不下脸来袒露心迹,只能生硬地掩盖:“我亲你你又不反抗,说明你喜欢我嘛,那我勉为其难和你搞搞,不是很好?”
  多么讽刺的话!勉为其难?
  冯洛焉不知该笑该哭,他庆幸男人不再排斥他,却又悲哀男人拿他当发泄工具。若是方才不停,被男人发现了男儿身,是不是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男人了?
  “我……不稀罕和你搞,萧大哥。”冯洛焉惨淡地笑笑,忽然很平静地接受了最悲情的结局,“我知道你在这儿呆了快一个月,很无聊,也没有女人陪你,肯定难捱,但是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你只当我是暖床的,可我只想找个真心喜欢我的。”
  男人听他这么说,心里可急坏了,他根本没把他当暖床的好不好,啧,都怪嘴巴一时逞强,留下一个烂摊子。
  “你不喜欢我?”男人急切问道。
  冯洛焉摇摇头,他也不管男人是否看得见,他的摇头不代表不喜欢,而是无法说出喜欢两个字。
  “萧大哥,你的眼睛我已经看过,眼膜上覆盖的那层白膜快要消失不见了,我想你的眼应该快好了吧,到那个时候,你可以离开小南村,去找个女人,好好地、好好地……”他快要说不下去……
  男人攥紧拳头凶狠地一捶土床,嘭的一声,“好,好,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就算了,算了,我不是那种喜欢用强的人。”
  两个人不欢而散,冯洛焉失魂落魄地洗掉碗,给男人留了油灯,自己阖上门,出去找林芝了。
  林芝正在柴房劈柴,冯洛焉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劈,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你拿那个通缉犯的玉箫贿赂了狱吏,然后出来找了李棉,骑着大毛就这样回来了?”林芝大惊小怪地叫道,一个狠劲儿劈裂两片柴,“他娘的这也太容易了!亏老娘辛辛苦苦在外头蹲守了一夜,白搭!”
  冯洛焉安慰她道:“谢谢你,林芝,辛苦你了。”
  “别谢,我俩谁跟谁?”林芝摆摆手,“对了,我有最正经的事跟你说。”
  “你说。”
  “我说啊,你赶紧让那个通缉犯离开这儿,太危险了,家里藏着个朝廷要犯,你难道睡觉不会吓醒吗?而且你俩竟然睡一张床!”
  冯洛焉慌张道:“我是男的,怕什么?!再说了,不是我不想他走,他的伤还没好透呢。最关键的是,我、我得把他的玉箫赎回来还给他啊。”
  林芝不耐烦道:“那支箫多少钱啊?我们凑一点给他就是了。”
  冯洛焉为难道:“那支箫,价值连城,可能需要很多银子。所以我过来找你,想让你替我把今年晒好的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掉,换点钱。”
  林芝目瞪口呆:“价值连城啊?那你卖草药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冯洛焉苦涩地一笑:“我会想办法,你不要管了,这是我必须做的。”
  林芝叹了口气:“随你,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凭空冒出个通缉犯。哎,我只希望你早点让他走吧,我们这个小村庄经不起折腾啊。你还不知道吧,最近战争的情况很糟糕啊,南昭不知怎么,突然不敌北昭,被打回了长江边上,全军休顿呢。这样下去,阿爹和阿哥何时才能回来啊?我好想他们啊……”
  在林芝无尽的哀叹和思念中,冯洛焉逗留到很晚,这才回去。他想,那么晚了,男人应该睡了吧,那样就不用尴尬地面对他了。
  轻轻打开柴门,果然,男人已经脱下衣物,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冯洛焉就着昏黄的烛火走近他,他坚毅英俊的脸庞一半隐没在晦暗之中,一半闪闪发光,令人痴迷。
  突然间想起林芝的话,冯洛焉心酸不已,他必须得让男人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多的接触只会让分别更加痛苦,冯洛焉怀疑,自己是否有本事将男人的身影剔除出之后的人生。
  目光落在男人薄薄的嘴唇上,冯洛焉一下子怔愣了,他回想起那个亲密的吻,忽然浑身燥热发烫,不由自主地急喘。
  他从来不知道,亲吻是如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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