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有眼前的狗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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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宋越年上次救他弟弟，是因为觉得莫西哲也合他口味。倘若自己这次不老实合作，说不定他会像对付林家一样对自己。
　　莫东杨害怕宋越年下一句要说出什么类似于“把你弟弟打包送给我”之类的话。宋二爷是不能得罪的，但是莫西哲那熊孩子闹腾是闹腾了点，自己也确实不可能舍得用他来换钱。
　　“我很喜欢他。”
　　莫东杨一惊，看向宋越年的脸色很不好看。
　　宋越年看着合作伙伴风云骤变的脸色，好好思考了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莫先生反应这么大。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还是没能弄明白。
　　可宋二爷哪里是会看人脸色的人，他没想明白的事儿当然就不去想了。他觉得直接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讲完好了。
　　“你好好得好好对他。”
　　说完这句话，宋越年还是没弄懂自己好好的一句客套话怎么引起莫东杨这么激烈的反应的。
　　莫东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一时间为自己刚刚的误解感到有些尴尬。
　　“谢谢宋先生关心。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看西哲，就先走一步了。”
　　宋越年刚想赶人走呢，一听这话，感觉莫东杨真是个有眼色会办事儿的，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好，我就不留了。”
　　送走了人，宋越年靠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抽烟。
　　过不了几天，林赫就会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过不了几天，林赫就会无所依靠。
　　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真正拥有他。
　　林美美现在真是焦头烂额忙得没有时间完成吃饭睡觉等基本的生理活动。
　　林家现在一家上下都忙得快要升天了。
　　林赫还是每天吃睡玩。
　　其实他心里头挺难过的，他知道家里这一次遇到的困难很大，他也想帮忙，但是才走到林美美办公室门口，还没见着他姐的人，美丽的秘书小姐就把他请走了。
　　“林总现在不在这里。”
　　林赫一愣，他知道他姐忙，最近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秘书小姐这句话，就是相当于在告诉他，你别折腾了，你姐不在这儿你啥都干不了。
　　林赫此时的心情可以说，low到了极点。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为难秘书小姐。
　　林赫在林美美的办公室门口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林赫现在很自责，自己不像林美美那样聪明厉害，要是当初没任性听家里人的话去念商科，自己也不会这么焦急万分却又什么都帮不上。
　　林赫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起来，示意秘书小姐他走了。
　　林赫还没走到电梯口，就看见林美美从拐角处出来了。被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秃顶男人包围着——这些人是林美美的下属。
　　林赫冷哼一声，关键时刻谁都不必谁好，这些人平常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现在真出事儿了还不是事事指望着林美美一个年纪还不大的姑娘。
　　林赫从来没见过这么疲倦的林美美。
　　厚厚的一层的遮瑕都掩盖不了林美美那一双比眼睛还大的眼袋，以及已经超越国宝的黑眼圈。林赫甚至听到了林美美脚踩的那双黑色尖头高跟鞋，声音都不如从前清脆。
　　在林赫心里，林美美一直是一个长得漂亮脑子聪明会吃会玩的女汉子。遇了什么事，也只是张扬自信地出马摆平。
　　林美美才从总部开会回来，司机请了一个星期病假没回来，林美美自己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刚到地方才落脚，就被一群主管模样的人围了上来，丝毫没有喘息的空间。
　　林赫觉得很对不起他姐。自己为了那一点点所谓的自由，将姐姐推入火坑，而自己还常常站在火坑旁边笑。
　　说火坑确实过分了些，但是林美美作为一个女孩子，青春确实不应该这样被浪费。
　　其实林赫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真的什么都不会。他工程师证早就到手了，要是他肯干，以他的学术水平过两年拿个高级职称没有问题。那样的话也算是专家教授级别的，拿出去唬人绝对够用。
　　可惜林小公子不愿意。
　　不但是他不愿意，而且这个真的没什么用。他又不可能去替别人打工。
　　林家做的生意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建筑公司，也不搞房地产，林家是靠轻工业发家的。林赫他爹林老爷子，当年是卖了一批袜子才赚到的第一桶金。
　　总而言之，林赫在家里基本上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们全家人都觉得林赫只适合呆在家里混吃等死，做一个职业啃老族。
　　林赫不知道自己伤春悲秋想了这么多，是在矫情啥，再怎么困难，林美美也是自己的亲姐，打个招呼肯定没什么问题。
　　林赫在离林美美还剩五六米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高高举起右手向林美美挥了挥。
　　林美美刚好结果旁边一个黑框眼睛递过来的资料，低头翻看，完全无视了林赫。
　　林赫有些尴尬地放下手，狠狠捏了捏右拳，似乎是在掩饰自己刚才的动作，表明自己心里其实很明白右手的用途，绝不是用来与忙得昏天黑地几近奔溃的林美美打招呼。
　　林赫看着林美美被一群主管模样儿的人簇拥着进了办公室，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被无视了。
　　不知道林美美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是林赫自从上次在“猫饼”里与沈旷搭上话之后，第一次被对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人无视。
　　这两个人有很多相同点，比如说他们都很聪明，比如说他们对自己都很重要，再比如说他们无视自己时，自己都分不清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而且就算是故意的也能予以理解。
　　林赫每次找林美美都没什么好事，虽然不像莫西哲一样天天给他哥招惹麻烦，但是经常来要钱，还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无论如何，林美美今天都不会有空来搭理他。林赫觉得她做的对，换了自己也会这样做。
　　可是林赫依然很难过。
　　就像是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的人，在大街上遇见了被父母抛弃的婴孩，只好选择无视。
　　世界上没有圣人，在自己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总会对一些事情选择无视。
　　只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会很难过。非常难过。
　　沈旷和宋越年在“猫饼”里喝酒。
　　“你这样做，真的太下得去手了，我以为林赫对你有多重要呢。”
　　宋越年不是很明白沈旷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确实觉得林赫对自己挺重要的，重要到想把他好好锁在玻璃柜子里收藏的地步。
　　于是没怎么想明白的宋越年只是抬头看了沈旷一眼，说：“正是因为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做的。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不好的地方？”
　　沈学霸觉得这么多年卓越的理解力首次受到了难以攻破的挑战。
　　沈旷和宋越年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也知道宋越年有时候脑子里有一些不正常的想法。而他往往对这些想法表示理解，就算是不理解，最起码也十分尊重。
　　可是此时此刻，沈旷觉得自己和宋越年的世界观出现了极大的分歧。
　　“你这么做对林赫来说过于残忍，不考虑对方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尽管沈旷一直拒绝林赫，躲避林赫，甚至为了与林赫少见面，已经和宋越年谈好了把“猫饼”的店面让给他手底下的人去经营，自己数钱收着盈利就好，但是，沈旷依然衷心的希望林赫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好的归宿。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旷倒是没考虑宋越年究竟是不是林赫的归宿，可能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已经默认宋越年认定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出任何改变。
　　“可我并不确定我对他的感情就是爱情。而且，何谈结果，我能把他拴牢捆好捏在手里，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么？”
　　沈旷被这一句话噎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不是所有东西是在眼前就能锁住的。”
　　语罢，沈旷深深地看了宋越年一眼，把手里的莫吉多一饮而尽。
　　宋越年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智商下线，或者今天沈旷喝醉了不正常，他总是说出一些超越自己理解范围的句子。
　　“其实我不应该说这些话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你的下属，没资格对老板和老板的情人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由衷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宋越年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点点头，也仰起脖子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沈旷留了半句没说，他更真诚地希望林赫能过得好。这句话没说是因为怕宋越年日后反应过来了尴尬。
　　沈旷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小迷弟。其实自己很喜欢他这个人，有趣又真实，只不过不是林赫想要的那种喜欢罢了。
　　他今天和宋越年提出这件事，除了他作为一个老同学对林赫的关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他沈旷是宋越年对林家出手的导火线。
　　那天宋越年和沈旷一起出息了一个会议，结束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那栋大门狭窄的办公楼。沈旷比宋越年快两步。
　　可不知怎么那天林赫大热天顶了个大太阳出来晃悠，也在那栋楼附近。
　　沈旷一出门就看见林赫了。
　　沈旷没出门林赫就看见他了。
　　于是林小公子欢欣鼓舞激动兴奋地扑了过去，在离沈旷三米远的地方急刹车，状似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沈旷的直觉告诉他，宋越年会很不高兴。
　　但是人已经到跟前了，他也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说了两句客套话。
　　林赫看沈旷那都是加了迷弟滤镜的，根本看不出来沈旷对他态度敷衍，而且更何况林小公子是个二傻子呢。
　　受到男神迷人微笑的林赫太开心了，完全无视了站在沈旷后面就两米远的宋二爷。
　　宋二爷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而且，还是被林赫这么无视。
　　看着林赫撒着欢儿远离的身影，宋越年觉得，林赫不能再散养下去了，要把他圈起来，圈在自己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完全依靠自己才能活得下去。
　　沈旷一转身，看见宋越年寒气森森眯着眼睛，就知道没啥好事儿了，顿时对林赫充满了歉意。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你们能随便吱一声，或者随便收藏一下，我都会兴奋地五体投地，真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林赫跪在灵堂里。
　　他一时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当时甚至还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叼着吸管一边喝雪碧一边打游戏，就被林美美抓了过来。
　　林美美当时没化妆，疲倦与哀伤的神色是化妆也掩盖不了的。眼圈和鼻尖都发红，不知道来之前有没有哭过。黑色正装看起来太过严肃，配上哀戚的眼神，活脱脱就是葬礼的模样。林赫看着他姐，被吓了一跳。
　　林美美看着林赫不说话。
　　林赫把她按在沙发上塞了个维尼熊的抱枕给她，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自己搬了个板凳在对面坐下。
　　林美美最近已经偏离正常轨道太远，林赫被她这个样子弄得七上八下。
　　他觉得林美美都受不了摆不平的事情，自己肯定也没办法，而且林赫自认心理素质不及他姐，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不能慌张，一定要安抚好林美美。
　　无论怎么说，林美美平常表现得再怎么汉子，也是个姑娘。自己以往事事指望着他姐，现在他姐面临着精神崩溃，林赫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应该站出来。就算是专业不对口，他帮不了林美美什么实质上的忙，但是精神上的支持还是很必要的。
　　林赫深呼吸，再一次告诉自己要沉稳。
　　林美美拿着林赫递给他的牛奶，没有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赫发现林美美肩膀有些微微抖动。
　　林赫坐在林美美对面，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林赫不是很确定林美美是不是在哭，因为从记事以来他就没怎么见过林美美哭，他的脑海里没有关于“林美美哭”的资料。
　　林赫看见一滴液体落进了装牛奶的玻璃杯里，溅出了几滴奶，发出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响，有些震耳欲聋。
　　不知是不是这声音使林美美回了神，林美美如大梦初醒一般。
　　“对不起，林赫。以后。。。。。。你不能再做你的小少爷了。林家最终还是败在了我手里。”
　　林赫不知怎的有些隐隐猜到了，亲耳听见的时候，虽然难过，但也并不是很惊讶。或者说，他刚刚脑子里坏事乱想那一堆东西里，有这个想法。
　　“没，没事。你已经尽力了。”林赫甚至费力挤出一个勉强称得上阳光的微笑。
　　他想走上前抱抱林美美，告诉她不会有人怪她的。最起码人还在，一切还可以重来。
　　林赫对钱没什么概念，家业没了，他也不是很懂会发生什么，茫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