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总爱找我茬-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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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姜珊打断他说,“新闻我看了,一直没时间联系你。你先别急,工作室会跟那家杂志社交涉,实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告他们诽谤!但麻烦的是他们没有指名道姓,处处都是暗示……”
这条新闻已经被转发得到处都是,从之前的爆料开始就已经有很多人在坐等看戏,现在更是群情激昂。虽说文章里涉及到的人不止卓润一个,可粉丝们却是一个都不肯放过,尤其卓润现在为斯坦尼配音的反应不理想,这下更是给一些人发挥的理由了。
姜珊嘱咐他说:“你现在不要针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明白吗,稍晚一些时候工作室会安排你正面回应。你安心做好你的工作,暂时别想那么多。”
卓润胡乱答应着,挂了电话心跳依然速度很快,坐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他抹了一把脸,心说这是得罪什么人了,他一个没什么人气的小新人也能躺枪?怪不得今天好些人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这种新闻虽说一时无法确定真假,但总归是惹人怀疑,这世界上可不乏总以恶意揣测别人的人。
卓润在街上步履缓慢地走着,经过M记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个甜筒。他现在都不敢上网了,指责他的人那么多,还有人说当初腐了一下“七润”真是眼瞎,可别把这种人跟苍祁扯到一起抹黑男神之类的。
卓润胃里翻江倒海,突然有点想吐。
之后的几天中,卓润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各项工作,每到一个工作现场便要经历一次“注目礼”。他入行之后遇到的前辈们大都很和气,现如今才意识到并非人人都是如此。尤其出了这样的事之后,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生怕靠近一点便蹭上一身黑。
卓润尽量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之前完成配音的《白色恋人》CD即将发售,制作方安排了一次采访,卓润、苍祁和几个配角的声优都接受了邀请。
自上次那天夜里,苍祁说要带他去吃夜宵被他拒绝之后,两人便再没了联系,各自的工作又没有交集,始终也没有见面机会。
采访的时候,卓润看到苍祁,胸口有些窒闷,呼吸都不顺畅了。苍祁剪短了头发,更加清爽帅气,眼眸间忧郁的阴影也显得淡了很多,整个人都精神得很。
卓痴汉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工作人员提醒他准备拍摄才回过神来。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苍祁跟前打招呼:“七哥,好久不见了。”
苍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嗯。”
卓润咧了咧嘴,感觉好像回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尴尬。他抓了抓头发说:“电影配音进行得怎么样了?”
苍祁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很顺利。”
“那就好。”卓润咬了咬嘴唇,没话找话地说,“那小七呢,完全康复了没有?”
“嗯,谢谢关心。”苍祁起身道,“还有事,先走了。”
他那部分访谈已经做完,简单一句话后,便迈开两条长腿离开了。卓润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几乎要把胸腔憋炸,忍了好几天的压力和委屈顷刻间火山喷发般从心底爆出。
他狠狠咬着嘴唇,只怕放松一秒就要失控。可即使如此,他的理智还是碎了,等他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拦住了苍祁的去路。
苍祁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看着他说:“还有事吗?”
卓润:“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不对,你明明是知道真相的,当初选择我为鹭裘配音的,不正是你吗!”
苍祁显然是知道那件事的,既不惊讶也不疑惑地回答:“的确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为什么这么对我?”卓润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多年没有润滑过的轴承,吱嘎作响,“是想要避嫌吗?”
在这风声鹤唳的敏感时期,谁也不想躺枪,成为被黑被质疑的对象。
苍祁思考了一下:“也算是吧。”
卓润的心脏停跳了一秒,耳朵里嗡的一声。他缓缓点头,挪动脚步把路让开,苍祁稍作停顿,便径直走向电梯离开了。
随着身后传来电梯关门的声音,卓润僵硬的身体内部,所有的一切都碎成了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文我……打算做个自我检讨
为什么要伤害读者的眼睛!
_(?3」∠)_别怕,距离结束也不远了……
第50章 五十章
卓润掏出钥匙,对准锁孔,手悬停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他低着头发了会儿呆,又把钥匙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住处。
他在夜风和煦的路上拖着脚步走到车站,站在站牌下看着马路对面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喊道:“上不上车?”
卓润抬了抬眼睛,发现已经有大巴停在面前,司机正投来关爱智障的眼神。他上了车直接走到倒数第二排,靠着窗子坐了下来。
大巴发动了,道旁的路灯一根接一根闪过,暖黄色的光在视觉里拖着短短的尾巴,像一颗颗小小的流星。卓润额角抵着车窗,随着车身震动,他的脑袋一下下撞在玻璃窗上。
自从被黑之后,卓润虽然有压力,有委屈,有愤怒,却不曾因此伤心难受过。他不是因为这种打击就会轻易放弃的人,即使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他也相信清者自清,等过一段时间粉丝们的情绪平静下来,或许会更加客观理智地分析这件事,他不会为没有做过的事情心虚。
至于个别前辈的排挤、某些人的冷嘲热讽、大部分人的绕道而行,卓润也不会翻来覆去地在心里咀嚼,那样做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一点实际用处也没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好的时候,自然人人都愿意凑上来,你倒霉的时候,其他人肯定要保持距离。这些卓润都能理解,可对他来说,所有人的话语和行为全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苍祁一个眼神对他的冲击力。
卓润一直以为苍祁是不一样的。不说他的性格行为怎么“任性”,卓润认为至少他们俩之间比跟其他人走得要近一些。就算某些时刻细微朦胧的感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可那些相处的时光加在一起,还换不来一句安慰吗?
“哐”地一声,大巴快速开过减速带,车身猛地一颠,卓润的额角在车窗上重重撞了一下,发出很大的一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疼得龇牙咧嘴,眼前水汽蒙蒙。
终点站到了,卓润抹了把眼睛背包下车,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回到家里。刚一开门,他就觉得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就下来了。
“妈你弄什么呢,呛死人了!”卓润接住扑过来的卓裘裘,涕泪涟涟地说。
张女士从厨房出来,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熬辣椒酱呢。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家里都没什么吃的。”
“我吃过了。”卓润没胃口,谎称自己晚上不仅吃了,还吃了很多,“你熬的什么辣椒酱,怎么又辣又酸的?”
张女士:“里面放醋了,当然酸。”
卓润怀疑老妈背后是不是有个秘密的黑暗料理协会,隔三差五就会给会员发奇葩的食谱。张女士用小勺盛了一点酱汁,说什么都要让卓润尝尝。
卓润接过勺子,索性整个送进嘴里,五秒钟之后,他哭了。
“儿子你怎么了?”张女士吓了一跳,她熬的是□□吗?
卓润蹲在地上,搂着裘裘痛哭流涕:“我靠,辣的不行了,还特酸,妈,亲妈,都扔了吧,没法吃,咳咳咳咳,我的嗓子……完了我要失业了……”
张女士赶紧弄了杯蜂蜜水。卓润接过来一边哭一边喝,那模样别提多惨了,看着特像遭家暴虐待了似的。
卓润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看到老妈担心的脸,心里有点愧疚,辣椒酱其实没那么辣,他的眼泪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
他赶紧把憋屈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擦干净脸说:“没事儿了。”
张女士松了口气:“吓得我啊,多少年没看见过你哭了。”
“这话说的,至少得有二十年吧。”卓润对自己的印象就是正直善良坚强乐观,还特别帅。
张女士把辣椒酱从锅里盛出来,说:“扯淡,你小时候就跟个哭包似的,上初中还哭呢。”
卓润感觉特别悲凉,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污蔑诽谤他!他不服:“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记得?”
老妈:“你们王老师发现你有阅读障碍之前,你不是经常被同学说是笨蛋白痴吗,你哥为了这事儿跟人打过多少次架。”
卓润翻了个白眼,他哥确实打了不少架,这其中一大半都是拿“保护弟弟”为借口。不过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他都不太记得了,他的脑子可能有问题,只对好事儿印象深刻,当年曾经笑话过他的人,后来都成了他的哥们儿。
老妈收拾好厨房,拿了一盘梨放在茶几上让卓润吃。卓润削了一只梨,又削了一只梨,不一会儿盘里的五六个梨都削了,却一个也没吃。
张女士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卓润晃着脑袋:“没事儿啊,你吃个梨。”
张女士瞪了他一眼:“跟我还装什么潇洒,瞅你那垂头丧气的样儿,跟裘裘找不着球一样。”
“……”卓润吸了吸鼻子,往老妈那边挪了挪屁股,搂着她肩膀靠上去说,“妈,我好像失恋了。”
老妈肩膀一耸,把他的脑袋弹了起来:“请问你什么时候恋的,我怎么不知道?”
卓润撇撇嘴:“暗恋……”
“真怂,一个暗恋还能失恋!”张女士一点不留情面地吐槽,“谁啊,工作时候认识的?”
卓润点点头,他确实挺怂的。
张女士拿起一只梨边吃边说:“你要是不敢跟人家表明,那就暗着呗,等哪天她有了男朋友要结婚了,你去祝她幸福,那滋味肯定比我做的辣椒酱还酸爽。”
卓润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妈:“我是亲生的吗?”
“捡的,你爸在建筑工地的水泥车里捡回来的。”老妈笑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敢追,那能怪谁啊?你和你哥真不像是亲兄弟,你哥那个换女朋友的速度啊,简直跟走马灯似的。你呢,好不容易恋一回,还是暗恋,就算对方很难追,你就不能迎难而上吗?”
卓润叹了口气,他跟他哥能一样吗,他喜欢的是男人啊。他那不是迎难而上,是迎男而上:“人家瞧不上我,我追了他也不会接受……你也不会喜欢他那个类型的……唉。”
说着,他又想起之前跟苍祁说的最后一番话,苍祁很直接很明确地承认要避嫌,让他伤透了心。
张女士:“什么类型是我不会喜欢的?你把你妈想得太死板封建了吧,不管你跟你哥找什么样的,只要你们自己喜欢、觉得幸福就行,我可不管。不过要是对方眼睛长在脑瓜顶,连你的好都看不见,那我觉得这种人也不值得喜欢。”
“你说得对,不值得喜欢……”卓润喃喃说着,起身往楼上走,“妈,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张女士:“行。明早你想吃什么啊?”
卓润摆摆手:“我明天没事,想多睡会儿,直接吃午饭吧。”
他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又想起在杏海镇的民宿里,帮苍祁吹头发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睛,快速将头发吹干,回到卧室把有关苍祁的一切都整理出来收进几个纸箱里,用胶带全都封好,推到墙边排成一排。
看着那些东西,他能追溯自己多少年来的成长。现在将它们打包收好准备丢掉,有一种告别过去、甚至是将灵魂剥掉一层的感觉。
他背对着床光脚站在地板上,突然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是时候彻底告别了。卓润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来,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随手摸了一下,额角竟然有个肿块。他走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估计是昨晚在大巴的车窗上撞的。
洗漱之后,他稍微有了些精神,回到屋里将那些纸箱一个个搬了出去。他站在垃圾箱前左思右想,内心有一丝动摇,最后还是将纸箱搬了回去,不过暂时放在了车库里。
“卓小润啊,你真是没出息。”卓润自言自语地说。
本来就起得晚,折腾了这两趟就十一点多了,老妈做了合菜,把从饭店买的荷叶饼蒸了,又切了黄瓜葱丝。卓润喜欢吃烤鸭、春饼这些,但他今天情绪不高,捏着卷饼时不时走神。
张女士:“你怎么了,傻了吧唧的。”
卓润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没睡够,迷迷糊糊的。”
张女士看了看他,起身在他脑门上摸了一下:“啧,怎么还发烧了呢。”
“发烧?我怎么可能发烧。”卓润觉得不可思议,他几乎不怎么生病,这方面从小到大都特别让老妈省心。
张女士拿了体温计给他量体温,38。7度:“你是去医院输液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