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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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上元和见此光景,忍不住担心起来,这小县城都落后成这样,那山脚下的村子,岂不是还在刀耕火种?也不知道这么艰苦的环境,阿信能不能吃得消。
四个人走走停停,找了个还算干净的面馆勉强解决了晚餐,天就已经黑了。县城到村镇的公交车已经停运,几人商议一番,决定在县城休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继续赶路。
景上元和带着大家来到城里唯一一家拥有三层楼的旅店,订了两个标间。
两个标间都在二楼,景上元和与玄岩信步一间,深蓝和优红住在他们对面。
旅店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景上元和一进门,就走到窗边,拉开米黄色的窗帘,打开那灰蒙蒙的玻璃窗给房间换气。
玄岩信步拍了拍背包上的尘土,才往屋里走。进屋后,他向四周扫了一圈,见床边有个简陋的床头柜,便把背包放到了上面。
这小县城和火车终点站那座城市一样,植被覆盖率极低,这一路下来,玄岩信步感觉自己的眉毛都变成了土黄色,一摸一捻,满手都是细细的沙尘。他扯了扯自己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衬衣,皱了皱眉,开始轻手轻脚地脱鞋脱衣服。
景上元和对着打开的窗户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稍稍减轻了那莫名的气味带来的恶心。为了让房间更好地通风,他又束起了两边的窗帘。
束好窗帘一回头,入眼就是玄岩信步那光滑白皙的脊背,他呼吸一滞,整个人一下子僵在原地,全身的血却都疯了似的往头上涌,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皮带的金属扣撞击床侧板的啪嗒声让景上元和瞬间从怔忪里回过神来,他赶紧捏了捏鼻子,转过身又把刚束起来的窗帘放下,严严密密地遮住了窗户。
等他再转过身的时候,玄岩信步已经脱下满是灰尘的长裤,全身上下只剩一个灰色的平角短裤。
他身材极好,比例绝佳,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尽管近两年锻炼甚少,身上没有健身爱好者那种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却依然饱满匀称,既不显得过于粗犷,又不显得过于柔弱,完美地展示着这位正值黄金年华的青年的健康和魅力。
景上元和刚才差点被玄岩信步那撩人的脊背冲击得撅过去,但他自认为心理素质是极好的,转身的同时,已经暗暗压下心中的邪火,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饶是如此,再一次看到更具冲击力的情景,他也不由得呆住了。
玄岩信步不太讲究穿衣打扮,向来遵循能简则简的原则,给人的印象顶多就是清秀安逸,却没有人想到,脱下那些驱寒保暖的俗物,他就是一具行走的荷尔蒙,不知不觉间,能把直的掰成弯的,把弯的掰成圆圈。
景上元和六年前就领教过一次,领教过之后,他金箍棒一般的直男设定就变成了电动车上的防盗U形锁。如今再一次领教,若不是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还有那么一点点相同的遭遇,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钢圈,扑到玄岩信步脚边哭着求他宠幸自己了。
玄岩信步丝毫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也丝毫没意识到脱成这样有何不妥,他把鞋踢到一边,拎起刚脱下的衬衣和裤子就往门外走。
景上元和见了,惊得头皮发炸,那些旖旎的心思也一下子被炸没了。他连忙紧走几步挡在玄岩信步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急道:“我的祖宗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玄岩信步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升了辈分,他疑惑地看看景上元和,又看看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解道:“出去抖一抖衣服上的土啊,怎么了?”
“你穿成这样就敢出去?”景上元和抬手一指,想往他身上瞟,又怕瞟了之后流鼻血,只得把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无比纠结。
玄岩信步向自己身上扫了扫,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想事,忘了穿睡衣。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和自己同住的这人也是男的,那点不好意思又被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理直气壮地问:“这样出去也没什么问题吧?咱们都是男的,难道还怕别人看?”
景上元和见他神经这么粗,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幅形象的杀伤力,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斟酌了一下,才说:“这里是旅店,不是自己家,万一出门撞见哪个女的,你这形象是不是摆明了在耍流氓?”
玄岩信步一听,立刻想起和他们同行的优红来,优红和深蓝的房间就在他们对面,撞见深蓝还好,撞见优红,那还真是太尴尬,搞不好会被深蓝打一顿。
“你快换上睡衣,我帮你抖土。”景上元和抢过他手里的衣服,把他向屋里推了推,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玄岩信步听着门外布料的簌簌声和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快速从包里找出一件灰蓝格子的棉布睡袍,披在身上系好带子,走了出去。
冷清的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两侧灰白的墙壁在这灯光的笼罩下,乍一看去,像是两面土墙。景上元和站在楼梯口,拎着那两件衣服抖几下,就往楼下走几步,再拎着衣服继续抖。衣服上的土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波飘散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场昏黄的雾,他被这尘土呛得不停地咳嗽。
玄岩信步出来的时候,小半截楼梯都已经被黄色的尘土攻陷了。
他快步上前,想要自己抖衣服上的土,却被景上元和头也不抬地推了回去:“快回房间,这地方连澡都不能洗,睡衣也沾了土怎么睡觉?”
玄岩信步见他坚持,只好退回到房门,望着尘土弥漫的楼梯口发呆。
深蓝换了睡衣,也打算到门外抖一抖衣服上的土,他拎着衣服一出门,就见玄岩信步斜倚着门口定定地望着斜对面。玄岩信步出门走得急,睡袍没拉好,衣领翻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着半截胸脯和少半个肩膀,场面之诱人,连深蓝这个自诩善若国第一直男的看了,都忍不住血往头上涌。
深蓝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吓得扔了手上的衣服,喊了一声“我的祖宗啊!”,扑上去拉紧了玄岩信步的衣领,然后手脚并用,飞快地把他塞进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
景上元和上来一看,见深蓝正气喘吁吁地拉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奇怪道:“你鬼叫什么?”
深蓝深吸两口气,抹了把脸,又捶了锤自己的胸膛,才无奈道:“主人,您可千万看好您那位吧,这一层可不止住着咱们四个,如果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您得多多少竞争对手啊。”
☆、第二十章 你放心,我是直的
深蓝担心的问题,何尝不是景上元和担心的问题。然而他现在处境尴尬,完全没有立场去管这些事,只能先把人盯紧了,防止别人挖他的墙角。
玄岩信步洗漱完毕,就趴在床上,借着屋顶中间那昏黄的灯光继续研究他那本破书。
春末夏初的天气不算热也不算冷,旅馆给房客们准备的被子有些厚了。不到十分钟,盖在玄岩信步身上的被子就褪到了肩膀以下,大腿根以上。
灰蓝格子的纯棉睡袍整整齐齐地罩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两道诱人的弧线,睡袍的下摆却裹在被子里,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外面。
景上元和掐着自己的眉心,盯着地图努力思考索道的含义,目光却像被魔笛蛊惑了的孩子一样,不由自主地瞟向邻床。
几乎要被人看光的玄岩信步对此毫无察觉,他一心沉浸在那本破书的乐趣中,看到心得处,忍不住翘起脚丫在空中晃动几下。
景上元和见了,直感觉那双洁白的脚丫隔空挠在了自己的心上,酥酥的,痒痒的,让人情难自禁。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满脸都是克制的肃然。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汽笛的鸣响,就只剩下两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哗啦声。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眼睛的景上元和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邻床的动静,任自己的呼吸悄悄追逐对方发出的声响。
安静的氛围在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中,越来越暧昧。
半晌之后,掉落在床上的手机才把景上元和从那声音的迷宫里惊回现实。他看了看时间,□□了一把头发,决定不再和那怎么也想不明白含义的索道较劲,而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展开自己的毯子,把玄岩信步从肩膀到脚丫盖了个严实,然后按住毯子的边,抽掉了他腰间的被子。
玄岩信步被人惊动,终于从那本破书里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景上元和。
景上元和连忙解释道:“我看你好像有点怕热,这个毯子给你盖吧。”
玄岩信步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上青印花羊羔绒毯子,又看了看景上元和空荡荡的床铺,不解道:“那你呢?毯子给了我你盖什么?”
景上元和把扔到一边的被子又抱上床来,笑道:“我盖被子就行,我不怕热。”
经常出差的人哪个不喜欢轻装简行?这人连毯子都随身带着,不是怕热难道是为了折磨助理?
玄岩信步虽然不问世事,却也不是傻的,对方这一路帮了他不少忙,现在又把毯子让给他,他颇有些过意不去。他捻了捻那毯子上光滑的绒毛,默默丈量了一下毯子的尺寸,翻身下了床。
他搬起两床之间的床头柜挪到墙角,然后走到景上元和的床尾示意他下来搭把手,把两张床并到一起。
景上元和的神经狠狠地跳了几下,迟疑道:“干什么?”
“这毯子够大,可以盖两个人。”玄岩信步指了指毯子,认真地回答道。
景上元和心中顿时荡起圈圈旖旎的波纹,面上却笑道:“两个大男人盖一张毯子不感觉很奇怪?”
“奇怪?这有什么奇怪?难道性别相同还要避嫌?”玄岩信步皱了皱眉,有点不明就里。
“额,那倒不是。”景上元和扫过对方那单纯的眼神,突然感到一丝失落,但他念头一转,又笑道,“你就不怕我是基佬?”
玄岩信步显然从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听到这个问题,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一圈。犹豫了一下,他小心地看了景上元和一眼,问:“那你是吗?”
“如果我是呢?”景上元和笑着,心却不由得悬了起来,虚着眼,密切关注对方的反应。
玄岩信步怔了怔,随即低下了头,头顶的灯光打在他细碎的头发上,把他的脸遮在了昏黄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景上元和的心随着一秒一秒流逝的时间渐渐沉了下去,他忍不住攥紧了手指,试图用一个毫不在意的笑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尴尬。然而这时,玄岩信步忽然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你放心,我是直的,我不会打你的主意,你不用怕。”
景上元和蓦地感觉心头一松,肩头一沉,仿佛自己刚刚沉到谷底的心一下子跳起来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玄岩信步的回答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再一次无比深切地感受到追爱之路困难重重。如今,除了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和刷爆好感度之外,他又多了一副把直男掰弯的重担。
为了防止话题一路放飞自我,跑到更奇怪的方向,他赶紧清清嗓子,把跑偏的话题拉回到正轨:“咳,我刚才说笑呢,你别当真,其实是我睡觉爱抢被子。”
“那你更不用担心,”玄岩信步信誓旦旦,“我和我哥抢被子已经抢出经验了,这么大一张毯子,咱们肯定能和平共处。”
话说到这个份上,景上元和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怀着一颗激动又忐忑的心,和玄岩信步把两张床并到一起,盖上了同一张毯子。
景上元和穿着睡衣睡裤,侧身躺在玄岩信步旁边,第十一次下定决心搞清楚从县城去往山脚下小村庄的路线。然而,旁边隐隐传来的体温,还有翻动书页时胳膊肘无意间的触碰,都让景上元和心跳加速,神经紧张,眼前生动形象的地图又变成了看不懂的天书。
挣扎半晌无果,景上元和终于放弃和那条线路死磕,关了手机,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翻动书页的声音渐渐停止了,景上元和感到旁边的人爬起来换了个姿势,把什么东西收了起来。
大概是要睡了吧,景上元和想着,闭着眼睛静静等待对方关灯,心里又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如果他没有逃婚,现在已经开始和阿信共度良宵了吧。都怪他当时没把婚姻当回事,搞得现在面对自己的老婆,不能看,也不能吃,还得假装道德高尚的陌生人,这样的日子真是……
越来越近的热源突然把景上元和拉回了现实,他感到旁边的人挨着自己的胳膊俯下了身,一股温热的气流轻轻喷洒在自己脸上。
景上元和心头巨震,几乎忘了如何呼吸,奇怪的念头带着惊叹号争先恐后地从他不能自已的脑子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