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懦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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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为了别的,怎么会在意第三者,被玩弄,又或者不能公诸于世呢?”
萧涵又是一句切中要点,让纪深喉咙里长篇的否认哽在那,上不上,下不下,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不愧是沉稳,能掌控大局,看透人心的角色。
就这样呆坐了一会,抵不住睡意,实在有些累了,睡得还算安稳,毕竟四个小时后他又要回到山里拍戏。
接下来的日子纪深和萧涵经常会说说话,内容不定,天南地北什么都说。这个性格的萧涵还算很好相处,在这间民宿住了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空出了房间。
第十一天,萧涵口中所谓的他想他是爱着的男人特地来看他,这是纪深第一次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乍看上去极其普通,但说的每一句话深思起来都没有棱角,圆滑世故,甚至能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特地为萧涵而来。
要不是纪深早就知道,估计是看不出来的。
萧涵和纪深住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夜里,喘息声由浅变深,融进墙壁,再透到纪深耳边。没有强迫,没有征服,那低喘里面只有愉悦和让人心头狂跳的成分。
那一刻,纪深想,萧涵的确是爱那个男人的。
但,他不爱穆燐烁。至少,他们同他和穆燐烁,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英国,河里游了一圈被救上来时他已经昏迷。等他清醒后已经被人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体温也回归正常。
虽然没有发烧,但那时他止不住地发抖,还是觉得冷。
在那一间阴暗逼仄又陌生的小房间里,他害怕死亡也希翼着死亡,因为如果他跳下河之后就死了,那也就没有后来蜷缩在床上,被困在一个陌生地方的恐慌。
醒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男人出现了,在这样的房间里,那个男人和他说了一些话。而他对男人说,他想报复,想要穆燐烁尝一尝他尝过的痛苦。他希望只留下他和穆燐烁之间有过的痛苦回忆,抹去所有和他有关的快乐,这样就能不忘记这份恨意,以此为支柱,坚持下去。
所以,现在的纪深关于三年以前发生的事,能够回忆起来的不多。
有的只是穆燐烁如何把他扔进阴冷潮湿的仓库,脱掉他的衣服,对他做那种禁忌事情时候狰狞的样子。
纪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那时软弱,不敢反抗,于是被穆燐烁圈养了起来,关在名都花园那间屋子里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最后必然是懦弱的他妥协了。
妥协了,可是呢,用尽手法折磨他的男人玩过他就算了。
这是他仅存记忆里面的另外一幕中的细节: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那一明一灭的烟。伴随着一句让他离开的话,声音那么冰。
这个场景很小,丁点大,却是最让他心纠。
纪深想,或许在他舍弃掉的记忆时就注定他既然舍弃了就要当做那些真的不曾存在过一样,自欺欺人。
他不爱穆燐烁,不能爱,不会爱,绝不爱。
墙壁的另一头那种温存羡煞旁人。
纪深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仅仅隔了一堵墙却像差了一个世界的那两个人的声音。
只有幸福的人才能睡得安稳。
他不信这些,所以努力入睡。
他辗转许久终于等来了睡意,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纪深……”电话那头传来穆燐烁的声音。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的。”
“纪深,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没有,就是有点困了。正打算睡。”
“那给我三分钟。”
“恩。”迷糊地恩一声。
“你那边缺不缺什么?我给你寄过去。”
“不缺,都挺好的。”
“纪深?”
“嗯。”
“纪深。”
“嗯,我听着。”
“我知道你缺什么。”
“什么?”
“明天我让人送来。”
“不用了……”
“快去睡吧。”
“恩。”
“晚安。”
“嗯。”
纪深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昏沉又重新被清醒代替,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喃喃自语,“穆燐烁,我大概缺颗心。”唇角慢慢勾起来又慢慢地压下去。
清早,纪深被手机的闹铃吵醒,手机的声音刚刚停下门外就有人按门铃。
纪深睡衣的纽扣还没扣起来,衣服敞着,头发翘着,睡眼朦胧地去开门,“谁?”
穆燐烁西装笔挺地站在那,“纪深,你缺我。”
纪深愣在原地,衣服也不记得扣,沉默了半天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会来?”
穆燐烁上前抱他,紧紧地抱,“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你放开,我还要拍……”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起先只是覆在唇上,而后辗转,接着有力的舌头撬开了纪深的牙关。纪深在挣扎,想要推开这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人。奈何穆燐烁的力气很大,死死地抱着他,穆燐烁的气息充满了口腔,纪深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软成一滩春水,任由穆燐烁搂在怀里深吻。
第8章 成年礼【一】
08 成年礼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纪深无法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唇分时,牵连了津液,缓缓得拉长,最终断开。
穆燐烁正松懈时,纪深猛地推来穆燐烁,后退几步和穆燐烁保持距离。
他眼睑敛起,如同受伤幼兽般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是纪深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可是这个人却好死不死地出现。惊慌之间,纪深又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把胸前的几个扣子扣上。
绕过穆燐烁,穆燐烁想拦住他,却被他撞开。
“你不用出门,我和陈导打过招呼了,今天不拍你的戏。”
洗手间里水声没有间断,依旧哗啦哗啦地流,从水龙头直接流到下水道。
隔了一会,洗手间里传来纪深略带哭腔的声音,“穆燐烁,你是唯恐别人不知道纪深是被你包养的?”
穆燐烁像是被人掰下逆鳞,又撒了盐,语气冷下来,“我是想这么做。”
但他没有。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纪深看着镜子里自己,自嘲笑笑。
“那你呢?别人的看法比我的看法还重要是吗?”穆燐烁站在那里,平时在纪深面前总是藏起来的那些,此刻毫无克制地显露出来,“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对你还不够好?你以为你是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为……你忍了这么久,现在这个才是你,不是吗?”纪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开始泛红,喉结上下滑动,“你大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说到这么好的时候纪深的语气已经接近咬牙切齿,继而吼出来,“我没有让你这么对我!”
“以后你再也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你滚!滚!”纪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吼,这一声滚不仅仅是对着穆燐烁的,还是对着自己的软弱。
穆燐烁脱掉身上的西装扔在床上,走进洗手间,抓住纪深的头发把他拖出来扔到床上,眼里充满了不屑,“你是谁?谁给你对我大小声的权利啊?”
纪深慢慢地爬起来,咬着下唇什么都说不出来,害怕地全身发抖。
这个男人又要像记忆里这么对他了。
【删】
纪深知道,其实现在还不算最鲜艳,过几个小时,身上这些斑块有些会依然嫩红,有些会变成青色,有些则会是沉稳的紫,那才叫一个色彩斑斓。
时间能让他变成一个五颜六色的玩物。
纪深走到浴缸边,忍着下面被撕裂的疼痛半跨半摔地跌进浴缸,打开热水,一动不动,等着热水淹没他疲惫的身体。身体还是敏感的,会流动的水平面上升的时带来微痒,这种感觉告诉他,他还活着。
纪深开始笑,轻声地笑,伸手摸自己身上男人留下的淤痕,眼睛里原先消失的水光再次出现。死咬着下唇,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硬是把水光给撵了回去,蜷缩起身体,抱住自己,叹了口气。
穆燐烁坐在车里,挂在车外的手夹着一支烟;带着蓝牙耳机,神色麻木。
“何煜明。”
“你不要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吧,我得罪你了吗?”
“我把他……”
“嗯,那怎么了?早晚的事。”
“不是覃澈。”
“身体不一样?”
“不是。”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地看纪深的身体,窗帘是拉起来的,灯也没开,几乎是昏暗中他做了这一切。
“那感觉怎么样?这可是五千万买来的,味道肯定不错吧。就单纯地当是包养……”何煜明在电话里括噪的声音让穆燐烁更加烦躁,抓起耳机就扔出窗口,飞出窗口的耳机在远处摔地碎开。
第9章 成年礼【二】
09 成年礼
汽车在山路上颠簸着,从这里开去镇子上需要一个小时,纪深就在这一个小时里不断地被下身传来的疼痛折磨着,原就浅色的唇被牙齿咬地发青。
齐瑜罄见纪深这么难受,“我还在想今天怎么突然换戏拍了,原来是你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就休息嘛,干什么一定要去吃这顿饭呢?”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出发之前特意洗净做好造型的。
“穆总请客,纪深不去不好。”在纪深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萧涵看似随意地一句话就替他解围。看似随意,纪深知道,其实萧涵全都看出来了,他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小镇里的酒楼餐馆总是不能和城市里的相比,装潢会过时陈旧一些,但这并不影响除了纪深萧涵以外三个人的心情,能被华世的总经理请客,那是机遇。
下车到了酒店,纪深一个人走得慢,落在最后,萧涵放慢脚步等他,“我去一下药店,你到洗手间等我。”
纪深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头低到胸口,“不用了,我没事的,谢谢你。”
“发炎了可能会半个月下不了床,拖剧组进度。”
每一次都能切中要点,“那……好吧。”
盥洗室里,纪深有些步履不稳地从隔间里出来,疼痛虽然缓解了些但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看一眼等在门口的萧涵,“你先去吧,我等会就过去。”
“你想逃。”
纪深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浅浅的红色蕴染上他的眼角,积蓄在心底情绪濒临崩溃。
“不要逃。”萧涵的声音很清澈,不带沧桑的,可说出的这句话在纪深听来极度冷漠,太过客了,“你不能逃。”
纪深哽咽起来,“不要说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不明白的,他做了什么,你不明白的!”
“你别哭。在你成为演员那一刻起眼泪只能是工具,因为在现实中,观众们会觉得,匹诺曹的谎话比演员的泪水更真诚。”
纪深回过头,怔怔地看着萧涵。
两个人之间的觉悟差距真的不能以道理计。
“你说得对。”纪深走到萧涵边上,与他并肩,“走吧。”脸上的阴郁一扫而逝,淡淡地微笑浮出来,遮盖所有。纪深准备好了,要把这出戏演下去。
“怎么去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做了什么呢?”齐瑜罄笑侃。
“他胃疼,买了胃药。”萧涵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穆燐烁。
穆燐烁眼睑敛起。
纪深若无其事地在穆燐烁身边的位子坐下来,他知道这个位子是留给他的,笑笑说已经没事了。
于是穆燐烁开始讲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作为投资方之一犒劳演员之类的,之后又借以开车推掉了所有劝酒。期间还招来服务员,纪深听得很清楚,穆燐烁让他拿一碗白粥。
“穆总还真是体贴呢。”齐瑜罄说,他们一个两个都对纪深个大男人这么好,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
“纪深是一位好友的弟弟,被千叮咛万嘱咐地要照顾好。要是他有什么差池,我不好交代啊。”穆燐烁微笑着说,“我把纪深当弟弟看,他从小就住在国外,家里人什么都替他做好了,不太会照顾自己。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们帮帮忙。”
穆燐烁的话是这么刺耳,朋友的弟弟,家里人,呵,真是万分荣幸。纪深吐吐舌头,脸上的笑容更浓,“穆总,你别听我哥的,他总是觉得我长不大。”
“他还是挺能吃苦的,就是欠磨练。”说这话的是陈导。
纪深一惊,“谢谢陈导。”
陈导故意板起脸来,“我可没夸你,你还差的远呢。”
“我会努力的。”
这一场饭局多的是无用的寒暄,谁也没真情流露点什么,这就是应酬。
当天晚上穆燐烁没有再单独见纪深,回到他们住的民宿后穆燐烁在陈导那留了半个小时就开车离开了。之后纪深他们的戏拍得还算顺利,山里的戏在过年前总算圆满地结束了,而在城市里的戏被放到了年后。
…
晚上十点半,纪深风尘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