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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再靠近我[重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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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日。”
  他打开那个乌漆嘛黑的纸团,班级姓名一栏上书:三年三班,楚淮。
  “你妈。”
  他甩病毒一样把黑包扔出去。
  半晌,他轰隆一声跳下水,再次上来后,在冷冰冰的湖滨坐了一晚上,手机电话打来了三次,楚淮接不了,也接不得。
  是沈林之打来,让他送书给他。
  东方旭阳初生,流泻朝霞百丈光。
  他把湿润的黑包往肩上一挎,二流子一样往学校走。
  三年三班,初三。
  楚淮,穷,弱,差,暂时无父,有一个清高但没本事的妈,疑似有精神病,兴趣是阶段性家暴。
  进了教室,楚淮直接把书包往桌上一甩,沉着脸坐下。
  动作太大,吵到人睡觉,前面一男的不耐烦地拿后背猛地一撞楚淮桌子:“操。你妈,轻点要死?”
  书包被这一撞撞到地下,湿润的黑布瞬间沾满了灰。
  楚淮缓慢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前面那人肥肉挤压的肉身,忽然一脚狠踢向那人屁股,把人踢得整个从下往上趴在桌上。
  肥肉男见鬼一样转身,看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楚淮,轻蔑地呵了声,
  “哟吼,‘楚乖乖’你今天吃错药了?想给老子舔屁股?”
  楚淮:“捡起来。”
  肥肉:“你他妈找死!”他轰隆一声站起来,桌椅摇晃声音大,引来不少人回视。
  肥肉一拳头砸过来,楚淮一勾拳把人轰在地下,脚尖抵着肥肉鼻子,面无表情地说:
  “三秒。”
  肥肉:“……?”
  “二。”
  肥肉:“尼玛的反了你!!”
  “一。”
  楚淮一脚往肥肉肚子上踢去。
  他又说:“捡起来。”
  肥肉:“我操。你妈!”
  楚淮脚尖撵着肥肉的肉鼻子。
  楚淮居高临下,幽魂厉鬼一样阴沉:“捡起来。”
  这次肥肉不敢推,赶紧给楚淮捡了扔桌上,自己抱着肚子在一边默默疼。
  刚刚目睹了一切,被楚淮反转地性格惊得目瞪口呆的一小女生战战兢兢在门口喊了声,
  “楚楚淮,门口有人找。”
  她一直觉得楚淮挺呆萌可爱,还总跟在三年一班的那位高冷学霸后撒娇,今天这妖孽……乱入了吧……
  楚淮喉咙一紧,忽然抿着唇坐下,人也阴郁起来,刚刚那莫名的强大气场好像是别人眼花了一场。
  女生还是有点怕。
  冷不防脚边滚过来一个黑包,抬眼,正好看见楚淮往垃圾桶里扔了一团滴着水的纸,隔得那么远,但扔得很准。
  女生紧张地看着他。
  楚淮淡淡说:“把这个给外边的人,说我没空见他。”
  女生:“哦哦,好。”
  楚淮动动筋骨,听上课铃响,老师进来,他坐在桌上发呆。
  忽然,脚边划过来一个黑包,滚得像团泥。
  门口站了个人,楚淮低着头把包捡起来胡乱扔脚边,枕着手臂趴着睡觉。
  门口的人没站多久就走了。


第5章 车祸
  楚淮并非生下来就是阔绰贵公子,他高中前家里都一直很穷。
  他妈家境优越,和楚境谈了场恋爱,误以为自己是真爱,所以在得知楚境和她结婚了还在外沾花惹草时,她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
  本就是家族联姻,两家公司正处于密切合作之时,她两头不讨好,闹得两家家长脸上都很尴尬。
  家里不能给她主持公道,她就自己来,于是离家出走,走前很硬气决绝地留下了离婚协议书。
  她没想到楚境不仅没来找她,还转头就把协议书签了。
  她以为楚境是在闹,她的大小姐脾气也狠,直到她孕期症状出来,给楚境打了个电话,是她情妇接的。
  她很骄傲很悲伤地挂了电话。在等着楚境认错的日子里,等来了楚境和他情妇的大婚。
  徒有清高却无甚本事的女人,一个人带着儿子,等待得日渐消瘦,日发变态,终于发展成神经病和间歇性狂躁,进而把对楚境和家族的怨恨转移到儿子身上,演变成阶段性家暴。
  千金小姐金贵,落魄了也看不上卖力流汗的人。好在有几分才气,靠给杂志社和网站投稿赚钱,但才气薄弱,投十篇可能入两篇算多。
  按她的话来说,那些拒他稿子的人都是瞎子。
  托他妈的福,六年级毕业前夕突然发病,把他打得半死后甩在垃圾场,在被恶狗咬断脖子之前,他遇到了沈林之。
  楚淮瘫倒在垃圾堆里,留一双眼睛防备地盯着咆哮的恶狗和身着华贵的小贵公子,手里摸到一根棍子,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可他看见贵气小公子看见了吃人的狗,也怕得发抖。
  他一边抖,一边搬起一个石头,大叫着朝恶狗身上砸。那千钧一发间爆发出的狠劲让他像条受了莫大刺激的小狼,把恶狗凶得跳窜十里。
  他很愤然地骂那条狗。
  楚淮那时候就觉得小公子是个狠人,比野狗还狠,他浑身是伤,不敢动。
  楚淮觉得小公子并没在意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岂知小公子看了眼他,突然转变画风,蹙眉,教养很好地跟他道歉:“抱歉,吓到你了。你怎么样?伤重吗?”
  楚淮敌视他,嘴里低声吼叫。
  沈林之彬彬有礼地道歉,然后启步向畏缩的楚淮走去。
  楚淮死死盯着贵公子,发出野兽的恐吓。
  沈林之只停了一下,继续过来,小小的身躯费力地把楚淮背了起来。
  “对不起,别怕,我今天只是受了气,失控了。”
  他说:“狗反了要吃人,狗就该死。你是人,不该怕这种东西。”
  贵公子把他放在来往人多的路边,放下后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走前,他说:“不用感谢我,只是看你可怜,我被人欺,你被狗欺……你比我可怜。”
  楚淮紧紧耸着肩膀,逼视着他,喉咙里又发出威胁的低吼。
  谁要感谢你?谁要你可怜?
  贵公子无所谓地轻笑了声,走了。
  后来,贵公子三次在垃圾场遇到那个黑黢黢的男孩,每次都缩得像狗,却防备得像刺猬。
  他把手里牛奶盒朝垃圾桶里一抛,随手在一身伤的楚淮身边放了瓶牛奶,“谁这么不要脸打小孩?你也真是弱,每次都被扔这儿。”
  他蹲在楚淮身边,叹了口气,把牛奶插了吸管,递到楚淮嘴边。
  楚淮不想喝陌生人的东西,但嘴巴却嘬了一下。他赶紧抬眼警惕地看了眼小贵公子,却看见了几次见面以来|一直冷淡的小公子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耀眼的灿烂笑容。
  就是这生理性一嘬,把楚淮对沈林之的防备嘬没了大半。
  就是那防备一眼,看见了他那辈子到死也没忘的笑。
  楚淮挎着泥滚的黑包懒散地路过垃圾场,盯着垃圾场最角落的位置,发了会呆,又面无表情站了半天。
  最后肩膀一松,干净利落地把黑包丢进垃圾堆。
  从裤兜里摸出一沓红钞,转身进了一家服装店。心安理得花着从混子身上抢来的钞票。
  一身新地垮了个暗红的书包出来,脚还没踏出店门,却猛地定在原地,眼睛盯着某处,浑身刺都以肉眼可见地竖起来。
  紧接着,他转开视线,眯眼淡定地朝外走去,出去就转个弯离开,完全无视靠在门边等他的人。
  “楚淮。”
  楚淮步子没停。
  人追上来,他瘦,书包松松垮垮挂在背上。
  楚淮长得高,腿长,他加快速度走,沈林之只有小跑才能跟上。
  沈林之超过楚淮到他前面,不高兴地挡住楚淮。
  小公子从小长在上层,浑身都是贵气,此时一皱眉,瞬间贵气逼人了。
  楚淮冷言看他,无形的对峙和防备让沈林之想忽视都不能。
  沈林之更加不高兴,在他面前也不藏情绪,直接说:“你昨天不接我电话,没书,我作业没做。你今天给我的书怎么都是湿的?昨晚……”
  楚淮哑声开口:“让开。”
  沈林之:“……楚淮你……”
  楚淮轰一下扒开前面挡着的人,闷头朝前走。
  沈林之看林峙不对劲,关心问:“你怎么了?”
  楚淮站定,看见眼前这毫无记忆的沈林之,不明显地笑了下,压抑地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少年的沈林之,待他良善,当他为挚友,是他少年的光,是他毕生的热。
  沈林之太好了。
  他曾悄悄承受着对沈林之感情的变异带来的苦闷,直到最终压抑不住,终于发疯把人拉下水。
  他的独角戏,只要不要唱成双簧,一切都还可挽回。他这次,要把楚淮和沈林之,活成两条平行线。
  谁都他妈别招惹谁!
  沈林之被吼得懵在原地。
  讷讷看着楚淮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记得楚淮昨天还固执地跟自己说,要一直缠着他,甩也甩不掉的。
  这话楚淮说了不知多少遍,哪怕是开玩笑,可昨天的美好记忆刚刚过去,今天就被这样对待,他觉得受辱。
  “楚淮!你什么意思?”
  楚淮恶狠狠地要划界:“滚。聋?”
  沈林之震惊,想着楚淮昨天央着要牵着他的手走路,自己都答应了。怎么……
  沈林之是好惹的?他气性一来,也杠:“你不记得谁缠着谁?谁该滚?”
  楚淮猛地定住,眼神忽然变凶恶,转头阴鸷道:“是老子。老子滚。”
  沈林之年少,不会完美掩藏情绪,急问:“楚淮,你玩我?”
  楚淮没回头,消失在石板路的转角。
  马上中考了。
  沈林之初中三年,每天都和楚淮待在一起。
  第一年是楚淮守着自己,成了跟班;
  第二年楚淮和自己近了许多,说是朋友,可还像跟班。
  第三年……楚淮很不要脸,总想跟他腻在一起。
  为了给自己打电话,他有一天捡了个烂手机,去手机店修了后存了自己的号码,每天都给他打电话。
  沈林之又不是蠢,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马上中考了。
  他要上高中了。
  他已经准备住读了。
  住读了就不用一直被家里限制着了。
  他都让楚淮靠肩膀了……
  他昨天,手都给楚淮牵了……
  “什么意思啊……”
  他憋红了眼睛,嘴巴瘪了瘪,看了眼天色,又看了会楚淮离开的方向,确定楚淮没在角落看他后,他摸了把眼睛,转身回家了。
  楚淮自和沈林之相遇,迄至今日,从没和沈林之说过重话。所以乍一说就是这样决绝的言语,就像让他在蜜糖中骤然吃到一把钢刀。
  路上,他冷静地给家里打电话让人来接。
  等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接时,一辆车猝不及防猛撞过来。
  他被撞得飞出去,脑袋撞上市中心喷水柱子,身体坠在水里。
  他朦胧间睁眼,莫名觉得这个世界离奇又孤寂,他明明一直有个人陪着,他嘴上没说,但心里很高兴。可如今却被一股不可抗的、怆然震撼的孤寂笼罩,像是一个人,死了很久了的人……才有的腐朽死气。
  惊呼的人群中,并没有那个会躲在转角悄悄看他的人。
  车祸在沈林之中考前一个月。


第6章 沈林之醒
  深夜,看望病患的家属亲戚散去。
  阴冷的病房里心电图声音冰冷得像地狱的钟摆,最后剩下的寂静空虚|冻得人发抖。
  一直昏迷在床上的人的浑身肌肉突然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转瞬,他手指抖了抖,胸口剧烈起伏,紧闭的眼角骤然湿了。
  屋里的机械都被染了冷光,刀子似的幽寒。
  他的看护进来,被屋子里的阴森森的场面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去喊医生,又给他家里人打电话,一时间病房内忙得不可开交。
  他哥哥从楼底下冲进来,陡然间看见沈林之那稚嫩的脸上|涌出的巨大悲怆,他甚至被狠狠镇了镇,但他只能想到自己弟弟是太疼,赶忙指挥着医生各种操劳。
  一屋子手忙脚乱,没人注意到躺着的人一根手指极力地抠挖着身下的床单,喉咙吐出几个破碎不堪的音:“C……C……”
  楚均维急躁:“他在说什么?”
  可医生声音也疑惑:“怪了,他现在意识根本没有醒来啊。”
  楚均维难安地推推眼睛,强作镇定,“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的话转了个弯:“照理说,他这情况,你别担心……按各项数据指标,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
  沈均维这个弟控被医生一棒子砸得晕头转向。
  “医生,大夫,我就这一个弟弟,请你务必……”
  哐啷!
  沈均维话语骤停。
  身后床上忽然发出撞击声,他猛地回头。
  床上的木乃伊正直挺挺地坐着,木头一样。
  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这一个动作把一屋子医生骇在原地,见鬼一样盯着床上的人。
  “楚淮……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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