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灵媒御玺-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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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寻沉默了片刻,道:“这是代价。”
“代价?”阿错还欲再问,忽听窗外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两人同时一怔,循声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在窗外探了一下。
“雪烙!”皇甫寻喜出望外地低呼出声。
那个脑袋再度探了出来,确定屋子里没有危险之后,便笑嘻嘻地冲他们俩招了招手。同时探出头来的还有月刹,虽然仍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他的一只手被雪烙抓在手里,被迫朝两人晃了晃。
皇甫寻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破开窗纸跳进来,了一下道:“门不是开着吗,为什么还要爬窗?”
“因为月刹说,越是安全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暗藏玄机。”雪烙板起脸学着月刹的语气说了一句,随即又恢复了生动的表情,“你们居然被抓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害得我们好找。”
阿错问道:“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因为有月刹的剑啊。”雪烙说着拔出了月刹腰间的配剑,剑身一脱离剑鞘,立即发出低沉的“嗡嗡”声,雪烙道,“月刹的这把剑居然能根据你们身上残留的年兽血腥味而追踪到你们的下落,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么厉害?”皇甫寻顿时对这把外观十分普通的剑刮目相看。
阿错听雪烙如此说,先是一怔,随即微微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月刹脸上,试探着问:“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幽蓝。”月刹在开口之前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剑的名字。
“幽蓝?”皇甫寻吃惊不小,看向月刹,刚要说什么,只听阿错道:“如果这把剑真是幽蓝,它应该能砍断我身上的绳索吧?”
“我可以试试。”月刹说着,提剑走到阿错身旁,略一吸气,手起剑落,绳索应声而断,随即化作粉尘消散无踪。
皇甫寻看在眼里,神色微变,这绳索是以邪念为引炼化而成的,柔韧度非比寻常,普通利刃根本削不断它,而能将这世间至邪之物一举击溃的,只有濮阳家族的辟邪剑。
但是辟邪剑并非只有一把,濮阳家族的历任族长每人都有一把随身携带的辟邪剑,由现任族长为之命名,并亲手赐给年过十四的族长继承人。
换言之,谁得到了新一代辟邪剑,谁就是未来的濮阳家族族长。而这新一代辟邪剑的名字,就叫“幽蓝”。
阿错获得自由之身,向月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目光却毫不避讳地将月刹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之前被濮阳本家的人追杀,是因为你抢了族长继承人的佩剑?”
月刹皱了皱眉,露出不悦的神色:“是他们想抢我的剑。”
“你的剑?”阿错和皇甫寻一起向月刹投去狐疑的目光,如果说这把幽蓝剑果真是月刹的佩剑,那么月刹难道是新一代族长继承人?
月刹身手虽然不错,但若按照濮阳家族族长继承人的要求去评判的话,还是太弱了些。更何况,如果他真是族长继承人,濮阳本家又怎么会派人追杀他?
而月刹不是个多话的人,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受到质疑,但只要别人不问,他就不会多做一句解释。
雪烙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忙打着哈哈圆场道:“管他是谁的剑呢,只要能救人就是把好剑,你们说对不对?”
皇甫寻接过话茬道:“是啊,亏得有这把好剑,阿错才能顺利脱身。事不宜迟,趁还没回来,我们赶快逃吧。”
于是四人一溜烟离开了小屋,循着雪烙和月刹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阿错跟着他们三人奔出一段距离之后,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关押他们的那间小屋已经在雪原中缩成了一个黑点,仿佛一只幽深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皇甫寻见阿错没有跟上,放慢了脚步问道:“阿错,怎么了?”
“……没什么。”阿错回转身,追上前方三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第三章 沧海桑田恨(一)
“哈尼,醒一醒,醒一醒哟。”发嗲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耳边没完没了地聒噪。
苏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骆柒坐在自己床边,捏着嗓子还在一个劲地叫着“哈尼”,而他身旁站着的莫传延则是一脸快要吐了的表情。
苏泽呆怔了片刻,突然“嘭”地一下坐了起来。骆柒和莫传延都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退。
苏泽眯起眼睛又仔细看了看两人,忍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好气地问道:“骆柒,大清早的你发什么骚啊?”
“骚你妹!”骆柒立即爆了一句粗口,“你以为我乐意干这事?还不是陈希扬逼着我干的,说不把你叫醒大家都没饭吃,还必须‘温柔’地叫醒你,我擦!”
苏泽转头,看见陈希扬双臂环胸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欣赏这出闹剧。
苏泽抚了抚额:“陈希扬,你又在搞什么啊?”
陈希扬终于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我叫醒你的方式太暴力了吗?骆柒这种伪娘风格的怎么样?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让他以后每天为你提供这样的叫醒服务。”
苏泽连忙摆手:“还是免了,简直逼着人做噩梦。”
梦中他正跟着阿错三人在茫茫雪原中奔跑,突然耳边就传来“哈尼,醒一醒”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有点像雪烙,他心里还疑惑,雪烙的身影不是在他前面么,这耳边传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张和雪烙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当即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自己又被的幻术罩住了。
四人再度光临了上次俞韶推荐的那家早餐店,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下一步计划。
骆柒说:“我觉得一只大乌贼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就像昨天陈希扬说的,区区一只乌贼而已,虽然块头大了一点,但既然我们都能拿下,难道刘伯温拿不下?所以我同意陈希扬的看法,刘伯温当初所忌惮的东西,应该不会是这只乌贼。”
陈希扬点了点头:“要么是我们搞错了方向,要么,是我们还没有深入挖掘。”
莫传延这几天早已被捆绑得没了脾气,只希望早点结束这一次行动,好早点回去找到钥匙打开这副该死的手铐,于是催促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说吧。”
“两套方案,”陈希扬说道,“第一,假设那乌贼与我们这次调查的事情有关,我们不妨对这只乌贼进行严刑逼供,看从它那里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第二,如果上一套方案失败,那我们只能老办法,再下一次水了。”
期间苏泽一直没有吭声,断断续续地咬着手里的包子,两眼无神地瞪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骆柒转头问他:“苏泽,你怎么看?”但是骆柒连问两次,苏泽都没有什么反应。
骆柒忍不住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苏泽,还梦游呐?”
“唔?”苏泽回过神来,茫然问道,“谁梦游?”
一桌人无言以对。
陈希扬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看来这‘温柔叫醒法’存在很大的后遗症,没有暴力方式来得干脆利落啊……”
苏泽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陈希扬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顿了一顿,然后顺着手指往上移,定格在了他那嫣红饱满的唇瓣上。
眼前蓦然浮现出梦境中皇甫寻与阿错蜻蜓点水的那一吻,因为是将皇甫寻作为第一视角,唇瓣相贴时的温润触感也几乎让苏泽感同身受。
这如真似幻的体验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朦胧而旖旎的情思渐渐从内心深处滋生出来,他不由自主盯着眼前那张与阿错完全重叠的五官,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陈希扬犹自思考着两种手段的利弊问题,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犹如一点燎原星火,在苏泽心底瞬间燃起一片欲火,经不起撩拨的气血轰然冲上脑门。
只听“噗嗤”一声,苏泽一口稀饭喷了出来,随即咳得天昏地暗,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陈希扬见苏泽手忙脚乱,忙一边递纸巾一边给他拍背,当触碰到他的脸颊时,陈希扬怔了一下:“你的脸怎么这么烫?”不仅脸红,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没没没……没事。”苏泽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忙站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我先回了。”他需要降火,需要冷静!
“喂……”陈希扬尚未来得及开口,苏泽已经飞一般地逃走了。
骆柒盯着苏泽的背影看了一会,回头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苏泽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莫传延没吭声,虽然他也有同感,但是别人的闲事他向来懒得管。
陈希扬倒是比较镇定,自从苏泽频繁发梦之后,就时常会来点意外,他已经见惯不怪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苏泽在梦境中又经历了什么,但他多少能预见到,随着梦境的延伸,苏泽情绪上受到的影响会越来越大,也许以后的情况会变得难以预料,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觉得苏泽的状态还处于可控范围内,他不打算强行插手干预这件事。
此时骆柒却突兀地问了一句:“陈希扬,你跟苏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陈希扬一怔:“什么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注意到吗?这段时间苏泽经常时不时地盯着你看,前几天还好些,今天越发明显了。”
“有吗?”陈希扬神色平淡地反问了一句。
他与苏泽认识了这么多年,苏泽在他面前无所顾忌惯了,时间久了,陈希扬自己也麻木了,所以对于骆柒提到的这个细节,他还真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有,”骆柒道,“苏泽看你的眼神,有的时候很恍惚,有的时候又很……怎么说呢,感觉很复杂。”
陈希扬见他如此纠结这个问题,不禁失笑,打趣道:“是有多复杂啊?”
“总之就是隐藏了很多情绪的那种感觉,我找不出确切的形容词啦!”
莫传延觑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你妹!”骆柒顿时炸毛了,“我就是高中没毕业怎么样,我就是一文盲你管得着吗?!”
于是新一轮掐架又开始了。根据几天来的经验,这两人一旦掐起来必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陈希扬掏了掏耳朵,气定神闲地撂下碗筷闪人。
出门时老板讪讪问了一句:“客人,这饭钱……”
陈希扬挥了挥手:“跟里面吵得最凶的那两个人要。”
陈希扬回到旅社房间的时候,苏泽已经恢复了正常,此刻正开了窗子,揪着金丝爻网吃力地将挂在窗外的乌贼拖进来。
他好奇地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天本来就天气炎热,过了十点温度会越来越高,再这样把大黑挂在外面,它会被烤死的。”
陈希扬低头看了看,果然这大乌贼瘫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他蹲下身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乌贼的触手,然后点头道:“嗯,是有点熟了。”
“……”苏泽对陈希扬的冷笑话无言以对。
陈希扬又戳了戳大黑,问道:“想不想回水里去?”
大黑艰难地扑腾了一下触手。
“说人话。”
“想……”大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苏泽在一旁偷偷瞟了陈希扬一眼。面对恶势力的欺压,大黑不得不妥协,只是在阳光下晒了这么久,它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燃烧,从里到外都烫得难受,此时陈希扬还要逼它说自己不擅长的语言,真是太没有人性了。但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同情一下大黑而已。
陈希扬对大黑的乖顺态度比较满意,拍了拍它肥胖的肚子,继续道:“要想回水里去,就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知道么?”
大黑又扑腾了一下触手。
“说人话。”
“知道……”如果乌贼也有眼泪的话,大黑此刻很想哭给他看。
陈希扬挑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问:“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水塘里的?”
大黑想了想,说:“某一天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睁开眼睛?”陈希扬想了想,随即自己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来是冬眠了。”
大黑:“……”
苏泽:“……”乌贼有冬眠么?
陈希扬又问:“那之前你生活在哪里?”
“海里。”
“哪里的海?”
大黑又想了想:“在千代。”
陈希扬迷惘了一下,看向苏泽:“有叫‘千代’的海么?”
苏泽耸了耸肩,虽然他的世界地理学得不怎么样,但是印象中好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