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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盗墓]灵媒御玺-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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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显得有些没头没脑,于是他很快又补充道:“那个愿望,不能这样许,这样不对。”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之前你对我说,那神庙里的神像是用来求姻缘的,不是用来忏悔的。其实当时,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只不过我脑子有点乱,想要说的话,没有整理清楚,所以那个时候,其实我只说了一半……”

    月刹说到这里,思路突然被打通,大脑也逐渐恢复了运转,他终于想起之前一直觉得遗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于是接下来的话开始变得流畅了起来。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对你说,如果能解开你身上伴华铃的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呢?但是我害怕这样说的话,又会惹你生气。

    “我承认……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长这么大,遇到过很多困难,但是我从来没有像对待你和雪祈那样低声下气……你说我是你的克星,但你和雪祈,又何尝不是我的克星。如果我愿意知难而退也就算了,偏偏我这个人,越是困难的事情,我便越是不肯服输。

    “当初我不甘心就这样与雪祈擦身而过,所以这几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雪祈的念想,甚至当得知雪祈将要成亲,我也不愿意就这样放手。那个时候我太专注着自己对雪祈的执着了,以至于,我完全没有余裕去思考我和你的关系,今后该如何维系。

    “我原以为,当我分清楚你和雪祈是两个人之后,我们应该能回归到原来单纯的朋友关系,但是我忽略了一个本质的问题,其实从一开始,我对你的心思就不单纯。那个时候我把你当做了雪祈,于是千方百计地想要留在你身边,甚至不惜偷偷倒掉你为我煎的药,来延缓伤口的愈合。

    “那段时间,我一直不动声色地接近你、观察你、了解你,但同时我也很迷惘,你的性格,你的言行举止,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居然如此大相径庭。多年来我反复在脑海中演练着如何与你相处的方式,竟然全部报废。

    “我不知道哪一种性格才是真正的你,我只能不断地调整自己,来配合你的脚步。你热情、积极、乐观、开朗,非常愿意接纳别人,相比之下,多年前的那个阿雪,虽然表现得宽容亲和、平易近人,但那高洁出尘的性子,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与你接触的过程中,我们的关系进展十分顺利,我也一直为此而沾沾自喜。等到端木长老提出要与我联姻时,我意识到,也许是该到了向你表白的时候了。

    “那一次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夺走了你的初吻,其实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你的初吻,但我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我吻过之后,故作镇定地离开了,其实当时我心里紧张得要命,我害怕多停留片刻,就会让你发现我有多么手足无措。

    “再之后,你对我纵容的态度,也让我对自己信心剧增,我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跟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月刹絮絮叨叨地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很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之后的一段黑暗过往。但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当再一次见到雪祈的时候,最初那种让我刻骨铭心的出尘不染的感觉又回来了,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谜团也顿时被解开,我这才意识到,我究竟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但是我很自私,我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却没有勇气承担这样的后果。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因为我对雪祈的过度执着,和对你的一味逃避,才导致我们走到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雪烙,如果当初我可以干脆利落地放开雪祈,将错就错地把我们俩的缘分维系到底,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雪烙,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么,我现在再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

    夜风渐大,吹得凉棚上散落的草絮漫天飞舞。

    月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他依然非常固执地用外袍将雪烙的身体紧紧裹住,并用自己的身体将雪烙护得非常严实。

    渐渐地,倦意爬了上来。他感到非常疲惫,日以继夜地赶路,再加上出入曲丹镇的这一番厮杀,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心力。

    他抱着雪烙开始昏昏欲睡,在意识恍惚的瞬间,他生出了一丝朦胧的幻想,也许等他再度睁开眼睛之后,会看见雪烙一脸俏皮地冲他眨眼睛。

    “那些肉麻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呢。”他仿佛听见雪烙笑着调侃他。

 第四章 咫尺天涯(八)

    当端木花嫁带着预灵族的弟子赶到曲丹镇外的时候,发现月刹躺在残破的凉棚中,怀中还紧紧抱着雪烙。

    花嫁上前细看,发现雪烙早已死去,而月刹则陷入昏迷,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他探了探月刹的额头,发现他正在发烧。

    几位预灵族弟子得知了族长去世的消息,强忍悲痛,想将族长的遗体带回去好生安葬,无奈月刹将雪烙抱得太紧,几名弟子合力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花嫁看着眼前这一幕,眸色黯了黯。虽然不知道在这之前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月刹已经看清了自己对雪烙的心意。

    比起当初得知雪祈去世时那几近失去理智的愤怒,眼下抱着雪烙的遗体连昏迷了也不敢松手的月刹,就只能用可怜来形容了。

    花嫁叹了口气,对那几名弟子道:“这样使用蛮力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让我来吧。”

    他说着,在月刹身后盘膝而坐,手执一道咒诀,点向月刹后背,只见一道红色的灵光源源不断地输入月刹体内。

    几名弟子知道花嫁打算先救醒月刹,于是十分配合地退到了一旁。

    半晌之后,月刹缓缓睁开了双眼,在迷惘了片刻之后,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雪烙的脸上,定定看着,眼中有太多的情愫在静默中沉寂了下去。

    “月刹。”花嫁在他身旁低低唤了一声。

    月刹终于察觉到了花嫁和几名弟子的存在,他抱着雪烙坐了起来,没有说话。

    花嫁伸手想将雪烙身上的袍子取下来盖在月刹身上,却被月刹先一步制止了。

    “月刹,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发烧,烧得很厉害。”花嫁担忧地看着他。

    “雪烙会冷的,”月刹淡淡回答,他的声音因为受了风寒而变得十分嘶哑,“雪烙的身体已经很凉了,不盖着的话,他会感冒。”

    花嫁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强行把泪意逼回去。他缓了缓情绪,转回来看着月刹,认真地道:“月刹,雪烙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

    “我知道……”月刹的声音很低,重复着呢喃,“我知道。”

    “所以雪烙现在已经不怕冷了,”花嫁知道月刹此时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开导他,“现在你比雪烙更需要保暖,你明白么?”

    月刹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花嫁的劝,只是一瞬不瞬地低头看着雪烙。

    花嫁摸不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究竟属于正常还是不正常,只能耐心观察他的反应。

    片刻之后,月刹突然道:“我发现……我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雪烙。”

    “嗯?”花嫁被月刹突然转移的话题搞得有些茫然。

    “其实如果仔细辨别的话,还是可以发现雪祈和雪烙之间的不同点的。”月刹说着,指了指雪烙的嘴角,“瞧见了吗,雪烙这里有笑纹,而雪祈没有。因为雪烙比雪祈爱笑,而且大部分时候他笑起来很张扬,但是雪祈从来不这样笑。”

    花嫁蹙眉看着月刹,此时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听月刹叹了口气:“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能发现这一点,该多好。”

    花嫁劝道:“月刹,过去的事情,不要太过自责,不论如何,时光是无法倒流的,你应该往前看。”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振奋起精神继续劝解,“月刹,你还记得雪烙之前给你的那份预言书么?虽然我不知道雪烙在里面写了什么,但他此举的用意,必定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你若想补偿雪烙,就应该努力实现他的愿望。”

    月刹没有答话,他的思绪却顺着花嫁的思路滑到了更远的方向去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花嫁,脸上流露出难言的悲伤:“雪烙说,他以后再也不想和我见面了。”他的语气里透出无尽的委屈,仿佛被丢弃而不知归路的孩子。

    花嫁只能好言安慰:“不会的,我们死后都会进入轮回,只要进入了轮回,不管多少世,总有能相遇的一天,到那时,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月刹摇头道:“你不明白,雪烙他已经向姻缘神做了无数次祷告,说不会再跟我同上一辆马车了。”

    马车?花嫁的思路稍稍卡壳了一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跟月刹交流起来居然这么费劲。

    月刹一脸无助地望着花嫁:“如果雪烙祈愿成真,我该怎么办?”

    “这个……”花嫁感到很无力,他能说其实他根本不相信这种祷告也能成真么?

    但是他知道现在月刹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与他对话,于是顺着他的思路道:“那你就再跟姻缘神祷告一次吧,也许姻缘神听到了你的祷告,就把之前雪烙的那个给忘掉了也说不定。”

    花嫁这番随口哄骗的话,却让月刹精神为之一振。

    “有道理。”月刹挣扎着站起身来,但因为发烧太过严重,他还没站稳,便头重脚轻地向一旁侧了过去。

    花嫁忙伸手扶住他,同时向站在远处的几名预灵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弟子不知两人究竟在聊些什么,此时见月刹似乎有松动的迹象,立即奔过来,将他怀中的雪烙接了过去。

    月刹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怀中的雪烙不翼而飞,他惊慌抬头,却见雪烙已经被预灵弟子抬上了担架,正要离开。

    “等一下……”他仓皇追了几步,一个不留神,又向前栽了下去。

    花嫁只好使出全力扛住他,让他不至于摔在地上。

    “雪烙是他们的族长,”花嫁凑到月刹耳边低声劝道,“他们有权让他们的族长入土为安,你不能给他们添乱,更不能……给雪烙丢脸。”

    花嫁这一句话,总算是将月刹的理智拉回了一点,他定定望着那几名弟子抬着担架渐渐走远。

    “花嫁,”月刹喃喃道,“雪烙那么喜欢热闹,如果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一定会很寂寞吧?”

    花嫁一听这话,生怕他冒出殉情的念头,忙将他的这个念头掐死在萌芽期:“月刹,不管怎么样,那里是雪烙的归处,他会以空桐族长雪祈的身份下葬,你若是冒冒失失地跟了去,只会给雪祈脸上抹黑,而且雪烙心里也不会高兴的,你明白么?”

    月刹眼中刚刚焕发出来的光彩又渐渐寂灭了下去。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视线中雪烙的身影消失不见。然后他才缓缓向镇口的方向蹒跚而去。

    花嫁疾奔几步追上他:“月刹,你要去哪里?”

    “去向姻缘神祈愿。”月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事到如今,也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花嫁没想到自己胡乱编出来哄骗月刹的谎言,竟被对方一直记在了心里,此时若要阻止月刹,只会让他更加绝望崩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捏了个防御结界罩在月刹身上,就这样默默护送月刹回到镇子里的姻缘神庙中。

    因为不知道雪烙之前在姻缘神像前许下了多少次愿望,为了能够消除雪烙那个愿望的有效性,月刹只能尽可能在神像前不断地磕头祈愿,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几个月之后,大曜人正式发动了对邻国的战争,先是传来千代亡国的消息,紧接着,战火烧到了初云,大曜的军队有如神助,无往不利。

    这一年冬天,垩白率先攻入大曜境内;次年四月,垩白军队溃败,大曜人一鼓作气发起反攻,翻越克洛山进入垩白境内;六月,垩白全面覆灭。

    此时芒宿境内人人自危,大家都能预感到,大曜人的最后一个目标,便是芒宿。

    不断有各族长老进言,要求尊主及早采取行动进行自卫,但也有人看到了垩白人的后果,认为还是主动投降为好。

    双方各执己见,争执不下,但高坐在尊主之位上的皇甫风音,一直保持着洞察一切般的缄默。

    七月初一,大曜人在完成了短暂的战后休整,便又立即踏上了攻克芒宿的征程。而皇甫风音传达给各族的指示,则是消极抵抗。

    芒宿人且战且退,战线逐渐向神木峰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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