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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盗墓]灵媒御玺-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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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刹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因为当初就是他帮着雪烙一起采摘的伴华铃。

    只听花嫁继续道:“因为这件事是瞒着风音进行的,所以在回程的途中,我与雪烙说好,如果卜算出了什么结果,先跟我通个气,但是事后他却并未这么做,他直接以预灵书的形式呈上了神木峰,这让我大吃一惊。”

    月刹听到这里,基本上有些明白花嫁吃惊的原因了。雪烙呈上神木峰的那份预灵书,关系着整个芒宿的命运,那分量与自己手中的这本预言书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芒宿的历史上,预灵书都是由预灵族的族长或灵力高深的长老在预测到重大天机之后记录下来的,因为泄露天机是重罪,很有可能会触怒曜神,所以历代预灵族长或长老,一旦写下了预灵书,便要以己之身接受天罚,以免曜神迁怒全族。

    由此,月刹终于恍然明白过来,雪烙在向神木峰呈上预灵书之前,恐怕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他之前交给自己预言书时那令人感到异样的言行,其实是在向自己交代遗言!

 第四章 咫尺天涯(五)

    当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月刹再也镇定不下来,拔腿冲到门口,直接就上了之前花嫁乘坐的马车。花嫁怎么放心让月刹一个人去追,叫着“我跟你一起去”,便也钻进了马车。

    月刹不断甩鞭狂追,一路上却没有看见雪烙的身影,直到他们抵达空桐府邸。

    “难道雪烙这么快就回到家了?”月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明明记得雪烙来的时候没有乘坐空桐府的马车,他或许是徒步走来的,也有可能是在中途乘车,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到家。

    即便如此,月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跳下马车向空桐府的大门奔了过去。

    此时已经将近亥时,天空中星光黯淡,守门的两名侍卫没能立即认出月刹,当即便将他拦在了门外。

    “我是濮阳月刹。”月刹顾不得自矜身份,直接报出了姓名,“我找雪……我找空桐族长有要紧事,麻烦通报一下。”

    两名侍卫初听月刹这名字好生耳熟,仔细一想,这不是濮阳家族的新任族长么。但见此刻他们不得不谨慎地打量起月刹来,总觉得堂堂一位族长,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实在有失体统。

    此时花嫁也已经跟着走了过来,见月刹被侍卫拦下了,便知道如此纠缠只会让月刹越发失态。他干脆从袖中掏出令牌,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让你们族长出来见我。”

    两名侍卫觉得花嫁有些眼熟,似乎以前曾经来访过,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是哪一位,再仔细瞧那令牌,上书“谏言”二字,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谏言长老的随身信物!

    谏言长老在神木峰,乃至在整个芒宿,是地位仅次于言灵尊主的存在,这样一位大人物到访,他们如何还敢怠慢,立即飞奔着进去通报去了。

    不消片刻,便见中门大开,慕容絮儿步履匆忙地出来接驾,却在见到花嫁和月刹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

    “空桐夫人,又见面了。”花嫁抬手冲慕容絮儿打了个招呼。

    絮儿还在纳闷:“听说谏言长老大驾光临,不知……”她的视线在花嫁和月刹只见扫来扫去。

    月刹她是认得的,这是濮阳家族的族长没有错;至于花嫁,她清楚地记得,这位模样俊俏丝毫不比女子逊色的年轻男子,之前曾经来找过雪烙,看样子与雪烙十分熟稔,勾肩搭背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身份尊贵的谏言长老。

    “咳,不好意思,谏言长老就是我啦。”花嫁亮了一下令牌,又很快收了起来,“本来是不想拿这玩意儿招摇过市的,但是事出紧急,看两位守门的小哥似乎有点尽责过了头,怕耽误正事,所以……咳。”

    花嫁虽然说得含蓄而客气,但两名侍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慕容絮儿横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十分恭敬地请花嫁和月刹随她进去。但整个过程中,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了花嫁身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冷落着月刹。

    月刹如何觉察不出这其中透出的微妙敌意,若不是事关雪烙,他也不想再这样与慕容絮儿见面。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跟在花嫁身后,尽量不与慕容絮儿眼神交汇。

    花嫁跟着絮儿进入内院,左右环视了一下,问道:“空桐族长可在府上?”

    慕容絮儿略略一皱眉,道:“实不相瞒,雪祈自昨日出门之后,至今尚未归来。”

    花嫁心里突了一下,若说雪烙昨日出门,那必是因为去了神木峰,今日又直接去濮阳府邸找月刹,可见这期间他不曾回过家。他看了看一旁的月刹,而此时月刹的神色比他更焦虑。

    花嫁问道:“他在临走前,可曾说过什么?”

    慕容絮儿认真想了想,道:“没有特别说过什么,不过是寻常的家事交代。”言下之意,家事就不方便为外人道了。

    月刹着急道:“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反常的话。”

    慕容絮儿原本便对月刹有成见,此时见他言语冒失地逼问,心中越发感到不爽,忍不住就冷下脸来了。

    花嫁此时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于是暗中伸手按了按月刹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他转向慕容絮儿道:“空桐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絮儿因顾忌花嫁的身份,又因曾经见雪烙与花嫁在一起有说有笑,似乎关系不错,对待花嫁时,脸色便缓和了不少,引着花嫁走到一旁道:“端木长老但说无妨。”

    花嫁压低了声音道:“慕容姑娘,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此次是为雪烙而来。”

    慕容絮儿心头一震,当花嫁改称她为“慕容姑娘”开始,她便意识到花嫁可能知晓了什么。她脸上惯有的淡定从容出现了一道裂缝,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花嫁,却故作镇定地道:“不知……端木长老找我家小叔,是为何事?”

    花嫁见她依然防备心很重,心下也是一叹,眼前这位女子,看似柔弱似水,实则心防坚不可摧,只怕雪烙在这方面还比她要逊色许多。

    他正了正色,开门见山地道:“话已至此,我也不兜圈子了,其实雪烙昨日上神木峰,是为了向尊主呈递预灵书。”他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留意观察慕容絮儿的神色。果然絮儿眼角跳了跳,脸色已经变了。

    花嫁继续道:“想必慕容姑娘应该知道,空桐家族的人,一旦将自己的卜算结果记录到预灵书中,就相当于是在记录自己的遗言了。雪烙不但向尊主呈递一份,同时还给了濮阳家族送去了一份,可见他此举的决心有多坚定。

    “濮阳族长最后一次见到雪烙,是在今天下午,之后我们一路追赶,便再也没有找到雪烙的踪影,我们担心……”花嫁说到此处,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因为他看见絮儿早已脸色大变,陷入了慌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慕容絮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走动,口中喃喃自语道,“昨日他临走前还笑着跟我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当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不对,他好像染了点风寒,说话的时候经常会停下来咳嗽……”

    月刹听见这话,心里又揪了一下,那不是风寒,恐怕是剑伤引起的并发症。看来雪烙受伤之事,连慕容絮儿也给瞒住了。他若不是一心求死,远不至于如此放任自己的伤势不顾。

    慕容絮儿喃喃自语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高了音量道:“修行阁!”

    “什么?”花嫁怔了一下。

    “雪烙临走前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三日后他还没有回来,记得让人打扫一下修行阁。”

    “去修行阁看看!”月刹立即意识到这其中必定暗藏了什么玄机,于是先一步拔腿向修行阁的方向奔去。

    花嫁和絮儿忙也跟着奔了过去,絮儿一边跑,一边心里还在纳闷,这濮阳月刹怎么对他们空桐府邸的布局如此熟悉?

    三人进了修行阁,一楼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月刹便又第一个奔上二楼。此时用于打坐的蒲团已经收了起来,而原本只用来放置烛台的柜子上,多出了一封信。

    月刹才刚拿起信,便被絮儿一把夺了过去。面对絮儿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敌意,月刹内心也只有苦笑的份。

    絮儿打开信笺,发现这是一封雪烙写给她的信

    “嫂嫂亲启:当你见到这封信时,也许我已经不久于人世了。自从我决定记录下预灵书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我没能完成我对哥哥的承诺,我原本答应过哥哥,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姐妹一样善待嫂嫂,如果嫂嫂一生不愿改嫁,我便一生陪伴着嫂嫂,直到其中一个先死去。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陪伴竟然如此短暂。

    “但是在家族使命上,我想我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我和哥哥一样,始终坚信只要通过努力,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虽然芒宿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终结,但芒宿并不是历史的终结,在这一点上,我看到了更加遥远的希望与奇迹。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拥有一位勇于肩负使命、承担责任的尊主。相信在尊主的领导下,芒宿人一定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实现奇迹。希望哥哥泉下有知,也能认同我所付出的努力。雪烙绝笔。”

    信的内容并不长,但慕容絮儿未能读完,便早已泪流满面。

    月刹再也顾不得礼节,迅速从絮儿手中将信笺夺了回去,但粗略扫了一眼之后,他也有内牛的冲动了他以为雪烙至少会在遗书中交代一下去向,但这通篇看下来,他妈全是废话。

    眼下稍微还算冷静理智的人,只剩下花嫁了。他拧眉思忖了片刻,当机立断:“在这里等估计是等不到雪烙回来了,我们必须分头去找找。”

    絮儿抹着眼泪茫然道:“要去哪里找?”

    花嫁没有立即回答,却将视线投向了月刹。

    月刹怔了一下:“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从他亲自给你送预言书的举动来看,雪烙心里最在意的人,还是你啊,月刹。”

    这一刻月刹快要给他跪了:“现在不是讨论他在意的人是谁的问题吧!”

    花嫁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雪烙,当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之后,我会选择在哪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比较有意义。”

 第四章 咫尺天涯(六)

    月刹将信将疑:“你的意思是,雪烙很有可能又回到那个小镇上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当初我们邂逅的地方,也许,是我们留下最多回忆的地方。”

    月刹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慕容絮儿将二人送出门外时,一再恳求花嫁,请务必将雪烙寻回来。花嫁看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也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安慰她。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花嫁道:“我想去那镇子的附近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雪烙。你怎么打算?”

    月刹沉默了片刻,道:“我去曲丹镇。”

    花嫁似乎并不意外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提醒了一句:“曲丹镇自从被血魔肆虐过之后,已经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废镇,你确定要去那里?”

    “按照你的逻辑来推断,雪烙如果存心想避开人群去寻觅最后的安身之所,将曲丹镇作为目的地的可能性也不小。但为保险起见,我们最好分头去找,免得错过。”

    花嫁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于是在抵达下一个驿站的时候,月刹下了马车,雇了一匹马朝着曲丹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抵达曲丹镇的时候,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废镇,正相反,这里随处可见残留于人世的怨灵,漫天的怨气几乎将整个镇子笼罩其中。

    这些怨灵,原本都是镇子上的百姓,被血魔一夜屠尽之后,整个镇子怨气冲天,需要祭灵族人通过不断地施法渡化这些怨灵。

    但祭灵族在之前的血魔之战中元气大伤,本身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修生养息,哪里还顾得上为满镇的怨灵渡化,于是曲丹镇的祭灵事宜也就日复一日地被搁置了下来。

    月刹站在镇口,看见这番景象时,他略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他畏惧这些怨灵,而是因为他对自己之前的推断产生了怀疑,以雪烙低微的自保能力,有可能孤身一人进入这满是怨气的镇子么?

    但怀疑归怀疑,既然来了,没道理就此半途而废。月刹伸手抽出腰间的幽蓝剑,大踏步向前走去。

    迎面而来接连不断阻路滋扰的怨灵,月刹手起剑落毫不拖泥带水,就这么一路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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