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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盗墓]灵媒御玺-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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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音掂量了片刻,还欲说什么,忽见濮阳家族一位年纪较轻的长老起身道:“尊主,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说这种话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风音皱了皱眉心,不耐地道:“讲。”

    那人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朗声道:“属下听闻,端木花嫁的母亲是前一任族长端木苓,父亲是端木翮,而端木花嫁却是未足月出生。此后端木翮性情大变,离家出走,客死异乡,而端木苓也随之撒手而去。”他说着,顿了一顿,转头望向端木朔:“端木长老,可有此事?”

    端木朔看了那人一眼,又抬眼看了看风音,敛眉道:“确有此事。”

    大殿之上立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些长老有的年纪与端木朔相仿,更有的辈分比端木朔还要高一辈,他们中大部分人对于当初端木苓的婚姻风波都略有耳闻。

    只不过这些事情终究是端木家族前任族长的情感秘辛,不宜光明正大地去打探。如今既然有人当着尊主的面提了出来,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

    只听那位长老继续道:“属下又听闻,端木翮之所以在幼儿出生不多久便离家,是因为怀疑端木苓与外人有染,端木花嫁并非自己亲生骨肉,所以遭受了严重的打击。端木长老,可有此事?”

    端木朔依然敛着眉道:“确有此事。”

    那人又道:“如此说来,端木花嫁的确不是端木翮的亲生儿子了?那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端木朔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远远望了风音一眼。

    风音的心蓦地一紧,浑身紧绷地看着端木朔。

    端木朔沉默了片刻,垂目道:“在下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问道:“端木长老是真不知,还是不敢说?”

    端木朔依然垂目敛眉:“在下真不知情,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有好事者问道:“咏皓长老,你可知真相?”

    那人冷哼一声:“既然端木长老都说无可奉告了,我又怎会知道真相。”说罢拂了拂袖,不再言语。

    这濮阳咏皓算是长老中的小辈,看模样应该不超过三十岁。风音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想必应该是在自己离开神木峰之后,他才被濮阳家族推选为长老的。

    通常像这样年纪轻、资历浅的长老,在被推选上位的前几年,通常都是尊老敬贤、安分守己的一群人,等年纪再大些,资历再老些,才敢凭着身份在长老议事时逐渐高调起来。

    但是这濮阳咏皓却是反其道而行,非但对长他一辈的端木朔盛气凌人,更是丝毫不将尊主放在眼里,神气活现的模样实在令人感到反常。

    难道,此人真握住了花嫁什么把柄不成?风音沉思着,双眉微微蹙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随即他想到,当初在珑山祭场中,自己曾言语试探过端木朔,那时候的端木朔显得惊慌失措,应对得毫无章法。但今日突然被一个后辈咄咄逼人地质问花嫁身世,他却显得过于冷静忍让了,这不像他的性格。

    依着端木朔的脾气,如果之前表明立场的一番说辞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那么同理推论,关于花嫁身世的这番质问,他似乎也是胸有成竹的。

    难道他事先就知道花嫁身世已经被泄露了?还是说,关于花嫁身世之谜的传言,原本就是端木朔一手策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嫁是端木朔一手带大,这在各大家族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花嫁的身世被揭穿,对他端木朔,甚至整个端木家族而言,几乎百害而无一利,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端木朔又不是傻子,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风音脑海中一个个念头急速旋转着,越想越是被自己绕了进去。他不由再度看向端木朔,却发现端木朔也正抬眼朝他望过来,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瞬间,风音脑中仿佛有一记电光划过,将纠缠已久的迷雾一刀斩断,随即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之前就觉得濮阳咏皓突然跳出来质问端木朔有些不可思议,他一个濮阳家族无权无势的年轻后辈,怎敢当众与端木家族的首席长老过不去,难道就不怕端木朔事后报复?但是反过来想,如果濮阳咏皓的这番言辞,都是端木朔事前授意为之的,那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因为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的,所以濮阳咏皓丝毫不担心会得罪端木朔,而端木朔也丝毫不因为濮阳咏皓的咄咄逼人而恼羞成怒,反而显得过于隐忍退让当一个个不合常理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之后,就能发现一切都不再是疑点了。

    原来,这才是端木朔下得最深的一步棋。他借此事隐晦地提醒风音,他已经握住了风音的软肋风音深爱花嫁,自然是不愿公开花嫁不为人知的身世,更不愿看见花嫁落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所以端木朔借他人之口指出花嫁身世上的疑点,却又不愿道破真相,一方面是为双方留出妥协的余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花嫁的真实身世对端木家族自身没有任何好处,这个秘密一旦被说破,不论是风音还是端木家族,都会陷入两败俱伤的局面。

    端木朔此举,是逼迫,也是在示好,他的最终目的,依然是希望能与风音合作,而非对抗。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便见一人缓缓步入银琅殿,径自走到阶下,伏地而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讨论的焦点人物,端木花嫁。

    风音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闪了闪,心中没来由一阵恐慌。

    在前往银琅殿议事之前,风音便一再嘱咐花嫁务必呆在寝宫中不要出来,一切事情都由他一人解决。花嫁听了只是从容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当时他以为花嫁是答应了的,不想他此刻却突然出现在银琅殿上。

    “尊主,可否听我一言。”花嫁一出声,便让原本窃窃私语的大殿安静了下来,因此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风音强按下内心的不安,平声道:“你说。”

    花嫁抬起头,目光温和地与风音对望了一会,才道:“尊主,花嫁自幼母亲亡故,父亲更是未曾谋面,所谓‘身世不明、血统不纯’的说法,不是谣传,是事实。花嫁自认为不适合高居尊后之位,还请尊主……废了花嫁,另择良偶。”

 第二章 大理双鹤(四)

    陈希扬是被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啜泣声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啜泣声就来自邻床被窝里的那个人。

    “苏泽?”他在黑暗中撑起上半身,试探着低低唤了一声。

    对方没有回应,依然在抽泣。

    陈希扬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打开壁灯,下床来到苏泽床边细看。

    只见苏泽蜷着身子侧向一边躺着,贴着脸颊的那一半枕巾已经满是泪迹。而此时的他,闭着眼睛仍在熟睡。

    陈希扬蹙起眉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伸手摇了摇苏泽的肩膀:“苏泽,你还好吧?”

    他连问了两句,苏泽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渐渐上移,接触到陈希扬的目光之后,便定格下来,静静与他相望。

    “苏泽?”陈希扬又唤了一声,他有点不确定,苏泽这般神色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

    “你为什么……”苏泽突然开始喃喃自语。

    “嗯?”陈希扬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睡傻了?

    “你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我,花嫁?”苏泽深深注视着陈希扬,眼中流露出浓郁的悲伤,甚至带了隐约的绝望。

    陈希扬心头一震,随即向后退了一步,望着苏泽的目光渐渐清冷了下去,脸上蒙起一丝戒备:“你是谁?苏泽,还是皇甫风音?”

    “呵……”对方缓缓垂下眼眸,低吟出声,像是苦笑,又像是叹息。

    随后他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陈希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苏泽看了半晌,确定他再度陷入沉睡,才蓦然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了下来,身子便向后靠了过去,半倚着床沿滑坐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我,花嫁?”这句话一遍遍在他耳边萦绕,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越是要将它驱走,它便越是纠缠不休。

    陈希扬被搅得心烦意乱,闭着眼睛晃了晃头,并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陈希扬?”耳边传来苏泽的声音,让他蓦然睁开眼睛。

    苏泽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侧身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歪着脑袋狐疑地看着他。

    陈希扬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陈希扬啊。”苏泽越发感到奇怪。

    “苏泽?”

    “啊?”

    “你是苏泽对吧?”陈希扬凑到床前盯着他瞧了片刻,冷不丁伸手揪住他的脸颊。

    “哇嘞!”苏泽痛得大叫,手忙脚乱地从陈希扬魔掌中挣脱出来,捂着红了半边的脸颊瞪着陈希扬:“你发什么疯啊,一醒来就对我使用暴力!”

    看这反应,应该是苏泽没错了。陈希扬安下心来,指了指苏泽的枕头:“你还好意思说我发疯,是谁大半夜哭哭啼啼的,搞得我以为自己撞见了鬼。”

    “谁哭哭啼……”苏泽反驳的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在自己的枕巾上,顿时怔住了。

    “不会吧?”他扑过去仔细查看自己的枕巾,“这这……真是我的眼泪?啊哈,我怎么可能会哭成这样,这也有可能是我的口水啊。”

    陈希扬斜眼睨他:“你认为睡觉流口水会比流眼泪更体面一点么?”

    苏泽正因为自我形象的颠覆而震惊,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眼角。随即,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因为他在眼角摸到了未干的泪痕他当场傻掉了。

    陈希扬仔细观察苏泽的表情,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跟我说说,为什么好端端哭成这样?”

    苏泽似乎还处于冲击波的余震中,呆呆看了陈希扬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我如果告诉你,你会安慰我么?”

    “嗯哼,看情况。”

    “什么情况?”

    “我心情的变化情况。”

    “……好吧,”苏泽盘着双腿与陈希扬并肩坐着,“其实我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不过细想起来,也许就是类似那种……看了一部比较虐心的电视连续剧,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其中,主人公难过,我也就跟着难过了。”

    “你梦境里面风音和花嫁又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情了?”

    “耶,你怎么知道?”

    “……”陈希扬无语地看了看苏泽,“这段时间你除了只看这部‘连续剧’之外,还看过别的连续剧么?”

    “倒也是……”苏泽挠了挠头,“老实说,风音难过的心情我很能感同身受,”他说着,像演舞台剧一般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被自己深爱之人拒绝,那种揪心之痛,就像当初被你断然拒绝的感觉一样,让人生不如死……”

    陈希扬打了个呵欠:“我很困,麻烦你讲重点。”

    “……好吧。”苏泽摸了摸鼻子,然后言简意赅地将风音如何打败血魔,如何在众人面前坚持立花嫁为后,又如何被花嫁婉拒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希扬静静听完,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刚才苏泽半梦半醒间被风音上身时问他那一句话的神情。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和你相反,我倒是比较能理解花嫁的想法。”

    “哦?”苏泽有些意外地转头看陈希扬,“你知道花嫁是什么想法?”

    “首先,身为帝王,最忌讳因情爱之事一意孤行而被冠上色令智昏的恶名,更何况此时的风音才刚继承尊主之位,权势尚不稳固,实在不宜与诸位长老冲突太过,如果因为立后之事导致国家政局动荡,花嫁会感到良心不安吧。既然风音不愿低头妥协,那就只能由他来妥协了。”

    苏泽认真想了想,赞同道:“看来花嫁还是很为风音着想的。”

    陈希扬看了看苏泽,这番话,苏泽是已经听进去了,那么身处苏泽体内的风音,他能听见吗,他能理解花嫁吗?

    苏泽又问:“你刚才说了‘首先’,难道还有‘其次’?”

    陈希扬点了点头:“这其次,便是我个人主观臆断了。风音因为深爱花嫁,所以他想要娶花嫁为妻,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这样的愿望可以理解。但是,这只是风音的立场罢了,他有没有站在花嫁的立场想过呢?”

    苏泽怔了怔:“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陈希扬缓缓站起身道:“我打个比方,就好比昨天你提到去荷兰登记结婚的事情,虽然你说那是一时玩笑话,但既然你已经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想必你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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