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谁的-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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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谢朝埋进被子里,怎么也不通程黎安怎么就知道了,还提到了岳嵘。岳嵘简直是个搅屎棍一样的存在,虽然有可能是他爹,但真不让待见。
安格斯推推他:“吃药!”声线刻板,毫无起伏,像个命令。
谢朝接了通电话,打破了困意,也知道自己发烧得吃药。他捏住鼻子,混着水灌下去,嘴里漫着一股苦味。
安格斯热了牛奶,不是带有腥味的纯牛奶,是那种甜滋滋的调制乳,味道和崽崽代言的那款特别像。
“咦,这是崽崽送的牛奶?”谢朝抬眼问。
安格斯点头:“送了很多,味道偏甜。”
外头的月色很好,星星高悬,月光清澈如水。他走到窗边,拉上了米白色的窗帘,“快睡吧,不早了。”
安格斯接着把空调关了,谢朝出口抗议:“怎么能关我空调,晚上会热的。”
“你感冒了,别开了。”他掖好谢朝的被角,“晚安。”
谢朝拎着被角,默默地看着空调遥控器跟着安格斯走了,心里吐槽了句,小气鬼。
翌日一大早,谢朝就被热醒了,出来一身汗。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下楼的时候,安格斯出门跑步回来,棉质运动服贴在背上,洇出一块湿痕。柔顺的栗色发丝被汗水浸湿,搭在额头上。他看见谢朝挑眉道:“怎么不多会睡儿?”
“睡不着,就早起了。”谢朝洗澡找了件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大约是安格斯的家居服,长了一小截,手腕处过长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腕。
安格斯的裤子裤腰太大了,谢朝翻出了个松紧短裤,随便凑合着穿。但是下衣摆太长了,那短裤穿着都要看不见了。
谢朝长期的职业习惯作祟,走路和走T台一样,就算这样,也撑不起来衣服,居家得不行。他熟门熟路地摸进厨房,顺走了玛吉刚做好的早餐,自己先吃起来了。
安格斯笑着摇头,上楼冲澡去了。
谢朝吃个面包,几乎倒掉半瓶果酱。果酱粘稠,他吸了一口,眯着眼睛想,人大概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不用思考人生。睡了一觉,吃了一顿,回家还得面对程黎安。
他可以肯定的是岳嵘一定和程黎安说了什么,本来他装傻,程黎安也装傻,看样子并不打算摊开来讲。可自从昨天遇到了岳嵘,程叔居然一反常态,打算开诚布公。
还有他和安格斯之间的烂账,想开个头都没法开。这一定也是岳嵘告的状,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天天干些小学生才做的事。不,小学生崽崽估计也不屑告状。
谢朝愁眉苦脸地哀叹一声,重重咬了口刚出炉的松软面包,唔,口感真好。
还没吃完,安格斯就整顿好了,衣冠禽兽般出来了,头发喷了摩丝,固定了发型。衬衫的纽扣严格扣到最上面一颗,贴在颀长的脖子上。湛蓝色的宝石袖口闪着细碎的暗芒,显示出主人的考究。
谢朝“嗤”了一声:“出门约会呢?”
“吃完送你回家。”安格斯拉开椅子坐下。
“你这白衬衫够白,不怕过会儿吃饭掉点面包屑屑上去?”谢朝抖着手上的面包,盘子里铺满了一层掉下来的面包屑。
“不会的。”
谢朝无趣地撇嘴,“我居然有那么一天不想回家。”他伸脚踢了踢安格斯的椅子腿,“嗳,你就这么想送我回去?”
他早饭快吃完了,闲得无聊,就想逗逗安格斯。
安格斯慢条斯理地喝茶,看了他一眼。
谢朝“啧”了一声,脱了脚上的拖鞋,光脚搭在安格斯膝盖上,把人家平整光滑的西装裤搞得一堆褶皱,“听见我说话没?”
安格斯放下手上的杯子,捏捏眉心:“不是我想让你回家,是你家里让你回去,昨天就打电话催了。”
“哦。”谢朝不为所动,狠狠踩了安格斯的大腿,肌肉结实,估计全是早上锻炼的成果,“啧啧,你跑步的成果真不错,比我在健身房好多了。”
安格斯挪下他的脚,肃声道:“好好吃饭。”吃完了他得去见家长了,既然程黎安知道了,谢朝的家人也很有可能知道了。
脚塞回拖鞋里,谢朝敲了敲盘子的边缘,“慢慢吃,有点不想回家。”
“为什么?”安格斯把目光投过去,“最近和崽崽闹别扭了?”
谢朝摇摇头:“怎么可能,大约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吧。”
安格斯皱眉,大概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第71章
僻静的咖啡厅包厢; 舒缓的轻音乐悠扬悦耳; 头顶黑色的灯罩罩住白色的强光; 柔柔地散下来。木质的墙壁素雅干净,布衣沙发上摆了几个亮色的靠枕,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彩色。
程黎安说; 谢爸谢妈还不知道你两的事儿,不能在家里说。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心理准备,再让他们知道吧。
所以他们就换了这家咖啡厅; 程黎安订的小包厢; 适合谈心。
安格斯跟在谢朝后面; 谢朝低声道:“你过来干嘛; 我今天家事。”
“我是你男朋友,不能旁听么?”安格斯侧头。
谢朝微抬下颌:“不能。”
安格斯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排解烦恼。”
“是么?”谢朝停下步子,怀疑地看他; “那也不行。”
“醉木犀”包间到了,这家咖啡店有点意思; 包厢的名字全是词牌名。
谢朝敲了敲木质的包厢门,上面绘着蜿蜒的画。开门的是岳嵘; 谢朝脸一下黑了。
程黎安从岳嵘身后走出来,看看他们两个人,顿了顿说:“一起进来吧。”
谢朝拦住安格斯:“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岳嵘不待见他,对此无动于衷,眉头都没抬。
程黎安倒是点点头:“也好。”他是这家咖啡厅的合伙人; 唤来服务生,先让她招待安格斯。
谢朝随着程黎安进去,坐在包厢布艺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盯在岳嵘身上:“他怎么还在这里?”
程黎安有些尴尬,轻笑一声:“我点了意式奶咖,这家的挺好喝。”
谢朝低头尝了尝,心里存着事儿,没砸吧出什么味儿,只胡乱地点了点头:“奶味儿很浓。”
程黎安坐在谢朝对话,双手交握,搁在桌上,他有些无从说起:“话说起来很长。”
“那慢慢说。”谢朝真的很想搞明白这段过去,以及……你既然生了我,为什么又把我交给别人?
岳嵘低头:“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们。”
谢朝瞪他:“你闭嘴。”果然自己爹是岳嵘,直觉还真是准得让人无法理解。
程黎安叹一口气:“让我慢慢说吧。”他已经不复年轻,眼下有了细纹,笑起来稳重成熟,他看着谢朝,“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我和你一样的,你应该猜到了吧。”
谢朝凝重地点头,他隐约已经有了预料,他们两是一种人。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才发现有了你,你大概三个多月。当时,我们家经历了件大事,你爷爷政治方向错误,入狱了。”他想起来那时候的事,仿佛还在昨天发生过一般,“我因为家里的关系也是读政治的,大四已经在政府工作了。我爸进牢之前,拖了关系,把我和我妈送去了国外。”
“其实那时我走不掉的,工作性质有问题。我也没打算走,不想拖累我妈,可是我发现有了你。”程黎安的双手攥在一起,“你奶奶是知道我这个体质,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过我爸还是留了人脉,把我们送出国了,期间你奶奶一直照顾我。”
程黎安苦笑:“她是个很温柔的江南女人,然而还是扛不住心肌炎,那大概是我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她过世之后,我带着她的骨灰偷偷回来了,让她在故土上安息。周途劳顿之后,你也紧接着出生。你出生在我困顿的青年时代,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好的公司一听到我爸的名字,都不敢招我。”
“我能去看看她么?”谢朝钝钝地说,声音轻柔。
“当然可以。”程黎安倏地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睛水亮亮的。
岳嵘握紧他的手,眼里充满了内疚。
“你还记得林叔叔么?”程黎安眼睛里泛着泪光,“约莫不记得了,你还很小,第一笔奶粉钱都是他出的。”
谢朝呐呐无言。他确实不记得了,看样子是程叔的朋友。
“我和你爸是大学同学,他结婚特别早,大学一毕业就和你妈结婚了。两人心血来潮做了婚前检查,婚前检查出来,你妈生不了孩子,你爸瞒着家里还是和你妈结婚了。林奇替我联系了你爸,愿不愿意收养你。”程黎安顿了顿,“你爸刚开始挺犹豫的,但你妈可能是对你爸心怀愧疚吧,自己主动收养了你。其实他们还年轻,要孩子还有很多机会。但我真的很谢谢他们两,把你抚养到这么大。”
“我也谢谢他们。”谢朝低着头,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静静听他说话。
“我其实挺自私的,我想着你跟着我颠沛流离,还不如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生活。我了解谢广平的为人,也和杨莉接触过,所以很放心。只是我不想露面,也就没让他们知道。”程黎安平稳了情绪,继续说,“然而我也没想到你遗传了我,将来会怀上崽崽。”
谢朝闷声道:“我也没想到。”
“后来阴差阳错吧,广平知道了你是我的孩子,在你初中之前,我曾定期看望过你。”程黎安笑笑,“他们夫妻心肠都很软。”
小学的事情谢朝是记得的,不过一直以为程黎安是谢爸的同事,小朋友很好讨好,几个玩具、几顿饭就被收买了,他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叔叔来着。
“因为你怀孕了,他们两都愁坏了,最后决定找我帮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杨莉这才完全接纳了我。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谢朝在瓷杯里倒了大半桌上赠送的绿茶,抿了一口,微涩,“那你们两呢?”
“我们两没什么好说的。”程黎安看了眼岳嵘,“陈年旧事,你大概也不会想听了。”
岳嵘缄默。
“那他是我另一个亲人么?”谢朝想最后确定一遍。
“嗯。”程黎安承认了。
包厢里隐约能听见大厅里舒缓的音乐声,谢朝侧耳听了会儿,缓声道:“说说看,我想听。是……有我之前分的手么?”
程黎安愣了愣:“是。”
岳嵘沉声:“家里把我送去了国外读书,不允许我回国,我一直不知道这些事,对不起。”
“你不应该大学毕业了么?”谢朝反问。
岳嵘尴尬地扯扯唇角:“咳,我比他小。”
谢朝瞪大圆眼睛:“真看不出来!”他扫扫程黎安,“不过我程叔看着一直很年轻。”他喊惯了,一直改不了口,喊完才有些不适应,变扭地闭了嘴。
程黎安温和地笑笑:“没关系,就这么喊着吧。”
谢朝回了个笑容,嘴角的酒窝深深的。岳嵘看着他两,也短暂地笑了笑,两人的酒窝如出一辙。
谢朝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盯着岳嵘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一茬:“我靠,你今年多大,这么小就做爸爸了!”
虽然他当爹当得也不晚,但是见到岳嵘这样的还是很想吐糟一番。
“咳咳,我成年了。”岳嵘肃声道。
谢朝的圆眼睛在他两中间打转:“所以……你们很早熟嘛,在那个年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年代可是相当的保守,男女生说个话都不好当面讲,偷偷传个小纸条。反正他听家里谢老头说的,他经常吹嘘当年的追求他妈的神勇。
程黎安咳嗽一声:“别没大没小的。”
谢朝平时没怎么把他当长辈,贫嘴惯了,也没当回事儿。他敲了敲岳嵘面前的桌子:“我还没承认你,你别老是盯着我。”
岳嵘转过头。
谢朝又敲:“你也别老盯着我叔!”
岳嵘不知道看哪里了,依旧面瘫着一张冷峻的脸。
程黎安笑道:“他紧张了,你别逗他。”
“我哪里逗他了?我很严肃在说这个事情。”谢朝仔仔细细地打量岳嵘,“我真的完全没看出来他哪里紧张。”
“好了,他也算是我弟弟。”程黎安打圆场。
“弟弟?”谢朝狐疑地望过去,“你们两从小一起长大?”
“对,一起长大。”程黎安点头,“后来政治对立,两家这才疏远了,本来我们两家是世家。”
岳嵘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们两从小就一起玩。”
“你那时候还叫我哥哥,长大后再也没叫过。”程黎安有些可惜,“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些。”
岳嵘小时候生得玉雪可爱,和崽崽有几分像,却没崽崽现在这么活泼,他少年老成,但有着和崽崽现在一样的婴儿肥,很招人喜欢,至少很招小程黎安的喜欢。他经常带着这个弟弟一起玩,他从小人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