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闻乐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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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觉得是这种可能,苏秋握住他肩膀推开他,惊恐道:“他把你怎么了?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苏呈音挣开她:“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啊?他那么好,他不是的。”
余光里瞥见日记本,那里面记录了陈祈对他的温柔和宠爱,再没有人会对他这样好了,苏呈音拿起日记本:“小姨,你可以看………”
苏秋已经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没了理智,她一把抢过日记本扔到地上去,近乎尖利地嘶吼道:“说啊!那个畜生到底把你怎么了!”
嘭。
小卧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摇摇欲坠。
林楚脸红脖子粗地闯进来,胸口剧烈起伏,满脸的嫌恶全对着苏呈音:“你做了什么好事儿让我儿子看见了!啊?你恶不恶心!你他妈是有毛病吧!”
芯宇裹在被子里瑟瑟地哭,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爸爸会那么生气地摔了台灯怒吼着出去,他也听见了他妈妈的哭喊,可他根本不敢下床,不然他就能看见他哥哥站在床边,面对着鄙夷孤立无援。
苏秋蹲在地上掩面痛哭,林楚看她一眼,再看抽噎不止的苏呈音,烦躁地原地抓头转了两圈:“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有毛病,操,简直太恶心了,你他妈乱搞男人还搞到家门口了,还让我儿子看见,太脏了!”
粗鲁的骂声不断,苏呈音抬眼望着林楚,他愤怒道:“我没有乱搞。”
林楚还在骂,骂声又陡然顿住,他猛地盯住苏呈音:“你。。。你刚刚,说、说话了?”
“我没有乱搞。”苏呈音重复到,他力不能及,他无法说通,他放弃道,“小姨,小姨夫,你们出去吧,我明天就搬去学校住读。”
你们出去,一口一句恶心的你们,不要待在我的暖光里。
苏呈音弯下/身拉起苏秋:“你选择这个家,我一点怨言都没有,真的,只是我现在也有自己的选择了,你应该为我开心的。”
苏秋头晕目眩,被林楚捞住,林楚还在震惊中,酒都被吓醒了,他瞪大了双眼,眼里除了厌恶还透漏出惊恐,他喉结艰难地滚动,问:“你什么时候会、会说话了?”
苏呈音冷冷道:“六岁就会。”
林楚拽着苏秋往后退,连连摇头:“妈的你肯定有毛病,你他妈的肯定心理变态有毛病吧你!你赶紧走,你明天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苏呈音望着他,眼睛哭得太疼,他紧紧闭上也止不住的疼。
“我不听你的。”他说。
林楚还在嚷,苏秋还在哭。
苏呈音走到门边,门锁落下的那一刻,这一场惨烈的出柜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第59章
日记本散乱着倒扣在地上。
苏呈音背靠着门,渐渐脱力地滑坐到地上,他屈腿抱住自己,深深埋着脸哭不出声。
一段回想起来就恐惧的记忆,他被紧紧搂在怀里,周遭尽是侮辱。
不正经,不检点,不知羞耻。
明明生活艰苦,可他们还曾受到来自这个冷漠社会的恶意,就被最亲近的家人贬低到一文不值。
历历在目,那时的他只有六岁,无法成为苏春的依靠,也无法带苏春走出绝境。
好难受,血肉模糊,疼得近乎无赖。
苏呈音捂住耳朵也隔绝不了门另一边的痛哭和辱骂。
他忍受了片刻,摇摇晃晃站起来拉开衣柜门,衣服不多,一个小行李箱大概就足够了,苏呈音吊着一口力气慢吞吞地一件一件地把它们收拾出来,与年初三那晚截然相反,那时他欢天喜地就要出去旅游,前后不过半个月,天差地别。
书本试卷和藏在床头柜里的护腕都放进背包里,苏呈音落寞地环顾这间窄小的卧室,就没有什么了,他捡起日记本,日期为除夕的那一面里有两行陈祈的字迹:
音音,这页之后,你有我陪。
落款“陈祈”。
苏呈音吸吸鼻子,平时那么会撩人那么会讲情话,怎么许诺起来就这样寡淡?好歹加个“永远”,加个“爱你的”,加个“不会抛弃你的”啊。
苏呈音破涕出一声短促的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脱掉衣服爬上床,抱着日记本蜷缩在被窝里,被扇肿的脸蛋很疼,浸着泪水也涩涩发痒,他胡乱在枕头里蹭蹭,又拱一拱彻底缩到被子里去。
屋外传来一声巨响的摔门声,随后世界终于归于安静。
手机在枕边嗡嗡震动,手机那头张缝有点着急:“越想越反常,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他说的是谈心是吗?”吴昊杭帮忙分析,“一般情况下都会用‘聊天’吧,用‘谈心’感觉像是要谈正经事。”
快到张缝家楼下了,他又刷屏一排问号过去:“难不成。。。出柜了?”
吴昊杭咂摸道:“有可能?”
两人互相瞅瞅,张缝突然息屏手机,问:“你想过怎么和你爸妈说么?”
“想过,先不说,等读完大学工作了,我经济能独立的时候再说。”
“不谋而合,我想先把他们温水煮着。”
吴昊杭笑起来:“缝儿。”
张缝一听这暧昧的语气就有点发憷:“干嘛?”
“我还挺怀念你成天炸咧咧的炮竹样儿。”
“哦,有的,你别急,还有你受的。”
楼栋口脚步不停,两人默契地朝小区花园晃悠去,月亮还高悬,还不想回家。
“也想念你格外乖的样儿,”吴昊杭揽住张缝,压低声道,“好久了。。。可以带你去开房吗?”
好像特别不禁说,张缝脸蛋发热,想起他被含着耳垂洞房花烛的场景。
是真的洞房花烛,那雪山温泉房装修得一派情调,房间里雕花垂帘木床,复古烛台上跳跃着一簇簇烛光,把他们交叠的身影映在锦绸幔帐上。
心意才一相通就立马滚床单,一步到位。
张缝从没这么佩服过自己。
“你技术太差了,”他嘴巴厉害道,“学好练好了再说。”
吴昊杭被惹得直笑,牵住他往六角凉亭里走,还不待反驳他“我一个人可以学但没法练”就被突然亮起的屏幕光打断。
张缝解锁,是苏呈音。
SCY:耳钉买了吗?
张缝回他:祖宗你没事儿吧?
又说:买了,这就拍给你看。
磨砂黑的扁圆形耳钉,两枚,张缝本来也想打一个耳洞的,雄心壮志死活害怕,吴昊杭便在原有的耳洞上方又开了个小孔,曰:不怕,你的我替你戴。
SCY:真好。
一改活泼,张缝真的担心他:你呢?你还好吗?
SCY:不太好,所以你可以不要凶我吗?
缝缝:保证不凶你,绝对从轻发落,你说吧。
夜色笼罩里,吴昊杭把张缝拥到自己腿上抱住,前胸贴着后背,下巴搁在他肩头上,揣着担忧和好奇紧盯屏幕。
过了约有半分钟,张缝都要等不下去了,跳出来一条语音消息。
两人顶着满脑袋问号和惊叹号,张缝喃喃:“这是什么,别吓我。”
点开语音,一道过分嘶哑的声音传来:“缝缝,对不起,瞒你好久。”
一时间,六角凉亭里静谧得可怕。
片刻后 ,惊诧至极的迭声“卧槽”打破黑夜。
苏呈音看着一条接一条往外蹦的语音,没点开也懒得去猜,发过去一只兔斯基晚安的表情包后退出聊天界面,再点开置顶的“心上人”:'猫咪乖巧。jpg'
陈祈正守着手机:怎么回事我的宝?往上数你应该有九条未读消息。
九条,六条“我在想你”,一条“你想我不”,最新是一张照片,紧跟问话:山楂布丁糕,想吃吗?
宝:想吃,想你。
陈祈唇角一翘就被安抚妥当了,他推开试卷,起身扑到大床里:明天中午带给你,我爸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特意多放了两勺糖,我尝了,就一点点酸。
苏呈音还没回话,陈祈又兴致冲冲地话痨他:还有一件事,挺重要的,一直忘记问你了。
宝:嗯?
Q:ABO小说?
宝:给你看可以,我要提交换条件。
Q:'老子无所畏惧。gif'
宝:你愿意来陪我住校吗?
宝:不用每天,就时不时的。
挂在嘴角的笑意倏然顿住,陈祈猛地翻身坐起来,几次打字都语句不顺,索性直接把电话拨出去。
“嘟”一声电话接通,陈祈急忙唤他:“音音?”
苏呈音鼻音浓浓地“嗯”道:“我。。。我好伤心啊。”
“怎么了?”陈祈连声哄他不哭,在窗边望一眼那扇亮光的双开小窗,连睡衣都顾不及换就想去找他,“不伤心,我马上就过来。”
“你别!”苏呈音扬声阻止他,“你别过来!”
“我………”
“我没事,你真的不用过来!”
陈祈犹豫不定:“你哪里像没事。。。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苏呈音嗡声道:“真的没事,是我刚刚跟小姨坦白从宽了,她不能接受。。。”
陈祈慢慢坐到床边去,沉吟一瞬,问:“打你了吗?”
“。。。打了一巴掌,没事的。”
“。。。你小姨夫呢?”
苏呈音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他不在家,后来才回来的,他没打我。”
又软声求他:“不问了好不好?我、我现在。。。”
尾音颤抖得不像话,本来已经哭过劲儿了,可是对面是陈祈,苏呈音就忍不住委屈和难过,全身没哪儿是听他使唤的。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陈祈心疼得不要命,“好乖,不哭了,再哭我真要去找你了。”
“我也得。。。也得忍得住,”苏呈音骂他,“你别吓唬我。”
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陈祈仰倒在床上好声哄:“不吓唬你,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跟你讲电话,嗯?”
“嗯。。。”苏呈音拱出被窝拿纸巾拧鼻涕,连着拧了两张纸才又躺好,这回露出脑袋,跟着陈祈一样的姿势,“我也跟缝缝说了,他现在。。。可能已经把我骂到下辈子去了。”
“胡说八道,为你高兴都来不及。”
“他们买的耳钉,黑色的,跟你的自行车一样是磨砂。。。说到这个,你的自行车多少钱?”
陈祈闭着眼,一手遮在额前轻轻揉以缓解焦躁:“五千多。”
苏呈音打了个哭嗝,可怜兮兮道:“有。。。有稍微便宜点的吗?”
陈祈没吱声,他实在难受,眼眶又热又湿,只是随便一幻想他今晚可能的遭遇就喉间发紧,他抿紧了唇“嗯”了一声,就听苏呈音再佯装不下去聊天,喃喃着哭腔唤他:“陈祈,陈祈我好想你。”
陈祈捂住眼,两人都静默下来,听着隐隐约约的颤音想念彼此。
翌日,周末清晨,朝阳的微光伴着清脆鸟鸣透进窗来。
苏呈音一开卧室门,就跟坐在沙发里的苏秋打了个照面。
只有苏秋一人,形容憔悴,身上裹着一条毛毯。
苏呈音反身拎起行李箱走出来,他站到茶几旁,声音隔着黑色口罩显得有点闷:“小姨,昨晚小姨夫说让我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不听他的,我只听你的。”
苏秋没动,就这样仰头看他,一说话也是满口嘶哑:“小姨说要带你去看病,能治好你,你听不听?”
苏呈音沉默地望着她,满眼无望。
“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芯宇,我和他还有约定。”他弯下/身拉起拉杆,滚轮磨在瓷砖地上发出骨碌碌的声响,苏呈音换好鞋子,酸楚从鼻尖蔓延到眼眶,他告别道,“学校宿舍挺好的,不用担心。我。。。我也还会回来看你的。”
苏秋猛地站起来,朝他走去几步却磕到桌角,她近乎哀嚎:“呈音你别执迷不悟!”
“我没有。”苏呈音平静道。
“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啊?”
“他对我好,”苏呈音顿了顿,“我好爱他。”
苏秋仍是无法置信:“他对你好是在玩你!你告诉小姨,你告诉我,他把你怎么了,你们到哪一步了?啊?”
破罐子破摔,摔成无法再黏合的碎渣,绝望得越彻底,或许就越能放手。
苏呈音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确保芯宇没有在偷听,他直白到:“接过吻也上过床了,我主动的。”
苏秋撑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上。。。上过。。。”
“上过床,上过好多次。”苏呈音不留余地,哽咽到,“小姨,我没有病,我就是喜欢他。”
他推开门,陈旧的防盗门吱呀作响,苏呈音站在门外,又回过身,“我想好好备考。”说罢深深望着低泣的苏秋,眼里盈满歉意和贪恋,“无论你对我多失望,都不要来学校找我,可以吗?”
苏秋滑到地上,掩面啜泣。
苏呈音再看不下去,手心几乎要捏碎门把,他仰起头吸吸鼻子,下一刻用力关上门,拎起行李箱就往楼下跑。
跑下一节,转过弯儿,在四楼,陈祈就站在他面前。
苏呈音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