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而此时徐南柯哪里会想到,他的一双蝴蝶翅膀,将沈寄的人生轨迹扇偏了十万八千里。
……
等待对于沈寄而言,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
自徐南柯走后,整个侯府开始将他当作真正的沈府小少爷对待。要什么有什么,山珍海味,供不应求。沈开山躺在床上几月没有动弹,没功夫来找他的岔。那些下人再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使脸色。沈侯还专门请了先生来教他读书写字。
只是,沈侯来看他的次数少得可怜,偶尔下朝之后,经过后院,也只是在屋门口站一站,冷淡地问两句他最近的读书情况。
对此,沈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上虚真人那日承诺了一年之后会回来接他,他或许早就偷偷离开侯府了。而现在他将所有之前悄悄画的侯府路线图都扔进蜡烛里,烧掉了。
他会乖乖地在这里等,直到那个人来接自己。
他每日早早起来,读完书写完字后,便开始照着徐南柯留给他的那本心法修炼。一开始对他而言较为困难,上面甚至有许多字不认识,只能看看图,但是后随着他认识的字变多了,他便开始着手修炼,七八个月过去,勉强能够引气入体。
由于这偌大的侯府里,并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所以他在干什么也并没有人在意,不过这样倒是方便了他。
只是沈寄觉得,他实在太过愚笨,明明是水系天灵根,却无法按照这本书上所说的感知到灵气中水元素的存在。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一旦闪过这个念头,沈寄立刻扼令自己停止想下去,他不想靠任何人,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
沈寄日复一日地等待,但并不觉得辛苦,随着那个时间点越来越接近,他一颗心脏越来越雀跃,经常做梦,反复在梦中奢想师父来接他时的情景,有时候醒过来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欣喜若狂地跳下床,却被脚底板的冰凉给拉回现实……他几乎是数着时辰在过日子,每日都要朝院门看数十次,一旦有人经过,他便忍不住抬头看,如此一来足足有一两个月他都无法进入修炼的状态。
终于,离那个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沈寄一整天心不在焉,把书拿反,杯子割破手,反复尝试引气入体,全都失败了。
如此过了一天,离那个日子只剩下两天,沈寄在十二个时辰内足足向外面看了不下数百次,也许有数千次。
又过了一天,离那个日子只剩下一天了,沈寄干脆抱着臂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坐了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时间缓缓地挨过去。黑夜里无比寂静,没有万家灯火,只有他一个人睁着黑亮的眼睛,终于,到了第二日的凌晨。
沈寄干脆也不睡了,他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现在只要师父一出现,他就可以跟他走。
而侯府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今日要来接沈寄上山。
沈侯自然满脸喜气,他如今已经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但比这更为荣耀的是,沈家出了一位仙家子弟,还是一位水系天灵根的仙家子弟!若不是深知有财不能外显的道理,怕是他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所有的下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假装经过后院附近,就是为了一睹清元派仙家风采。而沈开山母子更是气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将沈寄拖出去乱棍打死,让他上什么清元派,学什么修仙!凭什么他刚好有那等资质,又刚好被清元派的首尊长老看中?
沈寄对这些全都视若无睹,他心脏一直狂跳不止,耳朵、眼睛的余光全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头的动静,手中却仍装模作样地拿着师父留下的入门心法,他想等师父来时,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沈寄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觉得时间过这么慢,即使是被沈开山往死里打时,也没有这么慢。
太阳从东边到西边,又下了山。
整个侯府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
侯府里的下人们已经开始碎嘴了,按道理讲,他们这小少爷不是什么水系天灵根吗?听说那可是顶顶稀罕的资质,应该是众仙家门派争先抢夺的对象才对,怎么这个上虚真人都这会儿了还没来?难不成不来啦?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沈寄木然地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瞧着时辰变到了子时,过了一年之期。
而上虚真人别说从头到尾没露过面儿了,就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侯府里议论声甚嚣尘上,沈侯也开始坐不住了,跑来沈寄这边问东问西,不停催促他尽快与上虚真人取得联系,早日上山。
沈寄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
徐南柯离开时是深秋,秋冬春夏,过了一个轮回。
如今又是冬天。
沈寄在侯府里待了一年半,沈侯一开始还盼着上虚真人来将沈寄带走,好光耀沈家门楣,结果这都过去一年半了,那位真人连点影子都没有!他还不死心地派过几个下人去清元派,结果无一例外地连山都上不去。京城脚下本就藏不住事儿,这点事儿都变成众官僚间的笑柄了。沈侯本就不是什么耐心之人,更何况这都过去一年半了,再有耐心的人也等不起!他越看沈寄,越不顺眼,越觉得简直就是克父的命,否则怎么叫自己丢如此大的脸,简直没脸面上朝了。
而沈开山的伤也已经好了,这下轮到他得瑟了,一年半之前受的伤,可得一五一十地讨回来,好叫沈寄明白,嫡子永远是嫡子,庶子永远是庶子!这时候无论他再对沈寄做什么,沈侯都懒得管。
“什么水系天灵根,我看那个老妖道分明就是来诳人骗钱的!街坊流传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鬼,还调戏过青楼女子!呸!”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看,就算那老道是个骗子,恐怕也不愿意带你走呀,哈哈哈谁愿意被平白无故克死呢!”
深冬,沈侯下南巡防,离开了家门,他前一步走,后一步沈寄就被赶出了侯府,带着一身伤和一件薄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6章
徐南柯在试炼峰一待就是两年,日日苦心修炼,终于在八个月时达到炼气八层,一年半时筑基,如今已经筑基中阶。
修道境界又分炼气、筑基、辟谷、金丹、元婴、分神、渡劫成仙,其中除炼气期共有十阶之外,其他都只分下中上三阶。金丹后方能不老,渡劫成仙后方能不死。
徐南柯上一世十八岁时,便已金丹后期。他死前,堪堪分神后期,正值渡劫,谁知被正道中人暗算,奄奄一息时又被李若烽捡了个现成。
而徐真这副躯壳不过地灵根,修炼速度比起他上一世的天灵根,可以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徐南柯修炼起来,十天八月就会遇到阻碍和凝滞,但他还是在两年内完成了当初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两年内如此大的进展,只怕徐真本尊会以为自己被鬼附身了。
终于,徐南柯苦苦煎熬,两年时间到了。
而此刻,最要紧的是找到沈寄。此时他应该已经上山有一年了。而那个穿越者冒牌货李若烽最近几日也即将上山——
徐南柯一出试炼峰,便见到大师兄玄清驾云过来,忙扯住他问:“去年有没有一个叫做沈寄的弟子上山,他现在被分到哪座峰去了?”
“谁?”玄清从未听说过这名字,徐南柯见他这样,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夺过他手上的弟子名册便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白纸黑字,许许多多个名字,硬是没有一个叫沈寄的。
翻到最后一页,徐南柯已经面如死灰。
玄清一向稳重老成,对徐真这样顽劣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只是笑道:“徐师弟,怎么突然对新上山的弟子有兴趣了?”
而他话还没说完,名册就被火急火燎地扔回怀里。徐真居然径直从云端跳了下去,急速坠落,吓得玄清眼皮齐跳,还没等他跳下去救人,就见徐真自己折腾了片云出来,半道转了个弯,十万火急地冲着西边去了。
玄清:“……”看来在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徐真的修为大有增进。
徐南柯正一身冷汗,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敲开系统:“沈寄呢?”
系统装死不理人。
明明应该好好按照剧情走的怎么可能突然改变——等等!徐南柯猛地想起,第一年上虚真人下山招收弟子时,本来是朝着南边走的,那是李若烽从小生长的地方,但是由于徐真与玄六发生矛盾,朝西边溜了,爱徒心切的上虚真人这才决定往西边走,一路找寻徐真……
而整件事情中少了徐真这个关键环节,剧情自然脱轨了!
真是该死!那么沈寄现在到底在哪里?还在沈侯府?徐南柯不敢想象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没有上清元派,这一年的剧情统统不见,之后的剧情又将如何扭曲?!
徐南柯不是游戏编程人员,也没有那么大的脑洞,他只知道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外了,这一点认知让他无比惊慌。
他不眠不休一路飞到侯府,足足在路上花了三天三夜,将偌大的侯府翻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沈寄!整个后院掘地三尺,连根沈寄的毛都没瞅见。
而这里的下人都换了一批了,竟然已经住进了新的主人,可见沈寄根本早就离开了——不知道是主动离开还是被赶出去,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徐南柯心里滋生出了一点愧疚。
最后简单粗暴地易了个容,揪住沈开山,这才知道,半年之前沈寄就已经离开侯府了。
将沈开山暴打一顿后,徐南柯火速离开了侯府。
如果沈寄不在侯府,那么必定是朝着清元派来了。徐南柯咬了咬牙,尽管浑身疲惫,还是加快了脚程。
……
沈寄离开了侯府,他只知道清元派在京城的东边,于是一路东去。
他每天都很饿,这种饥饿与从前在侯府时两三天吃不上一口热饭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就算吃不上热饭,也可以半夜溜去厨房偷点吃的,所以就算很饿很饿,晚上也能睡得着觉。但现在他真的非常饿,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水,脚步虚浮无力,就算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感觉好像全凭着一股意志在朝西边走。
他出来时正值深冬,京城靠北,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厚厚的积雪到了他膝盖那里。他膝盖以上冻得没有了知觉,而膝盖以下,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有一天他扒拉开裤管一看,膝盖以下全部冻成了乌黑发紫,他怀疑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要瘫痪了。
几乎是在第三天,沈寄就快奄奄一息了。第七天的时候,他已经抛弃了那仅有的一点儿自尊心,去偷食物,去偷衣服,去偷任何可以偷到的东西。但是他一年多来,将那本心法勤学苦练,只能算得上堪堪入门,总能感觉体内真气激荡,却无论如何都施展不出来。又从小没有学过剑法刀法,他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更多的时候,还没下手,或者已经下手了,却又被揪了回来。
现在在外面摆摊儿的生意人哪里有不机灵的,个个都是人精,一看见一衣衫破烂的小孩儿靠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终于,在路上走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熬到了冬天,他庆幸自己还没有死。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他进了清元派的范围内。
这一路上他经历不少,刚开始时挨饿挨冻,到了后来生生把偷窃练成了一门本事,只要去偷,没有不成功的,不过沈寄倒也知足,只要不饿到实在受不了,不会轻易去偷,即便去偷,也会瞅准瞧起来稍微富足一点的人。
到了清元派山脚下的村庄里,他决定再次去偷一回。
因为那些上山下山的弟子们全都穿着精致的白色校服,但他衣衫褴褛像个乞丐。上一次见到师父时,还是两年前,那时他还在侯府,虽然不受沈侯待见,但基本穿用少不了。可这一次……
沈寄偷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溪边把脸洗干净。清元派山脚下的溪水很清澈,清澈到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比起两年前,他身形拔高不少,已有少年的雏形。
望了望高耸入云的一座座山峰,那是清元派的势力范围,沈寄微微有些不安和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希冀。无论如何,他相信一年之约师父之所以没有履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旦他有了空,就会来接自己上山……但是他实在等不及了,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一定要见到师父不可。
这两年来,要说失望,也不是没有。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像奄奄一息就要熄灭的炭火一样,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不肯熄灭。但被赶出侯门那一日,师父还是没有来,沈寄心中如同被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冰水,把这盆火给全浇熄了。
可是,如果有万一呢,万一师父真的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