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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泛泛之辈-第34章

小说: 泛泛之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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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又是一阵吵吵嚷嚷的敬酒。
  经不住程霈霈死缠烂打,关河也喝了几杯,在即将醉倒之前收了手。
  曲终人散后,大家都有些微醺,程霈霈拦了辆车,先将徐川塞了进去,自己蹲地上干呕了一会儿,也跟着上了车。
  关河抱着屈小元,听见屈战尧轻轻打了个酒嗝。
  狭小的出租车里,萦绕着两人浓重的酒气。
  屈战尧难受的皱着眉头,颔首将脸埋进衣服里。
  关河开窗通风,但他不敢开得太大,怕熟睡的屈小元吹感冒了。
  还没到家的时候,屈战尧就蹲在路边抱着垃圾桶吐了,这情景多多少少会令关河想起那天在KTV里碰见他的样子,他倔强的弓着背,眼里仿佛聚着火光。
  关河走近拍了拍他,却听见屈战尧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
  “其实我找过你的,可是你没有理我。”屈战尧深深吸了口气,好半晌才轻轻的笑了一下,“后来我就不找你了,我把你……把你放在这里了。”
  说着他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老板的技术太好了,这玩意儿六年了还没褪掉。”
  关河看着他淡色的嘴唇染上了一层酒醉的红,他用力扯了扯衣服,雪白的肌肤上露出一片斑驳的纹身。
  上面还有很深的一条疤,关河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随即覆上去,喝过酒后屈战尧的皮肤很热,他冰凉的手一触到,对方就打了个哆嗦,关河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他低头反复用指尖摩挲着,那条疤跟那个纹身。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屈战尧胸口的纹身,他眨了眨长而密的睫毛,心情沉重。
  他没法用只言片语说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凭着潜意识闭了闭眼,凑近他的唇。
  屈战尧用鼻子轻轻呼气,忽的敛住眉目,在唇与唇只差一厘米的地方别开了脸,扶着墙站了起来。
  关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
  抱着屈小元进房间睡觉后,屈战尧靠着阳台吹风,他还是有点晕,但醉的程度明显好了很多。
  他回头对关河说,“哎,你都没有说过你这几年的事儿。”
  关河背对着他,忽的笑了笑,“六年对我来说快得弹指一挥间,好像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
  “说说吧,”屈战尧微叹一声,“我都不知道,比如你在警校里的生活,好玩吗?刺激吗?”
  关河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酒杯,他仰头抿了一口,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有一件挺好笑的事,我刚进去那会儿没剪头发,有一回洗澡,有几个男的想跟我玩玩。”
  屈战尧猛地回头看他。
  “对,就是那种意思,他们嘴巴乱放炮,觉得我不爱说话,一定很好调戏,还说我这么漂亮来男人堆里一定玩完。”关河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鹜,“后来我把他们挨个揍进了医院,估计以后对男人都硬不起来了吧。”
  屈战尧想象了一下那几个孙子当时的表情,一定又惊又冤,铁定死不瞑目了,以前高中那会也有人不知好歹来调戏关河,通常那些人被关河一个眼刀就杀没了,果然是大城市里的人,抗压性都比他们那儿好。
  “那我那时候夸你,你怎么不生气?”屈战尧说。
  “你说关美人三个字我不气了一个礼拜么。”
  屈战尧想了想说,“我以为你跟我撒娇呢。”
  两人皆是沉默,过了一会,关河继续说,“然后每天都是训练,读书,训练,读书,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屈战尧看着窗外的星星,一点一点的将心底埋着的那些陈年旧事挖了出来。
  “那年我确实要出国,可是出了意外,我们乘坐的车子出了车祸,我妈……不幸过世了。”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指尖紧紧攥住手边的杯子。
  “我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醒来的时候人生就翻天地覆的变了。”
  关河看着他,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继而发现有些酸疼。
  “我爸因为涉嫌祝天威贪污案没几天就被抓了进去,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想让我们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走岔了路。”
  “过几天就要开庭了,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屈战尧嘴角颤动了下,忽然笑了笑,“真好,也算我这些年的坚持有了回报。”
  接下去他刻意跳过了那些艰难困苦的生活,开始讲屈小元。
  一谈起屈小元,他眼里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关河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楼下绵延看不到尽头的路灯,摸出烟来。
  “给我一根。”屈战尧说。
  关河把嘴里那根摘了递给他,屈战尧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看见关河卸下冷漠表情后,温柔的轮廓。
  “其实很多人问我值不值得,我爸也问过我,他说,屈小元本来就是我们家好心收养的,明明自己过不下去为什么还要带着她?”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屈战尧吐了口烟圈,呲着牙笑了笑。
  “没有值不值得的事,只有值不值得的人。”关河说。
  屈战尧眯了眯眼,将关河手中的杯子夺过来喝了一口。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厌烦过的时候,你知道,我耐心很不好,屈小元又是有缺陷的,有时候跟她讲话讲好多遍她都听不懂,我有段时间真的很想把她交给别人。”屈战尧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又喝了口酒,将话里的哽咽吞下去。
  “我甚至找好了人家,那天我带着一身伤回来,屈小元那时候还不会说完整的话,只是一直盯着我流血的背哭,含糊不清的喊着,哥哥痛,哥哥痛。”
  屈战尧好一会儿没吭声,关河还以为对方醉过去了。
  直到听见被压在喉咙口一阵闷闷的细碎呜咽才反应过来,屈战尧哭了。
  关河很少看见他哭,至少以前他总说,“哭一哭如果能解决问题我就使劲儿哭,不能的话我哭个屁啊。”
  二毛就说,“那老大你难过了怎么办?”
  “再难挨我也能忍。”他记得屈战尧那时候是这么回答的。
  哭并不是示弱,有时也是一种宣泄方式。
  这句话他很久以前就想跟屈战尧说了。
  屈战尧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说,“后来我就消了这个念头,她还这么小,她看见陌生人会哭,她开心的时候会攥着我的手指,软乎乎的小手拍来拍去,她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早上好,她那么依赖我,吃饭要我喂,跌倒了我抱着她哄就不哭了,我教她穿衣服,穿鞋,听她说话,她小时候怕黑不敢睡觉,我搂着她躺在潮湿的小房子里,一首歌一首歌的哄着,她醒来看到我不在了,会哭着喊哥哥。在那段晦涩无光的日子里,她几乎是我撑下去的全部力量,她让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她给了我价值,继续活着,努力活下去的价值。”
  “仙人掌上的刺,它虽然扎手,会让人觉得疼,可正是因为刺的存在,他才是一颗完整的仙人掌。”
  关河垂下眼睑,转身把屈战尧拥入怀中。
  “笨蛋,以后别再把你的伤口藏起来,如果你想哭,就到我这里来。”
  屈战尧身形不稳的晃了一下,他有些晕,大概是酒意上了头。
  关河凑近他的耳朵问,“这些年,你跑得累不累?”
  “累。”屈战尧醉醺醺的说,“太他妈累了,我不想……我不想再跑了。”
  关河笑了笑,声音沙哑而温柔,“那就不要跑了,就在这里停下吧。”
  屈战尧喝完酒后,意识飘忽不定,最终迷迷糊糊的睡了。
  他沉沉的坠入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周围都是断壁残垣,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他摇摇晃晃的站着,不停喘气,往后一看,黑压压的都是人。
  他们不停往前,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尖刀,嘴角带着残忍的笑。
  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跳下去。
  就在他跨出一步的时候,侧耳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他回头,在不远处看见了关河的脸。
  关河朝他笑,伸出一只手,哄小孩儿似的说,“别怕,我带你走。”
  就像绝处逢生的时刻,他从阴暗的角落里看见了太阳,看见了光。
  做噩梦了?关河看着躺在床上不停翻动的屈战尧皱了皱眉,附身捏了捏对方的被角,在他背上拍了怕。
  听着对方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关河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轻的笑了。
  “诶,我这个人很倔的,有你想象不到的倔。”
  “我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到死都会喜欢,屈战尧,你摆脱不了我的。”
  他抬头看着天,“星星距离我们有三千多光年,而我现在只离你一厘米,只要你叫一声,我就会听到,以后……也永远这么近。”
  前尘往事仿若烟火,再令人念念不忘的痛和苦都过去了。
  能再相遇,就是幸运的。
  因为现在,就在我们眼前。


第40章 
  屈战尧爸爸周末判决之后隔了两天被放出来了,关河那天早晨去超市出了趟警,抓了几个闹事的小偷,而后摘了警帽,匆匆赶往A市第一监狱。
  在门口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屈战尧蹲在树边,手里拿着被他捏烂的一朵野花,一头碎发在风中凌乱,东张西望,满目焦躁。
  关河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屈战尧抬起头,像路过的小狗一样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我……”屈战尧抓抓头发,扔掉了花,在裤腿上擦了擦水渍,“我有点紧张。”
  关河了然他是在讲他爸爸出狱这事儿。
  屈战尧深深吸了口气,“你不忙吧?”
  关河懂了,悄无声息的笑了笑。
  手指插入他乱七八糟的头发里,顺了顺毛后,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
  “什么玩意儿?”屈战尧摸了摸脸。
  “蹭着灰了。”关河说,“以后等我光明正大到里面去等,蹲树边跟阿旺眼对眼干嘛?”
  屈战尧用纸巾擦着脸,“那你现在干嘛去?开警车?”
  关河用一脸“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很无奈的说,“接你爸回家,这个点没别的事。”
  屈战尧坐上车,发现关河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可能刚才出警的时候弄伤的,还没来得及弄干净。
  关河单手转了个弯,另一只手被屈战尧拿沾湿了的纸巾很轻的擦了一下,他回头,屈战尧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慢悠悠的撕开,“你开车,我给你弄。”
  关河沉沉地嗯了一声,指尖搭在方向盘上,挺愉悦的弹了弹。
  下车才发现是一张hello kitty的创口贴,关河表情微不可见的黑了一下。
  “给屈小元臭美买的,也挺配你啊,别撕,容易沾细菌。”屈战尧在旁边很认真的说道。
  监狱在郊区,七拐八绕,地形比较复杂,但很安静,门口站着一排人,森严戒备。
  屈战尧跟关河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目睹了一位年老的太太佝偻着背,颤抖的接过儿子的背包,俩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的抱在一起。
  关河看了一眼屈战尧,好在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情绪还算稳定。
  直到那扇铁门再次被推开,要不是屈战尧的手陡然抓紧了关河的袖子,他根本认不出那是屈战尧的爸爸。
  今天阳光很好,斜照着树荫,屈爸爸抬手遮挡了一下光,眯着眼睛朝他们走来。
  屈战尧默不作声接过了他爸爸的背包。
  沉默良久,他爸爸开口道,“都长那么大了。”
  屈战尧闭了闭眼,很轻的吸了口气,感觉到肺里断断续续有暖流划过,才重新吐出,声音带了点哽塞,“饿了吗?”
  他爸爸笑了笑,“有点,想吃饺子。”
  于是他们回了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很多话在心里百转千回,真正见了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在里面好不好?难不难受?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些话都没了意义。
  雨过天晴,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让它安静的埋在旧时的尘土里,能忘就忘吧。
  屈爸爸回去先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饺子已经上桌了,他尝了尝,将筷子搁在桌上,“这饺子谁做的?”
  屈战尧蘸着醋,咬了一口道,“关河做的,怎么了?”
  屈爸爸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笑着塞了个饺子进嘴里,“没事,小关居然也会进厨房做饭了。”
  屈战尧低头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人总是会变的。”
  屈爸爸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屈战尧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害怕。
  “回哪儿?”
  屈爸爸楞了一下,“当然是回家啊,总不能一直住在小关这里吧。”
  屈战尧沉默的咬了一口饺子,看了看表道,“我去接小元回来,你再睡会儿,要不看看电视吧。”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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