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影帝爸爸-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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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霍白还是会梦见那匹小马驹。
棕色的小马驹,矮壮结实,活泼好动,是父亲名下的马场里自己最喜欢的一匹。他经常骑着它,跟着母亲的白色骏马后面。
那个时候,生来就与众不同的霍白,还生活在母亲的庇护下。他的脸上还有毫无阴霾的笑容。母亲用她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霍白应该是幸福的。在这个富有的家庭里被呵护着长大,即使对特殊的身体苦恼,也比这个世界上和他同样境遇的千千万万的孩子要幸运得多。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那天小马驹突然之间发了狂。霍白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大概是母亲的温柔给予他的力量,想要上去安抚。可平日里再怎么通人性,本就是畜生,这种时候就应该躲得远远的。
霍白做出了这个让他后悔了一生的决定。他还没碰到小马驹,高高的蹄子就朝他落了下来。吓傻了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想象中的巨痛没有降临。霍白睁开眼睛,看见母亲挡在自己身前,美丽端庄的脸庞满是血,整个身体被畜生的蹄子踩到变形……
“!”
被噩梦惊醒,霍白流了一身的冷汗。黑乎乎的卧室之中,母亲和发狂的马驹都消失了。
好半天,他才平复了心情。被汗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即使裹在被子里,也冷得发抖。
霍白身子弱,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可在这半夜,他叫不到一个佣人帮他拿干燥的衣服。他只能离开被窝,哆嗦着,去衣橱里找睡衣。
再次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父亲对母亲的深情是出了名的。要不是生下自己的是母亲,霍白甚至怀疑出生的那一天,他就会选择扔掉自己。
一切的庇护,随着母亲的去世消失了。父亲恨霍白害死了母亲,再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过。父亲是这个家的绝对中心,他对霍白的态度,就成了这个家对他的态度。
母亲用命换来了自己的命,却无法换来那之后的幸福。
……直到窗外的天色发白,霍白默默坐起了身。他很困倦,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不容许自己有一丝的失态。
今天是父亲新娶的女人,带着她的独生子进门的日子。
霍白唤了几声,才有个年轻的女佣进来,带着前一天晚上熨好的西服。他换上正装,尽管是量身定做的,包裹在十七岁少年纤瘦的身形上,还是有些晃荡。
待佣人走了,他索性脱下了刚换好的西服。
谁都知道父亲续弦领进门的继子,对霍家少爷而言意味着什么。霍白拼死也要守住母亲用性命换来的人生。
他势单力薄,可那是唯一能为母亲做的。母亲为了照顾自己,怕有了弟弟或妹妹偏心,拒绝了父亲再生一个的请求。父亲爱她,才会同意。因此霍白才会以男性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他成为了霍家唯一的继承人。因为霍家的产业,是只传男,不传女的。
如今他的地位,可能要不保了。
霍白穿回了真丝的衬衫,和法兰绒的睡裤。初秋的早晨很冷,他又朝门外唤了几声,这下没人回应自己了。
“……”
霍白从衣橱的角落里,找出了母亲的遗物。那是一件克什米尔山羊绒的白色开衫。他将大了一号的开衫裹在身上,想要从母亲那里得到力量。
故意不穿正装,是要告诫那两个外来之人,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楼下隐隐地传来一阵喧哗。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大家都去迎接新太太了。霍白慢吞吞地出了卧室。
他沿着旋转楼梯,扶着栏杆,一步步地往下走。这楼梯窄而高,随着这座霍家的主宅存在了三十多年。不仅身子弱,他的眼睛也不好,小时候几次差点踏空,都是身后的母亲一把抓住了自己。
如今只剩自己,霍白每次下楼梯时都格外小心。
“父亲。”
“你怎么穿成这样?”
霍白在下到一半的楼梯上,站住了。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自己。
父亲望了一眼,便扭过头。即使是责怪,父亲的语气也是冰冷的。霍白拉紧身上的开衫,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昂着头,扫视着父亲身边的那两个人。女人果然和佣人们闲言碎语时说的一样,跟母亲在世时长得很像。凭着这份相像,才被父亲娶进了门。
当霍白的视线,扫过她的独生子时,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两眼。
项斯启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的目光。他身材挺拔,和因为自卑自己的身体,下意识背有点驼的霍白,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长相帅气,却显得稳重、温和,没有攻击性。
霍白咬着牙,迎视着对方投来的视线。这关键性的首次见面,他不能输给对方。
可项斯启朝他一笑,眼睛里都含着温柔的笑意。
“你就是霍白?”
“叫哥哥。”父亲说。
心脏在霍白的胸口,扑通乱跳起来。他可以不叫的,可他被那个笑容收买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他笑过了。
“……哥哥。”
霍白的双颊发热。他突然有点不敢看对方。
这一声哥哥,让他在两人的关系当中,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都跌到了尘埃里。
第二章 萌动
霍家新太太进门后的第一次共进早餐,是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餐桌上只剩刀叉碰撞的声响。霍家规矩多,吃饭时安静是其中之一。霍白觉得女人跟她的儿子很聪明,一下子就掌握到了讨好父亲的诀窍。
他切着盘子里的鸡蛋,视线不自觉地落到被自己叫了一声哥哥的年轻男人身上。
“我是项斯启,以后就要和你一个姓了。”
叫了声哥哥,换来对方体贴的自报家门。霍白没有与他对视,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他心里慌乱着,感觉自己输了。
现在在餐桌上,他又像个小孩子一般不时偷看对方。这男人不过长了自己六七岁,据说才刚刚大学毕业,可无论体格,还是气质上的沉稳,感觉都像是跟自己差了一辈。
项斯启早就留意到了那道视线。他故意不回应,直到吊足了对方的胃口,才突然抬头。两人的目光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霍白仿佛能听见心脏跳出胸膛的声音。项斯启的眼神里依旧含着那温柔的笑意。
哐当一声,霍白手上的餐刀掉下去,撞在盘子边缘发出巨大的嗡嗡共鸣,然后伴随着飞溅的酱汁落在了地毯上。
“……”
餐桌上的人们投来的视线,令霍白无地自容。来自父亲的那道冰冷视线,更令他难受。平常在家里被冷落惯了,当着新来之人的面也没人上来帮忙。一片狼藉之中,他满脸通红地叫唤佣人寻求帮助。
收拾完毕,霍白咬着牙,快速吃完盘子里剩余的东西。他痛恨自己再次被那个笑容收买,以至于丢人丢到了家。
*********
结束了用餐,霍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生着闷气。
自己真是没用。如此重要的与那两人打交道的开端,不仅没能显出气势来,还弄得洋相百出。
过了一会,他小心地打开房门,向外张望。继母是跟父亲住一间的,而她儿子的卧室,是挨得很近的一间空房,此时门紧闭着。
走廊尽头父亲的房间,佣人们正进进出出地搬着行李,还传出了欢笑声,没有人留意探着身子张望的霍家小少爷的存在。
当意识到自己在找寻名叫项斯启的男人的身影时,霍白用力关上了房门。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靠在门背后,滑坐下去,将脸埋进母亲柔软的白色开衫里。
可处境这样艰难,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拿正眼瞧自己的。到底要用什么去和他们抗衡?
今天是周日,上午霍白没有课,他将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坐在书桌旁开始预习功课。
快要临近中午,空气里的温度也慢慢蹿升上来。
正常来说霍白的年纪,如今应该在上高三了。可由于他特殊的身体,从小就比别人晚上了一年学。到了青春期更显得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加上总是生病,最后只得休了病假,待在家中请了家庭教师辅导他。
好在他够聪明,即使这样也跟得上学校的进度。每次回去考试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只是他本就不大的活动范围,缩小到了这间房间,和家里的大院子。
霍白摸着雪白的颈部上不明显的喉结,发了发呆。虽然有喉结,他却不长胡子,体毛也少得可怜。之前在学校时,还被同学用羡慕的口吻说不用剃胡子真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还有不到两年就要高考,听说大学里是要住校的。跟别人住在一起,想到这点他就心烦意乱。
但至少可以逃离这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家。不知不觉间,被叫了一声哥哥的男人的笑容浮上了眼前。
第三章 混乱
霍白的每门课程,都请了一名优秀的家庭教师。即使父亲厌恶自己,毕竟是要当作霍家的继承人培养,成绩上的体面是必需的。
下午来的数学老师,是霍白很喜欢的,像母亲一样温柔又有耐心的的女老师。
难得美好的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傍晚时分,他送女老师出门下楼。快要走到庭院里时,对方翻了翻包,猛然发现有东西落下了。
“我是不是把一叠讲义放在桌上了?”
霍白自告奋勇地帮她回去找,当他跑进房间时,果然发现了那叠讲义。怕老师等急了,他顾不上自己开始气喘吁吁的身体,匆匆踩着楼梯就往下走。
平常下楼梯那么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着急的霍白一脚踏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他失去平衡快从台阶上跌落的紧急关头,有人从后面一把拉住了自己。
“!”
那一瞬间,背后的那个人,和小时候拉住自己的母亲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那手臂传来的力量,比母亲还要强上几倍。
“谢谢。”
霍白感激地回头,笑容却僵硬在脸上。帮了忙的是刚进家门的那个男人,项斯启。
两人贴得很近,霍白能感受得到他温暖的体温,以及正常男人所散发出的荷尔蒙的阳刚气息。
“放开……我!”
霍白大吼着推开他,慌乱地一个人冲下剩余的台阶。他紧张地扶着扶手,生怕再次跌倒出丑。好在最后顺利远离了那个男人。
刚刚要是没有项斯启,自己就要摔个鼻青脸肿,说不定还会造成骨折。
霍白的抗拒和慌乱,不完全是出于对对方的敌意。还有这副身体的缘故。还有别的什么……把东西交还给女老师,并道了别,他在进屋的路上,反复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回到二楼时,他身体一颤,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项斯启站在楼梯口,像是从刚才起,就在原地等着自己。
“别在楼梯上跑,很危险。这楼梯太高了。”
“……”
男人神情严肃,收敛了之前见到他时的笑容。可对霍白内心的冲击力,比起之前的笑容还要大得多。
已经太久没人关心过他,说这样类似的话。他咬着嘴唇,强忍泛红的眼眶,绕过对方冲进自己的房间。
晚上在关了灯的卧室里,霍白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自从在楼梯口被项斯启拦住,说了那句话之后,他的心里就是乱的。吃晚饭的时候,他谎称身体不舒服,没有去餐厅。
父亲大概又要不高兴了。新太太刚进家门,自己就避着他们。其实他也不想在房间用餐。佣人迟迟端来的饭菜已经变冷了,在他的坚持下,年轻的女佣才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帮忙去加热。
可霍白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才刚来这个家第一天,又明摆着两人是利益敌对的关系,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对自己这么好……
一定是想要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在背后捅上一刀。
霍白侧过身体,蜷缩在被窝里。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是虚情假意,他的胸口竟有些刺痛。
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体特殊的缘故,在进入青春期后,男性对他而言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霍白发现了,比起女孩子自己对男人更有好感,尤其是年长一些,又帅气的成熟男性。
他们是完完全全的男人,光是这一点就令他暗暗羡慕。
霍白期望项斯启是真的对自己好,随后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他手里抓紧了被角,在混乱一片的思绪里,慢慢睡着了。
第四章 骚扰
霍白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