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_孙小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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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择点了点头,又问:“今天去换药了吗?”
安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低眼说:“我正要去呢,”安齐有点心虚,昨天今天被逮了两次,都是因为吃,都是因为忘记换药。
霍靖择看着他哼了一声,说:“你先坐一会儿吧,我有个邮件没处理完。”
“哦,好。”
霍靖择走到了客厅和游乐场中间那一架非常大的书架隔断那里,那里有一个平台,上面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小混血很友好地拉了拉安齐的手自我介绍说:“我叫金铭,你叫什么?”
“我叫安齐,你几岁了?”
“四岁,”然后他伸了五根手指。
安齐把他大拇指按回去说:“这是四。”
金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整个跳在沙发上,然后又说:“你在我家隔壁住吗?那你能经常来我家和我玩吗?”
安齐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觉得很新奇又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感觉用小孩子的口气和他说话自己会很别扭,但是用大人的口气和他说话又会显得很冷漠,而且他初来乍到只敢在沙发上乖乖坐着,霍靖择在处理事情,金晏淮在做饭……
做饭!安齐顺着厨房看过去,金晏淮高大的身材围了一件粉红色的小围裙端着炒菜勺,安齐憋住笑,一时没有回过弯来,脱口问了金铭一句:“你妈妈呢?”问完之后感觉脖子就僵了。
“我妈妈在那个、伯呵大捏。”
安齐偷偷看了霍靖择一眼,对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霍靖择处理完东西,看见安齐无所事事地听着金铭唠唠叨叨地摆积木,时不时回答一下金晏淮在厨房里的问话,于是抻了个腰喊了一声:“安齐,过来,我给你换药。”
被逮了两次,安齐乖乖过去了。
安齐坐到了刚才霍靖择坐的的位置,他看见霍靖择的电脑桌面是品牌的原厂桌面,上面的应用图标、文件夹、文件都排列地井然有序。
“走开,不许看。”
金铭立刻站到安齐面前,说:“我不看,你受伤了吗?”
安齐对他说:“小伤。”
金铭伸着脖子还是想看,但是霍靖择站在安齐左后方正挡着他他看不到,于是又问:“那你疼吗?”
安齐摇头:“不疼,”随后就嘶了一声,他听见后面霍靖择似乎是笑了一声。
“还行吧,没肿。”霍靖择把染血的纱布放到一边,说:“你要是天天在家待着这么晾着就行,晾着好的还快。”
“我得上课。”
霍靖择用棉球沾了碘伏给他清洁,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最近别做剧烈运动,出汗不利于伤口愈合。”
安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你那些运动最好少玩,都是伤筋动骨的。”
安齐没说话。
“你伤的还挺是时候,现在不是太热了,夏天才麻烦,敷贴捂一会儿就出汗,伤口很容易感染。别忘了吃药。”
霍靖择在药箱里翻了翻没有找到敷贴,于是只好将纱布来回折了,用胶布粘上。“三天后再来找我换药。”
伤口处理完,金铭还扒着安齐踩在椅子横梁上而蜷起来的膝盖,跃跃欲试地要看,霍靖择收拾好东西,在金铭脑袋上划拉了一把说:“哥哥伤得不严重,带哥哥去洗手吃饭。”
金铭听话地拉着安齐说:“我带你去洗手。”
安齐回手要把他换下来的纱布拿走,但是霍靖择已经将它卷在了手里,似乎要拿到什么地方扔了。
安齐坐在霍靖择旁边,眼巴巴看了眼放在桌子中间看起来很好吃的麻辣小龙虾,然后夹了个花椰菜,看见对面金铭吃得满脸红油。
金晏淮坐在金铭旁边,给金铭拽了张纸巾对安齐说:“随便做了几个清淡的素菜,也不知道你吃什么,下次再来给你做。”
“我什么都吃,不挑食。”
安齐拿来的大闸蟹一箱八只,一共二十四个放在桌子上黄莹莹的色泽格外惹眼。
安齐吃了几口大白菜叶子,默默去夹了一只,霍靖择在边上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安齐啃完螃蟹,筷子又朝小龙虾伸了过去,霍靖择终于说:“你当着医生面这样好吗?”
第6章 6
安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一向不怎么忌口的。”
“少吃一些,吃海鲜对伤口愈合不利,吃辛辣的东西更不好,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金铭好奇地看了眼安齐,嘴里塞了一堆东西没能说出话,金晏淮遥遥道:“我没放多少辣椒,也就看着吓人,熟虾本来就是红的,吃一个也不能有什么事。”
“你闭嘴,”霍靖择卸了个螃蟹腿说:“少吃点吧。”
于是安齐欣喜地吃了起来。
金晏淮边吃边问他:“你一个人在这住吗?”
安齐点了点头,他有些害怕金晏淮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住,家人呢,为什么不住校,为什么不住家里之类的,很烦。
但是金晏淮说的却是:“你自己要是不爱做饭就来我家吃,老霍天天在我家蹭饭,不差你一口。”
霍靖择道:“说的像你跟我这看病我收你钱了似的。”
“行行行,”金晏淮啧了一声,看着安齐又问:“你大几了?”
“刚大二。”
霍靖择说:“你不是问过了吗?”金晏淮一笑说:“是吗哈哈,忘记了,你跟金铭一样啊。”
金铭立刻举着龙虾钳子满脸骄傲地说:“我也上大二了!”
“啊?”安齐没上过幼儿园,直接上的小学,不知道幼儿园的班级制,金晏淮解释道:“幼儿园大二班。”安齐这才明白,差点以为自己跟这小孩一届了。
金铭吃得上上下下都脏了,脸上一团糊,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脸辣坏,浅蓝色的衣服前襟上都粘了很多小龙虾的油,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金晏淮一直和安齐霍靖择说话,时不时给金铭递一张纸巾然后就不管了。
安齐心想到底是爸爸,带娃这么糙,但是他小时候他爸爸照顾他无微不至的。真是辛苦金铭了。
金铭吃得差不多了,舔了舔油腻的嘴:“爸爸,我吃完了。”
金晏淮瞥了他一眼说:“去洗洗,衣服放水盆里泡着。”
金铭‘哦’了一声从椅子上滑下去然后去洗手间了,安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他自己能行吗?”
“行,没事。”
霍靖择对安齐笑道:“看见没有,就这种爸爸。”
金晏淮皱眉道:“你行你带。”
“又不是我生的。”
安齐默默看了二人一眼,想问什么没敢问出口。
金晏淮把碗里的饭吃完就去洗手间看儿子了,霍靖择还扒着螃蟹问安齐:“你平时就只上课吗?”
安齐说他平时修车赚点零花钱。
霍靖择说话声音很沉,气流也很稳,那是一种时间沉淀过来的气质,没有一定的阅历和年纪,这种气质真的学不来。
金晏淮身上也有这种气质,但是他和霍靖择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安齐也吃完了,鉴于霍靖择还在吃所以没下桌,霍靖择桌前堆了最高的一层螃蟹壳,小龙虾他一个都没碰。
还真是不能吃辣啊,安齐说:“金先生龙虾做得真好吃。”
霍靖择瞥了眼还剩下的几只小龙虾说:“叫他老金就行,什么先生,他做别的也挺好吃,一大男人硬被儿子逼成厨神了。”他看了安齐一眼说:“吃完了就走吧不用等我,我再吃半个点。”
安齐瞪了瞪眼。
霍靖择笑道:“还剩这么多螃蟹呢得吃完。”
螃蟹其实也没多少肉,就是吃着麻烦,安齐特殊时期就吃了两个,金晏淮一边自己吃还得一边伺候儿子俩人也没吃几个,于是霍靖择就成了主要战斗力,但是他还不是直接扒虾壳吃蟹黄,他是把腿都一个一个卸掉吃得特别干净,所以吃得又很慢。
安齐劝道:“吃不了就不吃了吧,你不是医生吗,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我这一晚上光啃螃蟹玩了,没事,一会儿啃完我再吃点饭。”
安齐寻思着,这菜都凉了你还要一会儿再吃点。
金铭光着身子穿着小裤衩从卫生间跑出来,看见安齐正扭头看他于是又蹭蹭跑了回去,安齐听见金晏淮说了什么然后从卫生间出来往后走进了一间屋子,不一会儿拿了几件不大点儿的衣服又出来回了卫生间。
这是害羞了啊。
“他都是吃一顿换套衣服吗?”
“没蹭衣服上就不换了。”霍靖择自己呈了小半碗饭,问他:“伤口疼吗?”
“有时候挺疼的。”安齐以为霍靖择要给他推荐点药什么的,结果霍靖择说:“疼也忍着,最好别吃止疼药。”
安齐“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看了看时间,捉摸着自己是不是该走了。霍靖择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说:“没事的话等会儿再走,我和你一起走。”
金铭换了一套新的小衣服跑了出来,霍靖择突然把剩了几只的龙虾盘子放进了之前装螃蟹现在空了的盆里。
金铭脚底下没穿鞋,头发打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他跑过来又去原来的座位上费力爬上去,结果看见小龙虾不见了于是又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金铭跑过来拉了拉霍靖择的衬衫摆说:“霍伯伯,我明天还想吃小龙虾好不好?”
霍靖择塞了满口饭说:“问你爸去。”
金铭哎了一声,很失望的样子,大概在他爸那里也没有得到同意,他看了看安齐问道:“小龙虾好吃吗?”
安齐点了点头说:“好吃。”
金铭很高兴地说:“是我爸爸做的。对了,我带你去看我的史塔克好不好?”
史塔克?
金晏淮从洗手间走出来说:“怎么看见谁给谁介绍史塔克?”
金铭没理他爸,拉着安齐要走。
安齐见霍靖择似乎还要好久才能吃完的样子,于是跟着金铭去了,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金铭的史塔克竟然是一只放在鱼缸里的玩具小龙虾。
小龙虾是会动的,在鱼缸底下的彩色石头上爬来爬去,还能游起来,但是它只是个玩具。
史塔克要是知道自己变成了小龙虾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金铭很骄傲地说:“你看,它还会动的,我养了它好久了!”
安齐哭笑不得的,问“这是谁送你的?”
“老金。”
安齐回头看了金晏淮一眼,金铭叫他爸叫老金?
金晏淮在收拾残桌剩饭,说:“不是我,他小爷。”
霍靖择又吃起了螃蟹,说:“这么大了这称呼是改不过来了,你老叔得崩溃。”
金晏淮无所谓地说:“我老叔都习惯了。”
霍靖择啃完这个螃蟹终于是停手了,拽了张纸巾擦手。他看了眼时间说:“我先回去了,有点事没做完呢。”
安齐连忙说:“我和你一起走。”
金铭见两人都要走,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了。
金晏淮把虾壳螃蟹壳都倒进垃圾袋里,霍靖择走的时候顺手给拎走了。
安齐下午上完课之后驱车去了俱乐部,以前只有门口的传达室里会有几个安保无所事事地值班,现在突然多出来好多巡逻的,一个个手里都拿着警棍之类的东西。看神色还挺认真的。
安齐进门的时候还破天荒地被查了证件,幸好那张像身份证一样的证件一直都放在他的钱包里,要不然突然一问他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件东西,之前因为车是登记过的,所以只认车牌是熟人就让进。
这一系列现象表明那次冲突很严重。
安齐径直去了梁信辉办公室,梁信辉一个教练,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竟然还能捞着单间办公室。之前听梁信辉说周一俱乐部就按时营业了,好像丝毫没有被那件事情影响。
梁信辉一见着安齐立刻就走上来作势要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伤,安齐因为抬胳膊费劲所以这几天一直都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轻薄外套。
他拉开拉锁给梁信辉看了一眼背后的伤。虽然有纱布挡着,但是看纱布的面积也知道伤口不会小了。
结果安齐听见了相机快门的声音。
“你干嘛?”梁信辉用手机拍了一张他贴了纱布的后背。
“报上去啊,当天伤了不少人,金总让把受伤的人都报上去,给赔偿。”
安齐一时疑惑:“这事怎么是金总给赔偿?”
“谁知道呀,这几天那姓韩的小妞还天天来呢。”
“她给俱乐部惹了这么大事金总还让她来?”
“这事据说是不关那妞的事,那帮人是借着和姓韩的小妞冲突实际上是砸场子的。”梁信辉说完,看了看门外,小声跟安齐说:“听说金总和这姓韩的关系匪浅啊,要不就凭金总那脾气,谁敢砸他场子他不得直接砸人了。”
“那帮伤人找茬的是怎么处理的?”
梁信辉摇头:“你自己问金总去,我是不知道。底下人都不知道,上面人都被封口了。”
安齐惊呼:“封口!这么严重?”
梁信辉神神秘秘地说:“你也不想想金家以前是干什么的,树大根深,如果无凭无靠这种俱乐部能开了快二十年?我在这工作五六年了还战战兢兢的呢。”
安齐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他们金总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他提醒道:“小心别被上面听见你乱传谣言。”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对了,上次那个改装的车,”梁信辉在他凌乱的、却颇有些小情调的办公桌子上翻了翻,翻出来几张纸,说:“他指名道姓让你改,时间没问题,酬劳更没问题,只不过加了几个要求。”
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