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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没人遇见-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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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李泽坤,你听得见吗?我回来……程夏凑在他的耳边,声音很温柔,不可避免地带着哽咽:“我不惹你生气了,不骗你了,我是小……回来了,你怎么不理我了……
  李泽坤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乔铭的人分了前后两波撤,当乔铭意图料理程夏时已经走了一部分,部队车到的时候,剩下的人走的也非常快。
  李泽坤被扶起来放倒在担架上,没有人过多理程夏。他软着腿慢慢站稳,低头只见自己满身的血迹。刺得他眼眶生疼。
  今夜很混乱,李泽坤被带走时程夏跌跌撞撞跟了上去,他固执的去抓李泽坤的手,出去的时候他被地上建筑废料绊了一下,手掌从细碎的沙砾中磨到血肉模糊,可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站起来就往李泽坤身边跑。
  幸好现在已经很晚,路上很少有车,加上他们的车牌不限速,去医院的路很顺畅。程夏的手紧紧握着李泽坤的手,两个人掌间糊的全是血,分不清谁是谁的。
  程夏坐在手术室外等,盯着那盏红到冰冷的灯,他想给自己一巴掌,却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李泽坤那么爱他,可自己只知道揣摩,计算和伤害。如果最开始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会不会有一点不一样?至少李泽坤倒下的时候会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了程夏坚持下去,而不是用那么疲倦而解脱般的眼神期待终结。
  程夏的灵魂似乎都脱离了身体,他看着医生推门出来找人签病危通知,他听见有人慌乱地打电话给生活秘书让首长过来一趟。程夏把一口浊气慢慢地吐出来,表情麻木到冷漠。他拢紧衣服领子出去,仰头望着远处二十多层的住院部,程夏想,如果李泽坤是盖着出来的,他就从楼上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终于打开门,程夏看着医生护士把李泽坤转进监护室,虚脱般顺着墙角滑坐下来,他大口地喘了半天气,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呕了一地酸水。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包含了后半辈子所有厄运加起来的痛苦血泪。
  痛失所爱的感觉无异于剜心之痛。当年程夏是凉透了的,那李泽坤是怎么熬过来的。程夏简直不敢多想。
  李致启是六点多过来的,他这次出来算是机密,没带车队,也没清道封路。程夏本来是在监护室外拥着大衣迷迷糊糊地做噩梦,听见从外往内传的软底皮鞋嗒嗒的声音猛的就醒过来。
  脚步声虽然不大,但很繁乱,听起来人不少。程夏忙贴墙站起来,看着一群人走过来,有穿西装,有医护人员,最后面还有两个警卫。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李泽坤的父亲了,李泽坤闹着要领证的时候见过一面,距离现在大概也有四五年了。李致启并没怎么变,头发仍然染的漆黑,个子不高不矮,脸上除了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和善与笑纹,并没别的能让人看懂的东西。完美的政客。
  李泽坤并不像他父亲,程夏之前趴在他怀里听故事,心里觉得李泽坤大概随了他爷爷,无论是脾气还是品性,都像是军营出来的。
  程夏有些怕李致启,那种从心底里爬上来的战栗让他发冷。其实程夏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和威胁,他如果想动程夏,一夜之间程夏连半点痕迹都剩不下。恰好只是因为李泽坤实在是太把程夏当回事,李致启才不能下手。
  程夏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去,因为之前李泽坤的属意,没人去赶程夏。
  李致启待了二十多分钟,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才把眼神从程夏身上掠了一眼。旁边的生活秘书立刻凑上去轻声说了几句,程夏就见李致启的眉细微地皱了一下。
  程夏只觉得心跳都不齐了,他想起陶然的一些经历和过去,能查到的东西肯定脏到极点。正常人都是要啐上一口的,难为首长面对一个差点害死他儿子的MB只是才皱了下眉。
  程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可能那两个警卫马上就要把自己摁住拖过去。可李致启很快就把步子频率调整好,边看表边向门外走。他连料理程夏的时间都没有。
  紧凑的空间瞬间空旷下来,程夏跌坐在椅子上,额头都被汗湿了。他轻轻打开病房门走进去,久久地看了李泽坤一会儿。
  李泽坤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不是死一般的青白色。程夏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真好,还是温热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程夏低声喃喃:“你醒过来,就能看见程夏了。”


第七十五章 
  李泽坤伤的凶险,那一枪打在肺叶上,离心脏只差了几公分,李泽坤扣着氧气罩昏迷了两天。上次之后李致启没再来过,倒是大秘书每天报道一样都来待一会儿,所有情况跟进的都十分及时。
  程夏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困了直接趴在床沿边眯一会儿,一截小指头小心翼翼地挨着李泽坤的手背,那一点点细腻的温度,就是他最大的勇气。
  程夏没有胃口吃东西,这两天他除了喝口水,什么都没入口。只是那天白天他想起来倒点水喝,眼前一黑直接重重地摔倒过去,额头撞在柜子的尖角上,刺破皮肉,流了点血。
  他自己捂着额头出去找护士处理,实习的男医生并不太敢下手一样,反而弄得更疼。程夏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睛,竟连眉头都不皱。护士长是最近眼熟了程夏的,看着他就知道这孩子状态实在不好,难得好心劝了几句。
  “别等人醒了你自己躺下……
  之前之后的话程夏都没听进去,只有这一句反反复复的在他脑子里盘旋。他还得等李泽坤起来呢,不能任性的。
  程夏弄完额头出来的时候去楼下买了个面包上去,他坐在李泽坤旁边大口地咬着面包,太久不吃东西的嗓子喇的很疼,程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狠狠吸了两下鼻子,到底没再哭。
  他看到李泽坤手指动的时候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只吃了一半的面包扔进了垃圾桶,程夏奔过去摁玲。他其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医生其实说过已经脱离危险不会有太大事,醒来也就这两天而已。
  李泽坤是下午醒的,缓了一会儿看着气色比之前是好了太多。程夏隔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看他,卑微又柔弱,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良久他才靠过去,轻轻问:“疼的还厉害吗?”
  他这是废话,怎么可能不疼,李泽坤挨的这一枪,几乎要把他送到死路上。
  但李泽坤看着程夏的眼睛,摇了摇头,莫名有一些安抚的神情。程夏俯下身虚虚抱了他一把,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程夏问过医生后马上就去买了些李泽坤能吃的东西,药膳和细玉米糊,费了点力气找到比较好的店,他自己这几天就没休息好,勉强回到医院的时候后背都汗湿了一层。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已经有护工照顾着李泽坤在吃东西了。李致启的秘书安排的又及时又到位。
  之前脑袋磕破消毒时都没反应的程夏,这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疼了。
  李泽坤一眼就看到他,忙招手让程夏过来:“刚刚好好的,怎么还跑了?”
  程夏小狗一样颠颠地跑过去,从护工那里抢来碗和勺子,乖乖巧巧地坐在李泽坤旁边。
  “额头?”李泽坤想伸手去碰一碰,扯了一下才缝合的伤口,嘶了一口凉气。
  “你不要动!”程夏像被踩了爪子的猫,似乎是自己有多疼一样。他凑过去硬是在李泽坤身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确定没出血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没……是不小心从柜子上磕碰了一下。”程夏小声解释道,给李泽坤吹了吹汤,递到他唇边。
  “你都瘦……李泽坤淡淡喟叹这一句,让程夏的眼睛发起热来,几乎忍不住眼泪。
  他强忍着,稳着手腕帮李泽坤吃完这顿饭。背对着李泽坤收拾碗筷的时候,终于忍克制不住瓮声瓮气道:“你以……要挡在我前面。”
  程夏深深吸了口气:“你有点什么事,还不如我自己疼来的舒服。”
  李泽坤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全为你。”这是真心话。
  这段时间,李泽坤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他被调查的时候心里很挂念陶然,但觉得有宋宇照顾总不会出大事,这些人不敢动自己,可对陶然就不会那么手软了。不管能不能从陶然口里问出东西,怕是陶然都没办法完好出来。
  所以当李泽坤出去时,宋宇跟他讲人已经走了时,他是很气恼的。
  陶然是自己走的,没办法怪罪到朋友身上。
  后来一查果然跟乔野脱不了关系,李泽坤那几天头一直疼。日夜颠倒的忙了有几天,还是有一天晚上失眠,他拿起手机鬼使神差的把微信好友列表慢慢滑下来,看到自己舍不得删又不忍见,只能放在最下面的程夏的微信。
  瞬间血液冰凉,大脑空白。他没看错,程夏的微信头像换了。
  小小的一只老鼠托着腮坐在铁轨上,和自己的头像拼凑起来,很完整的一个动漫的镜头。李泽坤哆嗦着手指点开那个头像,不知道是该有什么反应。
  他坐起来,捧着心,在漆黑的夜里,语气温柔的有几分?人,他问:“你回来了吗?小夏?”
  没有回应,一如前四年。李泽坤颓然倒在床上,意外的,脑海里塞进了许多他曾经觉得匪夷所思而忽略的细节。
  这些细节全都来源于陶然。像是冥冥之中上天突然施予他的陶然。
  李泽坤半夜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完完整整又查了一遍陶然。
  一开始的一切都很寻常,可怜无助只能堕落的少年模板形象,职高都没上完就出来坐台,跟了乔铭半年多,后来再出来就是去谭士杰那里了。
  没什么不寻常…
  李泽坤翻着那些资料,忽然想起什么,眉心重重一跳。
  职高都没毕业?这不可能。
  他记得很清楚,陶然才上学不到半个月就有一次月考,直接拿了前十,温温柔柔一小团窝在他怀里,细着嗓子说要去冲北师大。
  再回来出了什么事?
  莫名其妙的他没了身上的一身疤,眼神迷茫的不像假装,他根本不明白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和程夏一模一样,满脸写着讨厌地往外拨弄香菜,爱吃甜,容易红眼睛,睡觉趴着睡,被子裹起来一大半。
  一模一样。像到即使他跟李泽坤说他是程夏,他回来了,李泽坤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相信。
  可是没有。如果是程夏回来了,怎么会舍得看自己煎熬难过?他自己亲手宠出来的孩子,其实也是心疼他的。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第七十六章 
  李泽坤这些日子不太爱说话,可能是因为实在不舒服,也或许只是因为心里积压着太多的东西,怕稍微只放松一个口子就要彻底爆炸。程夏听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还是李泽坤母亲打来电话那次。
  他母亲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 深圳的珠宝生意已经不太管了,一直在海南疗养院待着。李泽坤出事李致启压了一宿没立刻告诉她,后来脱离危险之后就更没跟她提。
  女人到了年纪,对儿孙的欲望变得格外强,这一点是任何阶层地位都无法改变的。程夏活着的时候李泽坤不肯结婚生子的心太坚定了,如今又过了这么久,似乎隐隐让她看到希望。但肯定是少不了李致启跟她讲了些东西,可即使如此李泽坤总归是对母亲要柔软温顺一些。
  李泽坤接电话的时候给程夏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程夏听到对面话里话外是安排李泽坤的意思,步子滞重了些不肯走,李泽坤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冰冷,里面压制的不耐和责备几乎让程夏站立不住。
  这不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哪怕只是看陶然时,也是三分怀念加七分纵容。
  程夏僵着身子出门,在门外听到李泽坤答应年前回家见某个财务部长的女儿时,心痉挛般拧着疼了一下。他感觉到慌了。
  其实程夏这些天都在想要跟李泽坤把真相和盘托出。为自己的犹豫找的借口是怕李泽坤伤口恢复不好,激动之下影响复健。可程夏更清楚,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隐瞒和不信任,实在是太伤李泽坤的心。那些做法,已经是踩在李泽坤的底线上了。
  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的生物,对于肯包容自己的人,心里自然而然有一套完整的算计,踩在安全的范围内试探,娇气地撒娇任性。这些全都没有问题。可因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刻意伤害,就有些超出常理的恶劣了。而且程夏伤害的是一个完全懵懂的,已经心碎的人。
  程夏心里压力很大,加上太过操劳,终于也病下来。他自己浑浑噩噩没太察觉出来,每天趴在李泽坤床边,他想为李泽坤多做些什么,可护工比他专业很多,李泽坤又不太愿意让程夏做事,程夏的眼神就越来越黯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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