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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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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昨晚似乎有些蛐蛐叫,今晚换个地方就会好了。”舒小曼捶捶腰,艰难下咽。张安安扯扯脸,把僵硬的笑容扯得润滑一些,呜咽一声,径自夺过林文溪的碗,倒半碗汤进来。林文溪默默放下筷子,张安安粲然一笑:“啊,你不吃了?”随后把林文溪整个早饭倒进自己碗里,甚至拿筷子在林文溪碗里掏了几下,才罢休。
  “这是,鸳鸯锅吗?”王襄嗫嚅着嘴巴,一脸委屈。
  “恩。”张安安默默点头。
  王襄把自己的碗递在眼前:“来三人行吧,我碗里还有点汤。”
  张安安追着王襄绕场三圈,最后把行囊包全部罩在他头上,心满意足拔腿离开。
  因上了大路,白天赶路很顺畅,当晚不到十点,一行人便早早睡下。
  “诺,画我的眼睛。”赵渊递两张椭圆形的纸片和黑色中性水笔给林文溪。
  “怎么?”林文溪睁大眼睛。
  “别问为什么我知道你会画画,我那些天都在翻箱倒柜找你的面膜。”
  “哦。”林文溪若无其事地说。
  “哦个屁啊,快点画。”赵渊又递过纸笔,林文溪服服帖帖拎起笔,示意赵渊端坐不许动。赵渊坐得腿脚都酸麻了,林文溪的笔尖仍在两张纸片上发颤,赵渊终于撑不住喘着粗气问:“怎么还没画好?”
  林文溪像是回过神:“噢,自己欣赏了很久。”
  ……
  赵渊喉头打会结,拿过纸片,两个惟妙惟肖的眼睛怒目有神,十分吓人,但是——不是赵渊的眼睛。
  “不太像啊?”赵渊疑惑,自己辛苦保持一个姿势睁大眼睛坐了半天,配合得十分到位了。
  “哦,灯光太暗,我没看你,自己画出来了。”
  “林文溪……林文溪……”赵渊念念有声,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是何其辛苦,身边的呆子愣子竟然默不作声,不看自己一眼,画的不是自己的眼睛!他恨不得自断经脉,拉着眼前这意态悠闲半倚枕头神色淡然自若的林文溪,一起自爆。
  林文溪又拿出一支红色彩笔,在纸片上涂涂抹抹,一会,赵渊发现那双狰狞的双眼里盈盈充满血色,血色丰润饱满,呼之欲出。
  “狠一点嘛。”林文溪淡淡笑笑,视线仿佛不经意扫过帐篷里那两个小洞。赵渊竖起大拇指,不想这林文溪却也机敏至此。
  深夜,帐篷外数声凄厉的惨叫惊动所有人,各处帐篷齐齐亮起灯来,甚至于躲在远处保障安全的那年轻教官也被惊醒,紧握警棍,匍匐靠近赵渊一行人落脚处查看详细。他看到几个帐篷里的学生都冲出来,扶着一帐篷外的两名女生,再靠近看,那两名女生只是被吓得哆嗦,直指身边帐篷,听得一人口中大声念念有词:“妈呀,眼睛,很大,流血!”
  那帐篷里无声无息。
  不好!莫非出了大事!教官马上绕后靠近那处帐篷,一把拉开帐篷链子,剧烈的镁光电筒探射灯朝里,直直照在赵渊和林文溪熟睡的脸上。两人耳朵里塞满棉花,其中赵渊咀嚼嘴巴,一个翻身,大腿跨过林文溪的腰部,将他夹得紧紧,看来两人熟睡已深。
  教官详细了解情况,又照了照帐篷里面,确认无事,才莫名其妙转身离去。那两名女生自然是半夜起来想当狗仔队的张安安和舒小曼,只是自此再也不敢逼近赵渊和林文溪的帐篷半步。她们对于那两人耳中塞满的棉花耿耿于怀,更是记住镁光灯下,赵渊微微笑的面孔。
  赵渊和林文溪的帐篷,里头一片乌黑,确认外头没有动静,林文溪狠狠掐住赵渊的胳膊:“你刚才占便宜占的可开心?”
  赵渊纹丝不动。
  “别以为你装睡,我就不知道!一只大象腿,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林文溪狠下心来继续掐着。
  赵渊龇牙咧嘴:“哎呀,哪里的伤口裂开了。”
  林文溪忙缩回手:“你倒学的快!”
  赵渊顽皮一笑,两人相对安眠。
  又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所有人行囊里都只剩面包了,按照王襄同志在地图上指点江山,还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照这般拖家带口,至少还得有三四天的行程,而路上已经三三两两,数数至少有十几个人超前了,都是体力尚且充沛的男生。
  “谁拖家带口?谁是家室了?”张安安拧一把王襄的胳膊,眼睛不小心朝赵渊看去,就瞥见他胳膊上青紫一处,满怀母爱探过头去:“文溪,疼,也不用把赵渊折磨成这样。”
  陈婉馨围过来,赵渊马上将袖子合上,笑着说:“我看你是想被他这么折磨。”
  张安安想起昨晚的恐怖,心有余悸,顿时尴尬不语。
  说话间,正午骄阳似火,大路似乎走到头,连接大路的是一弯到底,是隐约断续的河堤,河堤自然生长,似乎并未惹到尘世烟火,也无人为修葺痕迹。饶是深秋时节,枯黄肃杀的芦苇荡,沿了河堤铺到天尽头。天边千里无云,一派碧空澄净,偶或的微风拂过芦苇丛,三三两两飞鸟惊起,很快又没入丛中,恢复片片的安静,正如同一行人的心情,景致再好,也因腹中的饥渴而毫无欣赏的意兴。
  况且,这走下去便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再无树木遮掩,必是要暴露于日光旷野下,几名女生把剩余的精力都花在对未来日子的无限惆怅中,终于想得软绵绵席地趴下。
  再不情愿,也须啃了这干瘪的面包,张安安脸色微微蜡黄,若不是一行人中有那么两个能擦起让她感兴趣的火花,兴许身体状态已经由不得她坚持下去,她本来有些丰腴,按照十分解风情的王襄说法,就是微胖,早已不胜数天的长途跋涉。三女生懒洋洋躺在庇荫处,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赵渊和郑凯却已经爬下河去,也不知是洗澡还是做什么去。
  “你牛逼,居然抓了五条。”约半小时后,郑凯兴致勃勃地挽了赵渊肩膀,一路践踏花草,走回来,手中瓦罐里堆了一叠银晃晃的。除林文溪外,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面对尚且还在瓦罐中挣扎的活鱼,恨不得生吞活剥。众人皆想不通两人是用什么办法,竟然抓了七八条硕大的活鱼,赵渊只说几条活蚯蚓外加一个钩子,竟然就钓上来这么多。
  生火,起锅,放下许久不用的食用油。赵渊把鱼下锅之前搓搓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唉,这里的鱼好可怜,太单纯了。”
  王襄撇撇嘴:“就你那张脸,饶得了这世界上的鱼啊,雁啊,之类的吗?”
  几名女生听得会心一笑,赵渊之帅气英俊,的确可当王襄这不甘心的曲线赞美。赵渊和郑凯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王襄摆摆手:“和粗鲁汉子就是没法沟通。”
  赵渊扬头对安静了太久了林文溪唤道:“喂,那位多愁善感的,你再不来救命,它们来世化不了白鱼贞来报恩了。”
  “就像王襄所说,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已经死了,我何必多此一举。”林文溪罕见地不再正面和赵渊斗嘴。
  张安安笑着说:“那不知道文溪,你是鱼,还是雁呢?”
  林文溪闻言说:“鸿雁在云鱼在水,我站在土地上,自然是人。”
  舒小曼笑着说:“后面那句是‘惆怅此情难寄’,文溪是惆怅什么呢?”
  “他呀,惆怅这么好的鱼,可惜不能是赵渊为他独做的,那,大家都不吃了不吃了,这是赵渊做给文溪的鱼呢!”王襄哈哈笑着。
  “你说不吃的。”赵渊笑眯眯地说,一阵鱼肉香飘来,所有人禁不住大咽口水。
  方才大家伙说话时,赵渊不急不慢,什么时候拿下一些枯枝,什么时候添加一些,细细拿捏,汗水和了溪间清水微微倒下,油盐酱醋这等限量的调味,在他手里使得精纯熟练,鱼翻一个身,一阵肉香,再翻一个身,又是一阵欲罢不能的欲望,最后赵渊将不知哪里采来的野菜捏碎了慢慢放下,最后灭火下鱼,一气呵成。众饿殍虽早已无法抑制住肉食动物的一面铮然显露,却也近乎欣赏地围观赵渊的表演。
  赵渊分给所有人一条鲜嫩的鱼,大家久不闻肉味,无不欣喜欲狂。轮到王襄时,王襄几乎要吐出舌头来。张安安皱眉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恨声说:“你倒是继续摇尾巴啊。”
  赵渊指着一条还活蹦乱跳地在罐子里扑腾,生死未卜的鱼,对王襄说:“你的。”
  “渊哥,你这是……”王襄不禁搓着手,唾沫直往肚子里吞。
  “有人的嘴巴是只拿来说话的,那就多说点吧。”赵渊将一大口肉吞进嘴里,心满意足。林文溪忍不住抿嘴一笑,赵渊看得心花怒放。


第17章 (好一首乡野调)鸿雁高飞凭云宿
  王襄委屈地朝郑凯嚷嚷,郑凯大快朵颐,吃得聚精会神,边说:“赵渊,兄弟我还想要一条。”
  “婉馨,你看……”王襄凑在陈婉馨身边坐下。
  陈婉馨向赵渊递了个眼色,赵渊摊摊手:“我累了。”
  王襄想了半天,挪到林文溪身边,说:“文溪哥哥,我错了,你帮帮我。”
  林文溪故作不解:“我不会煎鱼呀。”说着小心翼翼地挑着里头的鱼刺,鱼肉尚未沾嘴。
  王襄忸怩着向林文溪的耳边悄悄耳语一句,林文溪方停下来,看着赵渊。
  “给爷笑一个,我就做。”赵渊搓搓手,不无垂涎地看着林文溪。
  “没正经的。”林文溪佯怒,却已先失笑。赵渊陡然精神一振,滚油下锅,不一会,一条外焦里嫩的鱼出炉,王襄一边剥着烧糊的鱼皮,委屈得险些没有呜咽出来。
  林文溪吃了这鱼,愕然一惊,似乎又是熟悉的味道。这是前世,和这男生有什么缘分吗?所有一切,林文溪对于赵渊皆是陌生的,怎地往往在某一个特别时刻,特别场景,竟觉得是昨日重现。依稀有种味道,也是这般美味,只是已经很久很久,他记不得是何时何地了。
  对于这几名柔弱的女生来说,能走得下去的意志,全靠一路这些男生的帮忙扶持,甚至经常有男生帮忙拿两个行囊,却要陪着笑脸一起逗乐她们,却万万没想到走到这里,竟然还能有这般美味出自一个男生之手。美食只是一种寄托罢了,却成了这些天相互扶持的宣泄口,男生们也是屏息凝神,这一路女生也有自己特有的女儿柔情,惹了多少欢声笑语。他们破后的衣服,张安安细心缝制,连一向骄矜的陈婉馨,也会帮忙将替换的衣服叠得十分齐整,固定在背包里。每一个行囊也都出自陈婉馨和舒小曼的打点,让一行人走得却十分体面。
  因有了这一番不可多得的美味,几人下午走得十分快,顺路又在河边骗了几条单纯的鱼备着,作为晚上的餐补。谁知道过了这条河,便没了这么具备牺牲精神的鱼。一个下午的奔走,多少略显疲态,沿路碰上几个被太阳晒得发了霉的学长,三女生调戏一番,又继续上路。河水在一处绕了道,拐进一片十分浩阔群山峻岭中,行至水穷处,暮云起时,沿河流的分径,一条小溪再行将近两个小时,一处炊烟袅袅的人家就在眼前。秋草小径,篱笆院落,青砖黑瓦砌来处处古色古香,这是造化皆不忍破坏的世外桃源。
  这群学生的到来,为村落添了十分的精神和喧闹,不少乡邻都赶来看热闹。
  “也别说谢了,部队来人说过,你们一帮学生军训拉练辛苦,让我们多多担待。”寄宿的房主十分好客,家里的豆角干椒野果,都拿来款待客人。主人甚至想宰掉屋外没在天明十分独自打鸣的公鸡。
  郑凯指着另一群母鸡劝道:“从生物角度来看,母鸡知道自己的配偶意外身亡,也是会伤心的。”
  王襄不痛不痒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如果母鸡伤心过度,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一只只殉情了可不好。”直说得主人愣了很久:“你们城里人……”
  主人家毕竟住不下这么多,只有两间大客房,三名女生自可以住一家,四名男生挤在一起就实在太不像话,赵渊提出自己打地铺,林文溪却一人独自要求去别家住了。几经协商,他被迎去一青年人家,那青年身上虽处处是乡土气息,长得却也俊秀可人,惹得张安安和舒小曼遐想连篇。
  林文溪走了十来分钟山路,终于在一处山丘上住进这家土墙砌成的农家院落,休息片刻,那青年就让林文溪来见他姐姐。
  一女子从门外挽着一盆衣服,踏了月色进来,一身幽然素净的白色衣衫,飘飘仿似月下嫦娥,九天来访。林文溪看得竟然痴了,那女子微微愣神:“这就是城里来的贵客,你好,我叫朱紫萍。”林文溪默默呢喃:“鸿雁高飞凭云宿,紫萍潜隐带月归。”
  朱紫萍掩面而笑:“好一首乡野小调!”
  那青年微微蹙眉:“姐姐;我就听不懂你们这些文言文,烧热水去了。”却十分放心让朱紫萍和林文溪独处一室。
  朱紫萍在屋外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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