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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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林文溪还在昏迷时,他得到亲子鉴定的结果,林文溪,确然是自己和黄夕雅的儿子。碍于官员身份,他生了女儿陈婉馨之后,一直想要却不得再要儿子,而现在,陈家,终于有后了。可他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生生错失了十九年光阴,儿子被政敌抚养十九年,自己在前些时间却精心谋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暗杀,利用雨天,将林子伟的车子用巨石砸向路边滚滚的泥石流中。
亲生儿子,还会和自己亲吗?时间也许已经不能成为治愈这孩子的良药,可陈天骄尚还抱着一线希望。
他听说林子伟辞世之前,林文溪和他闹过一场几近分裂的矛盾,导致林子伟死去,林文溪都不去参加葬礼,黄夕雅迁怒于这个孩子,才将他打得几乎死去。林子伟于这孩子,也许生了难以愈合的矛盾,是他听说了自己从前和黄夕雅的旧事吗?陈天骄想着,一遍遍擦拭林文溪的泪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子伟,陈天骄紧紧握住拳头。
第175章 (一切拜你所赐)为娇妻计害兄弟
一晃二十年,我和你的恩怨,终于了结,你为我培养了一个十分出色的儿子,加上你的命,终于可以报得这么多年抢走我挚爱女人的仇恨!
我曾经追了十七岁的黄夕雅整整七年,我二十七岁,终于等到黄夕雅要嫁给自己……我和你是曾经的兄弟啊!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同吃一桌饭,甚至同穿一条裤子!十六岁,我们就一起参军入伍,我们一起栉风沐雨,敢打敢拼,各自得到赤胆忠心的部下……
你从快递员做到小科员,我从通信技术工做到正式编制。
就算我们以后各自进机关工作,政见不同,黑水一样的官场,咱们照样肝胆相照,从没有欺瞒,我以为在这水深火热的官场里,总算有个唯一的兄弟,一起生死,一起涤清这官场的昏暗。
我们有一样的理想,只是处事方式不同。我确然不比你聪明,不比你能干,所以你总是升得比我快。但是我一点都不羡慕,更不眼馋或是嫉妒,我甚至有些崇拜你处变不惊,往往举手投足间,便能出奇制胜!你爱民如子,年纪轻轻,连大你一辈的人都喊你伟哥,你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在官场有口皆碑!
可兄弟我,一直以你为骄傲。
而我,也有你羡慕而不可得的。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貌美如斯,温婉可人的女朋友。因为两地分居,我一直在想办法帮她调动工作岗位,等我俩在一个乡工作,等我得到单位分配的房子,我就可以出得起那里的彩礼,名正言顺地将她这个百里挑一的才女,从她那两个势利眼的爹娘手里娶来。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为此,又有怎样的思念?我陈天骄,这辈子,独独只钟爱夕雅,钟爱了一生!若不是父母相逼,工作所迫,我怎么可能会取现在的妻子邓一菲,她爱我,可我从来,就不爱她!
我在部队里执外勤采购,路过书店,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
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她,那简直是扯淡!她可不是古典美女,她一身诗意千寻瀑,身有文采,字字珠玑,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呀!相对我这个自诩才子文艺的小青年,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对你这个五大三粗莽汉,你又怎可配得上她?这是有怎样的缘分,我才能和她相遇,我才能获得她的芳心……
我和夕雅共度了整整七年的时光,聚少离多,我却不知道这七年里,你一封一封地给她写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的那些个工分,你那些个补助,全部都花在写信上了!人家夕雅早就对我心有所属,压根就没回过你一封信!要不是别人和我提起,我压根不相信,你从看到夕雅的照片开始,就对她动歪心思!
我就算后来知道这件事,也没有生你的气,美女如云,人皆爱之,夕雅如此,天下唯一,谁不会对她垂涎三尺。我可以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我对这事不闻不问,也从没有和夕雅提起过。如果夕雅当时就选择了你,我除了大醉几天,醒来照样祝福你们,我们照样还是生死兄弟!我陈天骄自问,便有这样的坦荡和磊落,可是林子伟,你呢?
你知道同村的邓一菲钟情于我,竟然乘着停电偷梁换柱!给我喝了不晓得什么药,又把熟睡我身边的夕雅掳走,换成邓一菲,就那么一个晚上,我有了女儿陈婉馨……我被父母所迫,不得不和邓一菲结婚,可夕雅,他相信我!我努力了一年多,抛妻弃女,终是和邓一菲离婚,夕雅还是同意和我在一起!
二十年前,夕雅眼看就要嫁给我,你呢?居然再耍毒计!找了几个孕妇,说都是我的种!你居然找来七八个姑娘,都说和我有过曾经……
我百口莫辩,甚至被人举报身陷牢狱,这一关,就是半年!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等到我洗冤沉雪,那些个人却一个都不肯出卖你,只说是非我不嫁,一起出此下策!可笑!林子伟!可笑!!
我从牢里出来,你却已经,和夕雅结婚!夕雅还大着肚子!
你可知看到你那场婚礼上的照片,我受到的煎熬和耻辱!她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刻,她头戴花环,长发青丝,随风飘扬的时刻,却不是我在她身边。可她那时候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吗?我明明感受到无尽的勉强和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夕雅郎才女貌,我和她生死与共!我和她曾在外县的文溪河源头许下诺言,生生世世,白首不离!你自问一生坦坦荡荡,也知道自己这一生做过最卑鄙最错的事,就是把你兄弟的妻子抢走吧!
陈天骄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楚,林文溪的眉眼间,黄夕雅可人的面容若隐若现。这般标致风流,这般倜傥的风姿,也唯有我,和夕雅,才能生得出来吧?我早就见过文溪,可我,怎么就没把他认出来呢!我只以为文溪这个名字,只是夕雅为了纪念我和她的曾经……谁知道,他本来就是我和她的亲骨肉!
你自从结婚以后,你娶妻貌美,生儿标致,官运亨通,一路做到科长,为了赶上你,我才走了不同的路。步步走,步步错,我何尝不知道这二十来年来我造的孽用尽余生都无法赎回,可这一切,又都是谁害的?你处处掣肘我,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却没想到你追查旧案,得罪了太多的元老,这次你的死,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再怎样的副书记,也不过是一条鱼,你想和钢丝网拼命,你拼得过吗?
你在黄泉路上,恨我也罢,后悔也罢,也该好好保佑你这个儿子,好好地活下去。我不会让他接触家族的另一面,我不会让他和墨世有任何瓜葛,我女儿陈婉馨既然已经涉水,就让她一条路走到黑,我的儿子,我和夕雅的儿子,我会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建立他自己的功业!你看着吧,文溪的后半辈子,交给我了。
陈家公子归来的信息在陈氏家族传的沸沸扬扬,而林文溪十九岁,大学生这样的世事菜鸟的身份更是让家族的各个势力趋之若鹜。陈婉馨的生母邓一菲更是使尽浑身解数,疼爱着这个继子,然而她头疼的是,女儿陈婉馨却对这个弟弟十分之不待见。
林文溪是自己弟弟的身份,于陈婉馨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第176章 (寒光一闪)一念之差险绝路
陈婉馨颇觉好笑。争了两年,想尽了办法,对付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而这个亲弟弟不仅和自己抢男朋友,更是要将她以后的身份地位全部一一剥夺,她咬牙切齿地恨得不行,又怎么会对林文溪挤出一丝笑容。
若不是连墨谦骆扬得了严令,都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陈婉馨几乎想在林文溪还在病床里时,就让林文溪下地狱了。陈婉馨相信自己还做不出害死一个人性命的事,但是她最近发现自己头脑异常清醒,清醒得能筹划更多从前根本不敢想的事。
“听说,他死之前,你在家里和他暴打一架,是为了谁呢?想必是为了赵渊吧,你和赵渊,除了纪夫大学那几个傻白甜的腐女,还有几个人会支持你?对了,赵渊好像替你去帮林子伟送终了,你不是和他私奔了么?怎么会回来了?他怎么替你送终呢?”
陈婉馨将林文溪邀约至咖啡厅,有声有色地笑着,林文溪默默地走出来,拐入咖啡厅的侧门。
“林子伟,不是我爸爸,这么多年,带我长大的人,只有我妈和弘轩叔叔。”林文溪沉声说。
“你这是对我表忠心么?不是难过了吧,被自己的亲娘打得差点死掉,被她抛弃的感觉如何?你是不得已要加入我们陈家呢,还是另有目的?我奉劝你,陈家可不比你林家,你的身份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你在这里,要么就乖乖当一个普通人,缩着脑袋过日子,大学毕业找你一份工作,以后这辈子相安无事!要是你胆敢染指我家的事,或者再去染指赵渊,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好活着!”陈婉馨阴狠地说。
“婉馨啊,怎么?还没开战,你就输了?你在阿渊身上下这么多功夫,结果和他牵手的次数都没我和他做ai的次数多吧?那时候你就彻彻底底地输了!现在呢?又在怕我么?怕我抢了你在陈家的地位,怕我继承爸爸的财产?”林文溪冷冷一笑,拽紧裤袋。
“你姓林!你不配喊我爸爸!你不过就是你那淫dang的老母,和我爸生下的私生子!”
林文溪的拳头已经捏紧,死死地盯着陈婉馨:“婉馨,你非要到不可收拾吗?”
“林文溪啊,你爸爸死的时候的照片,我都看过了呢,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全部都是淤泥,他是活活吃着泥巴死掉的!据说,呛水淹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不知道一片漆黑的时候,想呼吸只能呼得到泥,想张嘴,只能吃得到土,这是什么感觉呢?你说他,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呢?”陈婉馨捂着嘴哈哈大笑,她看见林文溪受伤初愈以后,苍白的脸色,愈发得意起来。
林文溪捏紧裤袋里藏着的匕首。
这是他进陈家之后,为防身专门买的,不想,此刻便起了作用。杀了这个女人,自己也要被判死刑吧,让陈家绝后,不失为报复的手段!
林文溪一念及此,便不再犹豫,只见寒光一闪,匕首举起,继而直挺挺地朝陈婉馨的脖子刺去!
陈婉馨见到匕首,已然来不及反应,可那匕首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匕首割破了那只手的手掌,鲜血淋漓。
是郑凯。
陈婉馨吓得花容失色,心中却微微一酸。
自从学校归家,陈婉馨便被安排到乡下曾经居住的地方,安安分分地等待被安排出国。林文溪的事见诸报端时,她兴奋得难以自已,不几天,她便看到了一众澄清的新闻。而其中的视频,图片,文字,陈婉馨不用看便知道,纪夫大学的那几位,是出了多少气力。而赵渊,甚至宁可承认舒小曼是自己的女友,亦对她的名字绝口不提!更让陈婉馨气恼的是,她打听到东川的那些采访视频,竟尔是郑凯奔袭千里,两天内完成的。
他郑凯对王襄懵懵懂懂而不知,更是不理会顾曦整整八年的情感,在郑父死亡后一直不苟同其所作所为,何以对赵渊和林文溪,这般精诚相助?
陈婉馨想不通,所有人,似乎都在帮着林文溪,连张安安那个平素两不偏袒的贱人,都在公众媒体上大肆发声,不惜让人挖出她怀上王襄的孩子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可她在家里时,时常见到街道那边一个仰望着自己窗户的男子。她知道,那是郑凯。
这么多天,她不知道郑凯为何会来扬子县,为何会打听到她的下落。每天从早至晚的徘徊,陈婉馨从来没有下楼去见过一次面。她只有彻骨地厌恶和不解这个男子,明明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恨,却从来不为自己做任何事,不与林文溪为敌,甚至呵护有加。
却也是这个男子,手握着利刃,再度救下自己。算来,自己整整欠了他三次了。
“你明明可以一脚将这个杂种踢飞,何苦这样!”陈婉馨知道自己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愤怒。
“我不想伤害他。”郑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文溪:“文溪,可我也不允许你伤害婉馨。”
“郑凯,你放开!”林文溪怒喝一声。
“文溪,你爸爸走了,我爸爸也走了。就算我从前再不喜欢他,我知道这辈子,就算我到死到老,都不可能再见他一面。我知道你心里的感觉!你那时候和我说,要我帮人之前,先保重好自己,我也希望你做任何事之前,先好好考虑下你自己……”郑凯不无怜惜地看着林文溪。
林文溪自归陈家以后,何曾听过这般推心置腹的言语,闻言,泪水夺眶而出,手中的匕首,再也无法往下刺下去,收无力地松开,捧着郑凯血淋淋的手,一时愤怒悔恨交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