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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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自知理亏,难得的大肚受了这声批评。
关雁又问:“这事真不告诉司南?”
陈森摇摇头:“这事到这儿就该了结了。”
关雁有些发愁:“你这情况也瞒不住啊!”
陈森:“能瞒几天是几天,等回学校就说我出车祸了。”
“您还真舍得咒自己!”关雁翻了个白眼,自己找地睡觉去了。
星期天下午,关雁一进寝室就被吓了一跳。
司南坐在书桌前,面朝着门口,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你来这么早?”关雁拍拍心口,看着司南格外的心虚。
“我妈做的肉脯,尝尝?”他把手里袋子递过去。
司南接过来,打开,扔了一块进嘴里,嚼了嚼,很好吃。
“陈森呢?”
“哦,他老家有点事,请假回乡下了。”关雁把换洗衣服拿出来往衣柜里放,斜眼看了一眼,结果跟司南视线撞了个正着。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关雁干笑两声。
司南没事人一样的点点头:“今天一早回的?”
“嗯,说是他爷爷生病了,他妈让他请几天假回去陪陪他爷爷。”
正好这时候许旭进来了,手里同样提着大包小包,关雁连忙上前去接东西,把话题带了过去。
“你这拿的都是什么?这么重!”
“我妈煮的腊肉,让我给你们带点尝尝。”许旭嘿嘿一笑,“我爸还偷偷给我塞了两瓶梅子酒。”望了一圈,“陈森呢?”
“老家有事请假回家了。”司南说。
关雁额头上冒汗:“别管他了,这腊肉熟的吗?可以直接吃吗?”
许旭:“可以啊!”
“我尝尝。”关雁拈了块肉喂进嘴里,装作不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司南走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周五晚上,关雁把他妈煲好的骨头汤送到医院,看着陈森喝完,拿着饭盒前脚刚走,后脚司南就进来了。
陈森好像也没有特别惊讶,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司南沉默的走到病床边坐下。
陈森看着他从进屋起就开始皱紧的眉头,叹了口气:“关雁那傻子肯定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吧?”
司南扯扯嘴角,笑容似是而非:“是啊!”
“就是走路没注意出了个车祸,不想让你们担心来着?”陈森说。
司南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陈森有点把不住了。
“我真没事。”
“陈森。”
“啊?”
司南抬头:“你别把我当傻子。”
这下轮到他说不出来话了。
“司南……”
“黑皮做的?”
“你听我……”
“他搞我也是奔着你去的吧?”
司南看着他,目光却没有落到他身上。
“我找了老三,又揍了他一顿。”司南轻笑,“我还让他约黑皮出来,没成想被人耍了。”
陈森静静看着他。
有些话司南不用问,他也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司南搓了搓脸,眼睛有点发红。
“我这一个礼拜都没睡好。”
陈森笑:“看出来了,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一样。”
司南也跟着他笑,抬手摸了摸陈森打满石膏的右小腿。
“放心,没断。”
“疼吗?”
“疼。”
“我也疼。”司南看着他。
病房里安静极了,除了他俩再没有别人。
窗户没关好,夜风温柔的从缝隙吹进来,撩动纱帘。
陈森注视着男生头顶的黑色发旋,表情显得有些淡漠,声音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他问:“司南,你在哭吗?”
没有回答。
司南一直坐到天光破晓才起身离开。
床上,陈森睡着了。
面容安静温柔如同稚儿。
司南站在医院门口点了根烟。
这个时间点,正是这座城市苏醒的时候。
天色阴沉,医院门口渐渐堆积起人群,卖早点的,卖水果的,还有行色匆匆满面忧愁的病人家属。
他站在其中,却好似同整个世界都脱离了联系。
心里除了涌动的怒火,那一直以来明明灭灭,闪闪烁烁的东西好像渐渐变得清晰了。
欲望破土而出的一霎那,司南恶狠狠吐了口烟,把烟头连同心里那鬼祟的念头一同掐灭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丁浩的号码。
这个点丁浩当然还在睡觉,声音带着被人吵醒的不痛快。
“是我。”
“南哥?”丁浩清醒了点,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还夹杂着一丝女声的抱怨,似乎是换了个地方,片刻后丁浩的声音再次传来,“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你说你有个表哥在阜城?”
“是啊,李兴奎,就我姑那儿子,怎么了?”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丁浩奇怪道,“你打听他干嘛?”
“你表哥现在还在阜城混着吗?”
“混着呢吧……”丁浩越听越奇怪,“不是,你想干嘛?出什么事了?”
“我要找他打听一个人。”
“谁啊?”
“黑皮。”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中午,关雁照例提着饭盒来医院,刚进屋就跟司南打了个照面,迷之尴尬扑面而来。
“你也在啊!”关雁使劲给陈森递眼色——你他妈怎么回事啊到底?
“他都知道了。”陈森说,夹了块鸡肉喂进嘴里。
关雁长出口气,有些郁闷:“我还以为我装的挺好的呢……”
又看了眼小桌上琳琅满目的玻璃饭盒:“你这待遇可以啊!早知道就不给你带饭了,每周末跟上班打卡一样。”
关雁提提饭盒:“你还喝得下吗?”
陈森一脸后怕:“快喝吐了。”
关雁笑,把饭盒放到一边,坐到床跟前探头看了一眼:“这菜颜色看着不错啊?医院对面那家饭馆买的?”
“我做的。”司南说。
“???”关雁:“我尝尝。”
陈森把没用过的勺子递给他。
关雁舀了块鸡肉喂进嘴里,眼睛瞪了瞪:“好吃啊!”
三个人坐病房聊了一会儿,中间司南出去接了个电话,关雁连忙小声到:“他没事吧?不会去找黑皮算账吧?”
“应该不会,我跟他说过了。”
“那就好,他要是再一脑子不清楚也去搞什么单刀赴会,我会被你俩折腾死。”关雁一脸心有余悸。
司南接完电话进来,把书和试卷给陈森留下就走了。
关雁看着那一堆书发愣:“怎么这么快就要期末了?”
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这座城市好像正在被冰封,渐渐地,连呼吸声都慢下来。
司南裹紧大衣,把围巾往上扯了扯,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打车去了工业园区。
“就是这里。”李兴奎抽了口烟,靠在墙上看了司南一眼:“你想怎么做?”
“让他歇一段时间,先别工作了。”司南说,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千块钱,密码是6个6。”
银行卡里的五千块钱是他这半年存下来的零花钱,常健在金钱方面很大方,每个月都会给他很多零花钱,司南很少用,全存起来了。
李兴奎嘿嘿一笑接过来,叼着烟眯着眼睛拿着卡在手心里拍了拍:“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干干净净。”
司南点点头,把烟头扔进旁边垃圾桶,转身走了。
礼拜一,陈森打着石膏,拄着拐回来了。
对外,三个人一概宣称是出了车祸。
因为行动不便,裘喜便免了他出早操的义务。
许旭心甘情愿当起了小跑腿,成天被陈森支使的团团转。
司南不干了。
“你有事为什么不叫我?”
“不让他做点事,他会担心自己被丢下了。”陈森说。
司南默默审视着他。
陈森看着他笑:“看着我干嘛?怎么,爱上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南沉默的转过头,矜持的抿了抿嘴巴。
陈森似乎对他这个反应很感兴趣,伸长脖子凑了过去:“害羞啦?”
没反应。
“这么不经逗——”
话未完。
司南陡然转过了头。
双目对峙。
危险的距离。
“要撞死了。”
“什么?”
“没什么。”
今年的圣诞节刚好是赶上放周末,这大概是众多洋节里,中国人最乐于过的一个节日。各大商场早早的就挂出了圣诞新品的广告,街边的各个橱窗也布置的颇有圣诞气氛。
晚上,常健拍着胸脯说要亲自下厨,司南了无趣味的在客厅看电视,实在不明白厨房里那两人居然能花大半个小时就为讨论那只被扒光了毛的火鸡生前到底长得美不美。
无聊。
司南翻出手机,看到李兴奎给他发了几张黑皮的照片,都是偷拍的,工作照。
倒是一点不闲着。
短信箱里塞了十几条短信,除了通知消息,还有几条他不认识的人发过来的祝福短信,那个叫什么婷婷的也在其列,司南点开看了眼,回了个同乐,删掉了所有短信。
火鸡正值壮年,无辜横死,没想到死后也不得清净,还得被人拎过来拎过去的讨论长相,可能是因着这两点,怨灵附身,味道实在说不上好,肉嚼着费劲的。
常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呵呵笑的擦干净手,突然拿勺子敲了敲红酒杯子。
司南抬头看他。
常健清清嗓子。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看一眼司南,“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圣诞节。”司南配合的说。
常健摇摇头,一副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生日?”
司南还没反应过来,司蓁已经捧着蛋糕过来了。
“你妈妈亲自烤的,生日快乐小南。”常健从身后掏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
司蓁笑容轻缓:“我不擅长挑礼物,给你银行卡打了钱,你自己看看有些什么需要的,自己去买。”
“不解风情。”常健有些埋怨的点评。
司南没过过生日,对这个事情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愣愣应了声好就继续埋头吃饭。
常健往蛋糕上插好蜡烛,看他还在“专心致志”的吃饭,有些哭笑不得,催促他:“小南,许愿啊!”
“许什么愿?”
“你自己的心愿啊!”
“哦。”司南想想,张嘴,还没说话,司蓁打断他,“在心里说就好,讲出来就不灵了。”
司南摸摸鼻子,闭眼发了会呆。
“好了。”
“切蛋糕吧!”常健把刀递给他。
蛋糕烤的很松软,甜甜的,却不腻味。
司南有些茫然,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关雁给他打电话。
“干嘛呢你!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关雁一上来就呛了他一句。
司南默默:“刚过生日呢,没看手机。”
“卧槽你今天生日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过生日都不跟我们讲!”
司南有些懵:“这个也要跟你们讲?”
“当然啊!”
“可是我也是刚刚知道我今天生日。”
“……”
关雁放弃跟他交谈了,直接问:“我和许旭在陈森家呢!他家就他一个人,我们买了酒和零食,打算在他家一醉方休,你来不来?”
“哦,那我现在出门。”
正要挂电话,陈森的声音冒出来:“来的时候再买点酒,酒全被关雁这孙子给喝了!”
司南笑笑:“好。”
客厅里一片黑,没有开灯,只剩下电视屏幕幽幽的闪着光。
敲门声响的时候,关雁吓得打了个饱嗝,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来去开门。
门口,司南抱着一箱子啤酒站在外面,探头看了一眼,声音隔着围巾嗡嗡的:“停电了?”
“没有,看鬼片呢!”
关雁伸手把客厅灯打开,视野瞬间敞亮多了,他拍拍胸口吁了口气:“还是亮着有安全感。”
陈森听见动静睁了睁眼,看清司南手上抱着的东西时有点惊:“买这么多?”
“不是要一醉方休?”
“要要要!”关雁把箱子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拆开,先递给司南一瓶,又去吼许旭,“我说你能不能不看这破电影了?回头我做梦吓得尿床你给我承担损失啊?”
“马上马上,还有一点,快完了。”
关雁“切”一声,扭头跟司南碰了个杯:“生日快乐兄弟。”
“谢了。”
“唉,都没啥吃的了。”关雁叹气。
陈森把手边拐杖啪一下扔过去:“猪吃的!”
“成成成!我再去买点。”
“我去吧。”司南把刚脱下来的大衣又重新穿上,拴好围巾,“烧烤你们吃吗?”
关雁:“吃!”
“屎你都吃!”陈森笑。
寒冬腊月的,也得亏今天是圣诞节,好多小吃摊都还没收摊。
司南买了一大堆吃的,又跑二十四小时药房里买了点胃药备着,往回走的时候,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