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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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可那个停留仅是渺小的几秒钟,陆晓大脑里恐怖的记忆便将眼神拽回到他叔父脸上。
“爸呢?”他看看叔父,又疑惑地瞅一眼陆楚,“你大叔呢,楚?”
陆楚不回话,哇得哭了出来,她心里疼,倒不是疼大叔,而是这个命运多舛的哥哥。
叔母拉着陆楚去了洗手间,几人便再无语言。
沉默,恐怖的寂静……仿佛能够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悲伤与同情在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颊上停留、复制、停留,感觉一切都好陌生,他为那定格在自己身上的同情感到自卑与痛苦。
他扭过头背对着邢骅琛,眼泪瞬间决堤。悲伤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流成一条弥殇大河。
骆安冉拍了拍邢骅琛的肩膀,示意他们先离开。
三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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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了还有明年的期许,心枯萎了,还会再次热血澎湃么?这是一个不确定命题。
谁都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预料,人生的下一个路口会是几秒的红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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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少了陆晓不急不慢的身影,谁都没有再见过他,包括骆安冉。
在无数个痛苦潮湿的夜晚,是邢骅琛暖暖中带有痞气的笑,使陆晓在生与死的面前选择了苟且。
一旦一个人心里存了一个温暖的人,并把他当作是希望。他总会度过严寒,亲吻细雨春风。心里能装下一个人是幸福的。 ;
也是这个原因,陆晓在高三开始的那个盛夏选择了回归学校。
那天究竟有多热,人潮有多拥挤,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在校门口,邢骅琛紧紧的抱着顾伊依,像是凯旋归来的战士抱着阔别重逢的妻子。
陆晓面无表情地从他俩身旁走过,装作若无其事。他暗暗发誓,自己只做他世界里那个淡去的过客。
邢骅琛跟顾伊依高调的爱情成了校园里的热门话题,各种浪漫的传闻一次又一次的传进陆晓的耳朵。
严寒冬季的热水袋,鹅毛大雪的灌汤包。甚至还有人说邢骅琛都帮顾伊依买过卫生棉……
几次尝到邢骅琛的冷漠后,不甘心是陆晓唯一的思想。除了不甘心还有一种不可言状的耻辱感。像是自己手中的一口酥,被一个黄口小儿轻易夺取般。
可是,事实是最有震慑力的武器。
陆晓除了回避还是回避,他觉得邢骅琛大概早已忘记自己。可是毕竟同在一个学校,即使再闪躲也难免会碰面。他是在餐厅门前的梧桐下碰见的两人——邢骅琛、顾伊依。
看样子两人是吵架了,邢骅琛表情凝重地望着顾伊依,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解释或是祈求什么。顾伊依拧着头,满脸的委屈与不满。
邢骅琛无奈地四下张望,恰巧与出餐厅门口的陆晓和骆安冉打了个照面。
不知是为何,陆晓竟不由自主地朝两人身旁走去,面带微笑的走去。
想念已经战胜了不满与醋意,他想接近邢骅琛,他想再次走进邢骅琛的世界。他分不清是此刻太冲动还是当初若无其事擦肩而过的举动过于冲动。此刻的陆晓只想听到邢骅琛大骂他个王八蛋,消失了这么久,让自己如何如何担心。他幻想着邢骅琛会将自己揽入怀中,给自己一个宽厚的拥抱……
像是旧日离家多日的父亲,拥抱自己那般。
他幻想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诶!是你……陆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住哪个宿舍?我待会儿过去找你。”邢骅琛对着陆晓招手。
像是一个七彩的肥皂泡破碎在耀眼的太阳光下,四散的飞沫迸进眼睛,扎得生疼。
陆晓不知所以的怔在了那里。这份平静,亦或说是冷淡,毫不留情的折断了陆晓心头绽放的最后一株玫瑰,那一朵洋溢着夕阳色彩的黄色玫瑰。
笑容被风吹散,寂静无声的消失在日光里。原来失望可以来的这么容易,仅仅是冷淡二字足以钳制一个人火热的心。
陆晓没有说话,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人似有若无的一次寻常对视,然后擦肩,谁都没有在谁的世界里留下一抹色彩。
“喂!”邢骅琛疑惑地对着陆晓大喊。
而陆晓,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前,他多想回头,可一股傲气与内心仅有的自尊一再的提示他,若是回头,你就永远地输给了顾伊依。
他在打赌,他在堵自己与顾伊依谁更得邢骅琛关心。可这根本就是个空赌局,陆晓也是知道的,可他依旧不死心,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势。
终于现实让他撞了一次南墙。邢骅琛追着满脸怨气的顾伊依跑了。他转身,可只能看见那最熟悉却遥不可及的背影。他想追逐,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在感情的世界中,他只能选择孑然一身。
第6章 第六章 要恨你吗
邢骅琛最终还是找到了他。可嘘寒问暖对陆晓而言是多大的伤害我们不得而知。
枯燥却又充实的高三,并没有给陆晓缓解情感方面的纠葛,相反随着与邢骅琛和顾伊依碰面频率的增加,随着对顾伊依的日渐不满,陆晓心里萌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他喜欢邢骅琛。这是他平静的世界中毫无征兆的晴天霹雳,而且那种醋意横飞的爱慕令陆晓措手不及,他知道这是一件何其恐怖的事,他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产生了非分之想。他觉得这是上帝对自己的侮辱。
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强调,这绝对不可能!他只是待邢骅琛如兄弟,所有那些关于温暖的记忆只是兄弟之情,朋友之交,仅此而已。
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总是在心里盘问自己是否是喜欢他,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自己只是把他当哥哥,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他选择了逃避跟自欺欺人。他觉得有时逃避或许真的能解决问题,这种似真若假的爱慕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褪色。他在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这朵黑色的玫瑰一定要在它盛开之前彻底铲除。
他试图通过高考的压力来转移情绪,于是他开始了苦学,可世界上总有“事与愿违”这么一个神奇的词汇,而且这种事与愿违叫他时儿无精打采,时儿暴跳如雷,暴跳如雷后又只能乖乖地缴械投降。
寻常,远远的望见邢骅琛与顾伊依,他就匆匆转身走掉,连个招呼都不想打。
可是转身一次,心里疼一次。
骆安冉也只是当作陆晓是在对邢骅琛只顾男女□□而忽略自己,略有不满,偶尔他跟陆晓碰上邢骅琛也会开玩笑的调侃他重色轻友。
邢骅琛也只是笑笑,或是将一只胳膊搭在陆晓身上。虽然陆晓享受这个勾肩搭背的过程,他是多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可他不得不甩开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之后,他又会难过几天。就这么一个男生之间习以为常的动作变成了他梦寐以求却又不敢触及的假想。
也不晓得是哪天,突如其来的。邢骅琛紧紧抱住了陆晓,而他呢,毫不犹豫地抬头吻了邢骅琛。
他感觉到邢骅琛怔在了那里,那种感觉是虚无缥缈的接触,没有体温的碰触。陆晓鼓起了勇气,他试图去亲吻邢骅琛的嘴唇。
彼此的唇越靠越近,陆晓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潮湿的气息活跃在脸上。
时间仿佛停驻般,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声响,世界安静的出奇。
那般的柔软。他们的唇触碰到了一起。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短暂的接触,可这一结果足以把陆晓从梦中惊醒。
当他睁开眼睛时,冥冥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梦。
“可是!骆安冉刚刚藏起来的”,“可恶!”
他抿了抿嘴唇,咸咸的。一脸黑线。
不过,难得一个春梦就这么被骆安冉搅黄了。可庆幸,那一切只是个梦。
这种整蛊的事情在他俩之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久前潮湿闷热的晚上,骆安冉趁陆晓熟睡时,奔丧似的,在他的床上撒满碎纸屑,第二天英语晨读,都会有纸屑从陆晓的T恤里飘出。
骆安冉无厘头的搞怪,也总能达到让陆晓嘴角上扬的目的。那种闲散与不正经恰恰是陆晓所欠缺的,他羡慕骆安冉,羡慕他可以在生活中随心所欲的嬉闹,随心所欲的折腾。
陆晓也从不会因为骆安冉的恶作剧而面红耳赤。
他想,朋友之间不就该这样么,为了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底线放到无限大。
因为友谊,或许是天下包容性最强的情感。
如果要问陆晓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什么,那恐怕是遇见了骆安冉,在自己忧伤明媚的季节。
陆晓的高中生活就如这般风平浪静却又涟漪四起地过着。在晨曦与黄昏的轮回中平淡着、酸涩着、快乐着、难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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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单独碰面,是毕业典礼刚刚结束。
那天落日将黄昏打扮得很美很美,带着黄晕的红,像是待嫁的新娘。领导致辞还软绵绵的,冗长。。。。。。
陆晓跟邢骅琛静静的坐在学校的运动场上,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的再见,可能要说一辈子。
结束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忘记以前的种种误会与不满。
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带着希冀与美好重新上路。
关于爱情,还是只字不提为好。
陆晓心里想着。他静静的观摩着日落。第一次认真地欣赏日落,正如他们第一次面临真正的分离一样,结束的时刻分外美好。
原来落日并不是一种颜色,它是从上至下、由红到黄地渐变,中间夹杂一抹似有若无的黑。为什么会有那层说不清的黑?是云朵?是对今天的不舍?还是对昨天的眷恋熬成的黑色眼圈?
所有的离别都是这样的吧,像是千百年前的柳永,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这算得上是应情应景。
落日,更加地红艳,余晖像是撕裂了天空,一层更加浓郁的红像四周蔓延,由深及浅,在浩瀚的宇宙之边蔓延。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吧。”邢骅琛站起身,英气十足地低头对陆晓笑着。他宽广的身躯挡住了下沉的落日,红光竟使他身披金黄。
陆晓静静地望着他,苦笑带着淡淡的忧愁,他已望不见了光,看不见了夕阳以及明天的日光。
“送你。”陆晓从背后的书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邢骅琛手上,没再多说便转身走了。
邢骅琛好奇地打开盒子,是手表。
“你娘的,是要送终么?”他没有再往陆晓远去的方向看什么,啐一口唾沫,径直向着门口走去。陆晓躲在运动场门口的梧桐下,看着邢骅琛的身影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暮霭中。
“再见!”他终于说出了口。
第7章 第七章 茶水还是du药呢
有人说,活着就是上帝画的一条没有尽头的线,有重合,有平行,有相交,错综复杂。
而这些短暂的美好,也只不过是邢骅琛与陆晓不经意的一个交点。
他们从陌生到相遇再到分离,这需要一辈子来慢慢体味的过程,就这么仓促地结束了。在陆晓踏上驶向北京的那辆列车时,邢骅琛也正坐着向南的列车,离他越来越远。
与孤身一人的邢骅琛不同的是,骆安冉陪在了陆晓的身边。毫无疑问,他俩的人生轨迹重合了,骆安冉几乎知道陆晓全部的事情,他的沉默寡言,他的敏感多虑,他的冷静固执,以及他的柔软,可唯独那件,陆晓反侧辗转不能释然的那件怪异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曾知晓。
不知晓陆晓身份的人,大多都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无形中他便被扣上了富二代的帽子。只因平日的他花钱大手大脚,对于自己的朋友起止仅仅用豪爽二字形容。倘若外出聚会或是开趴,只要他在,决不允许其他人付钱。
只有骆安冉一人知道,陆晓此时的出手阔绰全部是他父亲去时候留给他的家产。而他那强烈的自尊迟早有一天会让他摔得很惨,可他清楚归清楚却从不开口劝阻,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亲自摔倒了才会知道究竟有多痛,别人的劝说轻则无关痛痒,重则反目成仇。
而对于陆晓惨败后的救赎,他是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的。对于兄弟情谊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游戏,球场,图书馆,骆安冉跟个永动陀螺似的跟着陆晓转。
“他不仅喜欢研读文学、历史传记,他还酷爱绘画雕塑,甚至地理天文,就连工程机械他都不放过。”“虽然他就是个变态,但是人还不错。”骆安冉是这样把陆晓推介给自己的每一个女性好友的。
陆晓除了躲,再无他法。
“喂,傻逼!我上你校友录了,你猜发生了什么。”骆安冉追过来嚷到。
“无聊。”陆晓竖起食指以示警告。
“你只能够勾引男人。”骆安冉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