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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的竹马不可能是金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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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尧憨憨一笑,用摸过温夜喉结的手指摸摸自己的:“你的好凸,啥时候我的能跟你一样凸。”

    温夜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不习惯别人碰他,随后讥笑道:“你才几岁啊,小屁孩。”

    换做旁人,估计早叫温夜这句话刺激的自尊心严重受挫,贝尧却跟没事人似的,竟然跟温夜做起了商量:“是啊,我没得摸,才想摸摸你的嘛,再让我摸一下可以吗?”说着,真就抻长了胳膊。

    温夜打开抻过来的手说:“摸别人的去,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贝尧苦巴巴地说:“我摸谁的去啊?”

    温夜纳闷:“你没哥哥吗?”

    贝尧郁闷不堪:“我家就我一个,只有表姐和堂姐,没有表哥和堂哥,邻居都是女孩儿,哎……我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揪一个陌生人摸吧。”

    “你爸呢?”

    “我爸忙,不着家,每回看到我就逼我去看书,也摸不着。我妈又没有。”

    “难怪你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打架上牙咬,搞了半天天天跟女的在一块儿玩,尽学那些女人用的招数。”温夜终于明白造就这人蔫蔫的性格和怂包的态度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了。环境要素和周围接触的人对一个人的性格成型有很大的影响,看,贝尧不过是跟了他几个月,现在都敢挥树枝迎敌了,可不就是在自己的熏陶下发生的变化吗?温夜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完了还不忘虎着脸警告,“以后不许瞎碰我!否则,小心我打断你的爪子!”

    面露凶相的温夜特别恐怖,贝尧小残手护着完好的手往后倒退,膝盖后窝儿撞在沙发上,贝尧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倒下去。

    “啊!”贝尧吓得放声大叫,双手像是突然落水的人,在半空中胡乱滑翔。那模样,蠢哭了。

    温夜嗤笑道:“瞧你那怂样!”

    贝尧讪笑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委实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丢脸,岔开话题问:“你一个人住啊?”

    温夜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是啊。”

    贝尧等了半天,没等到后面的话,而温夜脸上波澜不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贝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徒然冷下去。他自顾自地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房间里的装饰和外面布置差不多,依旧很简约,简约的像是宿舍,不像是家,没有一点温馨感。

    贝尧的爸爸经常不回家,家里大多时间是他和贝妈妈两个人住。虽然贝妈妈在医院的工作很忙,每隔几天要值一次夜班,可家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家具不多,但到处陈放着小饰品,贝爸爸和贝妈妈的结婚照,贝尧的周岁纪念照,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处处透露出家的温馨。

    可温夜这里,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张照片,也没有。

    如果把衣服和书籍搬走,这间房子,就像根本没有人住过。

    “妈的,臭野种也他妈敢打老子,弟兄们,上!”

    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倏地从贝尧的脑海里跳出来。贝尧转身,直勾勾地望着温夜问:“什么是野种?刚才那些人,为什么那样叫你?”

    “野种”这两个字如同是温夜的逆鳞,神色刚刚有所缓和的他,瞬间冷若寒霜,全身上下散发出遮掩不住的可怖戾气:“滚!”

    当温夜说出这个字的时候,贝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温夜叫他滚。

    为什么?

    就因为他的那个问题?

    贝尧甚至没来及追问下去,温夜已经抓住他的胳膊,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直接把人丢出他家,狠狠地摔上房门。

    贝尧抱着被弄疼的胳膊,呆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可这会儿他完全无暇顾及自己提出问题的答案了。

    贝尧扭头趴在门上,不停地拍打着,一遍遍的道歉,可温夜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响,就好像房里的人彻底消失了似的。

    那天贝尧在门口道了很久的歉,不停地寻求温夜的原谅,却毫无功效。

    贝尧垂头丧气的回家,想着让温夜冷静一夜,第二天再来跟他赔不是,可依旧敲不开温夜的门,听不到一声对方的回应。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凝神,用心去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假期的每一天,贝尧都会来温夜家报道,温夜如同铁了心的人,至始至终将那道门紧锁着。

    有一次隔壁邻居看到了贝尧,这人以前经常跟着温夜出现,邻居认出他来,便说:“孩子,你别来找了,这里住着的小伙子不在家。”

    贝尧有礼貌地问:“阿姨,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邻居摇摇头,说:“大概是回家过年了吧。”

    这次贝尧恍然大悟,温夜是转校生,温夜是一个人住的,现在是寒假,温夜可不就是回家过年去了吗?

    “谢谢阿姨!”贝尧甜甜一笑,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

    回到家,拿起放在写字桌上的台历,贝尧从来没有过的,一天天数着,盼着快些开学。

    这样他就可以跟温夜好好道歉,再叫他阿夜,给他买早饭,放学给他做小尾巴,做他的小弟。

    台历上的日期被贝尧画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叉号,眼看距离报名的日期越来越近,贝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心底隐隐的按捺不住,着急地想,怎么还没开学啊。

    那着急的心态,把贝妈妈吓了一跳,儿子怕不是中邪了吧?

    贝爸爸难得回家一趟,丢给儿子五百块压岁钱,念叨他几句,连午饭都没有吃,扭头欲走。

    贝妈妈留他,说:“吃了晚饭再走吧。”

    贝爸爸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说:“店里忙,中午我还有个应酬。”

    贝妈妈叹了口气,嘴巴张了又闭,终究什么也没说,摇着头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第十二章 回忆过去

    贝尧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新学期给盼到了。

    上学第一天,他起了个大早,美滋滋地在学校门口买了温夜爱吃的手抓饼后,靠在校门边上等人。

    整整一个假期,二十多天见面了,贝尧于人群中看到温夜的时候,觉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了,浑身透露出男性的魅力,简直棒呆了!

    贝尧摸了摸自己软趴趴的肚子,和没什么力量的胳膊,羡慕死温夜的身材了,就连最普通的校服,都被他穿出了别样的风采。

    过了年,贝尧十三岁了,在他眼里,心里,男人就应该是温夜那种,那样的身材,那样的气魄,打起架来丝毫不含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那时候还没有男神一词,贝尧绞尽脑汁,想出偶像一词。

    温夜就是他贝尧的偶像!

    贝尧拿着早饭,颠颠的跑到温夜身边,笑着打招呼:“阿夜早,你的早饭,老样子,两块培根,辣椒也加倍!”

    贝尧脸上有说有笑,温夜恰恰相反,冷着脸,眉骨间透出的寒气把这三九天都比下去了。

    他眉头微微蹙起,很烦贝尧这样,内心深处对于期末考试那天的事不能说没释怀,但又不能说是全然不在意。

    没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谁,对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从没什么记忆,还不懂事起,就有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说些风言风语。记事以后,更是有人当着他的面,面露鄙夷,或是嘲笑。

    少年的心很脆弱,记不清是谁第一个人当着温夜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高傲地说:“瞧,就是这个人,他没有爸爸,是个野种。”

    温夜连一秒都没有停顿,用他的拳头狠狠地回击了用语言重伤他的人。

    刚开始温夜被打,到后来他打别人,只要有人敢乱说,他就能打回去,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吐血不止,膝盖顶着他们的胃问:“你还敢不敢乱说了?”

    “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休想活命!”

    “你他妈给我道歉,说不说?不说揍死你!”

    温夜一直打,一直打,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小时候温夜还会哭着问妈妈:“我爸爸到底是谁?我究竟有没有爸爸?”

    可他的妈妈,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到最后,温夜不问了,也许他真的是野种,没有爸爸。

    温夜认定了这个事实,脸上的笑容逐渐少去,身边也再没有朋友。

    他不需要朋友,笑话他没有爸爸的朋友,被他打跑了。没有笑他的朋友,温夜看到人家合家圆满,幸福安康的生活让他鼻子酸痛,少年毕竟是少年,怎么可能不羡慕那样的生活呢?

    到最后温夜终于做到了没有朋友,他冷漠,他不笑,同样的,也没有人敢笑话他。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打游戏,安静的生活,这样也挺好。

    即便是转学后,没有人知道他没有爸爸的秘密,他也安于过这样的日子。

    直到看到贝尧被徐正欺负,有短暂的一瞬,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人欺负时的模样。

    如果他那天在喝橘子汽水时,贝尧没有撞到他身上,没有惊慌失措地跟他道歉,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出头,隔得远远的,冷眼旁观这个怂包被人欺负,可偏就那么巧,贝尧撞上来了,他没忍住,出手帮助了他,才会有后来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寻仇的人来挑衅,贝尧帮助他,贝尧问他什么是野种,那些人为什么叫他野种。

    在那个瞬间,温夜脑袋里绷得最紧的一根弦断开了。他埋藏在最深处,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裸的袒露在贝尧眼前,让他无地自容。

    当时他的脑袋彻底懵了,把贝尧赶出去时,不知道是出于讨厌这个人来揭他的伤疤,还是担心他会说出去,还是怕从他脸上看到鄙夷的目光的目的,反正撵都撵了,也一个假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见过一面,温夜更加觉得不用再搭理这个人。

    不论贝尧在他身边说得有多么高兴,表情再眉飞色舞,温夜全然看不见般,斜挎着单肩包,目不斜视地快速往前走。

    贝尧已经跟着他横跨了半个操场,早就超过初中部的范围,快要到高中部教学楼楼下。

    “你有完没完啊!”温夜募得停住,声音大的都快要把天空上飘着的白云给掀了,“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许!跟!着!我!”

    温夜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字字透着狠劲儿,仿佛要把贝尧生吞活剥,用刀片剜着吃。

    贝尧仰头望着温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换做深深的内疚与歉意。他从妈妈那里知道野种一词大概的含义,因而推断出温夜的家庭不完整,他那么直截了当的当面提问,等同于再别人伤害温夜后,他又补了一刀:“对不起阿夜,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贝尧诚恳地道歉,举起手里的早饭,满眼期盼地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冬天,手抓饼冒着热气的白雾在两人之间,袅袅上升。微弱的热气烘着手心,烘着贝尧,烘着温夜,似乎能烘暖人心。

    温夜冷眼看着,听着,他不需要同情。拿起贝尧手里的早饭,使劲丢在地上:“别再来烦我。”

    终究,还是没能烘暖温夜冰冷的心。

    当温夜拿起早饭的时候,贝尧以为自己得到了原谅,可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就被温夜下一个动作打了下去。

    心情坐着云霄飞车,忽然从云端坠入地狱。

    李小航兴高采烈地跟贝尧说自己过年的时候收了几千块的压岁钱,因为他是初中生了,这次他老妈没有没收,全部归他私有!

    贝尧心不在焉地点头,说:“恭喜。”

    “你收了多少压岁钱啊?”李小航用胳膊肘碰碰贝尧,“压岁钱上交了吗?上交了的话,跟着哥混,哥每天带你吃香喝辣!”

    “不要!”贝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只认温夜一个老大。”

    李小航啧啧道:“还挺忠心的啊,人家同意了没?”

    贝尧沮丧的垮下来:“没。”

    李小航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小贝同志仍需努力啊!嗳?我发现你这名字挺占巧儿的啊,不知道还以为是贝克汉姆呢!”

    可惜贝尧正在为早上的事苦恼,压根没有听清李小航的调侃。

    每天守在门口送早饭的招式已经不好使了,贝尧思来想去,最后选择在温夜抵达学校之前,把早饭放在他抽屉里,并且附上一张写有“对不起”的字条。

    放学后也不敢贸贸然地跟在温夜后面,有几次贝尧被温夜犀利的目光咬过几口,咬得他一通心慌,出现在温夜视线里的次数越发减少,不过早饭倒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买。

    有一次,温夜忍无可忍,把手抓饼还给他,连同那些字条:“别给我买早饭了,我不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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