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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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想想。”
吴修风注意到，老师刚才说到特别重要的人时，有些慈祥的看了看普燕，同时看到，普燕的脸突然有些害羞。
楚老师说：“你这两天矛盾、混乱的想法一点的也不奇怪，做学问的人就是这样，容易冲动，容易情绪化，如果不是这样，他也做不了学问；尤其是天资越高的人就越是明显，非常随性。”他继续说：“然而，任何学问都是为现实中的人服务的，如果拖脱离了现实社会，这种学问也就失去它了价值。因此，你要明白，这就是你的一个坎，你只有跨过去，才能真正的达到融会贯通的至高境界。这也算是对你的一次磨炼，你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如果你还想继续做好学问，你就只能勇敢的面对，因为这是你的宿命。”
楚老师话语深深的震撼到了吴修风，他仿佛听到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在呐喊：这是你的一次修行，必须要勇敢的面对，才能达到人生的顶点。”
说也奇怪，就在一瞬间，吴修风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失魂落魄找落魄状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如光环照耀下的圣洁面容。他知道，自己跨过了心里最大的障隘。
楚老师看着吴修风由内到外的变化，知道他找到了解开思想心结的钥匙。他非常欣慰，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他寄以莫大的期望。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俩做饭，我到外边转一圈就回来，下午我们去‘艺术学院’。”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吴修风和普燕相视一笑，一起到厨房做饭。
下午二点，吴修风随着楚老师坐上来接他的专车，径直到了“艺术学院”。校长和几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早已在大门口等待。简单的寒暄过后，一同来到了学校礼堂。
刚来到学校礼堂的大门处，就能听到众多窃窃私语的声音汇集在一起的嘈杂声，可以想象里面的人数不少。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楚老师走上讲台。说：“许校长前几天给我下命令说，让我来和大家聊聊。其实我明白，就是来解答大家心中的问题，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好买卖。但校长大人命令已出，我只有遵从照办。他说了，如果完成不了，今天就不准我离开此地，要卖身给学院做苦力。我很害怕，只好战战兢兢的勉为其难，讲的不好，还望大家多多包涵。我是一个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无用之人，这笔买卖学院可亏大了。幸好本人读过几天书，还算明白一点点道理，不敢有亏艺术学院，因此，苦力就算了。许校长大人大量，想必会放我回去。”礼堂中笑声一片。
很多同学早已跃跃欲试，嘻笑声刚停止，就有一个面孔清秀、留有短发的女生问：“我们是学艺术的，很想知道，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大气、也很实际，一下子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楚老师说：“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悲壮。悲壮不等同于悲剧，他必须是正义的，其中的精神能让后人无限感动。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取天火被锁在悬崖上；母骆驼为了其它小骆驼能喝到水，毅然决然地跳进让自己死亡的水塘使水位上升；荆轲明知道九死一生却义无反顾刺去杀秦王；莎士比亚得享大名就在于他的四大悲剧；贝多芬能流芳千古，是因他的音乐中充满了敢于同命运抗争的悲壮色彩。因此说，悲状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有个女生问：“ 为什么很多大师都不是科班出身？”
楚老师说：“科班的人受到的束缚太多、规则太繁，最为关键的是，几年下来，这种束缚成了习惯、定势，阻碍了思想的创造力。凭借着多年的学习和自身的勤奋，科班专业的人成为优势并不难，但想要成为大师极人物则及其艰难。中外古今，像达芬奇、凡高、齐白石、张择端无不如此。”
有个男生抢着问：“为什么艺术家都是痛苦的，其根源是什么？”
楚老师笑说：“我在此纠正一个说法，并不是所有从事艺术创作的人都是痛苦的。你们不难看到，很多把艺术作品当成商业运作的人每天都过得悠哉悠哉，哪里有什么痛苦？你可以说这些人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是一个商人，但你不能否认，他们确确实实在从事艺术创作。”他继续说：“言归正传，其实我明白这位同学的意思，你问的是，真正的艺术家为什么都是痛苦的，或者说，为什么伟大的艺术家作品都是在痛苦中诞生的。是这样吗？”
刚才的那个男生心喜地说：“就是这个意思，请楚老师指教。”
楚老师说：“艺术家之所以痛苦。其根源有两个，一是外界的的现实自私，二是艺术家自身特有的偏执与睿智。真正的艺术家一定是智慧超群、勤奋好学的人，他对人世间的好与坏、善有恶以及人性的光辉和丑陋都无不一一了解。正因为他的这种深度了解和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必须具备的特立独行融合在一起，使他“莫名其妙”的返璞归真。内心十分渴望美的事物、真的事物；然而他又是固执的，表现的方式是直白的，从内心到表象都是真实的。一旦世人误解，他又是敏感的，极容易走极端的人，这样，他们留给世人的印象就是矛盾的，这样反复来去，恶性循环，最后，伟大的艺术家就只剩下两样东西：理想与痛苦。除了创作，人生变得不再有其它意义。”
话声刚落，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间还参杂着响脆的口哨声，像极了民间的赶庙会。真不愧是是艺术圆地，与其它的学校截然不同。
在声响渐渐息落中，一个男生站起来问：“我们是学音乐的，老师说，让我们多多了解其它事物 ，不要只局限于音乐本身，因为万事万物是相通的。是这样吗？”
楚老师说：“说这句话的老师是一位很有智慧的人，我们应该对他来一个大大的‘点赞’，你本人应该庆幸能遇到这样好的老师。他说的没错，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原因在于，世界上任何的事情、任何评价标准都是人为的，所有的创造、发明同样是为人服务的。就好比是许多人从一不同方位攀登上山，当到了最高顶端时，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相遇。由此，尽管你们是学艺术的，还是多了解其它事物的原理，这对你们的艺术创作会锦上添花。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是这个意思。”
有一个女生问：“照这样说来，我们应该先从哪里开始？或者说，最应该关注哪方面？”
楚老师说：“当然是文化，因为文化是中心、是枢纽、是一切事物的总司令。”
那个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一个男生不以为然的大声说：“文化，都是一些大而空的说教。感觉很高大上，其实却毫无实际意义？”
楚老师笑笑：“刚才说话的这位同学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匠人’，但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艺术家。说文化没有实际意义，完全是一种眼界狭隘的表现。”
他稍微停断了一会，更加庄重的说：“文化的炫妙之处，已经被很多的文人墨客说尽了，用不着我今天在这里说长道短。就刚才这位同学关于‘文化没有实际意义’的说法发表一点我自己的见解。文化属于思想层面的范畴，从来都不能直接产生价值，但却可以通过一个载体实现价值的产生。这种载体中的最大载体建就是人类自己。简单地说，文化的最大现实意义就在于让热爱它的人成为智慧超凡、见识高远、格局宏大的人物。至于那些因沉迷文化而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是个人的智慧问题，与文化本身无关。如果说文化没有实际意义，试问，你难道喜欢和一个粗俗不堪、唯利是图、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相处吗？”
掌声又一次响起。在第一排就坐的吴修风看着台上的老师久久不能平静。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内涵丰富却又通俗易懂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而这个大师正好是对自己青眼有加的恩师。
楚老师继续说：“就刚才有关‘文化’的问题，再稍微多说几句，好解开你们心中的困惑。因为文化是中心，就好比是部队里的总司令，而音乐、绘画等艺术只是光彩耀眼的‘军师、参谋长’之类。再如何光亮，也不会超出文化的范畴。说具体一点，一个思想内涵浅薄、见识狭隘的人能够创作出意义深远、震撼人心的画作、乐曲吗？人类的发展史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绝对不能，无论有多么高超的技巧也不能。文化是人们心中的一支火炬，有了深厚的文化作底蕴，我们无论从事什么职业，就会具有灵性、就可以融会贯通，最后，就能创造出优秀的、伟大的作品。”
掌声又淹没了礼堂中的每一份空间，飘洒在这空旷的大厅里，久久不能平息。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演讲，也只有楚老师这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内容的问答，这些年轻的学子从未见识过：深遂而直白、大气却实用。
一个女生问：“楚老师，您好！你的讲解让我们耳目一新，受益良多。现在，我大着胆子问一个人人关心却有所顾忌的问题：为什么有关‘人生价值’的课程没有人愿意听？
楚老师宽厚的笑说：“难怪你说大着胆子，这确实是个难题。首先，是因为上课的老师采用‘说教式’的讲解方式，而不是与现实状态为依托；其次，总是要求人们去做圣人，却忽视了人性、人心的特征。正确的做法是，我们既要勇敢、客观的承认人性的自私，也应该乐观、全面的展望人性的光辉。”
一个男生问：“为什么人在具体事件中，往往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楚老师说：“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很‘懒’，很容易自满，他们没有再向前多走一步，所做的事没有连续性，也不愿意做到极致。”
在靠后的一个男生大声问：“在具体事情中，什么方法最有力量？”
楚老师说：“人的动力只会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利益，二是情感，而荣誉是情感的最高阶段。只要能把人性的自利与人心的荣誉结合在一起，就能产生最强大的力量。
一个女生问：“人人都厌恶背叛，如何评判真正的忠诚？”
楚老师说：“不带有感情的忠诚、服从，都是因为利益；一旦这种利益消失或者出现一个更大的利益，一切的美好都会灰飞烟灭。只有融入足够的情感，才能赢得真正的忠诚。对于感情，包括带有感情的利益，索取比给予更能赢得对方的心。人是最复杂、最难定论的一种存在，世上任何评判人心的方式方法都不可执着，因此，不要随便去考验、定论一个人。否则，受伤的往往是你自己。但如果非要试一试，则可以在对方完全自由的状态下，对自己是否依然怀有感情，感情深浅决定担当程度。”
这个女生接着又问：“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群体，请问，哪一种群体最美好？”
楚老师说：“尽管人人生而平等，但不管你愿不愿意，不同群体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种距离，这种距离就叫阶层。人与人之间，只要这种距离恰当，就往往是美好的，这就是位置效应。人一旦拥有一种身份，其实是位置，就会渴望拥有相匹配的权利。上层人物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人性中的独大意志会在他们身上显现；而普通阶层的人正好相反，人性中利益居上的丑恶意志会常常出现在他们的行为中；所以，中产阶层的人是最能体现人性与生活双重美好的群体。人性的光辉在这样的群体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现。”
一个男生问：“常常听人说，要想受欢迎，就要懂得赞美。赞美有什么好方法？”
楚老师说：“赞美可以分为三个境界，一、普通境界：就是直接的赞美，看到别人有出彩的地方，就把你的感觉说出来，必然能赢得对方好感。二、中等境界：也就是间接赞美，需要通过一个载体进行，这样的好处在于显得很真实，要知道，赞美最忌讳的就是不诚恳、不真实。三、最高的境界：就是赞美中带有批评，明白了这其间的奥妙，说明你的思想已经超越了常人。”
有一个女生说：“楚老师，你刚才说到人的三种阶层，我想问，这三个阶层的人各有什么特征？”
楚老师说：“就思想而言，上层阶级的人关注资源；中层阶级的人寻找机会；普通阶级的人在乎公平；从行为上看，上等智慧的人注重思想；中等智慧的人追求方法；普通智慧的人喜欢个案。”
有一个女生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从小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太深远。可是，有许多人，包括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对儒学却很不屑，这是为什么。”
楚老师说：“儒家思想，大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创始人为代表孔子儒学；二是以孟子为代表的孟子儒学；三是以朱熹、二程为代表的宋代儒学；其中，孔子儒学是真正的儒学。到了孟子儒学，就增添了许多自相矛盾、混淆视听的内容，甚至是虚伪的学术思想。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