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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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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恐惧得夜夜难寐,拥有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富贵有何用,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去享受,都是空谈。
  周助理有意放出庄深身世消息后,梁姝在家庭聚会上再有意无意的提起几句,梁文博便动了找儿子的念头,要他把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全都拱手给大哥的后继人,那当初谋害兄弟还有什么意义,他注定是要死的了,不如趁现在还拿捏着话语权,找到继承人。
  他当即命令心腹去打探儿子的消息,还再三叮嘱要瞒着梁家人,心腹扭头就把消息发给了周楠,这人正是四年前梁琰让周楠安插在二叔身边的人,半年内,心腹不疾不徐拿着周楠给的现成的资料应付梁文博。
  梁文博风流债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么个风月场所的妓`女他更是一点也没印象,但这个女人牵扯到一桩陈年往事上,他陡然间一惊,明白了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个私生子,梁姝却能知道。
  拿着资料细细这么一看,当即气得大骂梁琰,这个少年可不就是梁琰找的小情人庄深吗?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必定是早有预谋了,他心焦气躁,当即让心腹派人去把庄深抓来,心腹几番劝说,他才勉强沉住气只采血先做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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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二十几年前,梁姝在大学时看上了个穷小子,名叫程锋,梁家人皆是一颗富贵心,哪里能看得上他,可梁姝不管,她是梁家唯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妹妹,父亲和哥哥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来养,她自以为只要她坚持一下结了婚程锋做出成绩就好了,但祸根就此埋下。
  婚后梁家的人不待见程锋,程锋也被长久的压抑和渐生的贪婪腐蚀,在梁文博假意挑唆下,竟异想天开的企图谋夺大权,这一切梁文隽都看在眼里但没有插手,他始终还是认为程锋配不上妹妹,而程锋后来的所作所为也似乎恰好能应证了他的看法。
  梁姝怀孕后,梁文隽曾经想过要拉程锋一把让他迷途知返,但程锋非但不领情还越发的放肆,跟着梁文博在外面眠花宿柳养女人,有不顺心的事也会撒火到梁姝身上,最终在父亲极度虚弱的时候带着人闯进病房胁迫更改遗嘱。
  然而这只是父亲设计的一场瓮中捉鳖,梁文隽在隔壁用窃听器听到他恶狠狠的说梁姝只是他的利用工具,气得带着棍子把这个混账拉到走道里一顿好打,腿都给打断了,梁文博在一旁看戏还嫌不够乱,电话喊来不知情的梁姝,那会儿梁姝已经到预产期,一见程锋被打得头破血流急得腹部一阵疼痛,当晚就生下了程韵,而等她能下床走路时程锋已经离开了S城,自此不知去向。
  那之后,梁姝与家族脱离,与大哥梁文隽决裂,而梁文隽即使被她误解,也没有把程锋自始至终都在利用她的事实告诉她。
  庄深的母亲庄淮当年就在梁文博惯常出入的风月场所里做小姐,和程锋也上过几次床,梁姝曾经找上过她叫她离程锋远点,她抹着大红的唇妖妖俏俏的抽着烟,不屑的说她压根也没看上程锋,梁姝听她话里话外原来看上的是梁文博,便懒得再管。
  庄淮怀上梁文博的种后立刻找上了梁家当家人梁易,她的目的很明确,要钱。梁姝那时正陪着病重的父亲,为防止她气到病人,把她赶出了病房并许诺了一笔钱让她去打掉孩子,因为梁家不会承认妓`女生的孩子。
  梁姝先给了二十万,等她打完孩子再给剩下的钱,但梁易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派人务必要把她处理掉,以至于庄淮只拿着二十万就慌忙逃离了S城。
  她没有把孩子打掉,年轻气盛,还想着将来用这个孩子报复梁家,但她命不好,还没带着庄深回S城,她就被车撞死了。
  血缘在冥冥之中似有导引,庄深阴差阳错间还是与梁家纠缠在了一起。
  梁文博沉浸在自己后继有人的兴奋中,亲子鉴定报告却让他眼前一黑,报告显示DNA比对下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梁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看到梁文博的脸上从方才质问的信誓旦旦变成震惊失落,几番变脸真是精彩绝伦,忍不住嗤笑一声悠悠道:“二叔,你说笑了,要是庄深真是您的儿子,我怎么会不早告诉你。”说罢还搭着方招的肩:“二叔要是觉得报告不可信,想再验一次,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但这次。。。烦请二叔的人礼貌些。”
  林婉听完他们剑拔弩张的对话后,端在手里的白粥重重墩在了餐桌上,对梁文博道:“你自己吃吧。”说罢愤然离席,梁文博病后,他的小情人们哪里能愿意伺候他,唯有林婉还念着旧情日日照顾他吃饭擦洗,谁想到他竟暗地里找私生子做继承人,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梁致撇开吗?
  梁琰听完她的抱怨后,拿出了当年她给梁文隽吃的维生素,似笑非笑道:“母亲不用担心,有我在,梁致能出什么事呢?但母亲曾经对父亲做过的事,也请在二叔身上再做一次吧。”
  林婉登时面色惨白。
  一年内,梁文博进了两次重症监护室,林婉也渐渐变得抑郁寡言起来,待医生说他活不过半年时,正逢梁致毕业,梁琰宽慰二叔:“接班人就要回来了,二叔安心养病罢。”
  而庄深,梁琰打算等二叔去世后再接回来,到那时尘埃落定,会少去很多风险,他告诉了庄深再没多久就接他回来,庄深淡淡的哦了一下,但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兴奋到瞒着梁琰办好了护照,就这么Surprise的深夜出现在门口。
  开门的是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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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当世界上另一个你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仿佛时空交错一样科幻,又如灵魂出窍一般诡异,庄深被这件惊悚的事吓得往后跌了一步,方招第一反应却是瞪大眼想要细看对方,原来这就是他扮演多年的角色本人,若单拆看五官确实像了七八成,但他一眼看去仍觉惊艳,庄深的骨骼轮廓及口鼻眉眼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尤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任凭梁琰花了大价钱给他整过容,清冷的神韵却是刀子刻不出的。
  但方招紧接着扭头就往最靠近的一个房间躲,庄深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却知道庄深的存在,也知道此刻的碰面有多不合时宜,至少梁琰一定是这么想的。
  陈阿姨原本在厨房收拾碗筷,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便往外走来,猛不防瞧见了庄深惊得连手里的白瓷盘都没拿稳,瓷盘落地的瞬间便砸得粉身碎骨,庄深见那少年慌里慌张的往房间里躲,又看见陈阿姨目瞪口呆的表情,渐渐回过神来。
  他僵硬的往里踏了一步,落脚轻得好似踩在梦境上,生怕脚一重踩碎什么似的。
  二楼主卧的开门声陌生又熟悉,他就这么怔怔的抬起眼看向楼梯,等待着两三秒后那个人的出现。
  他听到梁琰漫不经心的脚步,看到梁琰发梢湿漉,两手正在腰间系雪白的浴袍带子,那双慵懒无情的眼睛,在接触到他身影的瞬间抬起了眼皮,他下楼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冲下来的,紧蹙的眉头里没有一丁点儿恋人们小别胜新欢的喜悦,庄深看到了他措手不及的恼怒和藏不住的慌张,竟然有点想笑。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但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所有人的反应都在证实着他的想法,他的恋人把他骗去国外,然后找了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放在家里代替了他,这事若是有人说给他听,他都不会信的。
  所以今天才要让他‘眼见为实’吗?漂亮的桃花眼因愤怒红了起来,眼角绷得像要撕裂一般。
  “他是谁?”
  “深深,你听我说。。。”
  “我问你呢!他是谁啊!”他推开梁琰的手,疾步往方招躲进的那间房走去,生气的大力转动着门把手,方招把门锁上了,他转不开,就猛力拍击房门:“出来!不要躲着!”
  庄深虽然爱耍小脾气,但从没这样发狂失态过,他激烈的想要打开那扇门,仿佛失去了理智,手掌很快拍得红肿起来,梁琰从背后想要抓住他的手,他不顾一切的奋力挣扎起来,连梁琰一时都控制不住他。
  “深深,冷静一点。”
  “我冷静个屁!你他妈的是变态吗?!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不够你耍是不是?你还找个跟我长成一样的人放在国内玩?你当我是什么啊!玩具吗!”他声嘶力竭的质问下连自己也没意识到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在国外这几年积攒下的委屈,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热‘辣辣的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他把背包狠狠的甩在梁琰身上,转身就要往外跑。
  但梁琰怎么可能让他跑出去,追到门口的台阶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单臂箍住他的腰提起来,几番拖拽把他弄回了门内。
  庄深与他毕竟有身高和力量上的差距,被抱得双脚离地,眼看门就要关上了,在彻底的落败前,下意识用手扒住门框。
  “啊——”十指连心,他疼得仰头一声惨叫,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张了开来,冷汗倏然间布满全身,如同燃烧得炽热的铁板压住冷水中,颓败而无助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门外激烈的争吵在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后突然静默,躲在房间里的方招偷偷打开门,从门缝里看见梁琰把庄深抱坐到鞋柜上,庄深的两只手弯曲无力的张着,指根颤抖,而梁琰死死的抓着他的两只手腕防止他再动,那力道大得手背上青筋都崩了起来。
  “打电话叫郑医生来啊。”梁琰对陈阿姨吼道。
  吓得陈阿姨赶忙掏摸手机,也吓得方招再次把门关上,他靠在门背上惊魂甫定,心道庄深可真是个烈火烹油的热‘辣美人,也就只有梁琰这种面冷心冷的黑心煞才敢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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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消片刻庄深已是冷汗涔涔,疼痛导致呼吸不畅仿佛连胸肺也一并沉闷了起来,他牙关打着哆嗦,紧闭起双眼想要忍耐过最强烈的一波痛感。
  深更半夜小郑医生的电话打了两次也没打通,梁琰拿不准庄深有没有伤到骨头,只看到他极度痛苦的表情当即没了等电话的耐性,上楼去匆匆换掉浴袍就要带他去医院,临走又想起附近恐怕会有二叔的人在监视,低声叮嘱陈阿姨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千万别让方招露脸。
  庄深看见梁琰避开自己在和陈阿姨说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事要瞒着他,怒气又泛了上来,用袖子大力揩掉眼睑上的水珠,跳下鞋柜兀自往外走去,待梁琰追上来,他加快了脚步有意避开他,其实他此刻已经没多少力气,也知道梁琰一定可以赶上,但他就是要这样倔强执拗的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好似不这样,就真的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一样轻贱了。
  拍完X光片已经将近凌晨,但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拿到片子,来得匆忙没有找床位给他躺,大厅稀稀落落有几个病人坐着,庄深微蹙着眉头霜打茄子一眼蔫着,梁琰喂他吃了颗止痛药,料想他赶飞机回来肯定没吃饭,问他饿不饿,他不理他,摸他头,他就嫌弃的躲开。
  虽是夏季,医院大厅里冷气却打得很足,瓷砖常年浸透了凉气和消毒水的气味,在静谧的深夜更加使人身心压抑,庄深很不喜欢医院,他母亲庄淮被车碾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作为唯一的亲人他被警察带去太平间确认尸体身份,当时也不过十来岁,吓得脸色煞白,大约是警察们了解到庄淮是个妓`女的缘故,对妓`女的儿子也没多大的同情心,拽着他看完尸体又拽着他回警局。。。
  那时候哭没哭,庄深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有钻进骨髓里的冷和几乎要把心脏捏碎的无助。
  出来得急没带外套,坐久了就开始觉得冷了,梁琰看他垂着头出神,细碎的发覆在眼皮上,目光呆呆的,两只指腹红肿发紫的手无力的搭在腿上,像被全世界疏离了一样可怜,不由得心中一紧,也没心思再想今日发生的一场闹剧该如何收场,手臂轻轻的搂了过去,庄深竟也没反抗,浑噩的闭起眼靠在他肩上。
  好在没伤到骨头,医生叮嘱最近不要搬动重物,又按例叮嘱了多休息多吃蔬菜等话,尔后便挥挥手叫他们去取药,再开车回家已经凌晨三点,梁琰解了庄深的安全带,见他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便想抱他上楼,谁知庄深把眼睁开,朦胧中下意识用手推他,压到手指又是一声痛叫,丧着脸用手肘隔开他:“别碰我。”
  他气急败坏的往屋子里走,踏进门里看了眼方招躲避的房间,房门开了,不知是上楼睡觉去了还是走了,他顿住脚步,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儿当成家,回过头生气的盯住梁琰。
  “睡觉去吧,你累了。”梁琰上前来搂他。
  庄深急退几步避开,脱口而出:“你们上过床吗?”说完这句他已经毅然决然的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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