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傻子,老总很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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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滑轮还真他妈是挺多余的。卞总看它,很不顺眼。
“大哥,12点之前,我得推你去拍片子。”刘香声音很轻。大哥每天上午都忙一阵子,他就忙自己的,忍不住了,稍稍偷看那么一眼,然后脸红到炸掉。
刘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脸烧起来的感觉,他觉得很烫,是要炸掉了。想藏起来。
卞鹤轩又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合上了笔记本。“你的汤喝完了?”
卞姐早上送汤,晚上检查,喝不完,尾巴骨打折。
“喝完了。”连保温桶都洗干净了。刘香把保温桶端过来,打开给大哥检查。“大哥,我能问你一下吗?”
“问什么?”重新找回了执控感,卞鹤轩看傻子特别顺眼了。
刘香知道自己嘴笨,怕说不明白,刷碗的时候特意留下一根,用纸巾包好了,掌心掬着,小心翼翼:“就是那个汤里,像树枝一样的,是什么啊?”
“哪个?你拿近点儿我看看。”卞鹤轩说,收网的心又活跃了。企业总裁的贤者模式到疯狗发情,卞总一秒切换。
等那只手进入自己的取物半径,伺机而动的八爪鱼将其一举拿下,一根一根吸住刘香的指骨,像摸骨算命的半仙。
“这个是中药,中药就是药,叫鱼腥草。”
刘香被抹油抹出了习惯,还挺喜欢大哥摸手的,只歪歪着头,琢磨这句话:“鱼腥草?可是……可是我没病,我不用吃药。前几天体检了,我有健康证。”
他误以为大哥当他身体不好,护工最忌讳生病,病了就意味着下户。
“这是补药,你懂吗?补身体的。身体受了伤或是疼了,就喝鱼腥草汤,好得特快。没有伤也可以喝。”卞鹤轩是个好情人,从来都是很温柔的,突然眉头一拧,脸上的笑都凝住了,“怎么弄的?”
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好几个膨胀发亮的水泡。
“早上打水,烫着我了。”刘香的手微凉,叫大哥攥热了,不舍得抽回来。
刘香的手,太他妈漂亮了,卞鹤轩眼中的好宝贝,不忍有瑕,见了伤口心里嗖嗖地疼。
“疼坏了吧?小傻子。”
脱口而出,卞鹤轩懵了,刘香也愣了。
小傻子和傻子,一字之差,深情和无情可就隔开了。卞鹤轩被自己话中的心疼劲儿给恶心了一把,胃酸都快倒流了。他居然,居然对刘香说,对一个傻子这么肉麻。但刘香,是真真切切地愣了好久。
傻子,刘香听得太多了,可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捧着他的手叫他一声小傻子。大哥的表情,好像比自己伤得还重,可自己的手明明早就不疼了,这时又好像疼起来了。一个小字,划开了天与地,甚至叫刘香挺开心当了个傻子。
小傻子,小傻子……大哥这是疼他呢?大哥这是不是疼他啊?刘香希望自己妈还在,不懂的事问一问妈都能懂。妈也会觉得大哥这是疼他吧?会吧,大哥疼他,是真疼他。
“不是傻子。”刘香小声纠正着,“是轻微智障。”
听到轻微智障四个字,卞鹤轩从头到脚蓦地冷掉了。他觉得自己特别逗,逗得不可理喻。傻子这病到底传不传染啊?有毒吧?
“嗯,扶我上个厕所,然后去拍片子。”
像一个爷们儿,站起来尿尿,说得简单,卞鹤轩左腿根本不能沾地。刘香很高,肩膀从腋下架住他,右胸口贴在卞鹤轩的左胸口,两人像连体婴。
卞鹤轩压了压傻子的肩,很结实。那天套话,刘香说,夏天护工多,没活儿的时候就去大超市兼职,从大货车往下卸货,干夜班,一天150块钱,日结,管饭。那个活儿卞鹤轩和顾异也干过,凌晨12点到凌晨5点,基本不歇。下了工,出的汗像一身水。
重心往右腿上挪,不想压傻子的肩。
“大哥,我给你拿着,你慢慢嘘嘘,对准了。”刘香把卞鹤轩的东西从内裤里拽出来,不太好拿,对准蓝色的马桶水。
“我给大哥吹哨吧,嘘……”刘香撅着嘴吹哨。
卞鹤轩刚冷掉的感觉,又回来了。漂亮的手,托握着,四指收拢,攥得不轻不重。卞鹤轩有感觉,他断的是左腿,又不是中间这条。
“香香。”卞鹤轩一眯眼,把人往自己胸口搂,“你看大哥的屌大不大?”
耍流氓什么的,卞总从来没输过。
可他忘了,这一次他挑的是个傻子。
刘香眨眼睛,歪头,一击歪头杀击穿了卞鹤轩的胸口。
怎么了?这是不懂屌是什么,还是觉得自己不大啊?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卞鹤轩板着英俊的脸,在马桶前陷入沉思。
第11章 是孩儿面
怎么了?这是不懂屌是什么,还是觉得自己不大啊?卞鹤轩板着俊脸,在马桶前陷入沉思。
刘香见大哥不尿,眼睛纯情地眨啊眨的:“大哥,你的尿呢?”
“香香,你手里拿的这个大东西,叫什么啊?”卞鹤轩想吃豆腐,下巴搭在刘香的右肩头,不忘强调那个大字。用的护肤乳是孩儿面,有点儿椰奶味,但放在182的刘香身上不违和,很香。
真的是香。
刘香一脸不可置信:“这个……大哥你不知道?这个是小鸡儿啊!”
小鸡儿……你他妈见过这么大的小鸡儿吗?卞鹤轩脸上的表情瞬间很精彩。
“那你觉得,大哥的小鸡儿大不大?”
呸呸呸!卞总说出来就把自己恶心死了,耍个流氓跟搞笑艺人似的!轻微智障果然传染,有毒!
刘香的傻,可以用认真来形容,不理解的事,总要认真地去想,去琢磨。大哥问他小鸡儿大不大,刘香就死盯住手里的东西,想象自己的有多大,用虎口丈量起来。
“大哥,我觉得,你的小鸡儿挺大的。”刘香想象完了,和卞鹤轩的脸就距离一拳,撅个嘴就能亲上,带着孩儿面的椰奶味,夸他胯。下。屌大。
卞鹤轩没想到傻子会真琢磨这个,伸出一根手指,扒拉着刘香的耳垂。鲜有人知卞鹤轩的喜好,刘湘也不知道这个。有个名人说,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孩童时期的碎片,卞鹤轩没什么文化,可这句记得一字不落。
32岁,188的卞鹤轩,喜欢闻孩儿面,喜欢闻六神花露水。前者是他小时候没钱买的奢侈品,后者是他去广州不舍得用的贵价物。现在他有钱了,知道喷阿玛尼、爱马仕,知道哪个系列最高端,哪个系列能装逼,但哪种香水,他都不觉得有那两个好闻。
刘香用孩儿面,让卞鹤轩有了个堂而皇之的机会闻他。
“真的?有多大?”脖子上那一条肉,真香。
“像半岁的骡子,大哥真大。”刘香说,不明就里地丈量着,还拉开虎口,用中指拇指比对。卞鹤轩觉得再看下去,他的小鸡儿就要膨胀了。
真的快要膨胀了。
“行了行了,你还知道半岁的骡子多大,能耐死你。你把眼闭上!”事情一旦不按照卞鹤轩写好的剧本发展他就特别烦躁。刘香盯着他,他发现自己就尿不出来,非要人家闭上眼睛了,才打了个哆嗦,哗啦一下解决了。
等水声断了,刘香自己把眼睁开:“大哥尿完了?我给大哥甩甩。”他用照顾半身不遂的患者那套来对卞鹤轩,拿起来甩两下,用湿纸巾给大哥擦,再盖上马桶盖子冲水。
胸口突兀地酸了一把,把卞鹤轩给冻住了。
从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卞鹤轩。哪怕是小时候叫街坊打了,卞姐也没哄过他。
卞姐只给他上药,教他,谁打你了,你打回去。只要不打要害,捉住一个,往狠了打。十几岁的卞鹤轩听了,照着做,再有人围上来欺负他,他揪住一个往地上摁,专打这一个。
果真,等那些人再来欺负他的时候,上次打狠了的那个,就不在里面了。从那天开始,卞鹤轩就学会忍疼了,那么多人打他一个,能不疼吗。可他忍着不还手,专心对付手里那个,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可下一回,欺负他的人里就又少了一个。
十几个臭小子,最后都被卞鹤轩一拳又一拳打怕了。等过了一年,卞鹤轩就成了孩子王,罩他们,别的胡同欺负自己兄弟了,他照样一个人去对付,一个,一个,往狠了打。
打完了回家,肋骨下边儿疼得他爬不起来。
卞鹤轩不怪亲妈,男孩儿皮嘛,疼完了就忘。疼着疼着,卞鹤轩也忘了自己是个会疼的人。这次手术,麻药劲儿退了的第一夜,止疼泵和止疼片都没用上。没人哄的孩子不喊疼,大概就是卞鹤轩这种。
刘香给大哥拉好了内裤,往上提了提病号服,见大哥出神了,慌张起来:“是不是,疼了?我,我推大哥拍片子去!我们,找医生!”一着急就说话不利落,口水还噎了自己一下,刘香架着大哥往病床挪,滑溜溜的头发突然被人使劲儿摸了一大把。
胸口发酸的感觉让卞鹤轩很厌恶,摸了傻子一把,好像不那么酸了。
“大哥?”刘香不懂大哥摸自己做什么,自己头顶有东西吗?
“没事儿,扶我坐轮椅,拍片子去。”
“诶,那大哥别动,我去洗洗手。”
拍片子是为了观察骨头的愈合程度,在医院主楼2层,要走一段很长的长廊,再挤电梯。医院的电梯和住宅电梯不同,很宽敞,内里很深,能容得下一张病床,再站一圈人。
卞鹤轩没坐过轮椅,头一回,走长廊的时候,刚刚那点儿酸酸的感动全他妈叫刘香给霍霍光了。
这傻子吧,太他妈能打招呼了,和谁都笑。护士见着病患自然要礼貌性地点个头,问个好,特别是对着卞总这种。
卞鹤轩的基因大部分随妈,胯骨高,腿特别长,同样是188的人,站他身边就显得腿短。这叫卞鹤轩从上学起就占了点儿小优势,打架的时候踹人特好使,别人的手还没伸过来呢,他抬腿就踹过去了。后来想揍卞鹤轩的人多了,也学精了,知道堵卞鹤轩要么是几个人一起上,要么就手里抄家伙。单对单的肉搏,挺吃亏。
坐轮椅不能蜷腿,卞鹤轩的左腿直着伸出去像抬了一架炮,再加上那张勾搭人的脸,四个大字,招摇过市。
“姐姐好!”刘香又不知道和哪一位小护士打招呼呢,卞鹤轩把脸遮在手底下,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医院的电梯恐怕是世界上最难挤的电梯,永远超载,等一波又一波,每一次门开开,都是满员。卞鹤轩要去2层,又不能太往里面挤,就让别人先上。二十分钟过去,他还在原地。
“走,去楼梯吧,不挤电梯了!”除了对工作和勾搭人,卞鹤轩不是很有耐心。
刘香有做护工的经验,知道错过医生订好的时间就不能插队了,急得鼻尖儿冒汗:“大哥走不了楼梯,再等等吧,下一回肯定能上。”
“告诉你走楼梯就走楼梯,听不懂啊!”卞鹤轩烦躁,烦傻子没有眼色到处和人打招呼,烦他智力不足的傻笑,烦那些人一秒看穿了刘香的微妙眼神,甚至开始烦刘香说话。他要不说话,没人知道他是傻子!
刘香被吼了一下,真不敢说话了,推大哥来楼梯口。固定好轮椅的刹车,他不记仇地扶起卞鹤轩来:“大哥别动啊,我把轮椅推大厅去。”
“推大厅干嘛去?”卞鹤轩觉得自己是因为今天没抽烟呢,烦得要命。
“放在这儿,挡路啊!”刘香脸上又是一片不可置信,和告诉卞鹤轩那个叫小鸡儿的时候如出一辙。他觉得大哥真可怜,都不知道小鸡儿叫什么,叫大哥一个人等着自己,怪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推轮椅去大厅,又快快跑回来,刘香熟练地往卞鹤轩的左胳膊下面钻,扛起他半边身子,扶稳腰,又成了连体婴。
就因为一把轮椅,自己被扔楼梯口了,卞鹤轩拿身子压他,故意的:“哥沉不沉?”
“不沉,不沉,我高。”刘香往上挪一个台阶就一停,很会带人上楼梯,刘海在眼前荡荡,叫卞鹤轩想到北海公园的大白塔,又高又干净:“要不是大哥腿不能弯,我都能背你!”
“这么牛啊?”看着那张脸,卞鹤轩就不想欺负人了。身为典型的视觉动物,顺眼的人怎么都行。不压着刘香了,一下挪得也快,傻子笑嘻嘻地跟他邀功,卧蚕叫人忍不住想摸。
“我就说我高,能行,还有几步就到了,大哥忍忍。”
卞鹤轩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自己逗傻子玩儿呢。
还差5、6个台阶,二层楼梯门被撞开,冲出来好几个,围簇着中间一个人。卞鹤轩闻声瞄了一眼,我艹,要晕。
要说卞鹤轩有什么软肋,一个是骗他钱、动他老本儿,一个是动他身边人,还有就是晕血。挺叫人意外的,公司上下谁能料到卞总见血就成了怂逼。
“大哥你怎么了!”刘香虽然智力有限,但干这行久了,会看病患的脸色。卞鹤轩的脸跟褪了色的布片似的,架在刘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