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撩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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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泳衣,你难道要裸着泡吗?还是说你准备摘片树叶挡挡就完事了?”卓宝嫌弃地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乡巴佬。
胡涂又问:“那要带搓澡巾吗?”
卓宝刚喝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她觉得很有必要向胡涂普及下泡温泉和蒸桑拿的区别。
五月一号当天晴空万里,胡涂起了个大早,他做完早饭后推开胡乐的房门想叮嘱几句话。
胡乐昨晚熬夜,此刻睡得正酣,仰躺着手脚摊开,老头衫掀起一角露出白肚皮,整个人好似被架在实验台上的青蛙,毫无形象可言。
胡涂看了不忍心叫醒他,但他这次出门要后天才回来,有些事不说他不安心。胡涂走到床边抬脚踢踢床上的人,胡乐咂了咂嘴,翻个身侧躺背对他。胡涂没办法,牟足劲朝胡乐屁股上踹去,“咚”的一声重物落地。
胡乐从睡梦中惊醒,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恐地睁着一双眼,一脸“我是谁”“我是哪儿”的懵逼,直到看见站在床边的胡涂,他才“嘤嘤嘤”两声攀着床沿爬上床,抱住胡涂的腰撒娇道:“哥——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把我踹下床,可吓人了。”
胡涂胡乱在他鸡窝头上撸两把:“就是我踹的。”
“……”胡乐松开手跪在床边,一脸郁闷。
看时间差不多了,胡涂言归正传:“你这两天在家要按时打扫卫生,出门买菜别忘记带钥匙,等会经过阿离那我放把备用钥匙,你要是实在没带脑子忘带了,记得找他,一个人在家半夜别作妖看恐怖片,知道了吗?”
胡乐揉揉眼,说:“哥,你就放心地走吧,就两天时间,我捅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胡涂得到他的保证终于满意了,背上塞得满满的书包出门,经过“渐离高级理发店”时关照了几句,解决后顾之忧后身心轻松地坐上公交前往公司集合。
胡涂绝对想不到,说好不捅幺蛾子的胡乐实际上立了个flag,两天后他再次回到家,家里多了个四岁小男孩,脆生生叫他一声“伯伯”。
章扬走上大巴车,发现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只有最前面两排还有空位。祁崎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他身后坐的是林尧。
林尧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一只膝盖抬起抵在前面的椅背上,一只手反搭在自己的座椅上方,正歪着头靠在窗户上补眠,解开两粒扣子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
章扬的视线在他和祁崎间来回,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祁崎。
刚准备坐下时祁崎冷淡地开口:“我不喜欢身边坐人。”
章扬咬了咬牙,乖乖坐到后面去。
他刚坐下,胡涂气喘吁吁跑上大巴,看满车的人都在等他了,有点不好意思。
祁崎看到他冷哼一声:“有没有时间观念?快点过来坐好,要出发了。”
胡涂听话地坐到他身边,抱歉地说:“路上堵车了。”
后面的章扬不乐意了,祁崎身边的座位胡涂可以坐他却不可以,同是助理,这区别对待太□□裸了。
他不服气地拍了下祁崎的椅背,质问道:“是谁说不喜欢身边坐人的?”
祁崎凉凉地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缝纫机也能算人?”
章扬:“……”
虽然对不起胡涂,但心里平衡了不少。
胡涂:“……”
不知为何,有种无故躺枪的感觉。
毕竟不是小学生春游,一群企业高层平时工作累得像狗,难得遇到假期就抓住一切机会休息,一路上车厢内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只有胡涂兴奋地像个二十四岁的孩子,一直伸头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自从大一参加班级组织的秋游后,他已经很久没出来玩过了。
此时祁崎突然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春光。胡涂看得正出神,视野被隔断,他不自觉抱怨道:“阳光又不是很刺眼,干嘛拉上?”
祁崎不满他的注意力全被沿途的风景吸引,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身边胡涂却是理都不理,难道他还没外面的野花野草好看?
总裁闹小情绪,语气也不太好:“我要睡觉,见不得光。”
胡涂靠向椅背,嘟囔道:“你是鼹鼠吗……”
祁崎拧了把他的脸颊:“还会顶嘴了?最近是不是膨胀了?”
胡涂捂住被捏红的颊边肉,难以置信地看向祁崎,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男人?这分明就是幼儿园小男生的把戏,一个不爽就拧人,还拧他脸,他不要面子的啊?
祁崎拧完人心情好了不少,胡涂的脸摸起来跟看上去一样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他将随身带的外套盖在脸上,遮住因占了便宜而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指尖还残存刚才肌肤接触时的柔腻感。
章扬在后排闭目养神,经过一座桥时车子颠簸一下,旁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听着像脑门磕到了玻璃窗,睁开眼,果真见林尧醒了。
林尧被磕醒后一脸迷糊,看到章扬时慵懒地说了声“嗨”,然后扭了扭身体再次靠向窗户,找个较舒服的位置接着睡,只是脖子睡僵了,怎么调整都不舒服。
章扬在一旁看着都难受,等林尧姿势僵硬地再次睡过去后,他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脑袋靠向自己的肩膀。
林尧轻蹙的眉心浅浅舒展,睡得一脸恬静。
度假村建在绿荫环绕的山间,大巴一路绕着盘山公路向上,把人送到度假村门口就进不去了。预定的五星级酒店已派了向导在门口接待,等人都坐上了观光车后前往酒店。
林荫小道两旁种满不知名的树,在半上午的阳光下散发草木青气,自然的清新气息令昏睡了一路的人们来了精神,总算有点在外旅游的样子。
祁崎坐在观光车上前后看看,像在搜寻什么,他用手肘拐了下身边的章扬问:“看见缝纫机没?”
章扬也回头看,没找到胡涂,他不在意地说:“可能在前面那辆车上。”
林尧却在一旁开口:“他在度假村门口时去了厕所,后来不知道有没有上来。”
“停车!”
随着总裁一声令下,观光车在中途停下,一车的人看着祁崎摸不着头脑。
祁崎长腿一跨走下车,从外套中掏出手机对章扬说:“你们先走,我等会自己上去。”
章扬皱眉:“你又作什么妖?”
“我去吹吹风。”祁崎懒得跟他废话,对他摆摆手后朝来时的路走去。
观光车再次发动,林尧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说:“我觉得他是去找胡助理了。”
章扬细想也觉得有可能:“胡涂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尧摇摇头没说话,他时常觉得这个堂哥的脑回路清奇,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像想到什么猛地抓住章扬的手臂。
章扬问:“怎么了?”
低头看了眼他的手,骨感修长,手背上几根青筋很明显。
林尧看向他:“你知不知道祁崎是路痴?”
章扬:“……”
记忆中好像有那么几次,他半夜被叫醒出门接迷路的祁崎,这男人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
胡涂从大巴上下来后有些尿急,看向导在介绍度假村环境就擅自溜进公共厕所里,但是五一节人多,即使是男厕所也排起了长龙。
等他解决好后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出意料,再次出来后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还好他知道这次订的是度假村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在卖票窗口买了票,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观光车。
正在他享受春风拂面,鸟声啁啾时,手机铃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后滑开屏幕,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祁崎的暴喝声:“喂!我现在在哪!”
“……”胡涂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你在哪?”
祁崎看了看四周,越走越荒,没有行人也没有指示牌,只有看不见头的林荫小道,他记得来时没走这么多路。
他不得不挫败地承认:“我迷路了,你过来接我。”
胡涂:“……你也掉队了?”
祁崎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迷路?快点过来!”
胡涂无奈,他不过就是上了个厕所,居然还能害祁崎迷路,这蝴蝶效应也太迷了。
☆、情侣房
胡涂下车后往回走,期间一直跟祁崎保持通话。首要任务是确定祁崎的位置,他问:“你前面是什么?”
祁崎看向前方:“路啊。”
“……”
胡涂耐着性子问:“那你后面是什么?”
祁崎又看向后面:“还是路啊。”
胡涂停下脚步:“敢问路在何方?”
祁崎低头,用鞋尖踢踢地面:“路在脚下?”
“……”
胡涂扶额,他家总裁怕不是个傻子吧。
胡涂让祁崎打开微信,发了个定位给他,指导说:“看到地图上的红点了吗?那是我的位置,我们同时向对方的方向走,距离应该不远。”
祁崎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好不容易看明白两人的位置,距离真的不远,都还在度假村门口的附近。他说声“知道了”,就开始沿着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盯着地图,还没走几分钟胡涂发现不对劲,怎么感觉越走地图上两个坐标离得越远。
他赶紧叫停:“大哥!你别动!你往哪走呢?”
一时情急,连称呼都忘了。
祁崎皱眉:“地图上说朝北。”
胡涂抓狂:“那你干嘛朝南走!”
祁崎愣住,有吗?难道又搞错了?
他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的正前方不就是北?”
上北下南的定律是要运用在找准方向的基础上,并不是面向哪边哪边就是北方的喂大哥……
胡涂抹了把脸,无力地说:“祁总,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十分钟后到。”
祁崎也知道以自己的方向感,两人环绕度假村走一圈都有可能。虽然觉得在胡涂面前暴露自己是个地理渣的事实有些丢脸,但他还是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本来就应该你来找我,也不想想是谁没组织没纪律一声不吭就脱离群众,如果不是因为找你,我现在早在总统套房里休息了。”
胡涂听明白前因后果,有些想笑:“所以你人没找到,却把自己走丢了吗?”
祁崎抿直嘴角:“你一定要说穿吗?”
胡涂将手机拿远点笑出声,忽然觉得祁崎有些可爱。
一定是错觉。
胡涂找到祁崎时,祁崎正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树荫下,男人长腿岔开,脊背微微弯曲,手机在两手间传来传去,坐姿相当随性。
胡涂走近在他面前站定,祁崎抬头看他。即使是仰视别人,祁总裁也能做到目中无人的样子,胡涂感觉自己在他的视线下无端矮了一截。
祁崎不急着走倒是先做起了盘问工作,他坐正身体,扬高下巴问:“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消失。”
胡涂:“我没有消失,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就有理了?”祁崎突然站起来,低下头盯着他:“擅自走开不跟别人通报一声,被人贩子拐跑了都不知道。”
“……”胡涂囧:“祁总,我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被拐了。”
祁崎却不管,在他眼里全世界的人贩子都想拐胡涂,这么傻萌好欺负,就算不拿去卖,留着放家里都是不亏的,还是看牢点比较稳妥。
打定主意后祁崎说:“接下来两天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
胡涂配合地点头,以往经验告诉他,对待祁崎这只幼稚鬼,顺着他的意思比据理力争更省时省力,关键是有效。
两人朝度假村门口走,走着走着祁崎余光就瞥不见身边的人了,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你走那么慢,属蜗牛的吗?”
胡涂“哦哦”两声加紧脚步跟上,他只是习惯性走在后方。以往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的走位,祁崎一人拉风地走在前面,他和章扬保镖一样跟在两侧。
只是没走几步,胡涂的步伐又不自觉慢了下来,祁崎“啧”了一声,回过头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走。
胡涂被握住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祁崎的手比他还大一点,修长有力,他略显尴尬地说:“祁总,两个男人这样不好。”
祁崎指尖故意在他掌心来回扫两下,斜睨着他上挑了下嘴角:“怕我对你有意思吗?牵你的感觉跟牵牛一样,怕走散而已,别想太多。”
胡涂噎了一下,谁被当作牲口都不乐意,他小声嘀咕:“那你就是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祁崎:“……”
剩下的路程里,他们手牵手向前走,祁崎目视前方,嘴角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胡涂不时瞄他一眼,总裁如此安静的状态实属难得,平心而论,不那么盛气凌人的祁崎还是挺愿意让人靠近的,尤其是被他的大手牵着时,觉得异常安心。
等坐上了观光车,胡涂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出了手汗,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