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实在太刺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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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青道:“一样。”
他就又兴高采烈起来,哼着歌在吧台捣鼓,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为什么生气,仿佛只是睡了一会会,所有的伤痛和难过全都抛之脑后了,只要周鹤青还理他,就没什么大不了。
茶几上的咖啡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周鹤青却不喝,两眼盯着咖啡出神,待到闪亮往里面放了两粒方糖才恍然惊醒。他手里捧着咖啡,正待喝时却又放下了,下定决心般道:“我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闪亮几乎是一瞬间沉下脸来,干巴巴挤出两个字:“不行。”
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到底哪里不行?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唇抖着心慌着,连杯咖啡都拿不稳,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给我了就不能再拿回去。
“闪亮,你听我说。”周鹤青冷静道:“我不知道你和你哥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再也不想夹在你们中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闪亮抬起头来,目光刚触到周鹤青就别开了眼,语气放软:“你是不喜欢我打架吗?我以后不会……不,不是,你不喜欢我给你惹麻烦?昨天在警局,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非要找学校老师来,我没有我们辅导员的电话,就只能麻烦你了。以后如果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绝对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
周鹤青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自己不会再打架闹事,居然说的是不会再麻烦他,真是可笑。如果说以前,对于闪亮的劣迹斑斑只是道听途说,可等到真的经历了才知道这些孩子们有多么可怕。即使砸人那事不是徐闪亮干的,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保不齐下次下下次,就轮到徐闪亮出手了呢?
况且,对于这类事情,徐闪亮一没劝说,二没阻止,甚至在变相纵容他的同伴。
你说他是仇富也好,说到底,周鹤青骨子里是看不起徐闪亮这类骄奢淫逸任人为恶的脾性的。他们本来就是世界上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本不应该有交集,偏偏阴差阳错因为一场合约关系搅在了一起。可能对于徐闪亮而言,他不愿意放弃只是因为自己还没玩够,不舍得,可是对于他自己……
甚至是因为徐鸣远,但又不仅仅是徐鸣远。
他害怕看见面前这个人的孤独无助伤心难过,他害怕因为这些情绪让他变得不那么像他自己。
“不是这个,”周鹤青淡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人陪你玩,可以去找别的有大把空闲时间的人来陪你玩,这个人不是我。我会和你哥哥也谈谈的,至于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们。”
“我不是在玩。”闪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不安乱动的大拇指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道:“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你以前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在班上是不是有交好的女同学,我说是,是骗你的。我喜欢你,可能比哥哥喜欢你还要久。”
他连头都不敢抬,这么仓皇的表白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午后,院子里有啁啾的小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追逐跑过。那天周鹤青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穿着新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一边哼着歌一边检查他的作业,冷不丁在作业本里发现了一封情书,羞涩的没抬头没落尾,可笔迹是闪亮的。
周鹤青于是笑了一声,拿起来扬了扬,一下子拍到闪亮头上,教训道:“作业不认真写,倒学会给小姑娘写情书了!”
他涨红了脸去抢,却被按着脑袋坐在原位上,被迫听周鹤青读自己的情书。末了还点评一句,“写得不错,再接再厉。但你怎么只是因为人家辅导你功课你就喜欢人家呢,来我帮你改改。”
他在纸上乱七八糟写了两句,还给徐闪亮的时候还不忘添一句:“是不是上次那个你生病了然后帮你把作业送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徐闪亮气到无话可说,不仅脸红,连眼眶都红了,劈手夺过纸条塞到自己书包里,坐着又怕冷了场,老半天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从此以后,周鹤青只要看见那位女同学,神情就有些老大不正经。
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闪亮觉得好受了许多,甚至有勇气抬起头来直视周鹤青了。
周鹤青简直瞠目结舌,他觉得荒诞且不可思议。
他直直地盯着徐闪亮的眼睛,企图从里面发现一丁点的狡诈和揶揄。
他发自内心地抗拒,觉得这不过是面前这位纨绔子弟耍人玩的又一个把戏。
他望着这张和徐鸣远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发现自己说不出半个不。
徐鸣远知道这事吗?
他知道还把自己往弟弟身边推?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和自己分手?
这算什么?无私伟大?兄长的关爱?
他居然从那麻木不仁的心脏里感到一丝疼痛与希冀的喜悦。
原来自己不是莫名其妙被放弃的。
“对不起,”周鹤青呼出一口气,“我没有办法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徐闪亮说,“你是不是一时还没有办法转换过来,是不是对徐鸣远还有感情?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可不可以看看我,也许你会发现我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会比徐鸣远对你还要好,让你很快就会忘了他,我还可以……”
他话说得毫无逻辑颠三倒四,“我会很乖的,你就当大发善心,陪我一年,就这一年,说不定你就喜欢上我了呢?”
周鹤青满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爱情并不是这么来的。就算要对你负责,这合约我也没办法继续了。我把你当弟弟当学生,就算没有你哥哥,我们两个也是不可能的。闪亮,人生在世最忌讳自欺欺人。”
他说得委婉,又不容拒绝。
徐闪亮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局,并无太意外,可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但难过还是实打实的。他搅了搅面前的黑咖,吸了吸鼻子,“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以?”
周鹤青不说话。
闪亮面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道:“可你也没别的办法。”
他喝了一口咖啡,意大利浓缩黑咖啡果然名不虚传,香醇苦涩回味无穷,却仿佛是调动了全身的细胞,让他充满精气迎接接下来的一战。
周鹤青皱眉:“什么意思?”
徐闪亮吸了吸鼻子:“你以为把钱还了就没事了吗?说反悔就反悔,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笑起来,“我那傻|逼哥哥怕是没有给你讲清楚合同条款吧,违约可是要赔三百万违约金的!”
徐闪亮恶狠狠道:“你没法不同意!”仿佛刚才的柔情蜜意都是假象,但凡不顺他心意,就立马成了翻脸不认人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咬你一口,逼得你不得不就范。
“那好,不谈这三百万,我要你现在就把钱还给我,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你!”
徐闪亮循循善诱道:“伯母治疗要花很多钱吧,你哪里一下子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但你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能保证伯母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甚至不需要动徐鸣远给你的五十万。但你若不答应,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等待令人变得焦躁和烦闷,徐闪亮此刻就是一只受伤的猎豹,谁若碰一下他的伤口,他就要发疯发狂。他把全部的勇气和力量都押在周鹤青身上,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是周鹤青还是拒绝他,他就……他费尽力气想了好多种办法,毁人前程胡搅蛮缠,但最后发现,自己竟是不舍得的。
没办法了。
他丧气般地垂下肩膀,等待周鹤青的最终审判。
没想到对方却说:“好。”
徐闪亮便抬起头来,眼睛又圆又亮。
周鹤青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不,这个年轻人已经和自己曾经认识的徐闪亮全然不同了。他外表艳丽淬了剧毒,剥开一层来却发现他的天真无害人人可欺,可若真的触了他的逆鳞,他也可以不折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相信徐闪亮说到做到,如果他不答应,可能前途和母亲都会毁在自己手里。
18。
得到首肯以后,徐闪亮马上得寸进尺:“那你现在就搬过来跟我住。”
周鹤青断然拒绝:“不行。”
周鹤青看徐闪亮眼睛里好似要喷火,只好劝道:“我母亲身患重病,我要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加上院里工作很多,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他说得合情合理,徐闪亮只好退而求其次:“那除开你照顾阿姨的时间,其他时间你都要跟我住在一起,就别回博士楼了。”
说到底,周鹤青一周除却那节高数选修课,其余时间多半都泡在研究院和医院里。徐闪亮想要见他一面,真的很难。但他又想见,只能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求的不过是周鹤青能够在他身边多待那么一时三刻罢了。
周鹤青:“……”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徐闪亮这才心境舒畅似地笑起来:“小周老师,这买卖不亏的。”他说着仰躺着往背后沙发靠过去,眼珠子咕噜一转,扶着手臂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啊,不行,好疼,好像伤口裂开了。”
他有意撒娇,卖个好脸色给周鹤青,捏着受伤胳膊的手一用力,竟然真的疼到脸色煞白,当下哎呦叫唤起来,却仍拿余光去扫小周老师。周鹤青见他脸色一白,也不好再“矜持”什么,起身过去坐到他身边,撸起袖子看了看,见白色的纱布上确实浮起一层血色,又闻到徐闪亮身上的沐浴香味,皱眉问道:“伤口碰水了?”
从徐闪亮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瞧见周鹤青隆起的眉峰和纤长翘起的睫毛,这样关心着他的小周老师,真叫他心里热乎乎的直发痒痒。
他琢磨着要从哪个角度扑上去偷亲一口,冷不丁看见周鹤青略显严肃的神情,当下又怂了,支吾着“嗯”了一声,宽慰自己道:“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
“你说什么?”周鹤青问道。
“没什么。”徐闪亮抿住嘴,脸红得像要滴血。
周鹤青把盖着的那层纱布掀开,皮肉混着血水黏在纱布上,撕扯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那种切身的疼痛。
“疼?”周鹤青又问。
徐闪亮煞白着一张脸,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又怕周鹤青小瞧他觉得他是真的痛,便摇摇头,实际上另一只手已经把沙发揪得变了形。
“我说……”周鹤青给他去拿药箱:“你这么大个人了,受伤了连不能碰水都不知道?化了脓……”他惊觉自己亲密关怀的语气有些出格,猛然收了声,却见徐闪亮并不在意,正仰着脑袋白着一张脸傻兮兮冲他笑。
要不是怕家里人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免不了受徐鸣远的一顿挖苦和嘲讽,他才不会去洗。但比起徐鸣远,他更受不了的是徐母看他的眼神,透着轻蔑,仿佛他不是他们家的一份子,而是外面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乞儿。
周鹤青给他换好药,左右站着无事便道:“没有事我就走了。”
闪亮歪在沙发里点点头,把裤兜里的钥匙递过去,还不忘叮嘱道:“你记得今天搬过来,这是我的钥匙,你先用着,我那还有一把备用的。”
周鹤青没说话,看了徐闪亮一会,才站起来扬手拿过桌上的钥匙串。钥匙彼此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他出了公寓楼,掏出那串膈得他发疼发烫的钥匙串,银色的金属质感厚重表面平整光滑,一丝划痕都没有,显然这才是一把“备用”钥匙。
显然,那小子是早有准备,吃定了他无法回绝。
扮猪吃老虎,玩得比徐鸣远还要熟练。
他走的时候,咖啡一口没动。
徐闪亮喝完自己的,眼神又老往周鹤青那杯上面瞟,想了想又爬过去拿起来,缩回毯子里,用手指不断摸索着周鹤青摩挲过的地方,遗憾想道:“要是小周老师刚才喝了一口就好了……”。喝光两杯咖啡,他整个人简直神采奕奕,脚下生风。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一心一意想要把两人的小日子过好。心里一会盘算周鹤青晚上睡哪?一会盘算晚上吃饭吃什么?一想到未来每天周鹤青回家的时候,他可以巴巴跑过去帮他拿公文包,然后说声:“你回来啦。”就忍不住想要傻笑。
他知道周鹤青心里大抵是不怎么痛快的。
说不定物极必反,到时候就算捆他在家,他也是连句话都不想同他讲的。
那怎么办啊,徐闪亮心慌意乱。
他想到周鹤青不怎么规律的作息,打定主意要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合乎周鹤青心意的晚餐。说辞他都想好了,就说庆祝乔迁之喜!
这么想着,便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风风火火就往超市赶,
末了想起来,自己对周鹤青的喜好了解情况,已经是六年前了,他都不知道这几年周鹤青喜欢什么秉性如何。他又想,不管了,破罐子破摔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总能逮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