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因风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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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扬波赶紧安慰他:“也不是像未成年这么夸张,至少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子文没绷住笑了起来,贺扬波也一扫心里的阴霾,笑了起来。
那天,两个人只是单纯地吃饭和聊天,他们甚至聊到了自己性取向的问题。
子文和贺扬波高中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不一样,他更早一些,大概初中的时候就有苗头了,或者更早一些,他还是孩子的时候。
子文小时候是在农村的奶奶家生活的,邻家有一个比他大上一些的哥哥,那时候正是青春期,他有时候会带着子文一起玩儿,他家里有别人家都没有的游戏机,子文很喜欢和他一起玩儿。
后来有一天,子文又到他家里去玩游戏机,那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哥哥把卧室门锁好,招手让子文过去。
子文什么都不懂,他一直很崇拜小哥哥,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很有道理。
于是,即使小哥哥把裤子脱掉,让子文含住自己正在急速发育中的阴茎的时候,子文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照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有时候会让子文吃那个东西,有时候会抱着子文,脱掉他的裤子,用手轻柔地抚摸子文下身小小的还没发育的小东西。
子文一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小哥哥安慰他说,这是一种新游戏,是一种只能他们俩一起玩儿的游戏。
“后来……大概是初中吧,初一还是初二的时候,我第一次遗jing,梦到的就是男人。”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我很清楚那一定是个男人,因为我大概是看到他下面那个大得狰狞的东西被吓射的。”
“说起来,我一直很困惑……很多研究都声称,同性恋者是与生俱来的,是由基因决定的,那我呢?我不觉得我天生喜欢男人,我觉得更是童年的经历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那个人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子文的语调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怨怼,只是事不关己一般的平铺直叙。
这样的子文,让贺扬波有点心疼,他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子文想了想,“很早就结婚了,农村人嘛,总是要早些结婚的……听说,前些年连续生了好几个孩子……后来……就不知道了。”
“他还生了孩子?”贺扬波诧异。
子文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没什么吧,圈子里这样的人很多……。双什么的…。。”
倒是显得贺扬波大惊小怪了,他悻悻地揉了揉鼻头:“呃……我对圈子里的人……不是很熟悉。”
子文并不惊讶:“我知道,你和圈子里的人不一样……”
贺扬波失笑:“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就像你和我一样能分辨那些人是直男,而哪些人是同类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久了,自然就能分辨哪些人是玩咖,而哪些人是像你这样的……”子文说。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贺扬波笑:“欲求不满的老男人?”
子文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贺扬波,似乎很不能理解他竟然这样看待自己:“你是那种……怎么说呢……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洁身自好的人……或者说,其实是有稳定的伴侣的人……”
贺扬波失笑:“我觉得,你大概看错我了……”
子文撇嘴:“难道不是吗?”
“我并没有……没有长期稳定的对象。”
子文更诧异了:“难道上次……”
贺扬波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不是!”说完,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急了,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轻咳一声之后,故作镇静地说到:“我们只是朋友。”
“我还没说是谁呢。”子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徒劳地解释到:“我也没有特别说谁。”
看出贺扬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子文也识趣地不再纠缠,不置可否地笑笑,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后来,他们又一起吃了几次饭,也仅仅是吃饭而已。
子文心思细腻,只是那天的惊鸿一面,他就看出了贺扬波与刘一航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问过,贺扬波更是从未提起,可是他就是清楚地知道,那天那个张牙舞爪的年轻男人,对贺扬波来说,一定十分重要。
他很欣赏贺扬波,也曾经萌生出想要和他更进一步的想法,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能够找到这样一位知情识趣,洁身自好的伴侣,是件很难得的事。
贺扬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一次,他只是试探地提起那个人,贺扬波的表现立刻就变得反常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支支吾吾,甚至是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觉得这样的贺扬波很有趣,至少是鲜活的,有生命的,不像平时和自己在一起聊天时那样滴水不漏,完美得不真实。
也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贺扬波和那个人之间,大概是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那么,和他做朋友也是很好的选择。
抛开一切来说,他是值得交的朋友。
自从来到林城之后,贺扬波的私生活简单得称得上是乏味,子文约他吃饭,只要不是在忙,他一定会赴约,可是近两个月以来,子文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接起电话之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于子文一起吃饭的邀约,也总是婉言谢绝。
于是,当子文接到贺扬波主动邀请一起吃饭的电话是,第一反应就是,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刘一航: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和那个小白脸一起吃饭了?
贺扬波:别乱说,人家不是小白脸,他叫子文。
刘一航(不满):子文子文,叫得还挺亲热啊!
贺扬波(皱眉):一航,别闹。
刘一航(伤心):贺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和他吃过多少饭了?
贺扬波(轻笑):可是我从没给他做过饭。
刘一航(愣住,一会儿之后眼眶红红的):贺哥。。。。。。
贺扬波(大手在他头顶薅了一把):我只给你做饭吃。
第56章 53、他死了
贺扬波和子文约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子文点了不少东西,贺扬波一点胃口都没有,要了几瓶清酒。
“贺律师……出了什么事吗?”见贺扬波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酒,子文不禁蹩眉问到。
贺扬波一怔,抬头看向他的双眼渐渐找不到焦距:“出事了……”他像是在机械地重复子文的话,又像是在向子文诉说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子文一边耐心地询问,一边不着痕迹地将他手边的酒瓶拿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贺扬波歪着脑袋,微微眯着眼看着子文,觉得这双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黑亮的眼睛像是刘一航那个臭小子,可是这微微蹩起的细长的眉毛看起来又并不是他。
“一航……”贺扬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叫他,生怕太大声了,会吓到眼前的人。
“一航?”子文不明所以道:“叫一航吗?那天那个人……他叫一航吗?”
子文温和的声音令贺扬波换回了一丝理智,他努力睁大眼睛,发现眼前这张白嫩细滑的脸并非自己所想所念之人,失望的”噢“了一声:“不是、不是一航啊……”
“贺律师,我不是一航。”子文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中:“我是子文。”
“是子文啊……”贺扬波轻声呢喃:“对啊…。。是子文…。。怎、怎么可能是一航呢……”
“一航他……”贺扬波苦笑一声。
子文问:“他怎么了?”
贺扬波没说话,端起手里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发现并没什么味道,抬起头来,嗔怪地看了一眼子文,摸索着去找桌上的酒瓶。
子文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拿过酒盅,给他倒了半杯,贺扬波摇头晃脑地吩咐道:“再加一点……”子文当真就只加了一小点。
“再、再加一点……”
子文又加了一点点。
……
就这样一来二去,不知过了多久,酒杯终于被倒得满满的了。贺扬波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闷掉了整杯酒。
“喂!贺律……”
“他死了。”
子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扬波嘴里冷不丁冒出来的三个字给硬生生地吓了回去,只能像个傻瓜似的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贺扬波。
贺扬波却突然低着头,小声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到:“刘一航……他、他死了……”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是子文倒觉得他更像是在哭。
声音虽然低沉,却似杜鹃啼血,哀怨又悲戚。
不知道为什么,子文也忽然被他心中那股无以名状的悲伤感染,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家?”贺扬波反问。
“对,回家……” 2
“一航……回家了吗……”
“一航他……回家了。。。。。。”子文顺着他的话回答。
那天之后,贺扬波渐渐爱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有时候是和子文一起,喝到不省人事,吐到翻江倒海;有时候是随便找一个酒吧,喝到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子文赶来,把他送回家;到后来,干脆把家里堆满了酒,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喝。
酒醒就去律所,浑浑噩噩地接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案子,转头又一股脑地吧工作全部扔给小卓,回家之后,楼下的小超市买上一提酒,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等刘一航。
只要喝到不省人事,刘一航就会回来。
有时候,他是在门口玄关处,刚刚进门的样子,低着头换鞋,贺扬波叫他:“一航。”他就抬起头来,对着贺扬波笑,两排大白牙露出来,闪着耀眼的光,晃得贺扬波双眼发疼。
贺扬波朝他笑笑:“你回来啦?”
他还是笑,换好了拖鞋,朝客厅走来。原来那双拖鞋被子文穿走了,他现在脚上趿着的还是贺扬波后来去买的那双。
贺扬波朝旁边挪了挪,拍了买身旁的沙发座:“坐。”
刘一航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傻乎乎地笑着,乖巧听话地在他身旁坐下来。
“你还好吗?”贺扬波侧过身子,仔细地盯着他看。
他点了点头,温暖的笑意在眼角氤氲开来。
贺扬波就这样侧着身子,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从胸腔内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我很想你……”
眼前的刘一航微微一愣,欲言又止地看着贺扬波。他皱着眉,两道粗黑的浓眉眉头几乎快要挤到了一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嘴开始说些什么。
可是,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贺扬波一个字也听不见。
贺扬波着急地看着刘一航的双唇一张一合,他多想伸手去一把抱住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或是吻住他,用嘴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却又听不见的碎碎念。
可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张口,一伸手,眼前的人就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紧张地盯着刘一航,一动不敢动,直到他说完话,一脸悲戚地看着贺扬波。
他忽然站起身来,低着头看贺扬波。
这一次,贺扬波听到了。
“我要走了,贺哥。”他说。
他说他要走了。
怎么可以?
贺扬波怎么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刘一航从自己眼前又一次消失?
他立马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要伸手去抓刘一航的手臂:“不许走!”
可是刘一航的动作太快了,她已经转身,迈着大步,朝着玄关处走去。
贺扬波仓皇地跟在他身后,可是他连站稳都吃力,只好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一边色厉内荏道:“刘一航!你、你给我站住!”
刘一航的消瘦的背影似乎是顿了顿,到底是没有回过头。
他们已经来到了门边,刘一航正在换鞋。
“你他妈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一步……我、我他妈这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一次,刘一航终于不再不为所动了,他的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他站直了身体,背脊有些僵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样,他缓缓扭过头来,瞪大了那双令人忍不住沦陷的鹿眼,深深地看了贺扬波一眼,最终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一、航!”贺扬波撕心裂肺地大喊,拼命往前一扑,徒劳地想要扎住刘一航的衣角,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可是抬眼一看,手里终究只握着一场虚空。
玄关上的什么东西被他撞到地上,亲属重物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上的巨响像是一记重锤,猛地敲在他的脑神经上。
贺扬波绝望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