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_不轻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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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元看着他，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徐呈杰撇开视线，说：“我去给你准备衣服，你开了一晚上会还……”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张元笑了一下，说：“知道我晚上开会，还到陆老板那儿喝酒，手机也忘了带？”
　　徐呈杰看向他，发现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柔和而温软，不由得愣了一下。
　　张元轻声说：“下午看见我了？”
　　他没说下午什么时候，但徐呈杰一听就明白了，是在停车场的时候。
　　徐呈杰“嗯”了一声。
　　张元说：“知道我这些天都在找你？”
　　徐呈杰没有否认，他说：“我不知道还能再跟你谈些什么。”
　　张元说：“你也没给我机会让我告诉你不是吗？”
　　徐呈杰看着他没说话。
　　张元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徐呈杰皱起眉，反问：“事到如今还有必要吗？”
　　张元笑着摇摇头：“确实没有必要了。”
　　徐呈杰垂下眼，他想说那就这样吧，却突然感到张元的靠近，然后双唇被轻轻碰了一下。他怔然抬眼望入张元的眼睛，那双眼睛有很多他看不明白的情绪，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倒影。
　　“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气息缠绕，张元低柔的嗓音蓦然消散在两人相交的唇齿间。
　　徐呈杰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惊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张元揽着腰拉了回来，捧着他的侧脸，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双唇相接，舌尖相触，异样的感觉从唇舌传遍全身，徐呈杰愣愣地放任自己被对方带领，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张元放开他的时候，徐呈杰全身颤抖着急促地喘息，双眉轻蹙，眼睛却仍旧直直地盯着他。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这么迟钝。”张元迎上他的视线，笑了一下，又说，“算了，其实我也一样。”
　　徐呈杰说：“我……还没有洗澡……”
　　张元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他把人揽进怀里，在耳边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徐呈杰想说的其实是醉酒后醒来身上总是不干净，张元是知道的，但是他现在这个模样，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怀中的身体还存在着轻微的颤栗，徐呈杰被张元抱在怀里，连思维都不复往日的敏捷。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耳边的声音包含着浓浓的笑意，张元说：“你指什么？是吻你的意思，还是抱你的意思？”
　　徐呈杰皱眉，抬手推开他：“……你！”
　　张元顺势被他推开，而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直视他的双眼。张元说：“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掌心之下的身体倏然一震，徐呈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元没有笑，但眼中却是满到要溢出来的温柔。他说：“是我也喜欢你的意思。”
　　徐呈杰看着他，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张元看得心下叹息一声，就如同那天他乍然听到徐呈杰亲口告白时一样不可置信，徐呈杰如今应该也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
　　于是他放开了徐呈杰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说：“不如你先去洗澡？”
　　徐呈杰依旧怔然，张元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说：“嗯，我先去洗澡……”
　　说着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僵硬地回房间，却又被张元拦下。
　　张元看了一眼徐呈杰光着的脚，说：“你的鞋在哪儿？”
　　回来的时候直接被抱着放到床上，醒来之后急着找人也没注意自己没穿鞋，张元这么一问，徐呈杰低头看了看，说：“我去找一下……”
　　张元按住他的肩膀，笑了一下，说：“那好，上来吧。”
　　说着就要转身背对他。
　　徐呈杰一愣：“什么？”
　　“或者我抱着你去？”张元做了一个公主抱的动作，说，“熟能生巧。”
　　徐呈杰不知道“熟能生巧”是什么来由，但他看懂了那个横抱的动作，耳根霎时就红了。
　　他说：“……鞋柜第一格黑色的那双，谢谢。”
　　张元：“嗯？”
　　徐呈杰：“……”
　　该死的熟悉和默契，这让他们都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哪怕对方只是发出一个轻轻的鼻音。
　　徐呈杰说：“……还不快去？”
　　张元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抬起徐呈杰的下巴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去给他找鞋。
　　晕晕乎乎、晕晕乎乎，徐呈杰在第二次把剃须膏当洗面奶第四次准备挤洗面奶的时候，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穿好衣服准备收拾浴室，又被听见动静的张元给拉了出来。
　　张元哭笑不得，说：“这边我来就行，你快把头发擦干了。”
　　说着伸手揪了一把他发尾的水珠，手指捻了捻。
　　徐呈杰站着任由他动自己头发，注视着他说：“衣服是你上次借给我的那一件，我洗过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还。”
　　张元感觉自己的心要让这道目光融化了，他点点头，问：“上回的馅饼你吃了吗？”
　　徐呈杰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突然转到这里来的，但还是“嗯”了一声，说：“味道没变。”
　　“那让我尝尝。”张元说完倾过身吻住他的唇，舌尖划过齿列入内勾缠一番，顾及到徐呈杰发尾还滴着水，也是浅尝辄止。
　　徐呈杰站在浴室外看着关上的门思考了片刻，觉得其中逻辑关系有些错乱，而后得出张元其实就是借口要亲他这个结论。
　　这个结论让徐呈杰主脑再度陷入了高速运行但其实什么都没在计算的状态，张元洗完澡收拾完出来时，徐呈杰正抱着抱枕靠着床坐在地毯上，发尾倒是没再滴水了，头发还是湿的。
　　张元一看是又好气又好笑，徐呈杰呆呆愣愣的像个任他摆弄的娃娃，可爱程度跟他喝醉之后有得一比。心里又麻又软，张元找出风筒接上电，坐在床边捞过人脑袋，试了试风就开始慢慢吹。
　　时间差不多四点，张元上午倒是没课，可徐呈杰排了后两节，张元心里估算着还能让他再睡两小时，转念又一想，徐呈杰这个时候能不能睡着还不好说。
　　正想着，徐呈杰叫了一声：“张元。”
　　“嗯？”张元把吹风机关了，手指间的发丝蓬松而柔软，他随手梳了梳，而后坐到徐呈杰身边，转过他的下巴凑上前去亲了一下，才问，“怎么了？”
　　徐呈杰静静地任由他摆弄，被亲了之后看着张元眨了一下眼睛，说：“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
　　张元从旁拿了一个抱枕像他一样抱着，笑了笑说：“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之前说的都是在开玩笑，那也已经晚了，我不会放过你了，我也是认真的。”
　　其实他从来也没有对徐呈杰放过手，他一直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注视着这个人，只不过从前是以朋友的身份。
　　徐呈杰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元笑着补充了他的停顿：“喜欢你吗？”
　　徐呈杰的眼神没有闪烁游移，他看着张元点了一下头，张元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个日期。
　　徐呈杰惊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下去。张元知道他下意识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但两人的情绪起伏可以说是几近相同，也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张元说：“那天你已经认定自己的观点，而我……”他顿了一下，说，“两个人的情绪都不算稳定，并不是一个适合将一切说清楚的时机。”
　　徐呈杰清楚那个停顿里的所有复杂情绪，何止是不算稳定，张元抽了一宿的烟、徐呈杰直到现在依旧怔然，十年暗恋成真，巨大的喜悦其实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还是铺天盖地的不真实感。
　　徐呈杰说：“今天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吗？”他说着皱了皱眉。
　　张元笑着摇摇头，说：“你创造机会，而我抓住机会。”他倾身再度落下一个吻，离开的时候看见徐呈杰正抬眼看他。
　　徐呈杰说：“……我总是感觉不像真实。”
　　张元抽出徐呈杰手中的抱枕，和自己手里的一同扔到一旁，捞过身边的人把他圈在怀里，两个人胸膛与脊背相贴，陡然生出共享一份温度的感觉。
　　张元在他耳边说：“真相究竟如何你心底早有论断了不是吗？”
　　徐呈杰偏过头抬眼看他，目露疑惑。
　　张元说：“去陆老板那里喝酒，是因为小威和陆老板认识你，你喝醉了，他们自然会联系我，而我接到消息，一定会立刻赶过来。”
　　徐呈杰垂下眼，张元说：“为什么确信我一定会赶过来呢？”
　　他说：“其实潜意识已经明白，只是内心深处不敢相信，不是吗？”
　　他剖析着徐呈杰的心理，其实也是对自己的分析。
　　徐呈杰静默了片刻，说：“我应该怎么做？”
　　张元：“什么？”
　　徐呈杰说：“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张元笑着“嗯”了一声。
　　徐呈杰说：“那好。”
　　他转过身面对张元，注视着那微微扬起的唇角，自己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而后直接吻了下去。
　　张元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照单全收。徐呈杰双手捧着他的脸，学着张元刚才的样子轻轻地勾缠他的舌头，一下接着一下，甚至轻轻地吮‘吸。
　　徐教授的学习能力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十分强悍。
　　张元纵容着他在自己身上“活学活用”，感受着身上的人身体慢慢贴近，眼中笑意一闪，抬起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重重地吻了回去。
　　平常穿着随意的张老师今天穿着衬衫西裤走进文学院教学楼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熟悉的学生起哄：“张老师今天真帅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张元睨了那伙学生一眼，笑说：“看在我这么帅的份上，下周赏光上个课？”
　　学生们讪笑着哄然跑了，张元隐隐含着笑，掏钥匙进办公室的时候浑身上下依旧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徐呈杰早晨再度睡下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了，两人吻到后来都有些情动，张元帮他用手弄了出来，没管自己，抱着有些不自在的人囫囵睡了一觉，而后起来随他一同上班。
　　徐教授一进校园俨然就进入了另一个状态，即使下车前还拿着手机问张元今早的微博怎么回事，他的神情也是属于严谨的淡漠。
　　张元错过了抽奖时间，今早发了一条微博致歉，提了一句昨晚爱人喝醉了，又列了几个补偿措施。不过看到这条微博的人大概没人会关注什么增加的抽奖名额，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中间那五个字吸引。
　　徐呈杰也不例外，那两个字几乎是瞬间撞进他眼中，虽然神色淡漠，眼里却有些微赧然。
　　张元偏过头看他，笑着说：“徐教授理解一下我们俗人憋不住嘚瑟的心情。”
　　徐呈杰瞥他一眼下了车，走进主教学楼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他如同僵尸号一般的微博突然多出了一连串的转发和关注。
　　张元在桌前坐下，备注为“古”的置顶对话框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古：都是俗人。
　　张元失笑，点开微博特别关注那位最新的一条微博，分享的是一首歌，Shayne　Ward的《A　Better　Man》，他插上耳机点开，眼神渐渐变得柔软。
　　这并不是徐呈杰本人的风格，会把这类歌常年放在车里的其实是张元。
　　究竟有多少连自己都忽略了的细节被他注意到了……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坏，发觉自己被喜欢的人时刻关注着，总能让人在一瞬间感到十分的满足。
　　然而这份满足没持续多久，张元又接到开会的通知，一场会开了三个小时，无缝衔接下午的两节课，原本和徐呈杰约的午饭泡了汤，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见着面。
　　吃饭的时候张元问：“王老师找过你了吗？”
　　徐呈杰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路上遇见过。”
　　张元说：“遇见挺多次了吧，都说的什么？因为你连累扣了奖金，还是她儿子补习班多贵没有人性？”
　　徐呈杰看他：“她找你了？”
　　张元支着下巴笑，说：“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徐呈杰想了想，说：“‘你被扣奖金不是我的问题，找我是没有作用的’。”
　　张元看着他就是笑。
　　徐呈杰见他这个表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所以她才去找你了？”
　　而张元见他的神情，也是意料之中：“你看你又在想什么了。”
　　徐呈杰看着他，张元说：“我提这件事不是为别的，对待问题上面我的习惯和你的风格会有差别，但差别是略过而不是放大的。”张元笑了一下，说，“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怀疑自己好吗，这样我会很内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徐呈杰之前以为的张元没将他放在眼里，也就是因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