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宝贝儿-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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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能看到麦阳春脑袋上的猫耳朵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耷拉下来。
可爱、可怜、可气、可恨。
自己还没发脾气,这个人就先难过了。
江新桐数不清第几次地叹:这个笨蛋怎么不改名叫麦可可啊。
麦阳春哪里懂得他心里想什么,闻言立马收回还没发挥出来的眼泪攻势,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满的哼,丝毫不给对方缓冲的机会,“能耐完了?完了就好好给我补课,能不能有个老师的样子?”
江新桐沉默片刻。
笨蛋好像变聪明了,还找到治他的方法了?
麦阳春的确觉得这个装可怜的战术百试不爽,对方屡屡中招。刚开始他还会善后,一定要掌控好情绪的过渡,不能太快露馅。但现在——
对方一看到他不高兴就认输,好像流几滴眼泪也没啥用了,就别浪费了吧。
但没想到因为胡礿他要装可怜这么多次。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迎来高考。不用参考的江新桐粘着他腻腻歪歪了一个高考假,八号晚上还因为被赶着才恋恋不舍地去参加了散学宴。麦阳春服得五体投地——他当初怎么没看出这个人的蚂蝗本性?
吃饭的时候少不了交际,江新桐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风度翩翩地应付了一众前来祝贺的师生,饭没吃多少,酒倒是灌了满满一整个胃。
“江新桐,恭喜了。”
他举杯,微微勾起唇角,带着凉凉的笑意:“谢谢。”
胡礿倒是没有被他头次显露出的针锋相对吓退,反而碰了碰杯:“我前阵子才觉得,有个像麦阳春一样的朋友,比能保送清华更让人骄傲。”
朋友?
江新桐笑意不变,眼神却幽深几分:“你们是朋友?”
胡礿难见对方这样克制着怒意而极力冷静的模样,冰冷的脸上也难得出现挑衅的笑意:“那要看你怎么理解朋友了。”
真爽啊。
除去江新桐犯规上交空白小部分的试卷的那几次,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赢了对方吧?
只是一句话,对方居然就露出这种被戳痛脚的嫉恨模样……
他抬起手一口气饮尽,却觉得江新桐的目光比这杯酒还辛辣。江新桐宛如盯着死人一样,目光森冷。
江新桐也利落地喝完酒,把杯沿抵在唇边,他倏忽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你也只能是朋友了。”
“……什么?”
胡礿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江新桐矜贵地微微颔首,绕过他走过去了。
KTV的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迷乱地四处扫射,离别在即的人欢呼畅饮,麦克风的劣质音质敲击耳膜,江新桐坐在众人中央,面不改色地接过一杯又一杯酒。
“班长牛逼!”
“这是第几杯了啊?”
“哎呦,我看看。操,桌上这几个瓶儿都是班长喝空的?”
“行了行了,不能耍赖喝酒了,输了的就必须选一个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新桐顿了顿放下酒杯,礼貌道:“是我输,你们选吧。”
有一个女生提议道:“真心话和大冒险一起结合啊!给喜欢的人打电话告白,这个玩法怎么样?”
“卧槽!有你的!”
“最毒妇人心啊……”
有人起哄说:“哎,班长不是喜欢那个谁嘛,二班的那个可爱学——”
他“妹”字没说完,江新桐就淡淡打断他:“可以啊,不过麻烦你们要安静一些,他比较胆小。”
“okok,没问题!”
“班长加油啊!”
“班长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二字!”
江新桐把手机打开,直接输了号码,有人不死心地顶着压力凑上来看,却看见拨号界面没有备注,便哀嚎了一声。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有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喜欢把重要的号码倒背如流,然后从通讯录里删除。一方面是以防对方的隐私被窥探,一方面是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给对方的昵称。
重要的仅仅两个号码,一个是麦阳春的,一个是父亲的。
“我靠啊,班长号码都输好了,没名字,我怀疑不会是乱打的吧?!”
“不是,不骗你们。”江新桐顿了顿,点了拨打。
“免提呀,免提!”
江新桐疏离地微笑回绝:“这不行,要保护别人的隐私。”
“啊,班长真的好绅士,大众情人梦要破灭了呜呜呜!”
在一群女孩儿抱头痛哭之前,对面接起了电话。
第38章 仔细看好
麦阳春这时候正在思考,咬着笔头百思不得其解,铃声响起来,本来就不成形的思路就全断开了。他没好气地接起,直接问道:“你可太烦了,什么事儿?”
语气还带着些微的不满。
江新桐心痒痒了一下,指尖不由动了动,磕在冰冷的茶几桌面上。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这个小细节自然被无限放大——有人用口型说“紧张了”,于是大家都憋着笑。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就算在一起也有快要一年,江新桐也没有正经地说过“喜欢”,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表明心意的甜言蜜语竟成了多余。
“你在干什么?”江新桐故作轻松。
麦阳春索性下巴抵在书桌上,不高兴地抱怨:“写作业。啊,这张卷子的数学题真的好难……你不是在参加聚会吗?”
“嗯。”
对面江新桐的声音又低沉又温柔,麦阳春咬着笔头含糊地问:“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了?”
“嗯。”
听起来江新桐好像很愉悦,麦阳春想了想,得寸进尺地问:“那你能不能电话补习?”
……两个小时前把对方赶出门的人是谁?
麦阳春不记得了。
江新桐笑了一声:“你认真的?”
“帮我帮我。”麦阳春深谙这人比起硬更吃软,就连忙求他,可怜兮兮地软着声音,撒娇似的还透着股憨气,“好不好,好不好?”
“凡事都要有条件的,宝贝儿。”
宝贝儿这个称呼一出来,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气。他们向来冷静矜持的班长,此刻柔和了眉眼,唇角带笑,少了几分距离感,完全是坠入爱河的模样。
听着对面那人诱哄又游刃有余的口气,麦阳春就知道,此刻最高明的做法应该是拒绝。江新桐每次叫他宝贝儿,不是调戏他就是要恶心他,他都怕成习惯了,“靠,变态!那我不要了。”
江新桐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众人用气音提醒他:“告白!告白!”
江新桐沉默了一会儿,麦阳春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好认怂地叽叽咕咕:“你居然敢生我的气,我不就骂了一句嘛,小气鬼。”那几分控诉可比体贴懂事要明显多了。
“我没生气,我——”江新桐顿了顿,慢慢坐直了身子,“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认真听好了。”
“啊?”
“待会儿我再去找你,不许躲我。”
江新桐深谙这个人的本性,恼羞成怒是家常便饭,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在这种环境下告白,一定会气得闹分手。
不远处,胡礿嗤笑了一声。
“不许”这个词都蹦出来了,那还挺严肃的。麦阳春虽然有点儿不爽,但还是正襟危坐,乖乖地说:“好。”
“喜欢你。”
江新桐轻轻地说。磁性的嗓音仿佛有抹不开的浓情蜜意,不同于之前那次因为哄他而手忙脚乱、口不择言的,此刻每一个字都像是穿过了漫长的思路长廊,语气郑重得宛如商量国家大事,明明紧张得气息不稳,还硬装镇定自若。
全场寂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胡礿冰冷的脸慢慢沉静下来。
麦阳春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心跳好像乱了几拍,脑子被轰炸似的混沌,“你、你说什么啊?!”
这个人是不是傻的,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说这种话?!
“你是笨蛋么,我说过了只说一遍的吧。”
麦阳春慌乱地打断他:“不许说了!我、我要写作业了。”
江新桐感觉到他的无措,倒是一点一点恢复了理智,轻笑道:“说第二遍也不是不可以……喜欢你。”
嘟嘟嘟——
江新桐锁好屏,冷静地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自然得仿佛刚才都只是一场梦境。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问:“还要玩儿么?不玩儿的话我先失陪了,你们尽兴。”
他坦然的目光扫向坐在角落里一脸嘲讽的胡礿,嘴唇的弧度优雅又得体,偏偏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
不可一世。
胡礿抬眼对上他,虽然觉得这个人表白完还针对他也太莫名其妙了,但还是挑衅地回视。
“班长,你、你慢走……不对,你加油!”
“啊啊啊啊啊第一次看见班长这样,我哭了,你们呢?”
“我心动了,也心痛了!”
江新桐踏出包厢门口的脚凝了凝,片刻,他转身微笑道:“有人愿意陪我演一场戏么?嗯,胡礿?”
另一边。
麦阳春咬着牙,身体仿佛还冒着热气,冲腾得他脑子都变得晕晕乎乎,脸蛋充血似的红。电风扇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却能明确地回忆起那人说的话,重复循环,每一个音节、每一次吐息、每一种语气的变换——
哇!
这个人是真的腻歪啊!
他趴在桌子上,脸紧紧地贴着木质板面,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降温。不知脑袋滚了多久,他突然又接到江新桐的电话。
……忘记拉黑了。
停着的出租车上,江新桐毫不掩饰地直接调出通讯记录,打了第一个电话。
旁边的胡礿脸更阴沉了几分,这明显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吧,报复心这么强一定要拉自己来当电灯泡?
紧接着,他全程目睹了江新桐的精湛演技。
对方懒散又矜贵地倚靠在椅背上,电话接起的那一秒,他往常示人的冷静与淡漠神色不变一分一毫,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模糊不清,语气还带着酒醺的轻佻:“宝贝儿,我……在生气?不气了不气了,乖。——嗯,我没醉,没喝多少……来接我啊……不行,必须是你……”
越往后听,胡礿的嘴角就越抽搐:……这确定是刚表白完就能说的情话吗?或者这俩人在玩儿情趣?但不管怎么看江新桐一定都是妻管严吧!如果这就是谈恋爱的必经之路——
他的脸色更加冰冷:那自己还是单身一辈子吧。
江新桐的戏终于演到结尾,电话挂断时,胡礿还讥诮道:“被拒绝了吧,你也有今天?”
江新桐瞥了他一眼:“仔细看好了。”
口吻清醒又淡漠,哪里还有刚才的混沌。
话音刚落,车窗就被敲了几下。车门被打开,江新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来人的腰,一个醉汉形象活灵活现:“……麦奶猫。”
麦阳春本来就因为刚才那件事儿不满,此刻听见这个称呼,脸更僵了几分,但也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跟一个脑子进水的人计较。
他刚要把人扒拉下来,就看见江新桐旁边的人一脸复杂——靠,这不是胡礿嘛!
麦阳春晴天霹雳地站在原地,感觉埋在腰腹处的那人还不悦地隔着薄薄布料舔咬了一口他的软肉,他一个激灵按住对方的脑袋,干笑道:“那啥……胡礿,好久不见哈。”
胡礿也有些窘地咳了一声:“哎,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麦阳春讪讪地把脚步浮虚的人拉下来扶住,思索了一下结束语,半晌才小声说:“呃,我祝你……假期快乐,考上理想大学?”
胡礿消化这件事情是需要一些时间,但闻言还是释怀地缓和了脸色,点点头说:“谢谢你。”他要关上车门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凑过去怕被听见一样窃窃私语:“……我觉得江新桐不配拥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这两句话似曾相识呢。
麦阳春恍若未闻地挥了挥手,等到车子开走,才无语地给埋在自己肩窝里又嗅又亲的人后背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狗!”
江新桐不搭理他,尖利的犬牙搔刮了一下他的皮肤,压抑着沸腾的怒意:“不许和他说话了。”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麦阳春呲了呲牙,不打算跟醉鬼算账,直接把对方的头推开。
“说什么我配不上你,”江新桐顺从地退开冷笑一声,困锁住人的力道加大几分,语意中满是轻视傲物,“他又算什么东西?”
得,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麦阳春抬头望天,感叹一下世态炎凉,江新桐居然成了一个妒夫。刚感叹到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仔细一看,对方的神色冷若冰霜,眉眼沉压宛如凝着成片的乌云,下一秒就雷霆万钧,哪里还有初始那副醉醺醺犯着蠢又不省人事的样子。
……我靠!
这个人还学会骗人了!
麦阳春心里把这个卑鄙小人抽打千百次,脸上也带了几分愤愤,“你说什么啊,胡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