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宝贝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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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站离校门口不远,麦阳春站起来,往贩售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空没有人影。
司机催促着他上车,他摸了摸裤子里皱巴巴的那三张纸币,全塞进了透明的箱子里。司机奇怪地道:“你后边没人了啊,坐车一块。”
麦阳春没听见似的,直直往后走,挑了最后排的座位坐下了。他冷着脸往车后窗看,校门口似乎走出两个人,小小的两个影子,却足够让他辨认出轮廓。
白雪和江新桐。
他喜欢的人和他的情敌。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病恹恹的模样,让麦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摸额头又翻箱倒柜找药的,他也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果然有点儿不舒服,鼻子塞住了,喉咙疼,说话黏黏糊糊又无力,麦妈妈一看,这是感冒了。
他昨晚洗了头直接睡了,电风扇还直直对着脑袋吹,加上情绪低落,感冒就如期所至了。
吃完寡淡无味的粥,又吃了药,还是昏昏沉沉,麦阳春刚要躺下,就听到门口麦妈妈说:“哎呀,小雪,你来啦!”
白雪温温柔柔地解释:“昨天阳阳忘拿作业了,他同学让我送过来。”
“行,给我吧,阳阳正病着呢。”
白雪闻言,犹豫着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儿,小感冒。”
“我进去看看。”
“行,只能一会儿啊,别把你传染了。”
白雪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放心吧姨。”
开门声响起,麦阳春赶紧闭了眼睛,背过身去,面对着墙睡。脚步声戛然而止,白雪在他床边站定,“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麦阳春不理她。
白雪拉过椅子坐下,“怎么突然病啦,昨天找我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你管我。”麦阳春不高兴地闷声说。
白雪笑道:“怎么啦,我惹你了吗?”
麦阳春从鼻子里挤出哼声。
白雪知道,这是麦阳春自幼就有的习惯,一羞恼就骂人,一生气就不理人,自己别别扭扭地让人滚蛋,又眼巴巴的想让人来哄。
白雪想了想,就说:“别不开心了,要不我回家把吉他拿来,给你弹一曲?这是我昨儿找人借的,今早千辛万苦背回来的,可重了。”
“……找谁借的?”麦阳春睁开眼睛,翻过身来,只露出一个脑袋,乌黑的眼睛径直看向她。
“学长呀。记不记得初三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有个一中的学长去隔壁班演讲宣传,就是那个。没想到这么巧,他就在吉他社,被社长分配来给我教习。”
“哦——”麦阳春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你什么时候对吉他感兴趣了?”
白雪大大方方地道:“以前没什么兴趣,但是大家都进社团了,我寻思着也不能落单,就随便加了个吉他社,后来因为学长的指引也就慢慢有兴趣了。”
“哼,什么学长啊,装/逼/犯。”
听见麦阳春不满的嘀咕,白雪也失笑道:“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
白雪点点头:“是啊,放学都有社团活动的。你不是加了个篮球社嘛?”
麦阳春答非所问:“你给我说说那个学长的事情。”
“学长?”白雪愣住了,“没什么可说的吧,我们也不是很熟。”
“我不管。”
“哎,你可真是个小孩儿。”白雪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麦阳春眨了眨眼睛,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我能误会什么?”
打太极呀?白雪也没追究,乖乖地耐心道:“我和他是普通朋友而已啦。他人很好,很有礼貌,成绩也很好,都是年级第一的,我觉得应该跟他学习学习,就问他借了些笔记。再加上他教会了我很多吉他技巧,给的帮助很多,我就请他吃了顿饭。你还有什么想听的?”
麦阳春眨眼的速度开始变慢,“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们的接触就这些了。”
“我要听他的事情,从小到大你都没这么夸过我……凭什么啊……”
白雪看他眼神已经开始迷蒙,就放轻了声音:“学长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这个你应该知道?隔壁班主任,就是你数学老师,认识他,就在我们中考前请了他回来演讲,教学生一些心态调整和复习学科的方法……”
药效汹涌,困意爬上他的眼皮,重重地压住他的睫毛。麦阳春终于抵挡不住,陷入了睡眠。
白雪给他掖了掖被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3章 情敌见面
高一的晚自习可有可无,只规定了住校生必须周日晚上七点进教室看书刷题,走读生来不来都无所谓。想着白雪要走,麦阳春也跟着放下碗筷,“妈,我要去学校了。”
麦妈妈呵斥他:“去什么学校呀,看你病殃殃这样儿!明儿再去!”
麦阳春走到院子口,想看看白雪。白雪刚好从对面院子里走出来,背着那把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吉他,提着书包,向他笑着挥挥手:“阳阳,回去吧,明天再上学。”
麦阳春鼓着腮帮子,心想,连你也不懂我,便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扭头回去了。
麦妈妈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在那儿喃喃道:“奇怪,这次怎么病这么久,不应该呀?”
麦阳春一声不吭,回屋,反锁,进了浴室,开冷水,洗头洗澡。
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懒得擦干头发,外面麦妈妈大声叮嘱道:“阳阳,你吃药了吗?”
麦阳春把药拆了一颗,用纸巾包住扔进垃圾桶里,“吃了。”苦不拉叽的,谁爱吃谁吃。
“别洗冷水!”
“知道了,正热着水呢。”一边洗一边出汗?
“别吹电风扇!”
麦阳春看着开了最强档的风扇,清了清嗓:“知道了。”大夏天的,能不开么。
“对了,你作业写了吗?”
糟糕,还有作业!
麦阳春认命地抽出被压在一堆漫画书下的练习册,“这就写。”
背后的时钟嘀嗒作响,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四格,已经九点多了,麦阳春看了看还剩大半的作业,再看看已经快被自己咬烂的笔头,索性啪地扔下笔,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小组组长收作业的时候,麦阳春对着忘关拉链的书包使劲儿地掏,掏了半天也只有自己刚在校门口买的豆浆油条。
……昨晚好像忘记收拾书包了。
组长揶揄道:“咋,阳子,交不出来?”
麦阳春咳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道:“宝贝儿,我前天生病了,昨儿还没好……”
“忘带了还是没写?”
麦阳春可怜巴巴:“我……都有……”
不登名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想要人为难,就乖乖地让人走到下一桌收作业了。他视死如归地吃着早餐,校门口的油条真够硬的,他每咽下一口,嗓子就跟被磨破了似的发疼,直到被组长传班主任谕旨让出去罚站,他还是没吃完。
班主任是校领导,倍儿忙,压根儿没多少时间花在这个班上,这时候不可能过来巡逻。麦阳春也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他干脆就拎着早餐,就着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吃。
他正发着呆,细嚼慢咽,全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前边站了一个人。直到那人唤醒他:“同学。”
“啊?”麦阳春吞下嘴里的东西,“有事……”
话没说完,他就住了嘴。
面前的男生今天穿着校服,蓝白相间的普通款式,套在他身上,就像高级定制似的合身利落,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唇边的微笑冷淡又疏离,像拿量角器准确测量过似的,多上扬一分就太过热情,多下沉一分又不近人情,这样的弧度,显得温和、得体。
江新桐看见他,只微微挑了挑眉,“嗯,是你啊。”
麦阳春不想应他,一转周五傍晚那副平易近人、随性潇洒的态度,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儿?”
江新桐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学生会,检查早读情况,你为什么在这里?”
“罚站,不够明显吗?”他的语气仿佛带着刺儿。
“嗯,教学楼里禁止吃东西。”江新桐也没再多给他一眼,站在门口扫视了班级内部几圈,垂着眼睫写了几句,画了个钩,直接走了。
麦阳春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几步。江新桐回头,淡淡地问:“有事儿么?”
麦阳春当着他的面把手中最后一截油条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浪费可耻。”话音未落,纸袋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不顾嗓子几乎要擦出火花的疼痛感,得意地扬起嘴角:“你说对不对,学长?”
江新桐眯着眼睛看他,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复,上了楼,只留给他一个高瘦的背影。
……果然装/逼/犯。
周一早读结束就要升旗,高一的校服还没做好,每个人都穿得个性,队伍看起来也就乱七八糟。前面的半个月用来军训了,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升旗,具体位置、列队顺序都搞不清楚,难免手忙脚乱,大吵大闹的,更何况六班的班主任没空领导他们。
麦阳春军训的时候就是领头,此刻也担任了整顿队伍的重任。班长一边指挥着,一边对麦阳春大声说:“阳子,右边走,穿校服的那群人就是高二的!你去请个人过来帮帮我们,最好是班长什么的!”
麦阳春小跑着,搜寻穿蓝白校服的人群,直到第一列那儿停下了,拉住了一个小个子女孩儿,扬起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学姐好,我是高一六班的,因为班主任不在,有点儿问题,可不可以借你们班长用一下?”
“可以呀。”女孩儿看他的明媚笑容,忍不住结结巴巴,“江、江新桐!”
下一秒,她就看见那个帅学弟笑容僵硬。
江新桐……?
我靠,这是高二一班啊!江新桐年级第一,当然在一班!
麦阳春恨不得捶死自己,多跑几步路怎么了,啊?去二班不行吗,啊?
来不及了,江新桐已经从队伍里走出,不疾不徐地往高一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没看见麦阳春跟上来,便回头不带情绪地问:“你不急么?”
急,怎么不急,我急着锤爆你的狗头!
麦阳春气哼哼地两三步往前,把江新桐甩在身后,江新桐也不在意,悠悠然地跟着。
江新桐不愧是有经验的,两三句话,几个动作,便让班级变得井然有序。麦阳春站在一边,听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花痴,心里更加不爽。江新桐跟班长客套了几句,要走的时候看麦阳春还鼓着腮帮子呆呆站在原地,装若无意地温声提醒:“学弟,高的站后面,你应该是倒数第一吧。”
倒数第一?
这是在讽刺自己吧?
我果然一定要锤爆你的狗头!
高中比起初中来,的确要严厉许多,至少麦阳春以前从来没因为写不完作业要罚站一整个早上,最多只是抄一篇几千字的检讨就算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他的头晕得不行,腿也又酸又麻,林讯帮他背着书包,担心地问:“咋了,就站着也能难倒你?不科学啊。”
麦阳春瓮声瓮气地说:“宝贝儿,你一点儿不关心我,我星期六生病了,现在都没好。”
“……行行行,我的错。”
麦阳春一边抱怨一边下楼,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白雪正站在教室门口,和江新桐有说有笑。他慢慢止住了话头,站住不动了。林讯也跟着看过去,心里咯噔地一下,这……情敌见面啊!
麦阳春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林讯大气都不敢出——别看麦阳春一副笨蛋样儿,其实他还真是个笨蛋,情绪一上来,啥事儿都干的出来,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下楼的人太多,他们不好挡道,就挤在角落里。那俩人全程没注意他们,聊了大概七八分钟,江新桐唇角的笑意始终不减,白雪看起来也很愉悦,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江新桐渐渐消失在他们视线,白雪也回教室收拾东西走了,麦阳春还是死死地看着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眼睛都红了。
林讯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阳子,你……”
麦阳春没有回头。
“你……别太生气好吧?也许他俩就单纯聊聊天,好朋友的那种?”
麦阳春打掉他的手。
林讯急眼了,掰过他的肩膀把人扭过来一看——麦阳春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还死死地抿着嘴唇,用力压抑住抽噎,委屈难过得要命。
林讯仰天长叹:“哎呦我的祖宗啊!别哭了成不成!我心都要碎了!”
麦阳春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皱着脸打着哭嗝,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湿热的泪水慢慢渗进衣服。林讯抱着他,心想,这个笨蛋真的是,一哭就拦不住啊……
第4章 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