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狗血飞一会儿-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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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怡简直想笑。
从他和厉向东开始交往的第一天,这群人就致力于从中作梗。现在向东终于移情别恋,作妖的黑锅还是扣在他脑袋上。
眼看拍卖会一天比一天逼近,他忙得像一个疯转的陀螺,焦头烂额,却还要应付这些或礼貌或直白的花式盘问;内心狂躁如脱了缰的野狗,却还得hold住场面保持围笑: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厉向东能为了他六亲不认,他自然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感受;可如今厉向东心中只有许嘉音,不和他们搞好关系的话,怕是到时候连给向东打电话的借口都找不到。
“累吗?”
玉麟翘班来探视,看他一边忙手上的工作,一边被电话气得面容扭曲疯狂跺脚,一边努力保持语气得体礼貌,又心疼,又忍不住笑。
“还好,我该的。”文怡倒很认命,“我只是……”他想了想,咬住唇,把话重新吞回肚子里。
他只是没想到,向东真的会如此果决地不爱他了。
明明之前那么好,从来不会真的生气,只要软软地叫一声“东哥哥”就什么都能被原谅,就算再过分的事情上了床也一定能和好。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好的等七年,等变强大可以对抗世界的时候重新开始的。
他那么辛苦地努力成长。
有人却独自移情别恋了!
什么鬼!
“只是?”玉麟追问。
“我只是后悔。”文怡咬着下唇。
“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乖乖听话离开没有死缠烂打。后悔缺心眼,一出国只给他写e…mail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坑啊,怎么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文怡在办公室里飞快地兜着圈子,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野兽,“谁能知道那些e…mail全是乐正阳这个混蛋回的?还说什么‘连是不是他亲自回的e…mail都认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了解他’……excuse me?一般谁会想到私人e…mail会被掌握在别人手里啊,而且每次都是那么短的对话……”他想到当年的事情,越说越快,吐字含糊,下唇咬破了都没有发觉,“还有……这次的事我也好后悔……”他的声音陡然低下去——随即“啪”一声,像一片没有生命的肉一样倒在沙发上,“我为什么不能态度好点啊……你说我在拽个什么啊……有什么好顶牛的……他都不喜欢我了……”
文怡有点哽咽,不敢继续说,把头埋进沙发靠垫里。
玉麟失笑,揉揉他的头发:文怡历来一上头就口不择言,厉向东又是最能撩他上头的人。玉麟亲眼看到的场景已经是电光火石硝烟弥漫了,完全能想象两个人相对时是怎样一种毁天灭地,一言不合就开怼,还绝对不给对方台阶下的场面。
“但我控制不住啊……”文怡的声音从枕头里飘出来,又闷又柔软,像是被抛弃的小奶狗,“我还特地装睡等他先醒,结果他第一句话就‘怎么是你’,我简直想要原地爆炸……亏前一天他盯着我问‘你和楚玉麟是不是真心’我还以为他有点吃醋……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许嘉音啊!”文怡撑起身,愤愤然,“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许嘉音的……”
“他是知道你有个最讨厌的表弟,但你从没说过那就是许嘉音吧?”玉麟说——文怡刚松了口气,玉麟又补上一刀,“不过,厉大少爷的神通广大,什么事查不到,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呢。”
“……呜。”
文怡瞬间趴倒,再起不能。
“嘉音和你正好是相反的类型,”玉麟不遗余力地补刀,“换个口味,妥妥哒。”
文怡不说话也不动,保持颓废的趴姿,犹如一条死狗。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
“接吗?”玉麟问。
“不。”文怡弱弱地哼唧一声。
“是厉向东哦,不接吗?”
“呵呵,这种骗小孩子的玩笑就不要开了,”文怡保持鸵鸟姿态,“我这周最少给他打了五十个电话,每次都只有秘书小姐挡驾,我估计这辈子都……”
“真是厉向东。”玉麟打断他。
文怡“腾”地坐起来:“怎么可能?”
玉麟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这次回来,向东并没有给过他手机号。他赌向东的手机没换,自顾自把记忆中那个号码存进新手机。
他赌对了。
屏幕上来电显示三个字:
东哥哥。
文怡扑上去抢过手机,飞快地深呼吸两次,摁下通话键。
第11章
电话接起来对面却没有声音。
文怡以为对方打错。可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工作手机,理论上厉向东应该没有存过他这个号码,怎么可能是打错。拿下手机看一眼,确认是接通状态,并没有挂断,那究竟……
“请问哪位?”文怡想了想,先开口。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疏离又专业,像一个接听工作手机上陌生电话的商务人士该有的那样,声音却止不住抖——厉向东怎么会忽然给他打电话呢?会说什么呢?他忍不住期待,却又不敢期待。毕竟他的私人手机并没有换,可厉向东还是打到他的工作号上来,为什么?是谈合作?那为什么他用的又是私人号码,而且亲自打来不让秘书用办公室电话……
不到一秒钟,文怡脑内已经刷屏刷得额头直冒蒸汽。
“苏文怡吗?”
半晌,那边才问。
文怡松了口气——对于一个打到忙碌商务人士工作手机上的陌生电话来说,他给的等待时间已经太宽容了。对面如果再沉默,他估计就演不下去了。
“是我。”文怡回答,手心全是汗,湿漉漉几乎捏不住手机,“请问是哪位?”他又明知故问了一次。
“是我,厉向东。”对面缓缓回答。
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仿佛就靠在耳边,很低,有点沙哑,就像之前无数次文怡闹别扭时那样——文怡一生气就跑回家,躲在房间里不理人,向东就等在他楼下,每隔五分钟打一个电话,直到文怡接起来为止:“小怡,是我,厉向东。”这种时候,他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声音也像今天这样,低低的,有点沙哑。
文怡以为自己能忍住的。
可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厉向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
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拨通并且被接起来了……
硬要找一个理由,大概是手中这本拍卖图册吧——许嘉音读的是艺术鉴赏,喜欢收藏各类古董文玩。他的家境不算坏,但也玩不起这些。对向东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钱。向东最喜欢时不时买一两件,找各种借口送给他,看着他的桃花眼瞬间发亮,体验一把千金一掷博美人一笑的乐趣。
这一次,X城第一次有这样规格的拍卖会,卖的又都是嘉音感兴趣的东西,向东自然不会放过——当然,作为这个城市里最有钱的人之一,拍卖会也不会放过他。
本来只是随便翻翻,找找有什么可以买来给嘉音当失恋安慰。
不想“啪”地翻到最后一页,主办方成员名单里一眼就瞧见苏文怡的名字,第二排顾问名单李教授的名字恰恰在他的名字正下方。
向东就愣住了。
李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嘉音老板的隔壁,名牌贴在正门口,来来去去都得看到,不认识人,名字却很记得。
这么说……文怡那天……
向东回想那天自己的行为。
简直像个神经病。
失礼而唐突。
又想起文怡在无力地靠在吸烟区的墙上——事实上,大学区里学生们总是随走随抽,教授更是放飞,几乎没有人来这个角落,墙上爬着陈年的青苔,于文怡并不相宜,他却毫无知觉地靠上去,疲倦就写在他的脸上,还有苦涩和无奈……
向东心口猛地一紧,下意识就抓过手机,按照图册后的电话拨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
文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上去不太稳定,像在光污染的夜空中挣扎的星。
“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向东问——话一出口发现好像有点太过亲密,连忙改口,“我没别的意思,就……”
“没什么,最近比较忙。”
文怡掐着自己的胳膊稳定情绪,用力程度超乎想象,很快乌青一片,玉麟不得不上前掰开他的手。
“厉先生是看到我们的拍卖图册,所以给我打电话吗?”文怡被玉麟摸了头,稍微从激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想了想,最近大概只有这件事能让厉向东打电话来了——而且提前派送的图册上,的确留了他的工作手机,“有什么东西想要?或者关于哪件拍卖品需要咨询?”
文怡努力压抑着嗓子里抽噎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专业一点。
“不,我……”面对营业化的礼貌和热情,向东有些不太舒服——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不舒服的,明明理论上和文怡并没有熟到可以期待公事公办以外的特殊待遇……
难道要和以前那样一见面就吵架才好吗?
又或者……
他揉了揉额角,自嘲地笑起来:
一起睡过感觉不一样?厉向东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被下半身控制的物种了?
“厉先生?”
文怡长久没有听到他说话,疑惑地叫一声。
向东背后一凛,像是被心思被看穿一般倒抽一口冷气:“那个,对不起。”
“诶?”
“那天,”向东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既然已经开口,索性说下去,“是我误会了。非常失礼,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
这一次换成文怡沉默。
“苏公子?”
向东等他的回答等得心跳有点加速,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分散注意的习惯性动作。
“那个……你忽然这样和我说话,还真有点不习惯。”文怡回答。
语气没什么特别。
但向东觉得他在笑。
向东有点想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但话还没出口,就听文怡说:“比起那个,之前的事更失礼呢……厉少不说点什么吗?”
向东立刻就悔打这个电话,突兀地挂断。
文怡看着手中发出忙音的手机,皱起眉。
“小怡救我!”
不等文怡放下手机,玉麟已经扑上来。
“卧槽,你别压着我!”他比文怡整整半个头,随随便便就文怡严丝合缝地压住不漏一点空隙——文怡用力推他:“这抽的哪门子疯……”
“我要死了。”玉麟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不就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吗?怎么就……你家破产啦?”
玉麟不回答。
“啊……”文怡福至心灵,“该不会是……他回来了吧。”
玉麟“嗷”一声。
捂住胸口宛如受到暴击,面如死灰。
这所谓的“他”叫做柳子墨,柳家七公子,上面六个全是姐姐。
是一只被宠坏的疯兔。
所谓疯兔,一来是他唇红齿白眼睛大,不动的时候就想一只可爱蠢萌的兔子;二来是因为他不安静的时候真是动如脱兔;三来是因为狡兔三窟,他是十倍浓缩战力的狡兔,最少三十个洞窟,足以明目张胆地对任何一个床伴说你跑吧,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随手把你抓回家;四来嘛……最重要的原因:他的繁殖力真的和兔子一样,凶残又霸道,人形泰迪不足以形容,楚玉麟时常觉得放他一个人在空房间里一个月,他能有丝分裂四世代。
这样的繁殖力,都对着一个人施展,那得是多么凶猛的战斗力。
楚玉麟纵横花海,这辈子没有怂过谁。跟这儿整得不得不拖文怡下水当挡箭牌。
文怡皱眉:“他这会儿回来做什么?”
“名义上是参加拍卖会。”
“实际上呢。”
“呵呵。”
“啊,”文怡笑着拍拍他的头,“这下拍卖会可热闹了。”
“何止热闹,”玉麟自嘲一笑,“简直腥风血雨。”
“那敢情好,”文怡笑得更深,“柳七同志一掷千金名声在外,这回我的抽成大大的有希望。”
玉麟笑得很无奈:“还惦记抽成?不如先想想多找几个靠谱保镖——那疯子作起来我都害怕。”
“要是他真作起来就好啦!连流拍的困扰都没啦!”文怡一想竟觉得挺美,“到时候就只有保险公司头疼,再把账单往柳家一寄,perfect!”
玉麟却沉下脸来:“想都不要想。”
“这就心疼了?”
“……啧。”
话虽然这么说,拍卖会当天,楚玉麟和苏文怡还是各怀鬼胎地绑定了。
楚玉麟打什么主意不知道。
苏文怡确乎是因为不敢:厉向东会出席,并且肯定带许嘉音一起。虽然文怡早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但“了解”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听厉向东提到许嘉音就想发疯,根本不能想象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