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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让狗血飞一会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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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指了指学校墙上的标语:“‘说文明话,做文明人’,不要老把屁啊屁的挂在嘴边。”
  文怡好想顶他的肺。
  向东用一种非常自然的方式把文怡手里的垃圾接过来:“比如今天,你根本不想留下来倒垃圾,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主动留下来?”
  文怡只觉得手里一空,东西不知怎么回事就被顺走了。
  厉向东盯着他,瞳仁很大,又深又黑。
  文怡一下就心虚了。
  “还有,你其实也不想帮老师收作业吧,为什么要做呢?还特地每天早上早来十分钟,明明就很困,都睁不开眼睛。”向东继续往下说,语调平静沉稳,没有犹疑的陈述语气,“还有参加篮球队。你球是打得不错,但并不喜欢,而且体能也不好,每天跟着校队做全套日常训练其实累得不行吧,为什么不向教练申请,先和低年级的学弟一起做适应训练?我帮你申请,你还拒绝得很生气的样子,明明跑完脸都白了,躲到一边偷偷吐,何必呢?”
  向东说一句,文怡的脸就黑一分——但说话的人显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听话人的情绪:经过两个月的相处,文怡已经彻底明白,厉向东这个人,对于自己关心的事有多投入,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事就有多忽略。他那张沉稳高冷的面瘫脸像是一个完美的防御罩,不在意的事,故意挑事也好,尖锐的言辞也好,他统统不在意。
  现在他也是这样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你并不讨厌我。不要否认,我能感觉得到。你可能还觉得我人挺好。一直针对我,你也不开心吧。”向东凑近一步,认认真真地看进文怡的眼睛里,“以及,你其实,”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不确定,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那么……随便吧。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姿态呢?普通地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不好吗?”
  文怡只想逃跑。
  腿脚却没有力气,只倒退了两步。
  脸上热得想要烧起来。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然没错。厉向东看上去不声不响,但显然所有的事都看在眼里。不但看到文怡针对他做的事,也针看到文怡那些看上去与他无关的事,不但看见,而且看懂,还看的很通透。
  这两天洋洋得意,自以为恶心了向东,又报复了唐毅,大概看在向东眼里,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普通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好吗?
  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人才能问得出的奢侈问题。
  文怡愤愤然:
  世界真不公平。
  有的人只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普通地生活就能被人默默地爱上十二年;有的人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由内到外从肉体到灵魂改造一遍也不过就是个高级一点的玩意儿。
  文怡没法和他说话。
  转身就走。
  
  第19章
  
  那天之后文怡降低了怼向东的频率。
  怼不起。
  向东整个人就是个行走的“人生赢家”,在他面前文怡输了面子输里子,大写的一个惨。无论做什么都像笑话。自己都看不过眼。
  但有时忍不住。
  比如唐毅打电话来质问:向东最近心情很不好,是不是你又搞什么鬼,学校里小打小闹差不多就行了,真把人惹急了小心我唐毅当真不客气。你闹到现在也差不多也该收收了,难得有个机会好好读书不好吗。非要搞到情分都耗光,大家撕破脸难看?
  文怡握着手机,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树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前一天晚上,他还在楚玉麟那求情,求这个暴脾气哥哥抬一手,唐毅一马。楚玉麟气得要打他,又下不了手,憋得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抓着文怡的肩膀摇他摇得像拨浪鼓。文怡却说何必呢,你现在搞他,结局就是两败俱伤,未必能赢;那种事情是我年轻不懂事,也不全怪人家。
  玉麟皱着眉头看着他,沉默许久抱着他长叹一口气,说苏文怡你认真听好,我现在抬一手不是我想放过他,是我觉得现在搞死他你就一辈子栽里面了。你总有一天会醒过来,到时候你会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个傻。逼。为了不让那一天的你遗憾,我把他留给你,你不要辜负我。
  文怡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
  心想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抵着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上,只觉一腔真情全日了狗。长叹一声,真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后来立刻就打脸了。
  还真蛮容易的。
  俗话怎么说来着?
  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文怡发现事情有些失控是认识厉向东四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校篮球队训练完,文怡主动留下整理球场——那时他已经接受了良好的心理治疗,不再划手,和同学们也相处得很好,就是喜欢下意识讨好人这一点改正不过来。
  向东和他一起留下来。
  “你干嘛呀。”
  文怡怼他也不是,不怼他也不是,看到他老在面前晃,比以前感觉更烦了。
  向东似乎对此有所察觉——不,以他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决定对文怡这种“搞不死你又躲不开你无可奈何气得半死”的心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证据就是虽然文怡开始下意识想要躲他,可他在文怡面前出现的频率并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文怡在学校每一天胸中都要积攒一口老血,受不了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老盘桓不去,难道就没有其他事做了吗?
  厉向东回答得非常正直、无比诚恳:“我答应过班主任,要照顾新同学。”——没有表情,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陈述句,一点语调起伏都没有。
  苏文怡无言以对。
  心中默默竖起中指。
  又默默地放下去。
  今天也一样。
  明明没有厉向东什么事,他就是盘桓不去,文怡从旁敲侧击无果,索性单刀直入地问。
  向东坦然得不得了:“我留下来帮你。”
  “不需要。”文怡沉下脸对他丢了一个冷漠。
  “需要的。”向东抵抗了冷漠并且开始说教,“一个人扫场地最少要四十分钟,从学校到你家又要四十分钟,到家都过八点了,晚上单数学作业就两张卷,你写得完吗?现在临近期末了,写不完明天交不出作业,老师要怪我不负责任的。”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文怡想不出其他拒绝的台词了。
  向东的论断很正确:文怡并不讨厌他本人。事实上只要不是站在邪恶混乱阵营的人类都不太可能讨厌他。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除了不爱说话不怎么有表情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缺点。
  最开始文怡还觉得,向东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伪装得特别善良特别好。不多时就发现那根本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厉向东第五次和他说“你不用专门来找我,我也会帮忙你”的时候文怡终于不得不信了。
  如果不是唐毅,不是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羡慕嫉妒恨,如果先认识向东……说不定能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
  文怡开始这样觉得。他想难怪在唐毅的故事里向东才是真男主。这样的自己和向东放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他自己都不会选择自己。
  想想就觉得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算不喜欢和向东呆在一起,也无法像认识初期那样,对他说出恶意或者难听的话。
  于是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向东,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向东拿起另外一把墩布往球场的那边走过去。
  向东拖起了地板。
  向东效率比他还高。
  向东开始说话了。
  文怡最怕就是向东开始说话。真心的。
  如果只是沉默地各做各的还好。
  可是向东的家教,让他自带“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就一定会不断找话题”强迫症,文怡无限不想和他聊天,但文怡本身自带“下意识讨好人”设定,加上这会儿向东不知不觉已经被划入“好人”阵营——结果就是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算热络但竟然也真的总不会冷场。
  时间一长,文怡被迫知道向东好多不知道为不为人知的细节:比如说他其实是左撇子,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所以改用右手,改完才发现家人根本不在意他用哪只手;比如说他很爱弹钢琴,但妈妈喜欢画画,他就去学了画画,后来发现妈妈觉得他一点没有绘画天赋,又不好直接打击他,一年后说开了大家才免于彼此继续痛苦;再比如他小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过敏体质,为了不让保姆阿姨为难一口气喝了来源不明的牛奶于是直接被送医院……
  之类的鸡毛蒜皮,文怡根本不想知道啊。
  只恨不能像福尔摩斯那样把不需要的情报从大脑中间清除出去。
  如果只是陈述事实也就算了,向东陈述完事实,还要从中阐明道理,比如现在:“小孩子的时候,总是觉得大人会下意识地讨好大人,”向东总结自己的行为,“因为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己的行为很容易影响大家的情绪,等认识到自己没那么重要一般就好了——我以前以为你没长大,后来发现不是这样。”
  “你能别总琢磨我吗?”文怡翻个白眼。
  向东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他不成气候的挣扎:“你害怕。”
  文怡一凛。
  他最怕就是这种时候。
  鸡皮疙瘩顺着背脊爬下去,汗毛都竖起来。
  一言不发收拾工具背起书包直接走人。
  向东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他的腿比文怡长好多,甚至不用跑。
  文怡好气。
  越走越快,刚打了整整一个全场,又打扫了整整一个全场,他体能虽然比刚入队的时候好很多,到底还是队里倒数。现在真正是腰酸腿软。不多时就气喘吁吁。
  可是厉向东从初中开始就在田径队,每天早上操场十圈风雨无阻,迈开大步脚下生风,比他跑步还快,还能一边说话:“你害怕不被喜欢,总是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可其实……”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文怡忍不住停下脚步顶他一句——气还没喘匀,胸口剧烈起伏。
  “看脸。”向东非常笃定。
  “诶?”
  “你看过自己的表情吗?”向东说,“你做不想做的事的时候,”他伸手点住文怡的嘴唇,“嘴会嘟起来。好像委屈的小孩子一样。”
  动作非常自然,非常正当,非常理所应该,仿佛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对。
  文怡愣了足足三秒才感到宛如惨遭雷劈。
  又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接连后退三步:“什么鬼!”
  向东情绪稳定,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清新正直,面对他平静地接着说下去:“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你本来的性格就很好,普通地做自己,该喜欢你的人一样会喜欢你。”
  文怡简直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
  是先说“你是我谁你管我那么多”呢?还是先说“你才认识我多久就敢说我性格很好你了解我什么啊”呢?
  结果开口居然是:“哦,说得倒是挺好听。万一我陷入社交荒漠社会性死亡你负责吗。”
  本意是想要堵向东的嘴。
  让向东别在嘚吧嘚。
  向东竟然真的见招拆招,点点头:“负责的。”
  表情严肃又真诚。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以这三个月文怡对向东的了解,他也应该的确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就算总把厉向东放在“情敌”的位置上从来没多想过的文怡,也不能不发现气氛有点微妙的不对劲。
  他就有点回路转不过来。
  只能愣愣地看着向东,心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展开仿佛要暴走。
  向东理所当然地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许——据向东自己后来描述“你那样看着我,桃花眼一瞬不瞬,琥珀色的瞳仁里水波一闪一闪的,我还以为你超感动”——接着说:“我负责的。所以以后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了。特别是这种事情。”说着俯下。身,在文怡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文怡当场死机。
  
  第20章
  
  许久之后文怡依旧记得那个瞬间。
  那实在是非常奇妙的经历。
  奇妙到他有一次回想起来时,差点上知乎开一个“忽然被情敌强吻是什么体验”然后自问自答地搞一篇三万字小论文。可事到临头发现文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只得作罢。
  仿佛灵魂出窍。
  他感到自己的一大半意识飞在半空,手足无措地望着下方接吻的两人——确切点说,是把嘴唇贴在自己唇上的厉向东,和完全陷入木僵状态,连眼睛都忘记眨的自己……深感世界线偏斜,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了。
  其实这一次向东只在他嘴唇上贴了一小会就离开了。
  舌头都没有伸进来。
  理性上文怡对这一点有清晰的认知。
  但不知为什么,在回忆里,这点时间总是被不断地拉长,到不可思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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