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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中燃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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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青是这样说的,柳易也这样认为。而且他接近宫季扬后发现,这人也不是对龙椅全无想法的。
  宫季扬阴沉冷漠,喜怒无常的外表下,是一颗伪装起来的疯狂的心。
  他这样想着,抬眼去看眼前的宫季扬。
  对方也在看他,眼里带着探究和玩味。
  “先生,你是在怕呢,还是在想如何揭发我?”
  柳易摇了摇头:“我揭发你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何况……我现在是你府里的客卿,即使你真想做什么,我也已经被你拉上了船,不是吗?”
  他自然不能对现在的宫季扬说什么反对的话,却也不想让他一步步走向危险的方向。
  “我只是想提醒你,三王爷现在还是个想要篡位的‘逆臣贼子’,将军大可不必这么快想得太远,先着眼当前才是真。”他望着宫季扬的眼睛,嘴角带笑,“皇上可还在京城等着援兵呢,骁骑营那么勇猛善战,三王爷用不了几天就能把京城拿下,你说是不是?”
  事实上,如果宫季扬对龙椅真有念想,现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可比三王爷好对付得多,如果换作是他,他不会让三王爷成功坐上皇位。
  毕竟三王爷不仅是武将出身,身边还有他师兄辅佐——身为沈家这一代最出挑的年轻人,他五师兄沈无青不说别的,至少在兵法的研究上,同龄人必然无出其右者。在柳易看来,即使宫季扬想要拦三王爷的兵马,也多半无法成功。
  鬼知道师兄和小九想了什么鬼主意呢。
  “那在先生看来,我该怎么做?”
  宫季扬靠在椅背上,看起来也不在意他的反对,反而对他的意见很有兴趣:“现在什么也不做,顾丰顶多在帝位上再坐半个月,我见过顾怀打仗,他不可能输给御林军那帮废物。”
  或者说,庆延这些年来一直太平无事,都要归功于西北和北疆的严防死守。三王爷顾怀是狼一样的人物,还是狼群中最凶悍沉着的头狼,即使没有别人插手,宫季扬和他一起疯起来,也不一定能狠过他。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不必多言。”柳易点了点头,“现在你只需要决定是做个样子还是来真的就好了,三王爷那边……我觉得你不一定拦得住。”
  他话说得委婉,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宫季扬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脸色缓和了些,道:“我也没打算跟他动手,依北疆现在的兵力,跟他硬碰硬只能两败俱伤。”
  “那就看你的意思了。”
  宫季扬点点头,望着他的眼睛里多了些笑意,声音也柔软了些:“多谢先生的建议,可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他凑近了些,几乎将柳易逼得贴到椅背上,“柳先生,你懂得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来头?”
  柳易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抵住他胸口把他往外推了推,这才舒服了些。
  “你觉得我是什么来头?”他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宫季扬还是没有坐直身子,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又逼近了些,“我现在是等待先生指点迷津的迷途羔羊,可什么都不知道。”
  他刻意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有迷惑性。
  柳易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肩膀,使了个巧劲将他反压到椅子里,居高临下地朝他勾勾手指:“将军,要披着羊皮装成羔羊,你至少要把狼性收一收呀。”
  宫季扬也笑起来,柳易见他笑得一脸轻松,突然觉得很不妙。
  他想彻底制住宫季扬,让对方无法再做别的动作,却在想要动手的一瞬间被伺机而动的宫季扬夺走了控制权。宫季扬在他没反应过来前捏住他的手腕,借他按住自己肩膀的力度一个侧身,两人的位置就此对调,柳易被他牢牢地压在椅子里,无法动弹。
  论力气,柳易是不及宫季扬的,这一点他切实地体会到了——男人的手像铁钳般抓着他,他想要挣脱,只有用内力。
  “用不着吧,你不是很清楚我是狼是羊么?”宫季扬两只手都用在压制他上,自己也没有空闲再去撩拨他,只好两手按着他的手腕撑在椅背上,自己俯身下来,两人间的距离近得柳易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先生,你自己又是什么呢?是狼,还是羊,抑或别的野兽?”
  他靠得太近,肩膀又宽,毛皮披风顺着肩线垂下来,柳易几乎整个人被罩在他的阴影里,心里有些慌乱,脸上却强作镇定。
  “为什么我就一定是野兽?我对你可没有恶意。”
  虽然他没对自己的相貌作过多改动,但脸上还是多少有一些伪装的。宫季扬离得这么近,先不说能不能记清楚他的脸,万一他发现他脸上动过什么手脚,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柳易对自己的易容手段有信心,但他不敢拿这个来开玩笑——毕竟没几个人靠得这么近来“考验”过他的水平,宫季扬眼力如何他可说不准。
  但他又不能就这么推开宫季扬。他那么多疑,过于生硬的拒绝也许反而会让他起疑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他只好定下心来,慢慢跟这位北疆的无冕之王周旋。
  见他有些恍神,宫季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先生……你在害怕吗?”
  他手上用力更甚,声音几乎贴着柳易的耳朵滑过,宛如杀人于无形的天蚕丝,轻柔得令人战栗:“你在害怕什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吗?例如……你的身份?”
  柳易猛地睁大眼睛。
  他穿的新袍子没有遮风的毛领,在屋里有炉子,也不需要刻意带围脖取暖,所以他半截脖子都露在外面,只被垂在肩头的发尾遮住了颈后的皮肤。而此时此刻,伏在他颈边的宫季扬不知在做什么,他浑身鸡皮疙瘩地发现,颈侧传来一阵温暖濡湿的异样感觉。
  “……”柳易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毛骨悚然地想,宫季扬是不是……在舔他的脖子?
  “还不推开我?我现在张嘴,说不定能把你咬死。”
  宫季扬仍然伏在他颈间,柳易都能感觉到他的鼻尖抵在自己颈窝里,呼出的气并不很热,带着微微潮湿的水汽,弄得他有点痒。
  “你又不是狗,咬人作什么。”
  柳易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可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揪住宫季扬,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的冲动——不是狗用不着咬人,可也用不着舔人啊,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可他来之前对宫季扬作了能作的所有调查,却从来没查到过他有这样的怪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我像狼么,狼会咬人。”发现他僵硬得像块石头,宫季扬终于舍得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玩味地打量他的表情,“而且……该说你不解风情还是未经人事呢,没有感觉也罢了,竟然看不出我在调戏你?”
  他这话说得过分惊人,柳易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望着他,惊得连推拒的动作都忘了使力。
  他不再抵抗,宫季扬自然也乐得松手,趁柳易还被困在椅子里,伸手去抬他的下巴,眼里满是摸不清的情绪。
  “先生果然风姿俊秀,令人心折,想必迷倒过不少江南女子。”
  他说,江南女子。
  柳易心中的惊异陡增数分,差点连脸上的表情都藏不住。难道他有什么地方露了破绽,才在完全未察觉的情况下被宫季扬摸到了底?
  能说出江南,想来宫季扬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不知他摸到的是“柳长明”还是“柳易”的底?名与字之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而是他这个人的身家性命。
  
  第7章 灯火
  
  柳易强压住情绪,抬头看他。
  “怎么,我说得不对?”宫季扬也没有松手的打算,维持着先前那个尴尬又危险的距离,盯着他的眼里却多了些揶揄,“在猜我知道了多少,还是说……在想怎么骗我?”
  被他说中,柳易无言以对,只好叹了口气,推开他坐直身体。
  “我没想骗你,只是不知怎么跟你说。”
  宫季扬挑了挑眉:“现在想好怎么说了?愿闻其详。”
  “你都已经查到了,”柳易苦笑一下,“还说什么?”
  “可我想听先生你亲口说。”宫季扬执拗道。
  亲口说倒是其次,他只是想试探柳易而已。
  “……”
  柳易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你很在乎我是什么人?那我便告诉你吧。”
  他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告诉了宫季扬——当然,只是到他拜慕容端为师之前的经历,之后的都一语带过,只说了拜师学艺,以出卖情报为生的事。
  这倒是不假,他本就是个消息贩子,不过是受师弟所托才来装猎户罢了。宫季扬即使摸到他出卖消息的听风阁,也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出身,他赌的就是这一点。
  慕容端有几个徒弟世人皆知,随意揪出几个跑江湖的一问就能问出来,可这些徒弟出师后都做什么去了,姓甚名谁,却鲜有人知。除他们师徒本身和各自的家人外,知道他们关系的人柳易十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其实本不止这么多,只是余下的都死了——来闯他师父“隐居”的地方,不是想活命就是想找死。
  “怎样?将军还好奇什么,我一并都说了吧。”他抿唇笑笑,淡淡道,“不过若是要问父母亲人,那我也束手无策了。”
  宫季扬的脸色在他说的过程中已经缓和多了,眼里的寒意在他说到自己近几年还会回江陵登台时终于消散殆尽,听到他这句话连忙告饶道:“我可没问这些,先生息怒。”
  “是将军先问的,我怎敢生气。”柳易见他收起了那一身逼人的煞气,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也有心思开玩笑了,“柳某寄人篱下,可没有生气的资格,你说是不是?”
  宫季扬只看一眼便知他并非真在生气,也跟着笑起来,在他面前蹲下,以这种弱势的角度抬头望他:“莫开我玩笑了,我认错,不该这样逼问你,想要我怎样补偿都好,嗯?”
  他说得诚恳,柳易也不打算却他的意,目光流转,漆黑眸子转到宫季扬身后的窗花上,突地露出一个坏笑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可不能反悔。”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小雪来,柳易带着重新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宫季扬出了门,直奔庙街而去。
  他知道今天有集市,而且是雁城最大的集市,几乎什么都有得卖。宫季扬这厮昨天骗他有灯会,他回去后才想起来,雁城的灯会根本不在雪季里,而是七月,最近最热闹的集会便是这集市了。
  他带宫季扬来自然是有理由的。
  为了不扰民,他让宫季扬将斗篷的兜帽戴上,遮住了小半张脸,这才拉着他拐过转角,踏入了庙街的集市。
  “你太惹眼了。”他解释道。
  “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宫季扬被他拉着走,手心冰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要什么我让人买回去便是,冒雪来赶集干什么?”
  柳易回头瞥他一眼,凉凉道:“将军方才还说我想要什么补偿都行,这就开始抱怨了?”
  宫季扬只好闭嘴。
  知道他这样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柳易把他安置在一旁,自个儿挤进人堆里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炊饼,又挤出来,将其中一个用油纸包着塞给他。
  “来,尝尝这个。”
  本能地有些嫌弃这种粗制食物,宫季扬皱着眉将饼递到嘴边,又看了柳易一眼,才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
  “怎么样,是豆馅儿的,我爱吃这个,还热乎着呢。”柳易自己也咬了一大口,看着他笑,“我猜你肯定没吃过这个,对不对?”
  “府里厨子从来不做这个,因为我娘以前不爱吃。”宫季扬也笑起来,又咬了一口,盯着露出来的豆馅研究了一会儿,道,“倒是挺好吃的,看来我没随她。”
  “你要喜欢,我们等会儿再买几个带回去。”柳易三两口干掉一个炊饼,又带着他往前走,沿路买了好几样小吃,都是集市上常见的,连小孩儿们看着眼馋的冰糖葫芦都买了两串,一股脑地塞到宫季扬手里。
  镇北大将军举着冰糖葫芦,一脸疑惑:“买这个作什么。”
  “吃啊,你没吃过这个?”柳易还在小摊上挑挑拣拣,最后跟老板花几文钱买了两个泥人,捏得倒是还不错,一眼就看得出是许仙和白娘子。
  宫季扬脸上疑惑之色更甚。
  柳易哈哈笑着把装了泥人的布包塞进他怀里:“来,送你的礼物。”
  “可我不爱看白蛇传。”宫季扬面无表情地把布包拽出来,抓过他的手物归原主,“你自己留着吧。”
  “哎哎,这不是捏得不错嘛,蛮好看的。”柳易本来也没指望他会喜欢,就是买了放自己房里玩的,便也顺手收进了自己兜里,带着他继续前行。
  虽然下着雪,但集市上人还是多得很。他们一路从人堆里挤出一条路来走,又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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