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夏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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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看那俩人的表情,径直拉着我往家走。
走了一会,我轻轻晃了晃跟他牵着的手,小声说:“我不想把球给胖虎玩,要玩就玩他的球。”
夏至也晃了晃手,笑着说:“好,我们的球就自己玩,不带他们。”
“我爸爸真的过来叫我们吃饭了吗?”我问。
“没有,我骗他们呢,”夏至说,“不过应该也快吃了吧,我好饿了。”
“我也好饿啊。”我说。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两人疯一样的往家里奔,像两道风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后晚继续
第6章 游戏
虽说因为足球的事,跟胖虎闹了点不愉快,但很快我就把这茬抛到脑后头了。当胖虎在楼下集结人马玩放羊时,我乐颠乐颠的拉上夏至前往报道。
胖虎看到我们俩,也没说什么,笑着接收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放羊这个游戏,人越多越好玩吧。
放羊其实跟躲猫猫的玩法类似,规定时间内大家各自找地方躲藏起来,黑白配输掉的那个人负责来找,找到第一个人后,被找到的人就会跑出来大喊“放羊啦!”于是躲藏的人就全部现身,开始进入下一轮。下一轮就由第一个被找到的那个人来负责找人。
玩法不复杂,但玩的就是心跳。每次我都情绪高度紧张,很害怕被第一个揪出来。
几轮黑白配之后,输的人是夏至。
我们有规定,不能躲到某某的家里,只能在楼道里或楼下柴房周边。
夏至响亮的倒计时开始了,我快速跑到二楼,躲在厕所门口的一个破旧纸箱后面。一股灰尘夹杂着厕所的味道直钻进鼻子,我尽量放慢呼吸,心里默念,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然而,不出一分钟,我就被夏至找到了。
我哭丧着脸,刚想站起来,肩膀被他按住了。他冲我摇摇头,神秘的一笑,然后一溜烟跑开了。
我愣愣的继续蹲在纸箱后面,继续忍受那神奇的气味的折磨。没多大工夫,就听到“放羊啦!”的叫声传来。
我赶紧站起来,跑下楼去。看到夏至后,我偷偷对他笑了笑,并竖起一个大拇指。
第二轮很快开始。我这回不往楼上跑了,围着几间柴房打转。藏哪里安全呢?
跑着跑着,一个小小的瓜棚吸引了我。这完全就是一个由竹竿和瓜藤搭建起来的天然隐蔽点!
我赶紧跑过去,用手拨开浓密的瓜藤,飞快往里钻。没想到一脚踩到了另一只脚上!我身子一晃,吓了一大跳,差点大喊出声。
“嘘!是我!夏至!”那人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以稳住我的身形。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点一点头。夏至放开了我的嘴,单手依旧半搂着我。
瓜棚里又窄又闷,我们紧紧贴在一起,热得满头大汗。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幽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的呼吸比他的更为急促,我的心跳也莫名跳动得很快,快到我差点以为心脏马上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这回负责找的人明显能力不如夏至,过了好长时间,才隐约听到“放羊啦”响起。
终于解放了!钻出瓜棚后,我畅快的大口呼吸,“闷死我了!”
夏至抿嘴一笑,“我没想到你也会躲这里。”
“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可能错过呢?”我说。
“那你上回躲那里干嘛?”夏至不屑的说,“那么明显的位置……”
“我哪知道你那么快就找到那里了呀?”我说,“我还以为挺隐蔽的呢。”
夏至噗呲笑个不停,“厕所的味道好闻吧?”
“再笑就抽你!”我板起脸,顿了顿,又说,“哎?如果刚才我们同时被找着了,那下一轮谁来找啊?”
夏至想了想,“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找。”
好吧……如果真是那样,我不得不再次祈祷自己会输掉,可是运气这家伙……幸好幸好……
除了放羊,我们玩的游戏还有很多,比如跳房子,跳皮筋,跳山羊,打陀螺,滚铁环等等,前面两个主要是女生爱玩,男生集中在后面几个,还有丢沙包和瞎子摸黑这类,就是男女混合玩比较有意思。
那个年代,我们的生活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WiFi,快乐的来源除了看电视和看小人书外,就是这些成本低廉道具简易的游戏。
那时候,快乐总是这么简单和纯粹。
像丢沙包这种不分男女,可集体参与的游戏,也深受筒子楼里的孩子们的喜欢。
谁家的妈妈用碎布缝成一个方正的小口袋,里面装满干沙子,这个游戏的重要道具就做成了。
我玩起这个游戏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躲沙包躲得很溜,砸沙包也几乎一砸一个准。可夏至就明显弱了不少,刚上场没多久就被砸中下了场。我继续在场中央来回奔跑,躲避沙包的袭击。
突然,沙包朝我飞过来,堪堪从我的肩膀上掠过,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就碰到我了。
“张逐阳,你都被砸中了,还不下场吗?”胖虎朝我喊道。
其他小伙伴们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我。
“没有碰到,我没有被砸到。”我说。
这时夏至已经走到我身边,看着对面走过来的胖虎。
“哼,还想抵赖?明明就被砸到了,我们都看见的。”胖虎冷声说。
“是啊,我刚才就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沙包碰到你的肩膀了。”斌仔说。
周边小伙伴的声音也陆续响起来,“就是啊,砸到就应该下场去……”“别耍赖嘛,自觉点嘛……”“哎呀简直在浪费时间……”
我顿时感到万分委屈,眼泪瞬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挡都挡不住。我边抽泣边说:“我真的没有被砸到,你们凭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冤枉我……”
夏至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嘴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们不跟他们玩了,走。”
“无赖,孬种。”胖虎带着嘲弄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
夏至顿住脚步,转过身用力推了他一把,吼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也不知是夏至的力气过大,还是胖虎毫无准备,他被这一推,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胖虎站稳脚跟后,不甘示弱的冲向夏至,不由分说就是一拳。夏至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我既害怕又担心,赶紧上去拉住夏至,以他的小身板,怎么打得过壮实如牛的胖虎?
夏至摸摸被打肿的脸,推开我的手,再次朝胖虎扑了过去。两人扭打起来,拳脚相加,很快就在地上滚成一片。
我想上去劝架,但根本插不上手,急得又大哭起来。
周边的小伙伴有的发愣,有的叫好,有的纯看热闹。
“不许打架!快住手!”太好了,是老爸的声音!我像看到救星一样,看着老爸走过来。
夏至先收了手,胖虎也放开了他。两人吃力的站起来,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们为什么打架?说!”老爸厉声说。
我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中可能逻辑混乱,前后颠倒,但老爸基本听明白了。他对我说:“阳阳,你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错,但是玩个游戏不能太较真,要学会适时而为,意思就是说,要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该放手的时候懂得放手。”
接着他又对胖虎说:“胖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骂人是不对的,有意见有不满可以好好沟通,但不能随便骂人。”
最后他对夏至说:“夏至,你打人就更不对了,君子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就算做不成君子,至少我们要向君子看齐吧。当然了,随便骂人的小人也千万不能做。”
胖虎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变得更难看,想开口说话,又生生忍住了。
“好了,你们三个都有错,你们两个也挂了彩,算是扯平了。”老爸一拍手掌,“大家都各回各家吧,差不多到饭点了。记住啊,以后玩游戏就好好玩游戏,不能骂人,更不能打架。”
胖虎瞪了我跟夏至一眼,转身走了。其他小伙伴也陆续散了。
老爸上前粗略检查了一下夏至的伤,“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回家让你妈给擦点正红花油就行。”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叹了口气,“阳阳,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这回有夏至替你出头,那下回呢?遇到同样的事情,你怎么办?”
我抽着气,肩膀一耸一耸的说:“我……我不知道……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老爸扶住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所以你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他们就不敢再轻易欺负你了。但是强大并不是随便动手打人,而是要以理服人,以情动人,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夏至,你也一样,知道了吗?”他转身对夏至说。
夏至也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回家吧。”老爸一手牵起一个,我们三人手拉手往家走去。
“还疼不疼啊?”晚上躺在床上,我把头枕到夏至的枕头上,小声问他。
“不怎么疼了……”夏至转过脸,跟我面对面,小声的回答。
“我真没用,害你受伤……”我垂下眼帘,低低的说。
夏至摸摸我的脸,“没事,有我呢,没人敢再欺负你。”
他的手有点凉,软软的,摸在脸上好舒服,我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轻轻的蹭着。
他轻笑一声,改为双手捧住我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揉搓起来。我也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揉了会,他停下来,把手搭到我的肩上,“睡吧。”
“嗯。”我愉快的答应,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迷糊间我感觉那只手在轻轻拍打我的肩,很温柔,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问号脸)
第7章 邻居
住在我家隔壁屋的,是一位姓陈的老爷爷,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栋筒子楼里。
听老爸说,陈爷爷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后来就到水泥厂来工作,至今都没有结过婚,无儿无女。难怪我从来没有在他家看到除了筒子楼居民以外的人。
至于陈爷爷为什么没有结婚,没有人知道。大家都说陈爷爷这人有点古怪。
据说,陈爷爷刚到水泥厂时,是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一身正气,偏偏又带了点忧郁的气质,深受厂里年轻女职工的青睐。托媒人前来说亲的人不少。可不管是厂里的女工,还是其他单位的女青年,都一律吃了陈爷爷的闭门羹。久而久之,便也没人再来说亲了。
大家都有意的远离陈爷爷,除了就住隔壁的老爸。老爸跟我说,陈爷爷一个孤寡老人家,怪可怜的,你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他,跟他说说话。我高兴的点头答应。
老爸有时候煮了红烧肉或啤酒鸭这类的大菜,就会特地盛出一碗,吩咐我给陈爷爷送过去。作为回礼,陈爷爷一般会给我几块饼干或几枚土鸡蛋。
陈爷爷很和蔼可亲,总是笑呵呵的,每次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会变得更深,像一颗干枯的卷柏。
他常常跟我讲起他年轻时当兵的经历。在回忆那些曾经的光辉岁月时,陈爷爷脸上的卷柏仿佛获得了重生,展现出新的生命力。
当然,他也有表情凝重的时候,我遇见过好几次。
每次都看见他拿起一张发黄的旧照片,目不转睛的瞧,瞧了一会之后,就用一块白色的小手帕轻轻的反复擦拭,然后再吹几下,直到确定照片上没有留下一粒灰尘(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这样擦哪里能擦到完全没有灰尘呢),他这才将照片轻轻放回书桌的玻璃台面下。
桌子上覆盖一块很厚实的玻璃台面,把照片一一压在玻璃下进行展示,是以前挺流行的一种操作。那张旧照片并没有混在一大堆照片当中,而是固定在右下角的位置。
有次我出于好奇,悄悄走过去看那张照片。原以为会看见陈爷爷年轻时心仪的某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没想到却是一对头戴军帽身着军装的年轻小战士的合影。
我通过脸型和五官,依稀能判断出左边那位小战士是陈爷爷,而右边那位则完全是陌生的脸孔。两人都是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的模样,粗糙的拍摄技术和不太清晰的成像效果,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身上发散出来的那股独特气质。
“陈爷爷,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啊?”我没忍住开口问他,“左边的是您我看出来了,右边这位呢?”
陈爷爷走过来盯着照片看了会,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是我的战友。”
“哦,”我说,“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怎么不过来看看您?”
陈爷爷神色暗下去,双目微微颤动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的说:“我的战友他已经牺牲在了战场上,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