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只有60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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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弧保ㄔ�50克的亨氏胡萝卜泥),到“买五返10(块)”,各种促销手段层出不穷。吴天臣最头疼的是,清晨一打开网页,隔壁家的又挂出新条幅,在你眼前闪啊闪啊。他的货源单一,很快成为缺点。现在的父母亲,对于小宝贝是不遗余力地塞各种进口货,从奶粉到蔬菜泥、米糊、维他命。还有人将奶粉和玩具搭配销售。
市场就是这样:刚刚打开一个新节点的时候,大家都在观望,看弄潮儿在海里扑腾扑腾。吴天臣跳进去的时候,海里已经有人吆喝,怪他运气不好,才干两月,大公司也下海了。呼啦呼啦,明明是大海,硬煮成一锅酸辣汤。1000罐的库存,还剩520罐的时候,流量开始放缓。每罐的利润从预想的75块下降到40。隔壁家降价促销,你降不降?更不用说,海淘客的目光很快就越过香港,投向更遥远的地方: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天然牧场,来自新西兰的绿色奶粉。顾客相信:越远的和尚,头越光。“香港直购”不再是香饽饽。吴天臣面临巨大挑战:要么降价,要么跨界,要么也去爬阿尔卑斯山。降价是下下策,再求晨扬的朋友去购进蔬菜泥、水果泥、米糊糊加维他命?这有点不好意思耶!跑欧洲进货,英语不过关!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一点没说错。找国内大经销商,提成60%,好狠毒啊!
吴天臣坐在餐桌旁唉声叹气,无论哪条路都不好走。金矿变成铜矿,吴天臣发大财的梦想再次破灭。他感到恼火。他为自己辩解道,不是吃不得苦,而是为什么其他人能轻松致富,偏偏他要累死累活呢?准确的说,他是窝火。旁边的人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对他的心情毫无察觉。放暑假后,两人天天在一起,晨扬反而更忙。整天整天在外面晃悠,倒轮到他来洗衣做饭。
啪的一声,他放下筷子,不想吃了。
“怎么啦?”旁边的人从自己的默想中惊醒过来,问道。
“没什么,奶粉卖不动,烦人!”
“慢慢卖,不要着急。”
“能不着急嘛,本来计划一个月卖掉,现在都两个月了,还没卖掉。流动资金被压住了,你懂不懂?”
“饭店那边有困难吗?”
“还没有。不过——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做生意最忌讳走不动货。多搁一天,就是一天的成本。”
“还好吧,那间房反正空着,随你摆多久,没关系的。”
吴天臣突然醒悟,他这网购的成本相比同行是很小的。只要交营业税即可。陆氏帮他垫付货款,他开始假装忘记,想就着晨扬的人情,能拖一天是一天。毛利也是利嘛。可是忙到后面真忘了。陆氏公司居然没催他要。该死的,原来昨天算的帐不对,这手里的钱还得往外拿!想到这,吴天臣更郁闷了。
“滴滴。”电脑上的□□响,一个同行发消息来,说阿里巴巴从下月起要征收管理费,我的天啦!吴天臣的肚子彻底饱了。
“那还有什么搞头啊?”吴天臣抄起电话朝同行抱怨道。
“是啊是啊!”同行附和道。两人共着电话线从阿里巴巴骂到工商税务、霸道的大公司、黑心的代理商,统统问候一遍也难解心头之怒。
放下电话,吴天臣既不想吃饭,也不想盯电脑,他郁闷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发呆。
“还剩多少罐?”晨扬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300多。哎呀,跟你说也没用。别烦我。洗碗去。快去!”吴天臣没心情和外行谈心,用手把人推开。他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可是,晨扬坐在他面前不走,吴天臣烦躁地站起来,干脆,下楼去走走,一天都没出去透气了。
他下了楼,在老太太老爷爷当中转了两圈,觉得没意思。干脆,步行一小时去饭店视察。心不在焉地和阿玲聊天,同时查看两天来的账本,还是没意思。干脆,再步行一小时去三里屯转转。灯红酒绿,打情骂俏,唯有他形单影只,口中苦涩。得,接着走,两小时后,不知不觉又回到华良花园。除了回去还有什么选择呢?发不了大财也是命,他本该知道做生意就是个苦事。当年,父亲要他考公务员他嫌慢,进企业当职员他嫌穷,非要举债搞服装批发。攒了钱又转行搞饭店,一步步过来不都是赚小钱嘛,这次也一样,慢慢熬,总能赚到钱的。
心里自我安慰,脚步却仍然沉重,吴天臣有气无力地打开门。正带着眼镜读文件的晨扬立刻从书房里出来迎接他。“天臣,我刚才听见你的电脑在叫。也许是来订单了。要不要看看?”
“算了,能有几罐?现在的老顾客也靠不住。见促销就跑。又想低价又想质量好,想得挺美。叫他们上当去,上了当才知道后悔。哼!”
晨扬笑着揉他的肩膀,道,“去看看嘛,也许是好消息呢!总之,有订单就是好事嘛。”
吴天臣又叹口气,慢慢挪到窗口的电脑前一看,居然是300罐的大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望晨扬,晨扬耸耸肩道,“好事啊!你不高兴吗?”
吴天臣拉过椅子坐下,再仔细看订单,真的是300罐。他皱眉头道,“这是什么人啊?一买就是300罐,开奶粉店的?”
他点开买家头像,提出问题。对方久久不回答。大概是12点,太晚的缘故。他只好去洗澡睡觉。第二天早上,买家回信道,是给幼儿园团购。吴天臣心里存疑,但是管它呢,谁傻谁抱走,赶紧发货。做八月份预算的时候,他从陆氏再次订购300罐。和陆氏结清货款的时候,按理他该把承诺的每罐10块的利润算给晨扬。他在饭桌上提了,但是晨扬坚决不要。吴天臣便去买了一块价值680元的西铁城送给晨扬。晨扬又说不要,吴天臣气得脸色铁青,把表直接扔垃圾桶。晨扬赶紧捡起来,戴手腕上。两人之间的帐就算结清了。吴天臣心想,不是自己小气,实在是生意难做。为开饭店欠下的债还剩46万,他也是没办法。只能等有钱了再说。
☆、第三章 出国记
发财的梦慢慢做。八月份,吴天臣的心态恢复正常。有一天,猫子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紫色光’组团去温哥华参加同志□□。30个名额,你想不想去?”
“我没钱。”
“不用自己出钱。是‘紫色光’全程赞助。大家现在都在打听报名的事。听说要海选。登录紫色光的网站,赶快填申请表!快点,手慢无。”
吴天臣放下电话,耸耸肩,对此不感冒。他要照看两个店子,即使免费也没时间,更不用说□□从来就是奇迹。
“试试有什么关系呢?”和他并排靠在床头的晨扬说。
“我要做生意耶!”
“饭店有阿玲帮你看,网店我帮你卖。不过就去5天,不会有大事的。”晨扬取下眼镜,揉鼻梁。
“你不想去?”
“想,不过我没时间。要给学生改论文,还要准备下学期的教案。”
得,这些文科的事,他也帮不了忙。“问题是要申请,要海选,动静太大了。”
“也许这就是组办方的目的呢?”
“那不是傻吗?难道咱们受的歧视还不够多吗?非要上头版头条才能死得痛快吗?”
“就是因为受到歧视,所以要想办法翻转嘛。”
“不可能。这个社会有多保守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最开放的美国,也是搞了40多年才开放的。”
“对啊,人家花了40年,已经走到了同性婚姻合法的地步,咱们坚持弄,也许不用40年呢。”
“不可能,不可能!”吴天臣觉得两人的逻辑在两极,“我的意思是说,连美国那么开放的社会都要这么久才接受同性恋,何况我们这种祖宗之法不可变的社会呢?”
晨扬耸耸肩,无可奈何。转念,他换个角度说,“如果你被选中了,去不去?”
吴天臣“切”了一声,怪笑道,“去是想去,但——”吴天臣朝天花板翻白眼道,“还是算了,怕我爸。” 晨扬哦了一声,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周六上午,猫子几米打电话来说,最后一个名额要在今晚的“神域”随机发布。晨扬也想去,吴天臣顺水推舟。周末的“神域”花样多多,人也多多,好像今天的抽奖吸引了更多的人到场。身旁的呼吸声搅得吴天臣喝酒都喝不出味道。
“朋友们,亲爱的大攻和小受们,晚上好!”“神域”的红牌主持崔哥出马了。首先照例要调戏一番他的搭档小受受Grace。然后进入正题,将加国的美男吹到天上。吴天臣心里痒痒,眼睛里对于加国的枫叶和兽兽产生了无法控制的联想。晨扬故意伸手摸他大腿,惹他翻白眼,把几米他们逗笑了。
“现在我们要请来宾们在纸上签名,必须实名哦!否则待会抽中了Grace却跑出来十个Grace,可就不好弄了。”
明知道不过是游戏,吴天臣还是情不自禁地翘首盼望工作人员手里的纸片。无数人低头签名,把一场游戏弄得跟真的似的。晨扬不写。“游戏而已,写一个嘛。”吴天臣一边写,一边劝。
现场乱了足有一个小时,Grace才从后台抱出一个大鱼缸,里面放满纸团。“现在我要邀请一位现场观众来抽奖。”吴天臣的眼前立刻竖起黑森林。他们今天坐的比较远,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吴天臣摇头,嘲笑大喊大叫的猫子和几米异想天开。一个小受跳上台,兴奋地朝众人做鬼脸,然后伸出兰花指,夸张地从鱼缸里拣出一个纸团,想了想,又在众人的叹息声中放回去,再拣出一个,打开,皱眉,很明显不是他自己的名字。那边Grace夸张地尖叫,“让我来看看今晚最最幸运的人!”他抢过小受手里的纸团,念道,“吴——天——臣!”
“霍!霍!吴——天——臣!霍!霍!吴——天——臣!”全场鼓掌起哄,吴天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望晨扬,又看看几米。他曾连续买过两年的体育彩票,没中过一毛钱,运气背到家,而现在居然被□□砸中脑袋。他晕。几米大笑着抱住他,“Jack,带我去,一定要带我去!”众人如众星捧月般把他推上台,吴天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连连鞠躬,Grace说什么他都记不住。他只记住一件事:他要出国啦,居然是免费。
温哥华同志骄傲□□在八月底。吴天臣一中奖,马上办护照、签证、机票等事情,又忙又花钱。到处都加急办理,说到底还是花了自个的钱。吴天臣一边忙,一边骂娘,晨扬偏偏还调侃他,“是挺窝心的,要不咱们不去了?”“那不行。中了□□你忍得住不兑奖吗?钱都花了,必须去!”还好,菩萨保佑,诸事顺利。8月24号,吴天臣和大部队在T3航站楼汇合,正式前往加国度假。临走前,他对父母亲说抽中银行信用卡客户大奖,把父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坚决支持他出国放松放松。领队的是紫色光的带头人宋哥,不仅负责这次加国之行,而且一直在为争取同性恋的权益做各种推广活动。吴天臣打心底里崇拜宋哥,至少勇气可嘉。他就不行啦,每次团队照相的时候,他不自觉地要躲到最后一排,又想留影,又怕留影。现在的网络那么厉害,万一被表姐堂哥看到了怎么办?吴天臣怀着又兴奋又痛苦的心情飞越太平洋,直奔世界大同。
踏上温哥华的土地,天蓝蓝,水蓝蓝,所有人好像笼中小鸟飞回广阔无垠的蓝天,无论你唱什么歌,都不会有个阴森的声音跳出来,“不许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身份证?性取向?亮出来。”街上亮晃晃,美女美男随便看,还有外国友人很欣赏你的色眼,对自己的美色引以为豪。那种豪放和自信强烈地冲击着吴天臣的人生观。他不得不感叹,为何同样一辈子,人家可以活得那么自由自在,毫无顾忌呢?团队成员们每天都要碰头交换彼此的看法,都流露出恨不得后背生出一对翼,飞到异国得自由的感慨。再加上宋哥的丰富的论证,深刻的理论,吴天臣觉得自己好像死而复活,从内到外换了个灵魂。这种感受在正式的□□日中升到顶点。一辆辆花车,穿礼服的、涂颜料的、三点式的、只穿短裤的、露**的、什么都不穿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同性恋的、异性恋的、跨性别的、泛性恋的等等,好像世上所有种类的人都到齐了,名为“同志□□”,其实是东北乱炖一起嗨。吴天臣这个团的打扮算是很保守的类型,不过不打紧,抓紧时间看小兽兽才是正道理。大陆团在脸上涂油彩,站在花车上,吴天臣做不到像室友Davis那样手舞足蹈,他和某些人一样,身体不住地颤抖,呼吸困难。
5天里,吴天臣夜夜和晨扬煲电话,还觉得没把心里话吐干净。等到晨扬来接机,又是一番感叹。晨扬微笑着听他吹牛,吴天臣好不得意。
九月初,宋哥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