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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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后,他登入以前的邮箱想再看看有没有忽略掉什么细节,没想到提醒他竟然有了新的邮件,荆泠发于二十三分钟前。
又给他写信了?当他和荆泠重逢后确认爱他的那天起,他更愿意称之它们为情书。
想他了吗?章回想。
“你好吗?章回。
哈哈,是不是很傻啊,现在的我在小樽,想你呀。
可是我还不好意思给你发微信,也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诉说我的思念,就还是像以前一样,给你写信吧。
以这种方式,就当你知道了看到了,来聊解我的思念。
我又看了一遍《情书》,还是会因为藤井树和藤井树的错过感到难受啊,看完后我又感觉我还是挺幸运的,能再和你遇见。
我也曾想过这一生再也不能和你重逢,只要一想到,便感到人生寂寥无望。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啊。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选择去你去过的那些地方,给你写一张明信片,不知道你的具体地址,我就都寄回了我们相识的地方,不知道Q大的邮政会不会把它们都扔掉。
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人会签收,就像这些邮件不会有人看见,但是这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了啊。
今年我不准备去你去过的地方了,我准备就呆在你的身边,哪也不去了。
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结束我手头的工作,然后飞回你的身边。
想和你一起做饭煮茶,想和你裹着毯子依偎在家里度过这个冬天,还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直到我们彼此白发苍苍。
就像我很喜欢的那句日文:いつまでもあなたのそばにいてほしいです。
我真的是越来越贪婪了啊。
我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呀。”
读完这封信,章回有些动容。
荆泠信里描述的画面逐渐在他脑中浮现,他一向认为世事无常,但他就在现在,他仿佛能预见未来人生的样子了。
还有这些年他未收到过的明信片,他想,这趟日本之行回去后应当回一趟Q大,将他错过的所有祝福和爱意都拿回来。
飞机驶过平流层,窗外是绵密的云层,阳光明媚而温暖。
到达千岁机场,章回给荆泠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他想荆泠可能在工作没有看手机,他就想先驾车开往小樽,到了再联系他也不急。
可是当章回到了小樽后还是联系不上荆泠,他只好给他的助理米扣打了个电话。
“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章回,荆泠在吗?”
“啊,是章先生啊!他早晨给我发信息说他去见朋友了,可能是以前的朋友吧!”
米扣其实只是听说过章回,他老板一般喜欢独来独往,只有需要她的时间才会招呼她。
“好,那你能告诉我荆泠的住址吗?”
见朋友去了?真是不巧,章回在飞机上还在想,到了之后会立刻见到他呢,这下大概惊喜也没有了。
他去了米扣发给他的地址,输入密码锁后进屋,厚厚的毛毯在阳台的榻榻米上,电脑竟然还亮着,他可以想象荆泠窝在那里给他写信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柔软。
他本来想帮荆泠把电脑关机,结果却发现毯子里的手机,走的这么匆忙?手机都忘带了。
他一直等到日暮黄昏,但还是没有等到荆泠回来,他便感到有些奇怪。
当他等到夜深人静时,某些不好的想法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祟,他只好又给米扣打了个电话。
“打扰了,荆泠有说过他去见哪个朋友吗?”
米扣感到有些奇怪:“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只是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带手机,有些担心。”
米扣却没有当回事:“哎呀!章先生你不要担心,Seirei经常这样失联的,他也又可能骗我去见朋友实则是去拍照片了,他经常这样的,没事儿不要担心!”
但章回的心始终在悬着无法不去担心。
到第二天傍晚时,荆泠终于回来,他的眼神空洞,头发和衣衫凌乱,他裹着厚厚的围巾。
当他看到屋子里站着的章回时,他空洞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留下了两道泪痕。
章回本来想有些严厉地训斥他以后不要再失联了,有人会担心会牵挂。
但一想到之前的荆泠,孑然一人,因为没有人去担心和牵挂他,他才会习惯这样吧。
想到这他就有些心疼,面部也变成柔软的样子。
虽然荆泠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自从昨天飞来后就再也没有休息过的章回,神经已经有些疲惫,所以他一时没有察觉到荆泠的异样,只是以为他忽然在异国他乡看见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章回声音温柔又无奈:“去哪了啊怎么才回来?”
可荆泠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断地退后,直到靠着墙,身子不断地向下滑去。
章回再疲惫,也发现了荆泠的异常,他大步走到荆泠面前,扶起他顺了顺他的头发,将他脸前的碎发掖在耳后,又捏了捏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忽然来吓到你了吗?”
荆泠剧烈地摇头,然后眼泪如散掉的珠子一般向下滑落,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扑进章回的怀中,用颤抖而悲伤的声音说:“是你,是你,你是章回。”
章回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内心却失控地蹦出了无数个想法,荆泠的样子明显有些异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但是如果荆泠不主动向他敞开,他不会去强迫荆泠去说。
他帮他把大衣脱下挂了起来,可荆泠却抵抗他解开他的围巾,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抗拒。
章回也能从他眼底的恐惧中看出一些挣扎,那挣扎看着他有些心疼,他无法想象这具单薄的身体里究竟压抑了多少的不为人说情绪。
他好希望他不再压抑,将一切都当面说给他听,他的怀抱永远会向他敞开。
他看了看冰箱里食材,简单的给他做了面,他透过厨房的玻璃可以看到榻榻米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的荆泠,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助和孤独。
吃饭的过程中荆泠也很沉默,他拿起就要吃却被章回制止了,章回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他的身边,荆泠还是裹着那条围巾。
章回帮荆泠调整了下围巾的角度,在他触碰到他围巾的那一刻,荆泠的身子一僵,章回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怕,我在。”
然后章回拿起碗,夹了一口面吹凉后送到荆泠的嘴前,荆泠张开嘴的那一刻眼泪滴到了碗里。
章回洗完澡后坐在床前,荆泠依旧是沉默地在浴室里泡澡。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壁炉里的火光透过来的光亮,他眼神冷静而怀疑,他在回想荆泠回来后的异常。
他还没有想出什么的时候,荆泠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他赤着足在棕红色的地板上留在了一个个脚印,他单薄的身体裹在厚厚的浴袍里,脖子也瑟缩在里面。
他走到了章回的面前,低头紧紧地盯着章回的脸,章回也抬头仰望着他。
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荆泠的手指颤抖着抚上章回的脸庞,用手指摸索和感受他的样子,手指划过章回的含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他薄厚正好形状完美的唇上。
他缓缓低头,最后吻在了章回的唇上,轻柔得像一只蝴蝶的驻足。
这么多天以来的思念还有来这以后的担忧,章回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他抚上了荆泠的后颈控制了他,反客为主,吻得辗转而缠绵。
荆泠被章回压在了床上,章回的吻有些霸道,他的唇舌在荆泠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攻城略池,空气都逐渐升温而暧昧起来。
就在章回的吻顺着荆泠的脸颊逐渐向下时,荆泠推开了他,虽然只是轻轻地,章回也感受到了他的抗拒。
章回不解地看着荆泠,他明显的感觉到紧紧贴合的身体都有了反应,荆泠明明已经情动。
荆泠拢了拢身上已经有些敞开的浴袍,慢慢地走到房间的某个地方。
“啪”是房间灯打开的声音。
灯光顿时将整个房间照亮。
章回坐了起来,不适地眯起眼睛。
荆泠站在光最足的灯下,面向他缓缓解开衣带,浴袍顺着他雪白而纤细的身体滑落。
本来应该是情人之间的挑逗,但是那入目的景象却使得这个举动偏离了他原始的意义。
荆泠雪白的脖颈与锁骨还有胸前,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印记,胳膊上和脖子上还有掐痕,他的手腕和脚腕甚至是捆绑后凝固的血痕。
荆泠的身体在颤抖着,他像正在经历一场凌迟,一片片将自己身上的肉刮下,还有在他面前那脆弱的尊严。
他紧闭着的眼睛不敢看向章回表情,睫毛都在颤抖,泪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啪”“啪”的声音。
那是成年人都会知道的痕迹,那是吻痕。
章回的拳头逐渐握紧,甚至能听见骨骼隐隐作响的声音。
比起嫉妒或是责怪的情绪,更多的是窒息般的心疼。
那不是欢爱的痕迹,那是被强制出来的虐待。
作者有话说
大噶晚上好呀!那句日语的意思,我想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就是感觉日语说出来有些治愈,不喜勿喷啊QAQ 。还有最后的情节大噶不要怕哟~爱看文的你们!比心!欢迎收藏评论投星哈mua
第27章 四年
“有一段时间我生了一场病,好像还有点严重,我总是不清醒,总是爱认错人。”
那一年从伦敦回来,荆泠染上了很严重的风寒,没有按时吃药就医,前前后后病魔缠身了一个多月也没好利索。
那段时间发烧烧到晕倒在床上也没人发现,但最后还算幸运地爬了起来,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躯去往医院,一个人挂号排号看医生取药。
也就是那时候,他一直以来积压起来的精神压力压垮了他,他渐渐地崩溃了,他变得对疼痛麻痹,但又能从疼痛中获得快感。
那段时间里他开始密集地自残,手臂上的从未有痊愈完好的时候,旧的伤口刚刚愈合,他就会在上面再划上新的伤口,一层又一层。
如果不是那次偶遇方知豫,可能哪一天,他会杀掉他自己也说不定。
方知豫不容置喙地让他接受治疗,那时候他已经麻木,似乎怎么样都行,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接受了几次治疗之后,又吃了挺多的药,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吃方知豫开给他的药,他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抓一把吃掉,想不起来的时候就不吃。
但应该还是有用的,因为他自残的次数慢慢减少了,他爱上了另一种方式,酗酒。
他每一天放学后都会买很多很多的酒,回到公寓后一个人靠它们来寻找精神上的寄托,他也发现了他不能喝很多的酒,喝太多的话会不省人事。
在逐渐的治疗中,虽然荆泠说的很少,刚开始时甚至大半天大半天的沉默,但是他也逐渐猜出了荆泠信里的创伤。
他暗示着荆泠说:“小荆,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你可以试着走出来,去交一些新的朋友。”
交一些新的朋友?又去哪里去交一些新的朋友呢。
于是乎那段时间,他几乎流连遍了东京所以的gay吧,有人请他喝酒,他看着那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身影气质亦或是声音有一丢丢和那人相似,他便接受那人的邀请。
他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想得越少便越不在乎了,如果是眼睛像他就只吻那个人的眼睛,如果是声音像他就闭上眼睛听他讲话,如果是身形像他就会讨要一个拥抱。
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喝酒最终目的无非是最后的寻欢作乐。
那时候,每一次杯子碰撞在一起,都是梦破裂的声音。
荆泠以为他也可以不在乎那些露水情缘,萍水之交,可是每次事到临头事,内生抗拒的情绪难以忽略,他不是哭得悲怆得让人倒了胃口,就是手臂那复杂的疤痕将人吓跑,毕竟大多数人都讲究个你情我愿。
那些年中唯一一个请他喝酒却不想和他上床的大概只有那一个人了,那个眼睛温柔时很像章回的日本男人。
他们相识于一个荆泠记不住的寻常的夜晚,荆泠在路边等车,只听旁边“咔嚓”一声,一个高挑的男人举着相机在拍他,根据荆泠的专业素养,那台相机是很专业的胶片相机。
荆泠回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他,但那个男人也不躲不闪,眼睛从相机后露了出来,是笑得温柔的弧度,荆泠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定在了原地。
但是当他的脸完全露出来时,他已没有刚才那样激动,男人走过来笑着问他:“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纯正的关东口音,怎么可能是那人,但荆泠也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坐在酒吧灯光幽暗的吧台前,没想到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更加的与章回相像。
那个那人说他叫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