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爱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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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两个月，礼霄发现爸爸妈妈似乎闹别扭了，很多时候妈妈晚上都不回家，有两次礼霄放学都是大伯去接的。
于是某次礼霄在大伯去接自己前自己偷偷溜去了舞厅，想去找妈妈问她为什么这些天不回家，结果他没看到妈妈，却看到了经常见到的那个叔叔。
那人问礼霄知不知道他爸爸在哪？礼霄摇头，那人却笑了，说他知道，他给了礼霄一瓶酒，说这是礼乐乐托他送给礼元求和好的，礼霄特别兴奋，当下就拿着酒跑去这个男人说的包厢把酒给了礼元，还说了许多礼乐乐的好话，这个男人在故事里便神隐了。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礼霄便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时间，他见礼元的最后一面便是领班牵着礼霄的手，把他拉到众人中间，让他跟爸爸说说话。
那一刻开始，礼霄永远失去了爸爸。
后来那个男人被抓了，进去之前差点死在礼元兄弟的手上，礼乐乐在男人被抓后才出现，她被那男人关了起来。
礼霄从那年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他乱七八糟地活着，他不和礼乐乐住在一起，小时候住在大伯家里，大了自己住了出来，等礼霄十五岁之后便一直在舞厅了，现在舞厅的老板是礼元当年的部下，所以礼霄无论做什么他都不责怪，礼霄原本的打算便是一直呆在这里，一直呆着。
那男人没判死，吃十七年牢饭，听说这两年在里面表现好又减了几年，礼霄所有活着的支撑就是等那人出来，然后杀了他。
如今舞厅里空无一人，空气中有淡淡的粉尘味，角落里的沙发上有两个相拥的少年，礼霄将头埋在董灿灿的肩膀上，他紧紧抱着董灿灿，董灿灿听到礼霄有些沉重的抽气声，还有一些细微的、颤抖着无法掩饰的抽噎声，礼霄哭了。
董灿灿咬紧下唇让自己坚强一点，他将礼霄抱得更紧了些，虽然身板没有礼霄的大，却一直支撑着礼霄的重量。
“礼霄…”
董灿灿小声喊他，他转过头亲了下礼霄的脸颊，礼霄眸中含着水，目光沉沉的，空洞疲乏，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董灿灿都能感觉到礼霄打在自己脸上的呼吸，董灿灿眼神真挚地和礼霄对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一直陪着你好吗？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礼霄。”
说着董灿灿又亲了亲礼霄，像在安慰没有抢到糖而哭泣的小朋友，礼霄眨了眨眼，刚刚蓄积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重新抱住董灿灿，董灿灿像个玩偶一样被礼霄乖乖抱在怀里，不动也不闹。
夜晚的风有些凉，两人牵着手走在回礼霄家的路上，董灿灿心里其实依然压了一块大石头，他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好，礼霄那么伤心，他想哄礼霄开心，想安慰礼霄，可是他不会。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礼霄哭，礼霄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难受死了，他却呆呆地像个傻子。
董灿灿将礼霄抓得紧了些，礼霄转过头来看董灿灿，董灿灿动了动嘴角却什么都没说。
“我没事。”
礼霄声音很低，语气自然随性地安慰，董灿灿低下头嗯了一声，礼霄松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肩膀：“走快点，明早要早起坐车。”
晚上睡觉的时候董灿灿还是安静的、恹恹的，不缠着礼霄抱他，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礼霄，礼霄假寐了会儿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不悦：“你再这样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
董灿灿嘟嘴，他凑上前抱住礼霄，哼哼着：“好，那我不这样了，我们睡觉。”
礼霄伸手搂住董灿灿的腰重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他又开口：“傻子。”
董灿灿抿了抿嘴不跟礼霄计较，他又往礼霄怀里钻了钻，低声道：“傻就傻吧。”
早上两人天没亮就起来，坐早上六点的火车回俞城，最终夏天帮董灿灿担保，班主任才没给董灿灿家长打电话，但规定他必须下午五点前到学校，还得写检讨。
于是隔天明明是周六，礼霄和董灿灿两个人一人一本本子跑图书馆写检讨去了，两位班主任都要求周六必须写好上交，礼霄写三千字，董灿灿算是被礼霄骗走的，写一千五。
“我憋不出来了……”
董灿灿写了三百多个字苦恼地抱怨，他凑过去看礼霄，礼霄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董灿灿，董灿灿脑袋伸过去，发现礼霄只写了三行字，总共不到一百字，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董灿灿一头趴在桌上，哼了两声：“我不写了，我要找祈寻。”
礼霄看了眼董灿灿近半面纸的检讨，从他脸下面抽出来，默不作声地抄了起来。
一小时后，有两个人同时到达了图书馆，祈寻背着书包，里面都是练习册，他坐在了董灿灿对面，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赞成，昨天董灿灿逃课他就有点不开心的，现在这厮居然把他喊来帮忙写检讨。
宋陶坐在祈寻身边，他咬着笔头低头看手机上搜出来的各种检讨格式，抬起头看坐在对面的礼霄，哎了一声：“哥要不我们跟班主任说说，写一千字得了，三千字抄都费劲。”
祈寻声音低低的，足够董灿灿听清，他说一句董灿灿写一句。
“我不应该受人蛊惑逃课，对此我十分后悔。”
董灿灿以一种对眼睛很不好的姿势趴在桌上写祈寻说的话，几秒后他抬起头，目光澄澈：“蛊惑的蛊怎么写？”
祈寻咬了咬牙，这时宋陶插嘴：“上面一个虫下面一个血去掉一瞥，下一句呢下一句呢？”
祈寻侧过头看宋陶，皱了皱眉：“我念的是董灿灿的。”
宋陶头都不抬：“一起分享嘛！别那么小气。”
祈寻看了眼老神在在跟度假似地拿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的礼霄，抿了抿嘴：“礼霄是蛊惑人的那个，你应该写‘我不应该蛊惑他人逃课’”，这时候礼霄抬了抬眼，祈寻一脸正派，他看着宋陶拿修正带“撕拉”将一句话全部遮盖重写，祈寻继续说：“我自愿接受老师的教诲，并保证不再做出此类头脑发热之事。”
宋陶在边上叨逼叨：“慢点好不好？跟不上了。”
祈寻压下心中的不悦，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十五章
暑假很快便到了，董灿灿要回丰阳，丰阳的舞厅拆了，现在礼霄回不回其实没有太大差别，但董灿灿赖着他，所以他便也一起回去了。
暑期宋陶本来准备游学，但下学期他要准备出国，所以也只能在俞城学外语，他想去的学校雅思分挺高，他现在还差那么一点五分。
暑假的批发部从上到下开满了空调，每天半个老城区的小卖部小商户都会来这里进货，尤其是雪糕冰激凌这类东西，一天能批发出去两大冰箱，店里人手不够，每天下午快傍晚董爸董妈都要去厂家进货，所以董灿灿每天下午就趴批发部柜台上做作业玩手机看店。
礼霄回了丰阳但去帮那个李叔弄新舞厅的建设了，所以也不常来找董灿灿，这天董灿灿作业做得都快打盹，他给祈寻打了个电话想让他给自己报答案，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久，在董灿灿准备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边响起一阵很乱的“啊啊”女声，董灿灿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他立即道：“是阿姨吗？我是祈寻的同学，我叫董灿灿。”
那边的女声明显激动了些，董灿灿拿着手机等待，很快祈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董灿灿？”
祈寻问，董灿灿嗯了一声：“祈寻！你忙吗？”
祈寻刚刚在给妹妹打针，现在已经打完了，他回答：“不忙。”
“那你…那你的作业做好了吗？嘿嘿？”
董灿灿趴在柜台上和祈寻通话，一通就是一个多小时，他故意把话题扯到天南地北，祈寻平时就特别沉默，他暑假一直呆在家里，家里根本没有人能跟他说话，爸爸妈妈聋哑，妹妹常年卧病在床，祈寻在家里除了照顾妹妹就只能一个人看书做题。
“我在批发部可无聊了，祈寻你要不要来我家玩？”
那边的祈寻顿了下，接着回答：“我要照顾妹妹，爸妈得上班。”
董灿灿叹了口气，他从柜台上坐起来，看到柜台玻璃被自己的脸压出一片印子，他沮丧地哦了一声，祈寻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他又说：“开学就见了，你好好做题，开学我要检查的。”
董灿灿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十几分钟才挂了电话，这时候批发部的门突然被推开，董灿灿看向门口，眼睛倏然睁大：“礼霄！”
礼霄眉梢带笑地走了进来，董灿灿跑出柜台抱住他，礼霄身上都是汗，但不难闻，满满的阳光味道，礼霄低头亲了亲的董灿灿的额头，问：“你不开心？”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把董灿灿一瞬间的沮丧捕捉到了，董灿灿吊着他哼了两声之后把刚刚和祈寻打电话的事告诉了礼霄。
“我真想喊他来玩，他一个人其实很孤单的。”
董灿灿叹了口气，礼霄看着他，眉眼带着深邃认真，他伸出手捏了下董灿灿的腮帮子，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头发揉乱，董灿灿皱着眉莫名其妙地盯着礼霄，礼霄松开他道：“我要批十箱罐装可乐，送货吗？”
董灿灿撇嘴：“原来不是来找我玩的……”
他垂着头走回柜台记账，眼皮也不抬了，低着头把十箱可乐记在账上，礼霄站在柜台外点了点董灿灿的下巴，声音低低的：“城南也有个批发部，我吃饱了撑地跑十多公里来这里？”
董灿灿噘嘴抬起头，眼神中终于漾了些亮光，语气骄纵：“那你吃饱了撑地来这里做什么？”
礼霄探出身子亲了亲董灿灿的嘴角：“来看我小男朋友。”
董灿灿瞬间没憋住一下子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把写好的单子拿给礼霄，语气上扬：“本来十箱是不给送货的噢，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唔…”
董灿灿还没说完就被从后面走上来的礼霄一把按在零食货架上吻住，董灿灿的背抵着货架，礼霄身上很热，紧紧地贴着董灿灿，董灿灿抬着头，动了下手就把货架上的东西拂了下来，他抱住礼霄的腰抬着头，礼霄吻得很热烈，像三伏天的太阳一样，直到董灿灿的脸红得如同被灼烧一般礼霄才放开他，董灿灿靠在礼霄身上喘气，礼霄又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董灿灿的嘴角：“过两天舞厅没事了就来找你。”
董灿灿嗯了一声，他现在身体还有些软，努力站直之后垂了垂眼，点头道：“好吧。”
董灿灿家隔壁是个开五金店的中年夫妻，他们家大叔经常帮董灿灿家送货，董灿灿家每个月按次数给他辛苦费，十箱可乐上了车之后礼霄也坐了进去，当着大叔的面两人不能腻味，只是董灿灿一点不热似地站在烈日下暴晒目送面包车，等面包车转进岔路后彻底消失，董灿灿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董灿灿的生日在八月初，最热的那阵子，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迫不及待告诉了礼霄，但已经七月底了礼霄似乎还一点动静就没有，董灿灿甚至怀疑他已经忘了。
此时礼霄将董灿灿按在批发部最里面的冰柜边上亲吻，整个人伏在董灿灿身上弄他，董灿灿抬着头下面被礼霄撩拨得快忍不住，礼霄侧过头咬他的脖子，董灿灿哼了两声，很快射在了礼霄手上。
批发部里的空调开得很够劲，董灿灿射完之后就觉得屁股很冷，尽管被礼霄抓在手里还是凉凉的。
“穿…穿裤子…”
董灿灿声音微颤着，他浑身还无力着，没法从刚刚的欢愉中走出来。
礼霄把他的裤子拉了上去，将人从地上垫着的硬纸板上抱起来，在他耳边低哑地问：“舒服了吗？”
刚刚是董灿灿不知死活地撩礼霄，然后自己被礼霄一把扯到最后面弄了一次。
董灿灿软着腿走出去看店，礼霄去里面卫生间自己解决。
这时候店里来了两个男的，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年纪，在店里走了一圈之后走到柜台，董灿灿防备地看着他们：“你们要批什么？”
其中一个个矮点的男的脸上带着些笑：“你这个店里，要不要摆两台机器？”
董灿灿蹙眉：“什么机器？”
“老虎机啊，我们租给你，每个月赚的钱三七分。”
董灿灿撇嘴：“我们这儿又不是游戏厅。”
老虎机是一种用零钱硬币赌博的机器，一些赌场、酒吧、舞厅都有这种机器。
那男的一脸恶相：“外头零售店什么的都放个一两台，你这批发部这么大，放五台都不够，这玩意儿很赚钱的。”
董灿灿叹了口气：“我们不放，你们走吧。”
那男人眼睛瞪圆：“真不放？”
董灿灿摇头：“不放。”
那男人突然伸出食指指着董灿灿的脑门，董灿灿心想不放你难不成还要揍我吗？又想，为什么礼霄还不出来。
那男人恶狠狠道：“要是给我看见你们店里以后放了别人的老虎机，我就来砸店！”
董灿灿咬着牙，眼底也有些怒气，他抿着嘴不说话，这时候从后面货架传出低沉磁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