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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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唐子豪把自己脑袋受创的地方揉了揉,“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给我脑袋一竹管开了光,我说不定还跟老三他们一样在修车师傅那闻汽油呢。”
他这样口无分寸,大伯也忍不过去了,抄起手就是一掌。
唐爸眼疾手快地格下他:“有事偏要在车上解决?”
大伯瞪了他一眼。
唐爸:“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偏要通过打解决?谁没有长眼睛?你以为都像你?反正都要到了,什么不会有事实说话吗?你说有理那是你的道理,可儿子是我的,你打不得。”
“也是你才能惯出来!”
“你家那两个也没怎么好。老大呢?你不是在派出所给她找了个位置,我看她没在这,刚才是先骑车走了?好哦,她也敢情她也不站我们这边。”
他这一说,却是在有意挑起战争了。
大伯气得额头上青筋乱跳。
唐子豪把头一偏,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了。
他们没有直接到P县的派出所,而是下了下一级的乡镇派出所。
大姐唐佳翘着二郎腿在里间里等他。
几个人拥簇着唐子豪下车,一时间让他不知道自己是粉墨登场还是被推着上刑场。
唐佳扔给他一张A4纸文件:“自己拿到党政办盖章。”
文件上写了一串奇形怪状的文字,仔细一看,全是办公用语。
“不情愿?”唐佳酸溜溜道,“又不是生死契约,我不过腿软了让你帮我跑个路,那些人你都认识的,他们会给你签。”
腿软?同时出发先行到达,飙车200码,腿还不是一般地软。
党政办盖章的是一个中年女士,她戴着一个半边眼睛,洋不洋土不土的,脚下却套着一双农村人标配的棉鞋,看起来十分不搭调。
怪不得,唐子豪心道。
他刚才还奇怪为什么唐佳会说“那些人你都认识”,这乍一看,屋里四五个形形色色的男人,包括那个半洋不土的中年女士,真是面善得很。
唐子豪小时候屡犯中二病,曾惹下了不少祸,这些人出面给他澄清过,算起来还是恩人。
其中一个恩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长气,走了。
然后,那几个男人接二连三都站起来,齐刷刷地出了门。
一行人如田坎上摇摇摆摆的大鹅子鱼贯而行,乍一看还有些亲切。
中年女士不留情面:“过来!笑什么笑?!”
“哦。”
“我问你,你又惹什么事了?”
“没事,姐让我过来盖个章来着。”
“印泥缺货了,”女士把眼睛抬了抬,凝视着那张文件,“这是什么东西?上头什么时候下发的文件,没见过。”
“巧了,我也没见过。”
她的眼神在上面逡巡不去,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唐佳这小女娃读书读傻了。随便搞个文件拿过来让我盖章,以为我眼瞎么?”
“啊?”
“哦,你不知道。这是我们这些人提身价用的。不过她还不够格呢,是想一下子飞太高,真是不怕摔下来。这些年轻人啊……”
“哦。”
“跟你说,别跟她学,现在的人都有点心浮气躁。”
唐子豪甩了甩刘海:“那你看我怎么样?”
这话一出,女士直接把他当成了出气筒。
几记拳头冲出,蜻蜓点水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后者还没回过味,她的手已经收回去了。而后她长吁了一口气:“太极可以养身,太极可以正心。”
“……”
大妈你怎么不去拿小金人呢?
“大妈”:“唐子豪,你整的那些幺蛾子,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你说你干什么不好,要不黑不白地到处瞎混?社大好玩吗?啊?我看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这下等着兴师问罪,且看你咋办。那小娃娃也是……”
“小娃娃”仨字一出,唐子豪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哪个小娃娃?”
“还有谁?”
“……”
“你妹妹啊!我滴妈呀,你是傻子吗!?你家里人没告诉你??”见唐子豪一脸痴呆,她也不神秘,直说,“你妹不见了。”
“我妹?不是,你开玩笑吧……”
“开个狗屁玩笑!”女士直接扔给他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号打过去。”
“什么玩意儿山东的号码……大姐,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总寻思你是说评书的,能不能靠点谱,别老把信息艺术化……”
唐子豪虽然这样说,手上还是很听话地犹犹豫豫按下了“拨打”。
越是惊吓过度,越要装得自己面无波澜目空一切,这是他闯荡江湖的教训。
“行了行了,”那女士猝不及防地把他的电话夺了过去,“不是叫你现在打。”
“……”
不靠谱,越来越不靠谱了。
。
半个小时后,他才拿来没有盖戳的文件回来了。
唐佳高傲地把眉头挑到了美人尖,烈焰红唇开始一张一合了:“要你有何用?”
他把手一摊,不予置评。
“怎么?勤姐没有为难你吧?”
那位不洋不土的女士就是勤姐,为人幽默风趣识大体,这些人都喜这样称呼她。
“没有。”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勤姐语重心长地不单单只怼了他几句。
唐欣走丢了,准备来说是被绑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爆一下,明天恢复日三千。万众瞩目的考试要来了,大概会在十天后完结,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全身心备考了
☆、解铃
勤姐说评书特讲究详略得当,有用的话精简得可怜,劝他“回头是岸”的逆耳良言却是张口就来。
唐子豪一开始没能从她的嘴里探听到什么蛛丝马迹,心里窝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叫板,做出要用鸡毛掸子抽她的架势。
勤姐推了推她智慧的眼镜,一手遮挡下,眼神变换了一瞬。
“你这瓜娃子,不听老人言就罢了,还恩将仇报?我问你,我说这些你听进去了么?”
唐子豪木然:“你说什么了?滔滔不绝,不就是想表明我才是万恶之源,始作俑者吗?除了翻我的黑历史,你还能讲点别的吗?”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几分。焦急和愤慨打了结,悬在了阴冷的空气中。
勤姐:“刚跟你说不要学你姐,你倒好,转头就给忘了。我要是一下子说出来了,你能接受么?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你作为读书人不会不懂。我说这么多,不过是要你明白,我接下来的话不是空口白话,没有空穴焉能来风?”
唐子豪瞪了她一眼,问道:“所以外面那一群人,是推我上刑场的么?我倒想知道,我自己的妹妹走丢了,我除了没照顾周到这一点,还有什么罪责。”
勤姐把背往椅子上一靠,微微闭眼:“没懂,你还是没懂。”
“把自己当巴尔扎克了,那你倒是说说。”
“我说你,”勤姐食指在空中转悠了半圈,最终落在了唐子豪跟前,她取了眼镜,把酸胀的眼睛狠狠揉了揉。
勤姐:“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谁都容不得。”
“……”
“你应该知道有的人跟我一样,看不惯谁就要一直盯着谁,只要是共事过的眼中钉,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唐子豪,我不否认你如今做出的改变,却也不可能承认你以前做的是对的。你招惹了什么人,他们现在来招惹你,你总该知道这叫因果。”
“是仲二?”
勤姐瞥了他一眼:“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我也记不清了。”
我擦,能他妈靠点谱不??!
她继续说:“你能毫不迟疑问出来,十有八|九也就是了,那人打了电话,说人在他那,让你自己去找他,一切都可以解决。哦,还有,他说了你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打错了时间的话,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妹。”
唐子豪被她这番无头无脑的话搞得满头浆糊。
找人?哪里去找?自己解决?那你们呢?你们是吃白饭的?
勤姐透视眼般地猜透了他的心思,只说:“别装得纯情,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要是你也没办法,那我们也都没有办法了。而且我看那娃娃说话乖得很,也不像有恶意,你要是觉得我们处理不当,自己找到派出所去,我们不揽这瓷器活,也揽不起,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懂么?”
“……”
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解释,垃圾玩意儿,清高地太高级了。
。
唐子豪大脑皮层快被洪水一般涌入的信息绷得皮开肉绽了。
而这边,几乎所有亲戚都挂着一副标志性的假笑,背地里对他喊打喊杀,就连日常喜欢逗他开心的闫二婶也一言不发,怕是言多必失,他本来对唐子豪不是百分百相信。
草他娘的,他算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一路上,唐子豪只管把头往车窗外面探,听不到里面的叽叽喳喳,暗地里和自己较真。
他活了几辈子,一辈子比一辈子累。
要是还有重生,他宁愿一头撞死在挡风玻璃上。
可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不得不收拾好自己七零八乱的心情,在日头西垂人影散乱各自归家时,跟喜怒莫辩的父亲说了句拜拜,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冷风里。
仲二在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找到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无助,干脆蹲在路边,欲哭无泪。
吕易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了。
对方轻飘飘一句:“在干嘛?”
此金句用了三百回,唐子豪听得快吐,一股脑把不愉快地撒了出去。
“吕易,我日了你的狗!”
吕易:“……干嘛这么想不开?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被一群自杀未遂的野猪围堵了,要把我拱下河去。他们大脑构造也忒奇特,怎么会认为我会想死?”
吕易一头雾水,淡淡地回了个“哦”。
唐子豪:“不过也是,要不淹死要不被拱死,总得选一个,我还是死远点吧。”
吕易:“……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唐子豪用手地上画圈,“吕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在变透明了。不对,是那些人变透明了,我有时候有一种处在世界中央的错觉,好像所有人都围着我在转。他们面对一件事,完全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回答,等着我收拾。”
末了,他补了一句:“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自恋了?”
“没有。”
“没有?”他顿了顿,“吕易,你说要是一个人死了又活过来,并且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这能代表什么?”
“……胡扯。”
“我说真的,你博闻强记,能不能给点意见?”
“嗯……硬要说……大概是由于执念,跟做梦一样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频繁梦到的,不过都是白天的心心念念。”
唐子豪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也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
他心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是在梦境中心?可是,我的执念是什么?该不会是床上那对狗|男女???荒谬!
唐子豪:“你觉得我的执念是什么?”
吕易诚实道:“钱。”
“除了钱呢?”
“呃……除了钱还是钱。”
“去你妈的。”
“……”
“说真的吧,我挺喜欢你的,吕易,就是有时候你的话太诚实,因而不中听。”
“你能有什么执念?还能是我?”
“怎么不能是你?”
“那我可感恩戴德了。”
“你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吧吕易,好歹在一起住这么久了,你说话什么时候能遂我点意,总夹枪带棒的,有意思么?”
对方还在酝酿,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你知道吗,征服你的感觉特别爽。”
“嗯,把你压在床上的感觉也挺爽的。”
“去你的,要不要脸?”唐子豪一边正经训斥,一边抱着肚子猪叫,“吕易,我一直觉得你无师自通,很多道理我没跟你说,你特别明白。”
“……什么鬼?”
“小秘密,下次见面说。”
两个人没有聊多久,唐子豪就先挂了。
而后,他把手指用牙齿咂了咂味。
“呸,痛死老子了,什么梦不梦的?他妈的这么写实。”
他去了工业园区。
这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地方。
城里其它地方,不是红灯绿酒到繁华,就是年久失修到拆迁,说到底不过是千篇一律,没什么特色,而这里不一样。
仲二要是在这里安个窝,大概会叫它“神秘之都”了。
筒子楼坚韧不拔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生命力,将入夜,楼里还有为数不多的人在穿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糟老头子和小兔崽子,年轻力壮的早就不屑于待在这里。
唐子豪在广场上晃了晃,看到破旧的儿童乐园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欣!
他几乎是以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