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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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房主嘴角勾起一弯不怀好意的弧度,微笑道:“房子归你了,快点拿钱来吧。”
唐爸面子上暂时妥协,肚子里却是骂到了祖宗十八代。那群人见自己得势,便不再为难,心满意足地走了。
房主被簇拥着走出那道窄窄的门框。
他家在稍微没有这么偏的城区,平时不愿为难自己的贵脚,是要坐车才能回去的。
可是巧就巧在他并没有开车他家那辆二手的雪佛兰来,几个人打着赤脚,还没到公交车站,就四下分散了。
那几个保镖似的前脚一走,唐爸就抄着酒瓶子追了上来。
房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开,显然是心里这道坎还没有过去。
唐爸却不管这么多,你过不去,老子就要你撞死在坎上。
房主走路走得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人跟近了,等他终于听到一丝风声回过头时,唐爸的酒瓶已经不由分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小伙子的葫芦瓢受到钝器的冲撞,只觉血气涌到了喉咙,之后酒瓶不负众望地破了,钝器变成了锐器。
玻璃渣子飞溅了一地,还有的扎到了两个人的肉里。
之后,那房主两眼冒星星地眼睁睁看着唐爸把合同抢过来撕了,不顾路人的菜色绝尘而去。
唐子豪心里一震,又问:“然后呢?”
唐妈说没有然后了,后来那龟儿子就没找上门来。因为唐爸放过狠话: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次用酒瓶,下次用刀!
唐子豪感同身受地发出一声长叹,蓦地想起了上次回家吃饺子时,看到的站在楼下那个青年人。
当时觉得面熟,原来是他,还真他妈活该。
不过既然他那个时候还在这周边打转,唐子豪知道他硬是要整个没完没了,反正自己也是个被小鬼缠着的,他不介意把仲二和他一起解决了。
挂了电话,唐子豪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去管他们?统共这点屁事,这辈子都干完了,下辈子做什么?”
另一方面来说,费尽千辛万苦拍死了苍蝇,下辈子还是会有一群苍蝇在你耳朵面前嗡嗡响。
这不是他想象的长生——千篇一律,流水账的操|蛋的生活。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受到了上天的青睐,而是被禁锢在一座枯井之中,越发地难受起来。
等他回到学校,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他风度翩翩地开着小绵羊驰骋在校园里的时候,逆着人流,终于看到了不慌不忙的吕易。
“嘿,吕易!这里这里。”
吕易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他走近,看着唐子豪一身聊胜于无的单衣,搓了搓自己的肩膀:“你不冷吗?”
“冷什么冷?”他推了吕易一下,“你穿这么厚,不热吗?”
吕易不屑理他,把想说的不想说地齐齐融进了面无表情里。
唐子豪脱口而出问:“奇怪,你怎么变了?”
吕易:“??”
唐子豪没有回答,拍了拍后座:“上来吧,老大带你去兜风。”
“……”
“上不上来?”
“不上。”
这次该唐子豪无语了。
吕易好像真是变了,上次他陪自己买衣服的时候还温柔得像小媳妇一样,怎么一转眼又给变成这幅目中无人的德行?
唐子豪想着,对着周遭向他投来或疑惑或鄙夷的眼光熟视无睹,拨开杂音,朝吕易离开的方向将眼神送了过去。
越到远处,那个背影越来越模糊,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带了些与众不同的魅力,唐子豪一动不动地用手托着下巴,几乎快要魔怔了。
就在他打算发动车子追上去的时候,从大道旁边飞快地跑过来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轻车熟路地一手挽上了吕易的肩膀,似有似无地回头朝唐子豪笑了一下。
两个人并排走,玉立得像一双璧人。可唐子豪没空欣赏璧人,他简直想冲上去把那个女的杀了,晒干了揉成茶叶泡茶喝。
那个女生就是穆勒优。
回到寝室,是向行开的门。
看着老大归来,他比赎了身的青楼女子还要欣喜若狂,差点涕泗横流,满脸褶子道:“唐哥,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唐子豪随意把东西丢在一边:“怎么?这么想你哥啊?”
向行抿着嘴狠狠点点头。
唐子豪:“是吗?我看有的人可不这样想。”
蓝巧巧还以为话中人指的是他,非常给面子附和道:“唐哥,哪有的事。你不回来我都快得厌食症了,煞了几斤呢。”
唐子豪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怎么好像你是把我当作食物一样。
向行过了几天不人不鬼的日子,看到唐子豪算是得了解脱,马屁拍得贼响:“唐哥英明!唐哥无懈可击!”
后者瞅了瞅自己的床单,向行会意:“唐哥,洗过的。”
“哦,谢谢了。”
他随意躺在床上,双脚一蹬,鞋子就跟脱缰野马一般飞了出去,差点中了向行的要害,那货避无可避地夹紧了双腿。
唐子豪像蛇一般扭了扭身子,把身子在床上蹭正了。
这一来一去,突然,他的头被枕头下硌得生疼。越是漫不经心越是可能走火入魔,当他摸出来并看清那是什么之后整个人都快疯了。
夜光猪!!!
一时间有好多疑问涌入他的脑海。
按理来说,重生在那个上床狗男女疯狂交|配的夜晚,历史应该从那里再重演一遍。
所以按照时间发展,在保持原有基础不受破坏的情况下,这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可以操控的。
但是他压根就没再买过什么好事成双的夜光猪,难道历史被篡改了?还是这根本就是自己一场荒诞不经的意|淫?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混乱的时空?
不想到这个可能性不可怕,一想到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重活了一次,好像无意中改变了历史。
柳依依没有给他寄火锅底料,吕易人格再次被洗刷,刘杰没有来找蓝巧巧的麻烦,姜思远依旧和他的小老婆恩恩爱爱,就连一年一度的校运会也被不知道什么事推到了明年。
以及……
向行被他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堵得鸦雀无声,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唐哥?”
唐子豪僵硬地抬起头:“今天几号了?”
蓝巧巧看准时机道:“10月21啊。”
向行见他的手把那只猪攥得贼紧,试探性地问了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关你毛事,自己的屎没吃还来抢别人的饭,你要不要脸?”
“……”
向行驴肝肺吃惯了,不觉得怎么不对口,补充道:“这是吕易给你买的。”
☆、退出
如果唐子豪重新执起自己的画笔,那他画出来的大脑内视图,肯定是一团被手残党糟蹋得你缠我绕的毛线球。
他灵光一闪,把脑袋倒着朝床底下探了探——空空如也。
他屯了十几年的画,竟然有一天会自己人间蒸发了。
唐子豪长长匀了一口气,道:“我床底下的东西呢?”
向行:“呃……这个……”
“不会又是吕易干的吧?”
向行知道自己没戏了,混不过去,一言不发地抬头看墙皮,眼看着半巴掌大的一块就要脱离天花板母亲自己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唐子豪沉沉:“说话。”
“……是。”
向行这句话说完,墙皮也彻底得到了解放,飘飘然地落下,弥散成小块,糊了向行一头。
他还以为唐子豪会大发雷霆地鞭笞他一番,然后全城通缉吕易,不过并没有。
唐子豪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收敛了话茬,破天荒地把他柜子里从买来就没见光的电脑抱出来。
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得出来一个结论——这辈子都不会再按原轨迹发展的东西,上辈子都和吕易有关。
柳依依是吕易的班长,唐子豪也因为她向吕易取过经;刘杰是吕易表弟,姜思远被他绑了,两人黑灯瞎火的因为这个在破烂的校园废址上逃命;以及吕易校运会随手一扔破了校记录。
唐子豪怔愣片刻,似乎是怎么也积聚不起打开这个网页的勇气,好半晌,他才动了动发锈的手,输入了尘封已久的账号和密码。
这是一个大型的写作网站,跟金姐是捆绑发展的。
他颤颤巍巍地点开收藏里一个头像,成功转到了作者专栏里面。
页面显示金姐的小说还在持续稳定更新,好几本书都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并且作者表示:只要有读者,就会继续写文。
像是得到最后审判一样,唐子豪似是激动又似是不安地把脸埋到了手里。
蓝巧巧见状,尖声利气道:“唐哥这是怎么了?”
向行直接一个鞋板扔到了他床上。
唐子豪心道:果然,跟吕易搭边的签售会也没有了。
说起来,唐子豪之前扒了工作人员混衣服进去,遭到了数十个人的集体堵截,最后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踩高跟鞋的女人跟他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被追着那会儿就奇怪:怎么楼里这么多人,全都跟冷血动物一样不闻不问的?
答案是:他身后那群僵尸,原本就没有恶意。
金姐要退圈了,临时组织了一场签售会,地址选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市一角。消息也只在二线流传,所以不是骨灰级的粉丝,基本都无从得知。
那个女人把他带进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室内简单陈列着浅色桌椅,清新得不像话。
那一刻,唐子豪才看清了坐在那里的人——金姐。
金姐没有穿金戴银,她是那种朴素到骨子里去的人,周身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感到被以礼相待,因而少了很多拘束。
她大概三十来岁,笑起来有梨涡。
唐子豪的断手因为跑步带得生疼,眼下正不住发抖,金姐招他过来坐下,便和他搭话了。
唐子豪怎么都觉得此人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丁香姑娘,他梦游似的看着金姐嘴唇张合,好久才发出一声呓语:“啊?哦……”
金姐:“手疼吗?”
“不,不疼,就是有点酸。”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得好好养着,没事别瞎跑。那群人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他们是在玩游戏的,不会真来。”
唐子豪快要发狂了,恐怕旧时宫廷里被临幸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
他不着边际地问:“金姐,你也住这里吗?C市?”
难以置信的是金姐居然点头了。
“我爸妈离婚后,就跟着母亲搬到姥姥家了,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看明白很多事,才有了写书的欲|望。自觉笔拙,本来也是写着好玩的,没想到真的有人喜欢。”
唐子豪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时间告急,金姐应该不会跟他闲聊多久,他便挑了最关心的一个:“那为什么不写了?”
水深的从来不止桃花潭。
唐子豪不混金姐这个圈子,却也知道大浪起伏,一时间淘走了不知多少英雄好汉。
默默无闻的写手能坚持完结已实属不易,可要在浪头里迎难而上,在数以万计的作者中脱颖而出,比在小学校门口买抽奖卡片集齐十二生肖赢百元大奖的几率更加微乎其微。
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自己能混到金姐这个水平,说不到退休的时候都还在绞尽脑汁码字。
金姐眼中闪过一丝无欲无求,她轻声问:“你知道杰克·伦敦吗?”
唐子豪“嗯”了一声,喉头随后不自觉抖两下,要把眼泪带出来了。
金姐:“不敢与蜚声文坛的伟人相较,但是就目前的创作情况看来,我开始体会到他后期那种心如死水、陷身钱财的身不由己了。”
“因为钱而创作,又因为钱而结束创作,至此,我所有的热情都已消耗殆尽,我不想再欺骗任何人了。虽然那是我一直都不敢承认的啊。”
唐子豪的睫毛扑闪几下,眼睛霎时红了。两个人,同是出身卑微,同是心如死水,被一根命运的线无形地连在一起,他开始有点另外的感触。
金姐:“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欺骗了那么多人。刚开始我是有激|情的,但现在我写不下去了,真的。”
终于,这句话像引线头一般,把年少无知的狂热一把点燃,炸了个精光。
后来唐子豪就抱着书和海报走了。
金姐说过会用签售会得来的钱一部分做修缮之用,一部分捐助给山区用以教育,他的创作生涯算是走到了头。
唐子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叹。
这样说来,那是不是XX校外边他和吕易翻起脚板逃命的事情也不会有了?他的手也不会断了?也不用费尽心力钻垃圾车了?更不会看到拐着弯说他肾亏的老中医?
要真是这样,想想还有点遗憾呢。
这时,寝室门的钥匙孔里发出一阵捣鼓声响,门开了,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