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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睡我上铺的老攻-第19章

小说: 睡我上铺的老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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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业园区的外缘是一片荒山野岭,帮主的矮坟头就在那里。
  因为小孩不配拥有正常的坟,他们生后的葬身之所往往只是一个小土包。
  树林里,这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上插|着一根压粗树枝,树枝上挂着白色的挂纸。
  唐子豪理了理衣服,恭恭敬敬地在吐槽面前蹲了下来。
  “死了就死了,怎么还叫你的人来烦我?帮主啊,你真当我是给你打工的。”
  他用手捋了捋挂纸:“等啥时候我再能回来,也给你挂一个。您老人家在下面悠着点,没没事瞎混。混得个永世不得超生,我看你哪里去重振大业。”
  “还有啊,您老人家要是有在天之灵,保佑我在二十岁之前一夜暴富好吧?说什么我也是你兄弟。”
  ……
  他叹了一口气,捏着嗓子道:“我到底不是混这道的,不晓得仲二找人盯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猎猎的风把挂纸吹得东倒西歪。
  “一时走错路,还真有人想缠我缠到死吗?还真有人。”
  话到此结束,唐子豪拍实了土,缓缓起身。
  能集结一群不良少年终日滋事的,通常有两种人。
  一是家境优越飞扬跋扈那种,他们钟情于放纵带来的快|感,仗着家大业大靠山不倒而屡次挑战权威。
  一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穷到骨子里的人,所谓“无产阶级”。
  这种人的试错成本极低,因而只要有胆子,万事开头都不难,笼络狐朋狗友靠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心豹子胆。
  帮主恰好就是第二种。
  只是他闯祸闯出了界,一脚撞在不知什么人枪口上了。
  他底细干净,父母离异得早,早就奔天南海北去了,没人追究的,这事就像书页轻轻一翻,风轻云淡地就过去了。
  只是曾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就不那样想了。老人家得知噩耗,当日就哭得天昏地暗,精神恍惚,最后直接住进了当地的养老院,享受着另一种意义上的天伦之乐。
  唐子豪去过那里几次,老人家当然不认识他,整个人是几近麻木的。
  他甚至想送她去死,不是因为他丧心病狂,而是觉得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被一刀了结了痛快。
  只是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次他没兴趣去了,反而对帮主坟头挂的纸很感兴趣,不知出于何处。
  要是仲二,那就有趣了。
  唐子豪嘴里吐着雾,鼻子被冻红了。
  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告诉他“我好累”,但是他就是睡不着。
  已经很久了。
  就是睡不着,有时候模模糊糊睡上几个小时又会被杂乱无章的梦给惊醒,因为这个他都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
  已经没有回去的公交,出租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都坑,按白天的价格可以翻几倍。
  唐子豪想了想,最后绕行到了一片筒子楼,轻车熟路地撬开了一户门。
  上了年纪的屋子,旧是旧了点,不过还好可以挡挡风。
  这片楼房过不久就要拆除的,因为这个,好多人都提前找好了住房,搬了出去,现在这些楼里除了老弱病残,就是像他一样蹭烂房子的“叫花子”。
  他蜷缩在屋里一个小角落,手机没电了,又没有带烟,百无聊赖却找不到一点困意。
  无奈之下,他出门转了转。
  然而就是这不经意地一瞥,他的汗毛竖立,几乎都要脱离毛囊而去了。
  黑漆漆的夜里,楼下有一个比周遭颜色更深谙的人,正仰面用一双发光的眼睛,钉子似的盯着他。
  

  ☆、n年之痒

  “嘿,”唐子豪用几近热情口吻道:“晚上好啊。”
  那人不言,默默地站直了一些。
  唐子豪经年遭受电子产品的迫害,眼睛不怎么好使,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单单凭着感觉判定出来他是在看自己。
  他那双眼睛好像在发光。
  半晌沉默后,唐子豪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上前几步,那人不动。
  他又退后,那人脚下的步子往前挪了一点。
  唐子豪朝左,那人的头也跟着朝向了左边,并且身体大有要向左靠的趋势。
  唐子豪:“卧槽。”
  他后背一凉,第一反应就是跑。
  楼房年久失修,居民又疲于打扫,加上本身条件就不佳,跑起来带起一阵水泥灰,唐子豪腾云驾雾般地把楼层震得老响。
  仲二难不成是属牛皮糖的?怎如此粘脚?唐子豪边跑边想。
  这个破破烂烂的城市就够堪称蜂窝煤般精巧,一栋楼房每层在左右中各设置有楼梯,逃跑起来十分方便。
  此外它还具有一个更得天独厚的优势——地下暗道。
  一整片住宅并不是两两毫无联系,相反,看似孤立的个体之间都有相应的通道。
  革命先辈有没有在这里打过地道战他不清楚,只是那人要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追着他,他也不介意同他在这里打游击。
  从小在这些地方摸爬滚打,对这里框架了如指掌,唐子豪天时地利人和始终也是占了一条,逃跑也有点底气了。
  唐子豪跑到楼底的时候没瞅见那人,一闪身往通道里面进去了。
  楼层至少还有几盏摇摇欲坠的灯,这里可是黑到了摸瞎的程度。
  唐子豪数着梯子的步数下去,兴许是由于时间长了记错了步数,最后一脚踩空,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吃了一嘴的灰。
  周遭是令人不愉的碱性水泥味,唐子豪爬起来,摸着墙到了一个角落里。
  他连呼吸都不敢再大声些,时刻得警惕着一颗心跳出了框。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眼下已逼到通道口。
  唐子豪只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在尚有微光的通道口晃了晃,心中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人我怎么好像见过?
  因为这一丝半毫的熟悉感,他断定了此人的身份——仲二手下的狗。
  干脆就叫二狗得了。
  唐子豪的废手有些发胀。这几天无不都在颠簸中度过,比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还忙,手也跟着人遭罪。
  白天好说,或颦或笑,这种感觉就被糊弄过去了。
  可是到了夜里,这种甚至算不上是痛楚的感觉就会跗骨之蛆一样牵连着神经。
  他屏气敛息,竭力保持着“闭气神功”传人的临危不乱。
  二狗在通道口巡视一翻,微微叹了一口气,神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唐子豪心里一块大石头暂时落了地,困意也突如其来,没来得及管那人叹息声又怎么熟悉了,眨眼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那些老头老太太开始出门活络,在广场上载歌载舞,声音传导到了地下。
  唐子豪一边钦佩他们不惧严寒、老当益壮,一边努力使变成了泥猴的自己看起来更人模狗样点。
  二狗就这样走了?
  鉴于心里有所顾虑,唐子豪没有急着出来,他在地下暗道里兜兜转转,唯一的发现就是这里太他妈落后了。
  工业区拓宽,这片筒子楼到时候会被齐齐推垮,按理来说地下通道应该被整修一番,不至于这么碍眼了。
  数十分钟后才心安理得地出了门。
  那群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中老年居民看到了唐子豪,活像见到了天仙下凡,眼神里尽是倾慕,就差投怀送抱了。
  唐子豪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扯开旋风腿,呼啦啦地往车站奔去。
  一个商贩早已在这里恭候多时,笑呵呵地把早点往唐子豪手里塞。
  后者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热腾腾的包子,自然而然地两口咬完,然后低头捣鼓手机。
  商贩的笑容在冷风中凝固了。
  “呃,那个,您还没给钱呢。”
  唐子豪闻言微微一怔:“哦,我还以为你白送我的呢。”
  “……”
  他一摊手,摆出一副近似无辜的神情:“大哥,你看我大清早起来赶车,手机也没电了,兜里的现钱也只够坐车。行行好,先赊账行不行?”
  那人露出了看傻逼的假笑。
  同为社会底层人士,唐子豪还以为他至少能体谅一下自己,客气几句带过了,没想到那人毫不吝惜面子,微微错愕就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记事本。
  唐子豪看着他在本子上写下“某年某月某日某人赊账一个包子”的时候,法令纹抽搐了几下。
  正好车也来了,穷人不便为难穷人,唐子豪自觉把笔抢过来,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落了款——唐大爷,风驰电掣地跑了。
  凉嗖嗖的风从车窗里面灌进来,唐子豪被吹成了半个面瘫。
  后面的大姐气急败坏道:“这么冷还开什么窗子哦!你们这些年轻人眼睛长来都不晓得看事情的!”
  话音未落,窗户“啪”地一声被一只粗暴的手拉得合上了。
  唐子豪不为所动,只是注视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和过了一夜的地方渐行渐远。
  他吐了一口白气,糊在了窗户上。
  到家的,唐妈已经推出小车出去卖菜了。而唐爸决心要睡到日上三竿,像一坨烂泥,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偏生露出一只脚。
  唐子豪又气又笑地给他盖上了被子,自顾自地享用桌上留下的饭食。
  过两天就是P县县庆,他打算拉着他的老汉老母亲去瞅瞅。
  工作人员在街上拉起了小彩旗,行道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人行道的围栏上绑着飘在半空中的氢气球。
  传说今天的县庆在城中几处都设有分会场,特邀嘉宾届时都会亲临,每个露天会场可以容纳几万人,到时候不嫌挤都可以去看。
  比起蹭热闹,唐子豪更热衷于宅在家里打贪吃蛇——弱智游戏。
  只是唐子豪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这些事,可能真要今年做不可了。
  唐爸迷迷糊糊地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唐子豪心道:敢情是感冒了。有的人感冒专攻嗓子,别的地方没事,就是说不出话。
  他幸灾乐祸地冲老爹挥挥手,给他盛了一碗半干不稀的软饭。
  “老爹,过两天县庆,出去走走呗。”
  唐爸动了动嘴皮子,知道并没有什么用之后,低头安分地在手机上打字。
  如是写:你是想把你这个人都弄散架吗?你这手怎么经得起挤?
  唐子豪:“谁像你一样要死不活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唐爸:“我儿子啥时候这么孝顺了?你在电话里怎么说我的来着?以为我没听到?”
  唐子豪:“……”
  “看什么表演?那些人穿得不男不女地扭屁股,就是跳舞了?扯开嗓子吼两句鬼话,就是唱歌了?什么玩意儿,我又不是不会。”
  唐子豪:“……缺心眼。”
  “人家骗你参加活动,顺便坑里几个钱,美其名曰购置纪念品,就是在坑老百姓的钱。你懂不懂,懂不懂?”
  唐子豪发出了发自肺腑的感叹:“老东西,你可真抠,封建。你这就叫做以己度人。就随便看看。买东西是靠情怀的,咱没啥情怀,不买就是。”
  唐爸敲了敲,桌子,一边做口型道:“不去,就是不去。”
  “……得,儿子要尽孝,你就是这样成全我的。到时候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再说吧。”
  唐爸用汤匙朝唐子豪嘴里送了一口鸡蛋羹。
  “你疯了?”
  唐爸:“坐下,有事和你说。”
  “有病。”
  “听不听话了,坐下。叫你坐下就坐下。”
  唐爸对九宫格的熟悉程度惊煞众人,这得益于多年来在小灵通上码字的经验。
  他是一个保护欲过剩的父亲,对儿子口头教诲不够,唐子豪开始在XX校那两年,他还特意包了每月十块一百五十条短信的套餐包,用于给儿子发短信之用。
  而且他每次都会满满当当地,把每条短信规定的八百个字数都填完,才志得意满地按下“发送”键。
  短信内容大同小异,和班主任之间口口相传的规章制度差不多,唐子豪一开始出于尊敬还会强迫自己去看,后来知道老爹竟养成了酗酒的恶习,一点没迟疑把他列到了黑名单。
  唐爸如是写:二娃,要是我跟你妈离婚了,你跟谁?
  唐子豪用白眼回应了他:“有病吧,老夫老妻的离什么婚。你们要离婚了我可谁都不养。”
  唐爸:你小娃娃家的还不懂,我真感觉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了?我妈早出晚归地为了服侍谁?你还有理,什么叫过不下去了?
  唐子豪想着,一个盘子就想劈头盖脸给他掀过去。
  “老爹,我为我妈感到不值。”
  唐爸近乎绝望地摇了摇头。
  “二娃,老爸心累得很。”
  “是,酒喝多了是挺累的,做什么都提不上力气,被鬼附身了一样。”
  “你不懂。”唐爸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不是那种披星戴月的身体上的累,是心累。懂吗?你做作业叫苦不迭的那种累,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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