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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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侧了侧身,不让他碰那盘子:“茶有点烫,你还是回去坐着吧。”
得了青年的关心,时亦南脸上的笑容越发不忍直视,若不是时机不太对,白维欢都想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偷偷收藏。
下一刻,青年却走到他的面前倒出一杯热茶递给他:“这是姜茶,可以暖身的。白秘书,你喝一杯再走吧。”
白维欢透过茶杯蒸腾出的茫茫雾气对上青年的眼眸后,下一瞬却猛地低了下来,不敢再与青年对视,低声答谢道:“谢谢。”
说着,他便伸手去接青年手中的姜茶。然而因为他没有抬头去看,胡乱中他竟然摸到了青年的手指,青年的手指非常凉,和滚烫茶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心脏仿佛停滞了几秒。
“小心烫。”白一尘提醒他。
白维欢默不作声,握住杯壁接过茶,只是在温暖的热意中,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青年指尖的温度,缓缓凉进了他的心底。
时亦南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他只是有些不满白一尘的注意力竟然不在自己身上,今晚这样的事发生太多次了,便扯扯白一尘的衣角道:“我也冷。”
白一尘好笑地看了眼他身上穿的严严实实的呢子大衣,没有给他倒姜茶,而是递过来一杯热牛奶:“那你喝点牛奶吧,助眠。”
时亦南手里端着牛奶,眼睛却瞪着白维欢手里的姜茶——白一尘这壶姜茶一杯都不给他碰,那难道这姜茶全是煮给白维欢喝的吗?
自己顶头上司盯着他看,上司爱人的目光也隐隐落在自己的身上,白维欢被他们两人看得受不了了,三两口把姜茶喝尽,马上出声道别:“时总,白先生,我工作还没做完,先回去了……再见。”
“诶等等——”
但白一尘却追了上去,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白维欢,从门边的衣架子上取下时亦南穿不下的呢子大衣,温柔地笑着和白维欢说:“晚上冷,你多穿点,这是亦南的衣服……”
白维欢这下就是再迟钝,他也察觉到白一尘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了,他瞧了眼沙发那边已经站起来脸色黑得可怕的时亦南,不等白一尘把话说完就拒绝道:“不用了!我车就在外面,到车上就不冷了。”
白一尘抱着衣服在门口怔住,望着白维欢离开的背影发呆。
时亦南走了过来,半强硬地揽过他的腰,声音很轻:“怎么了,一尘?你以前见过白秘书吗?怎么这么关心他?”白一尘对白维欢的关注确实不太正常,但时亦南却以为白一尘是在与他身边的人处好关系,毕竟他与白一尘分开了这么久,白一尘若是想从他身边的人了解一下他这几年的状况倒也没什么,只是青年对旁人那么好,他有些吃醋。
“当然没见过。”白一尘叹了口气,把衣服重新挂好,“但是这衣服你也穿不下了,外面这么冷,给他挡挡风也不错啊……”
时亦南眯起眼睛,揽着白一尘的腰身将他拖到沙发那边轻轻吻着,含糊着声音说:“不给,这是我的衣服,就是放到发烂也不给他。”
白一尘没再说话,他稍微动了动调整了姿势,抬手揽上男人的脖颈,张唇配合着他的唇舌更加深入,就在快要擦枪走火的一瞬,白一尘蹙着眉避开了时亦南的吻:“等等……”
“怎么了?”时亦南喘着粗气,声音里带了些欲求不满的沙哑。
“我今天走的急,画还没有遮呢……”
白一尘舔着湿软的唇瓣,半截猩红舌尖在时亦南眼前一闪而过,他眸光更暗,低下头继续吻着青年的白皙如玉的脖颈:“那有什么的?明天再遮吧……”
白一尘推开时亦南,坚定道:“不行,你到房间里等我。”
时亦南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一尘讨好似的上前亲了亲他唇角:“你先回去等我,等会我用嘴帮你,好不好?”
时亦南挑眉,拍拍他的屁股说:“不用了,快点去遮画吧。”
白一尘笑了起来,亲着他的下巴说:“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再撩我就不给你去了。”
白一尘闻言赶紧扶着楼梯跑上二楼,时亦南跟在他身后慢慢向前走着。等到他走到画室门口时,刚好看见被白一尘遮了半边的画布,从画中人的衣着来看,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画的是个男人。
白一尘听到动静,转身看着时亦南,加快速度遮上了画,随后小跑着跳到男人身上亲了他脸颊一口:“好了!”
时亦南抱住他:“我又不会跑,你跳什么?小心摔了……”
两人缠绵了半宿。
只是这次白一尘依然没让时亦南开灯。
他昨晚一晚没睡,白天也没休息过,而刚刚又进行了一场极耗费体力的运动,此时终于有了几丝困意。但随着困意攀上他身体的,还有几分寒意。
白一尘颤了下,将被子掖得更紧了。
时亦南察觉到他的动作,便把他搂入怀中,问道:“你很冷吗?”
“有点。”白一尘叹了口气,“被子有些薄,没想到都过开春了还是这么冷。”
“要不要去加床被子?”时亦南说着,就欲掀被起身去开灯。
白一尘拦住他说:“唉,算了,明天再加吧。你一动冷气又钻进来了。”
时亦南握住他冰凉的手指,皱眉道:“你身体太弱了,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白一尘回搂住他,脸贴在男人炽热的胸膛上,满足地喟叹一声:“我在等你来照顾我呀……”
时亦南沉默了下,随后抬手轻轻抚着青年的脑袋:“对不起。”
回应他的,只有青年细细地呼吸声。
时亦南低头一看,只见他温顺地靠在自己胸前,嘴唇微微张着,吐出小口小口温热的气息,看上去已经睡着了。时亦南忍不住拨开了他额上的碎发,在青年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我爱你。”
那天晚上白一尘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他和时亦南第一次接吻时的情景。
那是个秋天,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和时亦南在同一把伞下,在学校的花篱旁轻轻吻着,带着几分怕别人发现的紧张和情到浓时极致的甜蜜与难耐。
白一尘此时梦到,不由再次感叹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继续回味他们之间早已被痛楚取代了的美好与情深,就像他们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连灵魂都严丝合缝嵌入彼此的地步,却还是像隔了一整个宇宙那样遥远。
就这样,时亦南在白一尘的别墅里住了下来。
白一尘每天醒得都比时亦南早,一醒来就到楼下为男人准备早餐。时亦南说过他好几次,让他不要起那么早,在床上多睡一会,但白一尘每次都是笑着摇头:“睡不着,躺久了人就懒了,就不想工作了。”
时亦南皱着眉问他:“你工作很忙吗?”
“不忙,可是我喜欢啊。”白一尘笑着,“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我以前和你说过的。”
他们分开的太久了,时亦南记得他们的一些事,也忘了很多事,听见白一尘这么说,他也只是说:“不要累到自己。”
白一尘点着头答应,起身端了杯牛奶放到时亦南面前,告诉他:“明天下午我有事,你不用回来接我吃饭了。”
时亦南有些诧异,他和白一尘住在一起快一周了,白一尘虽然有工作,但他除了去画室工作的时间外,基本都是待在家里画画或者翻译文稿几乎从不出门,结果白一尘忽然告诉他,他明天要出门,还不回来吃饭。
时亦南下意识地问他:“你要去哪?回来的时候需要我去接你吗?”
第11章
“不用了。”白一尘笑了下,告诉他,“我只是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你别吃醋。”
“谁吃醋了?我这不在喝牛奶吗?”时亦南抬手,将白一尘扯到自己腿上,咬他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以前就爱给我喝牛奶,把我养这么壮实你有什么小阴谋?嗯?”
白一尘哭笑不得,扭着头躲避男人作乱的唇舌:“哪有什么阴谋,牛奶对你身体好,我怕你生病。”
时亦南身体很好,浑身肌肉饱满结实,经常弄得白一尘在床上连声求饶。然而再强壮的人也不是铁打的,是血肉做的,也会生病受伤。时亦南大学时病过一次,还病得特别严重,白一尘日夜不休地守在他病床前照顾了他一个月,自那以后他就每天给他带杯牛奶,说来也怪,时亦南从那之后就很少再生病了。
“对身体好你也只给我喝,自己不喝。”时亦南捏了捏青年的鼻头,松开时只见那处红红的,衬着他像是洇足了水光的黑色眼珠,显得整个人极为无辜,像是被狼群逼至绝境的小鹿一般可怜。
白一尘蹙着眉,吸了吸鼻子:“牛奶太腥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时亦南笑着骂他:“像只猫儿一样娇气。”
白一尘仰着头,漂亮的眼睛里水光熠熠,凑上前去亲吻男人的下颌:“那你养我啊。”
“好,养一辈子。”
时亦南答应了,白一尘笑得也更开心了。
第二天下午,白一尘去夏起的心理诊所进行每月一次的复查。
“下午好,夏医生。”
“下午好。”
夏起抬起头,望着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的青年笑着说道。他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专门记录白一尘病状的本子,打开用笔在上面写着,同时开口问他:“今天心情很好吗?”
白一尘没有立刻回答夏起的问题,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睛却盯着窗外明亮的花园,直到眼睛有些发干发涩他才眨眨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
夏起问他:“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白一尘笑了起来,长长的眼睫微微颤着,声音又轻又柔:“他回来了。”
夏起听到这里,记录的笔顿了顿,沉吟了一会柔声问:“你确定……是你男朋友吗?”
其实这样问并不太好,但是白一尘在一年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他经常会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人在他面前,他给他开了药这样的情况才好了些。
夏起现在问起这个,只是想确认白一尘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
“是啊,就是他。”白一尘说,“他还是那么好看,我夜晚白天都盯着他,怎么都看不够。他对我很好,他还说他想我了,他爱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你们复合了?”
“嗯。”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夏起的意料,但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即使他认为白一尘不适合和时亦南继续在一起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你最近的心情——”夏起在纸上记着东西,正想问白一尘最近心情有没有得到改善。
他笔尖擦过白纸时发出了些轻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很轻,却不能让白一尘再维持心中的平静,相反白一尘听着心头却莫名腾起一股火焰和烦躁来,他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打断夏起的话:“但我觉得他在骗我。”
夏起笔尖倏然顿住,抬头看向白一尘,夏起看着他的眼神,轻声说:“怎么会呢?”
“是真的……”白一尘坐起身来,手指插入发间,“夏医生……我已经认不出他了,万一……万一他是假的呢?是有个很像他的人来骗我怎么办?其实他根本就没回来……”
夏起不再写东西了,他声音轻柔,带着些安慰的意味:“不会的,怎么会认错呢?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你的,就算你觉得你认错了,也不可能人人都认错吧?总会有人提醒你的,别担心。”
白一尘垂下头,有些难过地说:“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话,我想要他亲口对我说。”他捂着心口,只觉得那里一阵阵的窒痛,痛得他控制不住地流泪,“夏医生,我好难过……”
夏起见他哭了,眼睛微微睁大赶紧走到他身边,抽纸给他擦眼泪。
白一尘还在流泪,他缩起腿,环抱着自己:“他忘记了很多东西,我感觉他是假的。”
夏起说:“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完全记得以前所有的事。”
“可是我记得!”白一尘猛然拔高了声音,抬手揪住夏起的衣摆,眼睛睁得极大,身体颤栗着,连带声音也变得颤巍巍起来,“我把那些事都记下来了!经常去看!我能记得他为什么不可以!”
“我真的记得!他却不记得了!”
夏起还没说话,白一尘的声音又忽然矮了下去,眼眸像是燃尽的火烛,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失去了所有光彩,语无伦次道:“……我、我好像也有些事忘了,可我是很认真地在记……所以他是在报复我吗?”
夏起看着他,忍不住皱起眉:“上次那些药,你都吃完了吗?”
“没有……”白一尘还在抽噎着,他哭得很惨,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