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老攻五个人头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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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奇怔怔地摇头，他没有，他甚至放弃了那条路。
　　南爵了然地点点头，“我们还挺像，都成了最不守信用的人。”
　　“不过，我比你好一些，起码我身上没有背太多的债。而你，因为你，差点埋葬了整个奇迹俱乐部，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从此断送了梦想吗？”
　　“你肯定不知道。”
　　“我跟双胞胎他们，曾经最大的目标就是进入奇迹一队，结果青训营解散了。这三年里，像他们兄弟俩一样没上过一次正式比赛的人太多，如今大部分都已经离开这个圈子了。”
　　“你欠得人太多了。”
　　祁奇垂着眸，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做的不是道歉，而是让奇迹重新开始。”
　　该赔偿的是他们的梦，还有你自己的梦啊。
　　“我……可以吗？”祁奇面容忐忑，可是他根本不配。
　　“不要问我，问他吧。”南爵抬手指了指墓碑上男人的照片。
　　祁奇闻声，怔怔看着祁郁的照片，静静跪坐在他面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这些记忆不会因为时间变得模糊，即便每一次想起都痛苦万分，总比让它腐烂在心里，刻意回避的好。
　　……
　　从墓园回来，南爵没有带祁奇去俱乐部，车子一路开往祁家主宅。
　　跟着南爵走进主宅，祁奇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主厅沙发上笑着看电视的爷爷奶奶，小小喊了一声，却看到奶奶朝他摆摆手，笑眯眯地开口：“你二姑在楼上等你，赶紧上去吧。”跟着，朝站在旁边的南爵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祁奇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南爵，冰冷的手指忽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南爵神色平静地拉起他，一步一步走上木质楼梯。
　　一路将祁奇送到祁郁的房间，南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
　　看着眼前的少年，呆愣愣地点头，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南爵紧绷的神经顷刻间松弛下来，长长叹出一口气。
　　“南少爷，大少和夫人在书房等你。”还没来得及放松片刻，祁家的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南爵身旁。
　　跟着管家走进书房，原本应该在千万公里之外的祁爸爸祁妈妈，正神色不安地坐在书房的沙发椅上。
　　一看到南爵进来，艾莉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用着并不熟练的中文，慌乱地问了一句：“祁奇怎么样？”
　　南爵朝她微微颔首鞠躬，神色平静地对上祁爸爸祁妈妈隐含不安的目光，启唇：“进房间了。”
　　祁逸暗暗吐出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朝着南爵道：“坐吧。”
　　第一次见家长，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南爵暗暗在心里自嘲了一声。
　　虽然之前几天就跟祁奇的父母通过电话，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一贯镇得住场面的他，居然也会觉得紧张。
　　艾莉坐在南爵正对面，仔细打量了他片刻，转目看向此刻并不想说话的丈夫，脸上的表情透着些无奈。
　　南爵见状，眼中并未有多少波澜，心却不由自主的揪紧。
　　前路有多难他心里很清楚，可是，再难都要走下去。
　　“南爵。”艾莉张口，斟酌了片刻字句，才缓缓道：“感谢你照顾祁奇，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开心，但是，今年好像变得快乐了一些，我想应该是认识了你，看来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南爵轻抿了一下唇，很想说一句，我的野心并不只是很重要的朋友。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艾莉却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我们都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南爵倏地抬眸，却听到：“打游戏。”
　　“…………”
　　“我们并不是真的想限制他的未来，只要他喜欢，他热爱，我们都会支持的，只希望你能多照顾他一些，教一些他该学该懂的道理。”
　　“过去的三年，我们请过很多心理医生，没有一个起过多大作用。后来的那一年，我跟他爸爸放下手上的工作，整整陪了他一年。后来我就明白了，大概只有跟他亲近的人，才能慢慢把他从地狱拉出来……”
　　祁郁的房间内。
　　郁卿浅笑着对眼前木愣愣的少年说了一句：“我跟你小叔从小就有心电感应，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祁郁和郁卿是龙凤胎，虽然郁卿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在永宁市，一年都不一定见得到祁郁一面，可是他们姐弟俩之间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
　　祁奇眼前猛地一亮，郁卿继续：“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有个秘密我得告诉你，他还活着，在其他的世界。”
　　生活也许艰辛，至少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听到郁卿的话，祁奇亮起来的眼角又暗了下来，他不是小孩子，这样安慰人的话，他听得懂。
　　郁卿起身，抬手拍了拍坐在她面前的小家伙，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忽地多了一面缠着繁复花纹的镜子，语气依旧轻松自在：“看过哈利波特吗？喏，给你看一眼。”
　　复古的椭圆形梳妆镜，镜子边缘是银质的雕花，镜面干净透亮，祁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清晰一点点变得模糊，最终消失，精致的小脸划过一丝愕然。
　　直到他看见镜子里逐渐浮现的画面，呼吸猛然停滞，一双鸽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镜子，心跳如擂鼓。
　　过了片刻，镜子里的画面渐渐淡去，再次显现出此刻坐在房间椅子上的他。
　　祁奇抬眸看向郁卿，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脑子却混乱成一片。
　　几不可闻地声音，溢出唇齿：“是……真的。”
　　低低的少年音，即便有些沙哑，依旧干净如初，里面是淡淡的欣喜，不明显，但足够了。
　　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慢慢放晴。


第24章　天谴圈（四）
　　天谴圈（四）
　　祁奇开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　南爵已经提前等在二楼的走廊扶栏旁；　面对面的一瞬间，两人都没有出声。
　　站在一旁的管家眼看着气氛莫名地有些难以描述；　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出声提醒祁奇去书房见父母。
　　在听到祁爸爸和祁妈妈也来中国的时候，祁奇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　而是转目看向南爵；　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再多不可思议，祁奇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而是朝着南爵点了点头；　随后跟着管家走进书房。
　　当祁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　南爵已经站在二楼拐角的楼梯口；　背靠着走廊扶栏；　神色淡淡的；　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听到脚步声，南爵挑了挑眉；　视线落定在眼前格外安静的少年身上；　启唇：“好了？”
　　祁奇讷讷地点点头。
　　“现在什么打算？”南爵双手抱臂，眸色微深。
　　祁奇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说了一声：“回俱乐部吧？”
　　“回去拿行李啊？”南爵懒懒地问了一句；　直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背过身的片刻；　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　又很快掩去。
　　祁奇见他下楼，匆忙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话，短短的“嗯”了一声，也不出声多做解释。
　　眼底笑意未退的南爵，突然听到他这一句“嗯”，脸部表情瞬间僵硬，差点一脚踩空，亏得他臂力不错，及时抓住楼梯扶手，勉强维持了此刻还算高贵冷艳的形象。
　　坐进车里后，南爵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想着自家小崽子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准备过河拆桥，抛夫弃子……
　　这就很气了。
　　祁奇后他一步坐上车，关门，侧身系安全带的时候，意外看到南爵明显有些冷的脸色，微歪了一下脑袋，问：“你怎么了？”
　　难道是又生气了？
　　听到祁奇的声音，南爵转过头看了一眼，见他蹙着眉，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暗暗叹出一口气，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回应：“没事。”
　　车子一路驶上高架，南爵都没有出声说话，这让祁奇这种真·孤僻少年隐隐有些忐忑。
　　直到过去近二十分钟，祁奇才总算想明白“一件事”，他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似乎都没跟NJ道过谢？
　　瞬间，祁奇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没错了。
　　一定是这样的。
　　_（：3」∠）_怪不得又生气了。
　　NJ这几天为了自己一定跟爸爸妈妈，还有二姑他们联系过很多次。
　　再想到刚才从祁家书房出来时，妈妈对自己说的话，祁奇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本就有些凌乱的小卷发。
　　NJ为了劝说他们同意自己继续做职业选手，一定花了不少力气。
　　祁奇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愣愣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低着头，双手不停做着绕指运动，不大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真诚：“谢谢。”脖子有些微发烫。
　　“嗯？”南爵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身旁的小家伙，嘴上低哼了一声：“就一句谢谢啊？”
　　我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到底是谁给了这小崽子错觉？
　　骤然听到南爵那明显不满意的问话，7个K小同志脸上的表情有些许不好意思，过了很久，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我请你吃饭。”
　　“不吃。”南爵挑眉，薄唇微掀。
　　祁奇：“…………”啊？
　　那怎么办？
　　一脸懵逼外加不知所措的7个K小同志，顿时局促不安起来，身上系着安全带，人已经紧张地换成了小学生坐姿。
　　南爵看在眼里，压着眼底的笑意，看着某个乖得不行的小崽子在那里苦思冥想，过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张口问：“祁奇，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奇闻言，歪着脑袋看向身旁的人，秀气的眉蹙着，过了许久才从匮乏的中文语句里找到形容词：“你是个好人。”很好的那种。
　　南爵：“？？？？？？？？？？”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就这么被发好人卡了？？？？？
　　怎么办？？
　　现在下高架还来得及吗？？？？
　　直接来个汽车Play是不是比跟这小子说废话更有用？
　　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小崽子花费心思，做了那么多事，居然拿到的是人生第一张代表耻辱的好人卡，南爵的心情简直——
　　血难受！
　　身旁的7个K小同志，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中伤了一名祖国的有为青年，还一脸真挚诚恳的表情，看着南爵说：“妈妈也说，你是个很棒的人，让我谢谢你，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
　　南爵嘴角微抽：“…………”咱妈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真的难受啊。
　　连连遭受打击，南爵微抿了一下唇，准备绝地反击：“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忽地，他补充了一句：“除了吃饭。”
　　祁奇闻言，表情极其认真的陷入思考，却听南爵的声音，“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那……你想要什么？”祁奇侧仰头。
　　我当然是要你啊！南爵暗暗挑眉，漆黑地眸子盛满了光，“想不出来可以欠着。”
　　祁奇的表情却纠结了起来，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车内随着他苦思冥想进入了一种奇怪而又安详的静谧气氛，过了几分钟后，祁奇蓦地抬起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PGI的冠军奖杯！”
　　说完，他摇了摇头，又道：“我可以一直陪你，CGWC的电竞名人堂！”
　　CGWC的电竞名人堂，千万电竞选手的终极梦想。
　　时至今日，入选电竞名人堂的中国选手仅仅只有一个，就是祁郁。
　　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南爵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失控地颤抖了两下，车子在公路上细微晃动了片刻。
　　心跳得有些快。
　　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南爵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棱角分明的脸庞划过一丝愕然，继而是渐渐爬上唇角，蔓延眼眸的笑意。
　　笑意爆发的一刹那，车外的阳光明媚耀眼极了。
　　祁奇就坐在他身侧不到四十厘米的距离，侧仰着头，看到此刻的南爵，仿佛被感染了一般，漂亮的眼睛不自觉弯了弯，脸上是少见的灿烂笑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三个字，骤然拉回南爵的神智，看着眼前几乎快要偏离车道的行驶路线，倏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握着方向盘地右手伸长，屈指在某个差点引发车祸的小混蛋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唇角微扬：“废话真多。”
　　祁奇一脸懵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满眼的疑惑。
　　所以。
　　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啊？
　　7个K小同志感到格外的伤脑筋。
　　但是NJ就是不说。
　　南爵将车停在俱乐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时，祁奇还是那副思考人生哲学不可自拔的模样。
　　被南爵从车上拉下来，祁奇才堪堪回过神，跟着他走进电梯，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嘴角微微动了两下，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一脸的纠结。
　　相比之下，南爵就比他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