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若有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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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却意料到了我的样子,他笑了一下,“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表情。”
我扶额说:“你竟然还有心思去开玩笑。”
严边继续说下去,我才得知,在我离开的那半年里,凌笑笑即将毕业,那时她竟然订婚,订婚宴会便举办在顺天楼。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凌笑笑在那场订婚宴上被人毁坏容貌,宴会取消,订婚不了了之。
这真是耸人听闻。凌笑笑品行素来很好,总不至于遭人如此报复,如果其中另有隐情,我也是愿意相信的。
“不只订婚宴双方家属,当时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和顺天楼大闹一场,最后不欢而散。”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同级聚会竟然也在顺天楼举办。
想来这是一摊烂事。
休息片刻,我便与严边一道离开。未到宴厅大门,人群一下子炸了锅般。只见程毅面色不善,一精致貌美的男孩与之拉拉扯扯。程毅躲着他,对方也不松手,如此僵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与严边退开,没想到看热闹的人却不少,挨挨挤挤愣是把我们捅到了那二人面前。
“程毅你好狠心!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男孩恨恨道。
程毅脸色不好,任是谁家私事被拿到台面上说,也不会好看。
我只想躲远些,与严边对视了一眼,他也是如此。可惜人越聚越多,宛若春运高峰,好不热闹。我真是要烦死了,只得用多年绝技,在人群中强行开出一条路。但衣角不知刮在谁的手提包上,挣脱不得。
我在心中哀叹一声。
余光见程毅望了过来,我想自己的姿势十分不雅,急欲溜走,便对旁边人说,女士,我的衣服刮在你的包上了。
话刚说完,那个男孩便也望过来,指着我说:“这人是不是你偷偷背着我找的相好?!”
“……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我愣住了。
四
彼时我与严边围坐烤肉店,炉子上的肉滋滋作响。这小子挑了挑眉,口中道出一串八卦。
说实话,我没能想到程毅还有一出好戏要看。
他给我讲了。
愈听愈惊奇。程毅只喜欢女性,我是知道的。但他什么时候出了个男朋友,我便不知道了。
“程毅什么时候也喜欢上男人了?”我惊奇道,不忘呷了口啤酒,“他在学校的时候可直得像钢管一样,是个大直男。”
严边摇了摇头,十分不解,“我也觉得奇怪,你想想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
我与程毅交集太少,记得他在西校区当真是火得不得了,成绩优异,家世又好,更不要提颜值了。这家伙是我们学校大半女性追逐的对象,程毅的数任对象无一不是校内女神级别的人物,男生们提到他都咬牙切齿的。我与他距离最近的时候,便是数年前的校园联谊——我同他打过街机,还输了。那时我才明白,脑子好的人做什么都要强。
我感慨道:“他当年真是西校区的小霸王。”
严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不中用的我,指正道:“什么小霸王?他当年的称谓可是西校区一枝花。”
我摇摇头,“一枝花就一只花吧。”
提到程毅,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真是让我身心俱疲。程毅和他的小男朋友在顺天楼闹的一出,我着实看不懂了。
“昨天真是让我太惊讶了。”我扶住额头,程毅的小男友战斗力太强,对我又抓又挠,且不听我解释,生生扯坏了我一件西装。好容易将他拉开,再加上袁潇出面,误会才得以解除。
“好端端的,却变成修罗场了。”我哀道。没想到那时袁潇护我护得紧,还说什么“想打他先过我这关”。我一时惊讶,心脏怦怦跳,他以前可是没对我说过这句话的。
严边喝掉最后一口啤酒,回忆说:“程毅的男友也是个奇人。”
“怎么讲?”我好奇发问。
他挑了挑眉梢,看上去幸灾乐祸,“程毅护着那男孩子的,他给你赔不是的样子我还记得。低眉顺眼,真叫我惊讶。还有,程毅的小男友,他的兰花指……”
我边听边挽了个兰花指,“你说的是这个?”
“哇,好娘。”严边故作惊奇。
“人家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都是个人爱好。”我摆摆手,“你看,程毅和他的男朋友最后不还是腻在一起。大约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便招呼严边喝酒吃菜,一时间席上没了声音,只见我们二人大快朵颐。
不知什么时候,严边突然看着我的脸,说:“你还记得程毅与人……二男争一女的事吗?”
“我记得,他还与凌锋共争学生会的漂亮会长,差点大打出手。”我看着严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便趁此机会把炉子上的肉全数夹进自己碗里。
严边见状无奈,便在炉上覆了一层肉,又向服务员要的两瓶啤酒,“那段时间,我们学校真是鸡犬不宁。”
岂止是鸡犬不宁,简直连房顶都要掀开来了。
“所以,你和凌锋还有联系吗?”严边突然问了一句。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发问。只见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犹豫。
“早已没有联系了,毕业后我未曾见过他。不过你为何这样问?”我十分疑惑,严边一直是个包打听,知道的东西比我还要多,他还有需要向我问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严边松了口气,过了半晌,他才悠悠说道:“凌锋从国外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我随口说道:“大家都是同学,他要是想联系我自然会联系,不想联系那也没办法。”
严边不做声了。我猜测,他遇到的可不是好事。
“怎么?你和凌锋有过节?”我严肃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严边连忙否认,说:“我与他并无过节,只是有些事情一直好奇而已。待我琢磨透了便告诉你,到那时你可不要太过惊讶。”
他这人倒和我故弄玄虚起来了,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严边的嘴巴有时是很紧的,他觉得不该说的,怎么撬都不会讲出来的。
我便没法问了。
酒足饭饱之时,我接到一通电话。
没看是谁我便接了,倒惹了一肚子气。能让我马上生气的,只有袁潇那厮,他打电话来张口就问:“现在是谁和你在一起?”
谁和我在一起?
我看了眼对面喝酒的严边,疑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严边。”
严边听到后,用手指了下自己,看上去不明所以。
“不是程毅?”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
当下我便火起,知道他为何会疑神疑鬼。袁潇怕是信了谁说的风言风语,以为我与程毅有一腿。
“你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还听风就是雨了。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好烦的。”我的眉头纠紧了,“我为何要与他在一起?”
“我找程毅有事……”
袁潇话还没讲完,便被我打断,“他定然与男朋友在一起,我难道能与他同睡一床?”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压低了声音:
“就算我有想法,人家程毅会看上我吗?”
袁潇的口气十分不客气,“都说适配率高的心有灵犀,为什么你是这个德行。你根本……”
我想他又要损我了。
“哪里适配了?烂锅配烂盖呗。”我怒道:“婚是你同意要结的,不愿意的话,马上离掉便好。”
袁潇便不吱声了,他没钱现在离婚,我同样也没有足够钱财。制度虽然冷漠,但还有转圜余地。为了防止匹配度高的人故意结婚骗钱,规定说享受匹配制度福利的双方,结婚五年内不得离婚,否则要交高额度的离婚费,过了五年的坎,离婚费会降下大半。
我挂了电话,一口气喝掉半瓶啤酒。严边担忧地看着我,我摆摆手说没事。
我的手摩挲着酒瓶,“这家伙平日里就知道说些你不好,你哪里都不好,当初怎么瞎眼看上你之类的话……他多么讨厌我。现在的日子我都要过腻了。”
严边低低叹着气,动了动嘴唇,说:“来吧,咱们喝酒。”
他给我倒上酒,我边喝边想:严边当年还是劝过我的,只怪我不听劝。
难过吗?心疼吗?当然了,说没有那是假的,我还是爱过他的。
苏倩倩是你的小姑娘,我是你的什么?
五
我打车去了联合大厦,有人要约我见面,定好的地点是联合大厦三楼的某间咖啡厅。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联合大厦可以算做本市一个地标性质的建筑物,到了现在,各处都发展了起来,这里便没那么有名了。
我一路坐电梯上了三楼,抬眼一瞧便找到了咖啡厅。它离电梯口不远,又嵌着落地窗,里面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舒适惬意,是凌笑笑喜欢的地方。
可是凌笑笑呢?
我从门口向内望着,并没有看见她。
或许她还没有来吧,我心里想着,便召来侍者,替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环顾四周,落地窗前坐着一位女士。我对她有些印象,上次同级聚会的时候,我的衣角恰好勾在她的包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拖延了时间,程毅的小男友对我好一通的抓挠。
唉……
没想到就在这时,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啊,是你……”我与她双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来了。”她笑道,“快过来坐吧。”
她态度熟稔,我的内心里只有疑问,她认识我吗?虽然声音有些耳熟,但我对她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上次的同级聚会上,我以为她是某个人带来的家属。
“还没看出来?”她露齿一笑,说道:“我是凌笑笑啊。”
凌笑笑?
我忽然愣住了,望着这张毫不熟悉的面庞……是了,我差点忘记严边说过,凌笑笑被人毁坏容貌。那么她现在的相貌自然同以前有所差别。
世事真巧,我竟然能再次遇见凌笑笑。
前几日晚上,我与严边在烤肉店喝酒,准备不醉不归。却是没想到收到了凌笑笑的一条消息,她问我在不在,若有时间线下见一面,叙叙旧。我自然同意,她是个好人,我受过她一些学业上的帮助。而且多年不见,我十分想念她。
现在我坐在她的面前,内心十分感慨,她不只相貌有所变化,连声音都不熟悉起来。不知几年来她遭受了多少罪,我问不出口。
“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说道,同时内心翻江倒海。她被人在顺天楼毁坏容貌,虽然现在看不出整容的痕迹,但着实不像以前那样轻灵漂亮。很多女孩子在意自己的容貌,我想她也不例外。几年不见,她的生活于我如谜团一般。虽说好奇,但我除了“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怕会戳到她的痛处。
凌笑笑见我不再说话,“你不必这样拘谨。”
接着她又说:“你这个毛头小子,在学姐面前充什么样子。我已经看穿你在想什么,我改变了模样你不好奇原因?”
我摇摇头,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真笨。”她调皮起来,“我正是想要告诉你才约你出来,认识几年,你还是没搞懂我在想什么。”
她这么说我便放心,说道:“竟是这么回事。”
“你看着真像如临大敌,倒十分有趣。”凌笑笑打趣道。
我放轻松,“你又在逗我玩了。”我十分怀念这样的她。
“物是人非,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多大变化,多怀念。”凌笑笑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了迷茫,她似乎在透过我看什么东西,几秒钟后她回过神,状似轻松,说道:“我早已泯然众人了。”
她还是在意旧时伤痛的,于是我劝慰道:“学姐你依旧是你,年华正好,你还有许多事情可做,不如做些想做的事情……我这话多余,多不必说出来。”
她说:“你这话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该做些想做的。”
我放心下来,却也没聊多久。我得再说一句世事真巧,因为没过多久,我便碰见袁潇。我心道袁潇当真是个煞星,他在这种时候出来,可见我一整天的心情是不会好了。
袁潇见我与陌生女性在一起,神色十分惊讶。我想学姐以前虽知我喜欢男人,但几年过去,定然不知道我与袁潇成婚的事情。现在袁潇见此情形,必然要误会,若口出难听之语,怕是不好收场。
我怕袁潇问些不该问的,匆匆与学姐道别,趁着袁潇还未开口,强行拉着他离开。在别人面前总要装装样子的,我拉他到了安全出口处,附近没人,他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袁潇发问。
我双手抱臂,十分抗拒道:“还能什么关系,自然是旧时同学。”
“这是你老同学的话我怎么没见……”
我说道:“你当然没见过。上学时我与你并不熟,那时你连我是谁恐怕都不知道吧。会知道我有多少同学?”
袁潇不吭声了。
我看着他,这张面庞依旧年轻,我也不知自己曾爱的是他的皮相还是他这个人了。刚相处时并不觉得有多难,反倒觉得他这个人好得很。哪里想得到,最后总是相互折磨,再看一眼,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反正你也搬出去住了,虽然很难立即离婚,不如这样吧……”我想了想说道,避开他的目光,去看地上瓷砖,“你今后喜欢谁与谁住或者与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了,你过得开心就好,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