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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火焰戎装-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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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燚看着不远处那揪心的一幕,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急叫:“用力啊,快把他们拽上去。”
  “先救孩子,快点!这是命令!”孙定义厉声吼道。
  刘辉死死拽着绳子,咬牙道:“李飒,去、去把孩子拉上来。”
  李飒匍匐着爬到断口处,半身探出连廊,伸手去够孩子。
  孙定义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孩子托了起来,李飒一把抓住了孩子的胳膊,将他拽了上去,送去安全地带。
  咣当一声,连廊下沉了一份,从孙定义的角度,甚至能看到正在弯折的钢筋,他眼中满是绝望:“刘辉,连廊不行了,你们退回去。”
  任燚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面是马上就要断裂的连廊,一面是将要坠落的孙定义,他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刘辉等人一步未退,还在奋力地往上拽,连廊发出濒死地嘎吱声,水泥开裂、玻璃掉落。
  孙定义脸上全是泪,他一手摸上了腰带的卡扣。“不要……”任燚徒劳地伸出手。
  孙定义咆哮一声:“下辈子还做兄弟!”他解开了卡扣,身体就像折翼的鸟,坠入了浓烟火海。
  “啊啊啊啊啊——”任燚发出凄厉地悲鸣。
  “孙排长——”
  刘辉等人崩溃大哭,刚刚折返的李飒疯狂地往回拽他们:“连廊快塌了,连廊快塌了!”
  在连廊彻底折断的前一刻,李飒堪堪将几人拖回了B楼,他们眼看着连廊坠落,跟他们的兄弟一起,再也看不见踪影。
  任燚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垂死般的怮哭,他的心撕裂一般地痛,他不知道此时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他眼皮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衰弱,他最终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对面的人拼命叫着他,可那声音听起来太遥远了。
  当严觉的举高平台赶到时,任燚就在昏迷的边缘。


第118章 
  “任燚,任燚!”严觉和一个战士将任燚抬上了平台车,他把自己的空呼扣在任燚的口鼻上。
  任燚的眼皮一直往下坠,他用力推着空呼,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呻吟,他强行吊着最后一丝神智,无力地揪住严觉的袖口:“孙定义……孙……定义……”
  严觉看着他满脸的狼藉,阵阵心痛:“你别说话了。”
  “孙……定义……”任燚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严觉摸了摸任燚的头发,他嘴唇嚅动着,却说不出话来,眼圈已是通红,心里难受极了。
  两个战士把那位重伤的父亲也抬上了平台,平台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连廊,远离了火场,向着地面下降。
  浑浊冷冽的空气注入任燚的身体,随之而来的还有现场的一片悲伤的哭声,伴随那充斥着焦煤味的寒风和灰霾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任燚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人按回担架,他低吼了一声,生出强烈的愤怒,而他甚至不知道这愤怒是针对谁。
  突然,一只温暖的、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任燚怔住了,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了宫应弦苍白的、焦急的脸。他张了张嘴,所有强撑着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决堤了,他的眼泪狂涌而出,他含糊不清地求救着:“孙定义呢?你救救他……应弦……你去……”
  宫应弦心痛难当,他要怎么告诉任燚残忍的真相?他只能紧紧抓着任燚的手,这是他一生都不愿意松开的手。
  “让开!不要围在伤员周围!”急救员推开了宫应弦和严觉,给任燚戴上呼吸器,但任燚却突然激烈挣扎起来,像困兽一般无声地咆哮。
  急救员只好给他推了镇定剂。
  任燚无力地看着头顶如末日般阴霾低矮的天,堕入了黑暗之中。
  ………
  任燚身上有多处高温灼伤,并吸入了毒气,在医院昏迷了近三天,才醒过来。
  宫应弦和曲扬波都在病房里守着,当任燚苏醒时,俩人都满脸紧绷,眉头深锁,他们既担心任燚的身体,更担心他的情绪。
  任燚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好一会儿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思维能力才逐渐回归大脑。这里他一点都不陌生,是多年来出入数次的——鸿武医院。
  他目光下移,看了看一左一右床边的两个人,他们脸上的沉痛和身体的僵硬让他感到不解,为什么这样仿佛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他还活着呀。
  是的,他还活着,可是从二十几米高空掉下去的他的兄弟……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向曲扬波:“孙定义……”
  曲扬波眼圈一红,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任燚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宫应弦很想安慰任燚,可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在这一刻太单薄、太轻浮。他只能握住任燚的手,紧紧地握着。
  “每一次……每一次出任务。”任燚的心抽痛不止,这种悲愤和自责,能把人啃噬得千疮百孔,“我都发誓,要带每个人,平安回去。”
  “不是你的错。”曲扬波哽咽道,“任燚,不是你的错。”
  “我是中队长,是我把他们带进去的。”任燚含泪道,“哪一个回不来,都是我的错,我怎么……怎么向他爸妈交代,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他女朋友……我怎么……”
  宫应弦深吸一口气,勉强开口:“孙排长在生死关头,救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他的家人会理解他的选择。任燚,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犯罪。”
  任燚缓缓地转头,盯着宫应弦,颤声道:“是……纵火。”
  “是纵火。”宫应弦寒声道,“现场已经找到了证据。”
  任燚紧紧握住了拳头:“是紫焰吗,是紫焰吗!”“还不能确定,但很有可能是。”宫应弦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任燚,相信我,我一定会抓到凶手。”
  任燚激动地用拳头捶着床板,胸中恨意滔天。
  曲扬波压着任燚的肩膀,哑声道:“任燚,你冷静一点,你伤得也不轻。不管你如何自责,你要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中队还有一大帮人要仰仗你、依靠你,孙定义还等着你为他报仇。”
  任燚咬着下唇,任泪水横流。
  “我还要回中队处理事务,你好好养病,早点回来。”曲扬波抹掉眼泪,闷着头走了。
  病房的门一关上,宫应弦就立刻将任燚紧紧拥入了怀里:“任燚,有我在,有我在。”
  看着任燚悔恨内疚的样子,宫应弦只觉得心都要被搅碎了,他认识的任燚,总是像太阳一样热情又闪耀,能够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从不曾这样痛苦脆弱过。
  任燚紧紧回抱着宫应弦,仿佛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将脸埋进了那温暖、宽厚的胸口,发出了沉闷地哭声。
  …………
  后来,任燚了解到,这次商场大火,造成四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达七千万。
  最后他们救的那对父子,父亲伤势过重,在医院去世,孩子的母亲几个月前刚刚病逝,所以父亲才经常把孩子带去上班的地方,一夕之间,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没有了双亲。
  任燚住院的那几天,中队的战士和领导陆续来看过他,但他一直精神不振。
  宫应弦白天查案,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晚上几乎就住在医院。俩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大部分时候,都是宫应弦陪着任燚沉默。
  住院一周后,任燚坚持要出院,谁都拦不住。
  出院后,任燚一直没敢去看孙定义的父母,组织上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慰问和抚恤,葬礼则定在下周一——那一天刚好是七年前孙定义进中队的日子。
  这些天来,整个中队的气氛都很压抑,从前的嬉闹欢笑只存在于记忆中,每个人的心都充斥着悲愤。
  这天,趁着战士们出早操,任燚独自进了干部宿舍,走到了孙定义的床前。
  虽然消防改制之后,他们已经不是军人了,但始终还保持着军人的作风和习惯,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桌子上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动过。
  任燚坐在了孙定义的床上,恍然间,仿佛下一刻,宿舍的门就会被推开,晨练归来的孙定义会一边说笑一边走来,聊昨天看的球,讨论中午吃什么,他甚至能回想起孙定义笑起来时,脸上的每一道纹路。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如果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吱呀一声,宿舍门被推开了。
  任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现一丝光芒,只是在看清来人后,眼眸再次暗淡下来。
  崔义胜有些惊讶地看着任燚:“任队,你……”他看到任燚坐的正是孙定义的床,眼神变了。
  “你怎么回来了。”任燚平淡地问。
  “不舒服,请了假。”
  “好好休息吧。”任燚站起身要走。
  “任队。”崔义胜咬了咬牙,迟疑地问道,“那天……如果我早点上去,会不会……”
  他因为空呼余量不足,且救援服破损,被任燚勒令下去换衣服,并背几个备用空气瓶上来。他下去之后,向指挥员汇报内部情况、换衣服、取瓶子,返回,前后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任燚已经带队进去了。
  如果他早一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任燚打断了他:“别瞎想,跟你没有关系。”
  崔义胜眼圈一热:“我跟孙排长是老乡,我刚来的时候,不适应北方气候,咳嗽了一个多月,他特照顾我。”
  任燚倒吸一口气,轻轻咬住了嘴唇。
  “任队,你说,我们成天想救别人,有时候,又救不了别人,有时候,连自己兄弟都救不了。”崔义胜抹着眼泪,“你还记得那个少年吗,那个卡在挡风玻璃上,活活流干血的少年,他求我们救他,我们都救下他了,他还是死了,我就、就时常想,我们……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任燚回过头,泪水在眼圈里徘徊,他轻声说:“比起我们没能救的人,我们救的人更多,这就是我们做这些的意义。”
  崔义胜轻轻摇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至深的无力。
  任燚很想安慰崔义胜两句,却发现那些话甚至无法安慰自己,又如何去说服别人,他只能拍了拍崔义胜的肩膀,几乎是逃出了那间宿舍。
  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整个中队,到处都是孙定义的影子。
  这是他当上中队长后,第一次面对战士的牺牲。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爸时而会变得非常痛苦、消沉、易怒,那个年代,安全隐患更多、消防措施更少,消防员的牺牲率也比现在高得多,在他爸几十年的服役里,几次面对战友的离去,最严重的那次宝升化工厂爆炸,他的中队一次就死了四个人,而这甚至不是牺牲率最高的中队。
  他爸是怎么挺过去的?
  他能挺过去吗?


第119章 
  葬礼的那一天,阴霾了大半个冬日的北京城,破天荒地出了太阳。
  孙定义的父亲抱着他的相片,母亲抱着他的制服和礼帽,一同走出宿舍。
  中队的操场两旁,笔直地站了两排穿着制服的消防战士。
  任燚忍着鼻头的酸涩,高声喝道:“敬礼——”
  战士们齐刷刷地行军礼,他们眼圈通红,嘴唇紧抿,伤心地目送着战友走过他无数次训练的操场,坐上他最喜欢的那辆消防车,开往殡仪馆。
  除了留守执勤的指战员外,其他人都一同前往殡仪馆。
  殡仪馆前聚集了很多自发来为他送行的群众,还有从总队、支队和其他中队来的领导和战士。
  任燚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穿着藏蓝色警察制服的、修长提拔的身影,是宫应弦。那身警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剪裁一般,竟是比平时那一套套昂贵的西装看起来还要俊美耀眼。
  宫应弦走到了任燚面前,轻声说:“我代表分局,来送送他。”
  任燚点点头:“第一次见你穿制服。”“我也第一次见你穿制服。”
  “我们穿制服,都是有重大的事情,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任燚低声说,“我先进去了。”
  “去吧。”
  灵堂里站满了与孙定义亲近或熟识的人,严觉也特意从西郊赶来了。
  整个葬礼,任燚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无形的薄膜之内,那些哀悼、那些痛哭、那些泪水都被隔绝在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他依然、依然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依然怀疑一切都是一场梦。
  葬礼结束后,任燚没有随车返回中队,而是在墓园的公园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下了,安静地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和贫瘠地草地。
  他的伤还没好,时时刻刻都被疼痛缠绕,肺部呼吸也不顺畅,仅是忙了一上午,就累得快要站不住了。此时暖烘烘地阳光洒在背上,令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任燚不用回头,就直觉那是宫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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